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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妻子是在大婚那晚死的。

她说:“这辈子我能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你,是我的运气,可惜我已经没有运气和你在一起了。”

先生抱着她的尸体坐在床上等了一夜,他想,她或许是睡着了。

先生想提剑shā rén。

和尚说:“一些人被另一些人用旧了,也只能在酒色中辉煌度日;唯独那个努力不幸的人,却依然在xìng yùn中一步步死去。”

先生笑,你活的真他娘的理性。

后来和尚活的不理性了,死在了安阳城。

先生其实很开心。

真他娘的痛快。

一眼望去,浮世中的英雄个个落魄,镜中的美人悄悄迟暮。

没什么好看的。

先生一剑提起,一身真元鼓荡,对着不远处的少年哈哈一笑:“且看我这一剑!”

先生悬空身形拔高几尺,脚尖点地,对着黄衣天师肋下几寸一剑点去,剑气却从一开始的高涨渐渐变弱,直到最后少年只看到先生平淡地递出去了一剑。

出手却如同箭离弦。

年轻天师面无表情,并不贸然去接先生这一剑,身子略微一动,竟然跪步滑行,想要从先生跃起后的空挡之地滑倒后方,却不曾想先生这一剑灵如游蛇,直点天师头顶,一气轰然炸开,电光火石之间便听到了铁器交戈之声,年轻天师抬手挡上了一剑,身子一转翻身而起,等到先生落地换气之时一剑斩了下去,咧嘴一笑:“占了你便宜,先起了一气。”

先生剑气已浮再不凝实,面对年轻天师这一剑却是不躲不避,明明衰竭的剑气猛然再起,对着飞身而来的天师又是一剑点去。

年轻天师眼睛遽然争大,猛地脚尖点地,清喝一声:“一剑上昆仑。”

身子一扭,这直来一剑生生地被他指向了天空,身子也朝着天空向上而去,泄尽了剑气。

先生嘴角带着笑意,望着徐徐落地的年轻天师。

“大黄庭?”年轻天师皱眉,望着先生四周剑气如同江潮拍岸连绵浑厚,一气之间毫无间隙,疑惑道,随即又立刻摇了摇头:“武当山号称孙重楼在世真人,他都还未悟全了,你一个剑仙,怎么可能。”

先生笑道:“你可歇息好了?”

年轻天师脸色微微一红,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望着先生:“只求一气,你要学虞歌南?”

先生笑而不语。

年轻天师脸上顿时透着无趣,说道:“你这一心寻死的气势倒是有他几分,可惜这里不是安阳城。”

先生说,打赢你再去。

“打赢我你也去不了了。”年轻天师拖剑再战,却不像一开始那般向前冲杀过去,脚踩凌风,身法变得飘逸了不少,围着先生织出了一道剑网,渐渐收拢了过去。

实打实的剑仙。

年轻天师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

可这位剑仙耗不起了。

先生如同一个孤单无助的孩子一样,一点一点被侵蚀而来的剑气所淹没,年轻的天师虽然境界之上与先生差上一脚,或许是半脚之距,武功讲究的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扣手一沉气,隔山望山,可山的那头还是山啊,只是心境之差而已。这世上既然有太玄之下皆宗师的张之洞,未必就没有伪仙人单人一剑斩剑仙,龙虎山的底蕴号称五百年前不入江湖,只为五百年后绝尘武当,张抚陵虽然没有留下如同《黄庭经》般的神仙功法,但龙虎三十六庭府的道可是杀生救世之道,张抚凌化仙之际龙虎崖顶放声而歌,刻下‘莫计盘桓几程路,秋风仗剑趁云行’的杀气,说道:“我走时灭天下无间。”一剑斩尽天下九魔,踏剑大笑而去,时年,龙虎山第二代天师张玄凌观崖顶观字悟剑,留下《杀生解倒悬经》共六卷,刻与龙虎大观岩壁,共天下剑客观摩,便吐血而亡,死前盘坐着望着武当山方向笑的如同一个得意调皮的孩子:“求你的长生玩去吧,老道玩够了。”摸了把胡子,大喊道:“走了!”,便气绝而亡。至此,大观颜为当世剑道之首。

年轻天师一剑上昆仑,便是经书第五卷中的剑招。

年轻天师叫张解凌。

意为杀生解倒悬。

先生已经被剑气遮住了身形,一旁的少年看着心急如焚,大叫道:“先生!”

如同被惊醒了一般,一柄黄剑冲出剑网,裹挟着一道卷地而起的剑气,未见先生其人,只听到怒喝一声:“剑做楼!”便看到先生冲天而起,儒袍猎猎作响便是一气到了顶峰,手掌轻轻一招,随秋便转眼飞至手中,行气似流云,身子在空中打了个回旋,反身一剑劈下,剑势如同拓拨思南势剑一道一般,如山压下,先生脸上气血翻涌,咬牙喝:“观山!”

张解凌手中长剑寸寸崩断。

起手接剑而断。

先生一剑压下的时候,他就知道接不住了。他没见过拓拨思南出剑,听说是剑意勾天龙,引龙而下,剑势如人观海,可先生这一剑如同观山,他的剑被寸寸压裂,最后竟然被一剑轰了出去。

张解凌心中苦笑,翻身站起拍了拍灰尘,手臂藏拢在道袍之中不停的颤抖,渗出了乌黑的血滴在了石板上,他不知道这一剑怎么躲。听掌教真人说过,以意蕴剑神一说,便是如同宋缺一般以气养刀,只不过刀的真意不再杀,而在藏,所以宋缺cáng dāo三十年,可剑的真意便是杀!剑意所至皆是杀生,所以他手中这把藏兵一直带在身边蕴养剑意,不明白的是,先生手中那把随秋无丝毫凛冽之气,分明不是他的剑,可先生依旧剑意纵横,名剑谱上第七的藏兵,被第九十七的随秋给压裂了。

又要换剑了。

张解凌撇头望了望身边一条劈出来的沟壑,微微有些后怕。

“还去的不去的?”先生笑望着年轻天师说道。

张解凌望着又起一气的先生,后退了两步,直勾勾地盯着先生手中的随秋,暗暗沉气至丹田,并未说话。

“一代不如一代。”先生望着后退的张解凌,轻声念叨着:“张之洞之所以一剑仙人,是因为知道他只有五十步,但谁都没退过。”

“宋缺之所以是天刀,是有城头喝酒的气魄。”

“和尚”

先生顿了顿:“他的江湖,你们学不来。”

先生笑的很开心,笑得越来越大声,倏地举剑咆哮道:“剑做城!”

张解凌心中一紧,丹田一气沉于双腿,轻喝一声,身形猛然后飘至接尾,却见先生猛地向上挥出一剑,随秋脱手而出,向着一个方向飞剑而去:“看雪!”

天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头发已经披散下来的先生,张了张嘴,一字未吐,转了个身对着天空嗤地一笑:“输了。”

飞身上楼,转眼不见。

少年急忙到了先生身边,想要扶上先生,却见先生挥了挥手:“教了你两剑,走吧。”

“可安阳还没到。”

先生抬头望着少年微微一笑:“不去了。”

“去不成了。”

先生转过身走进了茶馆之内,已经没有人了,自顾自地到上了一杯茶。

“我不知道演给谁看了。”先生身体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对着某个方向艰难地举起了手中的茶杯,缓缓定住。

最后几句轻微的声音发出。

“这座江湖,不好玩了。”

“屋子没上锁呢。”

“一更别我几更回来着?”

“走了。”

太和三年年末,过大寒而未立春。

有人记下野史一笔,一无名剑仙,死于江湖。

书上说天地之相去,八万四千里。

先生说年轻的时候楼上观山,年老的时候城头看雪,现在中原八万四千里处处冬裘,可惜没人有这份心境了。

第五颜挎着篮子慢慢地从马车上下来,望着山雪同在的一片荒野,轻声说道:“就这儿吧。”

立刻后方便出来几个将士拿着锄头挖出了一座空坟,立上了早先便写好的碑,退到了一旁。

柔弱的书生缓步上前,从篮子里拿出了三碟小菜整整齐齐地摆在坟前,坐了下来,盯着墓碑良久未说话。

棠杰西站在身后望了望,从身后拿出了一坛酒摆在了墓前,坐在了第五颜身边,温声说道:“你自己不喝酒,就忘了给你师父带酒了?”

“我想喝了。”第五颜转过脸,那张足以让天下女子羞愧的脸望着大将军,显得有些委屈柔弱。

棠杰西失了失神,笑道:“那就陪你师父和一杯,天越发冷了。就当暖暖身子,对身体有些好处。”

“想不到先生当了一辈子老师,他最疼爱的两个弟子最后一个算计他死,一个看着他去死。”第五颜送到嘴边的酒顿了顿,说道:“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脖子一仰,吞下了一杯酒,递到了棠杰西面前,脸色微红:“再来!”

棠杰西没有理他,四周望了望,说道:“你挑了个好地方。”

“那我死后也埋这。”第五颜抢过棠杰西手中的酒,边说边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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