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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还书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和尚没水喝，如今这三个师爷加上常思雪这个不合格的参谋，这些人终究会有什么样的未来，这谁都不知道。
只是吃过晚饭之后，老何就送戴瑾回屋休息。等到大家都休息了之后老何才对戴瑾说道:“大人，在下最近找人盯着那个常霁常思雪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不过这个常思雪也一直没有什么让人感觉奇怪的地方。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普通落难书生的样子。”
戴瑾听了老何的汇报之后说道:“我模模糊糊能猜到那常思雪一些首尾，他是有些奇怪。但是如果说他有什么图谋，倒是有些过于猜忌了。”
老何听后说道:“只是咱们也不能放松警惕。以我这些年的经历，越是已经开始平常的东西，往往越是容易导致功亏一篑。”
戴瑾听后在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我这次事情关系甚大，因此一点闪失都不能有。你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只是你在安排人监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自己露了什么马脚让人笑话。”
老何听后说道:“在下知道了。咱们这些……的兄弟一直都是刺探盯梢的好手。再说我会让他们多加注意的。”
戴瑾听后也就低头读书不提。这时，老何突然说道:“大人，您不知有没有留意到何明何先生和赵奕欢赵先生之间似乎关系有些亲密。刚刚我还看到他们在吃晚饭前在一棵大树下谈论些什么。”
戴瑾想起之前和赵奕欢谈话时，赵奕欢对何明多有回护而下意识地没有提周景，就明白何明和赵奕欢之间的关系不太一般。他在听了老何的话之后，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老何这时见戴瑾似乎很平静的样子，便顺口说道:“刚刚周景感觉在吃饭的时候和常霁说了一些话，只是他的话里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感觉还是暗中针对何明二人。”
老何不说这件事情还好说，只是他的话刚刚落下，戴瑾就愤怒地把旁边的茶杯重重按在桌子上，随着一声刺耳的“咣当”声，里面的水和茶叶估计也都撒了一半。
此刻屋内灯光如豆，昏黄的灯光落在戴瑾身上，把他的脸照地更加惨白。此时撒出的水一滴滴的从桌子上落下，仿佛如鲜血从心口一滴滴地流出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老何见戴瑾如此愤怒，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撒出来的茶杯收拾好不提。
戴瑾看着老何恭敬的样子，突然气愤地说道:“现在国家正在危亡时刻，是经不起党争了。现在只有四个人就都搞起了内斗，何况是朝廷衮衮诸公呢！”很显然戴瑾似乎极不喜欢周景拉拢常思雪搞小团体。
老何听完戴瑾的话之后接着问道:“大人，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戴瑾沉思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老何，加紧监视周景，何明二人。你们记得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说话时，戴瑾神情自然有些抑郁。
老何这时安慰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大人还是暂且放宽心吧。”
戴瑾听了老何的话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陛下曾经对群臣三令五申要他们不要结党营私，可是结果是什么，已经很清楚了。即使是大明皇帝也管不了朝廷党争，而我仅仅是一个被贬官的县令，又能怎么样呢？”
老何听戴瑾如此说当今皇帝，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但看到戴瑾有些憔悴的面庞之后也只能虚伪地安慰道:“大人也真是辛苦了。”
自从周景三人到了之后，常思雪越发有一种危机感，因此他不得不重新拿起书本学习古代的四书五经诗词歌赋以及毛笔字之类的东东。而戴瑾看到常思雪现在的状态，也是由衷地感到欣慰至极，因此也是极为支持常思雪的自学。
而周景三人得知常思雪因为失忆而忘记之前所学时，也纷纷表示通气，并且赵奕欢还特意提成要帮常思雪自学不提。常思雪也不矫情，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赵奕欢的辅导。也许是常思雪现在身体还残留着些许记忆，因此现在的常思雪学习四书五经之类的还是比较快的。几天时间不一会儿就将《论语（上册）》基本背下来了。
只是常思雪不知怎么回事，一点也没有继承原主一笔极佳的毛笔字，因此不止赵奕欢觉得恶心，就是戴瑾看到赵奕欢手下写的那笔臭字，也觉得极为不舒服。更可怕的是常思雪经常把简体字和繁体字弄混，众人看到常思雪那笔缺胳膊少腿的简体字，只是觉得常思雪这个人似乎是废了。而戴瑾却偏偏态度却是温和地让人奇怪。
有一天，正巧常思雪去还戴瑾的《论语（上册）》时无意间走到一处不为人所知的僻静处。那里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多了一个死角，因此基本上就能隐藏一个人的身体，再加上周围草木繁茂，因此就更加隐蔽了。就在他正欲走过那个死角时，突然听到戴瑾和老何在谈论关于他的事情。
这时候，老何想起常思雪最近手忙脚乱地学习，便忍不住怀疑起来常思雪本人来。他看着戴瑾平静的面容，不禁说道:“大人，这个常霁文不成，武不就。简直是个废物，您看看他连《论语》《孟子》这种圣贤之书都忘了，即使是失忆，也是不应该。不知您为什么似乎对他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戴瑾听了老何的话之后，似乎思索了很久，他平静地看着手中熟悉的《孟子》，才郑重地对老何说道:“常思雪不是废物，你们不知道其实常思雪他很聪明。只是他真正的潜力远远没有被发觉出来，对，潜力，那人就是这么说的。一旦常思雪的潜力被充分发觉，他的才干就会跃升到一个难以企及的程度，甚至连我也无法企及。只是我们需要耐心和时间去等他成长。”
老何听后不屑地说道:“大人有那个时间去把他培养成才还不如把时间花费在寻找其他俊才上。省的浪费时光。”
戴瑾听后却不为所动，只是戴瑾看到老何的诧异，他忍不住问道:“老何，你认为本官究竟才干如何？”
老何虽然和戴瑾相处时间短，但是他对于戴瑾的优雅博学，果断坚毅很是佩服，因此他回答道:“大人才干优长，品行高洁，当然是我大明的国之栋梁啊。”
戴瑾听了老何的话之后才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也是一个废物，但是那个人一直却没有放弃对于我的培养。他相信我会成为自己一直期望的圣贤伟人那一般力挽狂澜。他说过‘之前原来是我错了，我最终也明白人一生下来，只是一个会哭的孩子而已。至于他们能否成为人才，还需要后天的培养。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但我愿意却相信你能成为你自己做梦都想成为的那个人。而我愿意付出时间等你成长成为荫蔽天下的栋梁之才。’他一直很相信我，因此为了他的期望与信任，我才如此努力。我这样的人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但他却相信了我们。他既然如此相信我们这些普通的，那我也选择相信常思雪。我相信他有朝一日一定不会辜负我们的期望，成为真正的大明栋梁。”
说话的时候，戴瑾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老何看着戴瑾如此，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戴瑾比任何时候都要圣洁俊美，隐隐约约他的身上似乎泛起夕阳朦胧的光晕。而老何还察觉到戴瑾此时此刻目视手中《孟子》的眼神更加的温柔深邃，尽管他的瞳孔是纯净如黑曜石的墨色，但是隐隐约约间老何觉得他的瞳孔仿佛在微微地散发着异样的光辉。
只是此时此刻，老何突然感觉戴瑾其实也和常思雪一样的奇怪。
老何突然问道:“可是大人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呢？”
戴瑾突然说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明明他自己都认为他是黯淡粗糙的顽石，但不知怎么回事，他却在我眼中熠熠生辉。”
老何却说道:“但是在在下的眼中，次日就是一块冥顽不灵的顽石而已。”
戴瑾叹了一口气之后无奈地说道:“人和人毕竟不同，你没有发现常思雪的好处，但我却察觉到了，但这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常思雪断断续续地听到戴瑾的一些话，突然他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一阵阵的暖意。士为知己者死，在那一瞬间常思雪突然有一种想要建功立业的冲动。不为华夷之辩，不为天下万民，当然也不为荣华富贵，只为了那个莫名其妙选择相信自己的人。
只是一阵夏末的热风一吹，正好把常思雪背后的热汗吹干，此刻因为背后水蒸气的蒸发，常思雪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罕见的凉意。而这点凉意涌上心头时，常思雪才恢复了理智熄了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思。毕竟常思雪现在可以说真的是文不成，武不就要他做什么事情真还不如去死了。况且常思雪本是一缕现代幽魂，因此他现在只想在这乱世之中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别的他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常思雪本欲立即去还书，开始如果现在出现在戴瑾面前，戴瑾很有可能就会明白刚刚常思雪是有可能偷听到一些关于他的评价。虽然戴瑾还是很信任常思雪，但是常思雪也明白戴瑾应该不喜欢自己的秘密被别人察觉。因此蹲着那个死角处很久之后，才故作坦然地去还书。
常思雪进戴瑾房内还书时，老何早已经离开，而戴瑾在此刻正在房间的炕上读《孟子》，手边小桌子上正好有一盏冒着袅袅烟雾的茶。
常思雪随便瞄了一眼戴瑾手中的书，没想到却赫然发现，戴瑾手中的那本《孟子》线装书上居然标了现代的标点符号。
常思雪在一瞬间的极度诧异之后，才鼓起勇气打量戴瑾。只是戴瑾清秀俊美的面容依旧平静如坚硬的白色大理石雕像一般肃穆。这是古典之美才有的庄严静谧，这样的人再怎么优秀也不可能是现代人穿越。不知怎么回事，常思雪像是疯了一般地坚信戴瑾不是穿越者，尽管戴瑾和正常的古代明朝人太不一样了。
看到标点符号的那一刻常思雪才清楚，戴瑾身边一定还有另外一个穿越者的存在。
只是他到底是谁呢？
常思雪突然感觉冥冥之中似乎自己应该熟悉那个人。可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他又是常思雪心中另一个陌生人。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