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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各怀心思（下）
听了常思雪如此说，戴瑾突然茅塞顿开，他看着在月色中有些出尘俊朗的常思雪，突然心中一片开阔，在那一瞬间，心头感觉一种月明江阔的慨然。
只是戴瑾却有些软弱地说道:“如果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不至于不择手段也要完成这个志向啊。我现在已经明白了。至于之后如何还要咱们好好想想。”
常思雪听后为着戴瑾采纳了他的意见而有些恍恍惚惚的喜悦，只是身为现代人的警惕之心还是让他有一种韬光养晦的心思油然而生。因此常思雪此时说道:“咱们渡专县还是要靠县尊您做主的。”
而在这一片月色通明之中，戴瑾突然回眸一笑，接着朗朗问道:“如果有一个方法真的能够克复辽东，剿灭建虏。而你偏偏得知了这个方法，不知你会不会主动向建虏泄露这个方法？”
常思雪听戴瑾如此说只是觉得戴瑾如此问很是古怪，在想过接下来的历史之后常思雪反道:“县尊，你觉得如今的大明真的有这个方法吗？”
戴瑾思索很久之后缓缓说道:“我们还有时间，因此这个方法也是有可能出现。”
听戴瑾如此说常思雪只觉得五味杂陈，在凝视了戴瑾清俊温润的侧脸许久后，才缓缓说道:“如果真有的话我是不会的。只是最可怕的事情是这个方法究竟有没有呢？”
戴瑾平静地说道:“假如有呢？”
常思雪听后似乎意识到什么，也许是略略喝了几杯酒的缘故，此刻常思雪的思维有些模模糊糊地，因此他只是用同样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应该不会的？”
戴瑾突然问道:“为什么？”
常思雪听后:“大约是因为你并不愿意我背叛大明。我现在唯一熟悉的人就是你了。如果我让你失望的话，那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而就在戴瑾和常思雪在月下品茗谈天的时候，范家密室之中，一些人也在窃窃私语，似乎在密谋什么。
此时，密室之中虽然点了蜡烛，但是青铜烛台上星星点点橘huáng sè的烛光怎么能照亮如此阴冷的黑暗呢？
而此时此刻，范四公子居然跪在这阴暗密室的一角，而他的脸上亦有悔恨不已的表情，而他的不远处就是范家的掌权族老们。
很明显，范家的族老们现在正在议论什么事情。而事情偏偏和范四公子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关系。因为，范四公子和钟姨娘的事情最终还是东窗事发了。
而范四公子这件风流趣事东窗事发的原因就是钟姨娘身边的丫鬟走投无路之下偷跑到了范家去找范四公子，希望范四公子能收留她。那丫鬟姿色也就一般，范四公子之所以和她混在一起，也是因为拉拢钟姨娘身边丫鬟为他和钟姨娘的私情大开方便之门的考虑。而在钟姨娘死后，在范四公子眼中，钟姨娘身边的那个丫鬟显然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再加上此人也没有怀孕，因此范四公子就打算赶她出去，最后二人争执时候动静打了些就被范四公子的大哥得知，然后就闹到范家家主和一干族老那里。
范四公子是嫡出，因此颇得范家家主宠爱。可惜范家大哥却是庶出，因此心里不平衡，所以这件事情也是范家大哥所喜闻乐见的。
在大户人家眼里未婚的年轻公子哥儿弄出些风流事情也算不了什么，打小儿大家都是这么混下来，谁还有资格笑话谁。只是有一点，不要弄得满城风雨就可以了，其余的大家心到神知就够了。并且家族的名誉也离不开族中子弟的好名誉，因此弄出了这种不体面的事情，虽然族中也有惩戒，但是对于外人还是能袒护就袒护的，因此第一时间那个倒霉而可怜的丫鬟就被范家放在麻布袋里活活给打死了。
为的是shā rén灭口，免得损坏范四公子的完美名声，尽管范四公子风流好色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萧如瑟也不会如此厌恶范四公子。
死时，那人流出的鲜血不仅染红了整个麻布袋，而且还弄到范家刚刚处理过的青石板地面的一片狼藉。众多富贵中人见此惨状也只是觉得此人真是死的晦气。等赤红色袋子中的人停止蠕动时，才让人匆匆把尸体抬走不提。
最终那丫鬟的尸体被人悄悄埋到了范家后花园的一株开的灿烂至极桂花树下。范家众人大多喜爱桂花，经常从这株桂花树下来来去去。彼时秋风送爽，桂花馥郁，有些不知情的范家中人路过这繁花璀璨的树荫下时只是觉得心旷神怡。
而知情的人也并不多么胆怯，因为那丫鬟是从萧家逃出来的，现在不明不白的到了范家，鬼神不知，即使是官府也是管不了他们的，因此他们又何必忧虑呢？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有去处理应对，而现在众人在密室就是讨论这件事情。虽然这件事情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毕竟也算是一个风化事件，怎么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议论来去。
现在隐藏在阴影中的范家家主说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萧家的钟姨娘现在已经出事了，并且孩子的父亲居然还是小四，你们大家来议一议，看看咱们范家有什么可以就中取利的地方？”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族老说道:“咱们不妨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让萧炎这顶绿帽子弄到满城风雨。也好损损他们萧家的面子。”
一族老沉吟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萧如瑟是孝女，本来萧炎的身子就已经不太好了。现在萧炎出了这种事情，她现在为了萧炎的身子一定是严密封锁消息，估计也是明白这件事情一旦被萧炎知道，萧炎怒急攻心之下一定会发生什么，这样咱们不妨悄悄把消息递给萧炎，也好让怎么范家提前接收萧家的家产，比较他们其余四家还没提前有做好接收家产的准备，而咱们提前做好准备的话也能比其余四家多捞好处。”
话音刚落时众人纷纷叫好，可惜范家家主的脸色却并不如众人想象中的那么愉悦。过了一会儿，众人才略略明白。范家家主不是不愿意坏掉萧家名誉而是事情的另一个主角就是范家家主最宠爱的孙子范四公子，萧如瑟和萧家是不算什么，关键的是范四公子才是重要的。
这时，一个枯瘦的老人缓缓说道:“这件事情的另一个主人公就是小四，小四是咱们范家的人，如果这件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对于咱们范家也是不好，毕竟小四也是怎么范家的读书种子，那是打算考解元的才子啊！一个读书人，名声最重要。不管里面到底如何诲淫诲盗，但表面上还得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小四还算有些才学，也能在士林之中忽悠一二。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萧如瑟的话，那真的是得不偿失啊！”
他是范家家主的弟弟，一直以来是范家家主的心腹，这么说吧，在重要场合，他的话都要仔细琢磨，因为很有可能这就是范家家主自己本身的意思也说不定。
既然，这位家主之弟都如此说了，那么大家也就熄了利用这件事情的心思，起码是暂时熄了这个心思。毕竟这件事情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是有可能的。
这时范四公子突然说道:“启禀祖父，依孙儿觉得萧如瑟可能会借着钟姨娘做一些别的什么事情，因此还是请祖父多多留意以免让这女人最后得逞。”
范家家主听到孙儿如此说道，立刻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觉得萧如瑟还有其他想法？”
范四公子思索许久才缓缓说道:“孙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孙儿也曾经和萧如瑟虚与委蛇过，越是相处就觉得萧如瑟为人不驯，恐怕不能以常理度之。”
范四公子不愧是萧如瑟的追求者，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也一点一点地开始被动了解这个女孩。只是一向大男子主义的他越是了解萧如瑟，就越是想毁掉她。此刻范四公子脸上一片阴霾，而范家家主看到范四公子因为嫉妒怨恨而有些扭曲的侧脸时突然大感欣慰。
而范家家主听后也觉得萧如瑟接下来的举动异乎寻常，为了防止关键时候出什么篓子，范家家主虽然表面上一片平静，但是实际上也在心中同意了范四公子的建议。发现孙儿如此敏锐，范家家主突然感觉欣慰，只是为了让范四公子别太骄傲，范家家主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并且也给咱们范家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因此孙儿你要好好反省最近的过失，好好修身养性。鉴于你年轻气盛很难收心，因此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咱们范家的祠堂里带着，除非县试和有对你重要的客人才允许出来。”
范四公子听祖父如此说也知道自己最近的风流好色也给范家带来了不少麻烦，因此祖父心中也有些生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因此范四公子不得不低头认罚。
范家家主见孙儿如此，继续缓缓说道:“并且你在祠堂中每日茹素，至于月钱嘛，也不要在领了。钱是惹祸的根苗，给你太多的月钱也只是让你继续沉迷于灯红酒绿之中。”
范家家主虽然如此说，可是范家中人哪一个不把这银钱二字看得真之又真？
此时范四公子的脸色苍白如雪，众人望去只觉得范四公子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纷纷看笑话不提。而范家大哥听了祖父的话之后，只是觉得这一次祖父还是对四弟有偏袒，想到父祖的偏爱和妻子的背叛，范家大哥的心仿佛被烈火焚烧一般煎熬。
范家一向附庸风雅，不在怎么回事在密室中他们也装模作样地摆了一个早已落满灰尘的菩萨像。此刻灯光熹微，照得菩萨眉目宛然，微微含笑。只是菩萨坐下的芸芸众生，却依旧沉湎于尘世的蝇营狗苟之中不可自拔。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