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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鬼机灵’小苗，他悄悄地走近张一帆的工位，小声的对张一帆嘀咕着：“张哥，你看第一把火会怎么烧呀？会先烧谁？不会是你吧？我估计没错的话，一定是你。”。
李彦不知啥时也悄悄地凑了过来：“去，你怎么知道，我们张哥谁都没得罪，为什么要烧他；再说我们张哥是孙猴在世，三昧真火都不怕，还怕这点小火儿。”。
“王雷，你在偷听什么，不好好干活儿。”组后机架的那个老吴也悄悄的凑过来。
张一帆一下警觉起来，老吴的老婆刚刚被刘晓斌提升车间调度。有些话张一帆不想让这个老吴听到，对刚过来的王雷是个脸色：“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听什么听？”。
“刘晓斌在警示栏写些什么？不会是罚款吧？走－－走－－看看去。”王雷提示张一帆。
刘晓斌的第一把火没有直接针对张一帆，而是统揽全局，车间警示栏通知：
钻眼下料车间和铆焊车间的全体职工，自二零零六年五月十日下午四点，正式宣布车间新规定：
（一）铆焊车间：焊接结构件掉小件或者漏焊，一次罚款十元，两次二十元，三次三十元，以此类推。
（二）下料车间：气焊切割的成品，次品可修复的自己修复，不可修复的废品，按重量计价格如数包赔公司损失。
（三）钻眼车间：钻眼出现错误，能修复的自己修复，不能修复的按废品处理，废品一块按重量计价格，如数包赔公司损失，如果装配车间因钻眼出现问题的误工，钻眼工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能解决的扣除当天工资。
以上规定自即日起开始实施。
－－－－－－－－－－－－－－－－－－－－－铆焊车间办公室－－
车间职工一片哗然，三三两两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伙计们，第一把火真开始烧拉，注意点，张哥，尤其是你。”，王雷冲着张一帆做个鬼脸。
“不光是张哥，我们也有份，你也小心点，谁还不出现点错误，这么大惊小怪。”，老吴在一旁小声嘟囔着，他的意思好像是埋怨刘晓斌。
“妈妈的，是不是要我们把家里拿着存折给他干活儿。”，李彦甩掉手中的破手套。
“别看了，反正是罚款，有什么好看的，屁大的事情就知道罚款，前年那个老苗（车间主任）就是因为罚款太多，被‘毛总’辞退，理由是工人走（跳槽）了大半。不会动动脑子，调动工人的积极性，罚款管理连白痴都会。”，小苗说的是在鲁涛前一任车间主任。
“比我厉害，到底是亲戚，有煞位，不服不行。”，一旁过来拿料的鲁涛自言自语，没有人在去理会他，因为他是‘落地凤凰不如鸡’，车间的工人很明白，刘晓斌真的开杀戒了，不仅仅针对某一个人这么简单。
在接任车间主任时，鲁涛的确没有罚过几个工人，只是挡挡‘毛总’的眼，因为那些被罚的工人，在出现错误时都被中层领导看到，私下里的错误，鲁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鲁涛的两部摔坏的手机，都因为装配车间那个夏主任，时不时的在‘毛总’跟前奏本，他今天说这个焊工的毛病，明天说哪个焊工有缺陷，大后天，因为那个焊工的错，把流水线阻塞，装配流水线上的工人没法干活儿。‘毛总’也是糖面耳朵，时不时的训斥鲁涛，鲁涛真没少受气。
因为装配车间夏主任说话细声细语，而且慢条斯理，张相也特像太监，而且不长胡子，还愿意向‘毛总’奏本。自己身上一点不是都没有，把灰尘总是往人家身上弹，‘毛总’被称为‘皇上’，由此得名‘公公’。
‘公公’是‘毛总’的表哥，谁都不敢得罪他，就连刚上台的刘晓斌，也时常请他吃饭，可是‘公公’软硬不吃，因为处处刁难别人是他的嗜好，对待刘晓斌也不例外。
五月十三日上午九点，刘晓斌把铆焊车间的全体职工召集到装配车间结构件成品库，开始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了才知道，焊接件的质量太差，漏焊太多，当场罚款达一千元，主要是张一帆所在的后机架组，全体成员无一漏罚。
张一帆那次罚款是五十元，事情也真是凑巧，张一帆的结构件焊接，接二连三的出问题，到五月十五日三天，张一帆累计罚款四百元。这第一把火，的的确确是针对了张一帆，车间的职工心知肚明，只是都不把话挑明，张一帆平时很少漏焊漏件。
现河市沃泰机械有限公司，每月的十五日正式发薪水，下午张一帆在工资表签字的时候，看工资数额，改型后机架价码纹丝不动，心里更加有气，不过张一帆沉得住气，没做声，跟没事人似得。
他笑嘻嘻的看着‘慈禧太后’：“还是老板说的算，胳膊拗不过大腿。”
“我只是照章办事。”，‘慈禧太后’冷冷的说了一句。
“那是，那是。”，张一帆微微笑了笑。
说有凑巧，第二天（一五）型后机架开始批量投产，七八个小伙子都看着张一帆，张一帆没做声，只是低头干自己的活儿，他没有焊接那刚改的（一五）型后机架，小伙子们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没有别的型号后机架就坐着玩，一大堆（一五）型后机架放在那里真是惹眼。
临近下班刘晓斌终于沉不住气，来到张一帆工位上：“（一五）型后机架急着用，每人先焊两个。”
“多少钱一件？”，张一帆没抬头，冷冷的问了一句。
“三十二元一台”，刘晓斌答道。
“你定的？低了，银星机械有限公司每天后机架产量六十台。价格三十七元一台，设计简单，不带小焊件。我们公司每天不过二十台，三十二元一台，你觉得合适吗？”，张一帆没理他，仍然低头干自己的活儿。
刘晓斌没有多说，转回身安排后机架组的其他人，可没有一个小伙子听他的，都是头不抬眼不睁，最后暴跳如雷，“下班之前必须干完五个，否则罚款。”。
“你有安排工作的权利，我有知道工码的权利，你当我出来打工是给你尽义务？出来是用劳力赚血汗钱。如果你没有权利订工码，就不要在这里瞎咋呼。”，张一帆冷静地说了几句。
气急败坏的刘晓斌，转身回到车间办公室，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干不完不准下班。”
接近一个小时就下班了，刘晓斌安排人过来；“办公室有请，张一帆，小宿，小卞，领导有请。”
“张哥，要不我们退一步吧？”一边的小宿有些害怕。
“如果我们退一步，你觉得刘晓斌会给我们涨价码吗？改型后的机件，一天能干多少台你不知道呀？如果谈不好，我就cí zhí，你们随便，你想想，我cí zhí后不但现在的价格不调，以前的也不会。
我们出来打工不假，我们也要有骨气，我们有技术到哪去也能赚到钱，屈膝的钱我不赚，你们赚我不拦着，我不能被人踩在脚底下赚钱。”，张一帆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办公室里共三个人，张一帆一看就知道，是刘晓斌刻意的安排，部门经理不在，只有管维修设备的老许，还有‘慈禧太后’。张一帆感觉到今天的局面就是破釜沉舟。
他已经暗暗地打定了主意，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主意已定，张一帆是个很务实的人，大气不小心眼。面对眼前的僵值局面，丝毫没有感觉，他已经充分做好了准备，那就是要cí zhí的打算。
刘晓斌脸色铁青，有点火冒三丈的感觉：“技改的一五型后机架，组出的结构件将近三天了，放在工位旁边满满的，你们都不焊，是不是故意的，价格不是已经定了吗？在原来的落价的数额再升百分之五，说说你们的不干的原因吧。”
“小宿，小卞，张一帆，给你们安排活儿，为什么带头不干，我已经说了，那几个一五型后机架急等着用，叫你们先焊出来，怎么就是不听，谁惯得你们这么些臭毛病。”，刘晓斌拍案而起，怒目圆睁，本来他个子就高，一米八的个头，站起来的确令人生畏。
“先干着，别有情绪，好好的说，价钱不合适和小刘相互商议着来，不要耽误生产。”，管维修设备的老许和声细语地打圆场，这种阵势张一帆见的多了，冷笑了一声，没作声。
“小卞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谈条件，你刚来的时候，看看你干的那些焊活儿？焊接件焊得一塌糊涂，财务科徐会计和你姐是好朋友，再三嘱托我特别照顾你，看看你对我什么态度，我第二次走到你工位，安排你干活儿，你头不抬眼不睁。”，刘晓斌生气地看着小卞。
“张一帆，你是老员工了，我吧，觉得你这个人，挺实在，怎么带头干些糊涂事。是不是不想干了，如果是不想干了，干脆点直说。”，刘晓斌把矛头调转向张一帆。
“我想知道所有改型后机架的工码，按百分之十的下调，一五型三十二元一件，都确定了吗？”，张一帆不解地看着刘晓斌。
“是的，确定了。”，刘晓斌神色有点心烦，他的脾气本来就有些暴躁。现在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
“伙计们，你们看怎么办。”张一帆问在一旁小宿和小卞。
“个人管个人，不用问人家。”，刘晓斌好像怕张一帆从中挑拨离间，语气强而硬，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好了，我提出cí zhí，大不了我走人，你还能咋地。”，张一帆直截了当。
“工资押金全部作废。”，刘晓斌的答复也很干脆。
第三十二章 新车间主任（二）（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