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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母后。wwW.SanjiangGe.cOM三江阁”她来到了安康宫,恍恍惚惚间进了太后所住的房间,随后跪下:“儿臣有罪,还望母后责罚。”

太后的眉毛不动声色地扬了扬,问:“你有何罪?”

“董贤人是因为吃了儿臣送的枣泥糕才小产。”她低着头,神色哀伤。却不见珂公主微微摇了摇头,她可真是答错了。

太后许久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晓得是她正直长身体的年龄与否,竟忽然觉得她如今比刚入宫时大了一些。良久,她重重叹了口气,说:“你且起来,到哀家身边来。”

莫珑铃听话地站了起来,依旧是神色恍惚地来到太后身边。

“坐下。”太后示意她坐床上。

“是。”她又行了礼,才坐了下来。

太后摇了摇头微微苦笑了一下,随即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问到:“铃儿可是在怪哀家?怪哀家非但没有帮你救回那个谢厨子,反而因为你要救他而责怪你?”

“儿臣不敢。”她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机械地回答着。

太后爱怜地摸了摸那张刚哭过的小脸,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地开口了:“铃儿,哀家何尝不想救他,但这后宫之中许多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想救这个人,就要牺牲其他人。更何况即便当时哀家让皇上收回成命放他一条生路,他三天之内也必然会畏罪自杀,你可信哀家?”

莫珑铃看向了太后,眼神中尽是迷茫和困惑:“儿臣不懂,既然皇上都不让他死了,他又为何自杀?此事他并不是有意而为,不知者无罪,何为畏罪?”

“你又为何如此信任他,断定他不知呢?”太后循循善诱着,她并不愿意让莫珑铃了解这些黑暗之事,但她又担心倘若莫珑铃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陷入困境,只怕那时自己都救不了她。

仿佛忽然之间被点醒一般,莫珑铃方才还空洞的眼睛里慢慢有了神采,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太后,似喃喃自语般说:“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略有惊讶于莫珑铃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她点了点头:“铃儿要记得,任何人都不可以轻信。因为有些人,就是靠你的信任来害你。”

莫珑铃喘起气来,谢厨师是故意的?可是他为何要故意这么做呢?她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便又问到:“母后,若谢厨师真的是故意而为,知道儿臣要拿那枣泥糕送与董贤人才放蟹粉,那他为何要害董贤人的孩子呢?并且董贤人怀孕的事之前谁都不知道,谢厨师更不可能知道……”

太后笑了一下:“铃儿你还是不懂,罢了,事情哀家只说三分,剩下的你便自己体会就好。哀家知道你难过,哀家心里也难过。这是哀家第一个皇孙,竟就这么白白的没了,哀家身为太后,却也只能惩处一个下人。”她又何尝猜不到此事的蹊跷,谁做枣泥糕会无故在里面放蟹粉的?只是她无凭无据,那谢厨子看上去也是抱着送命的心,她若非要追查个究竟最后只会让皇上为难。

“儿臣也难过,董姐姐肯定更难过了。”她低下头小声说到,当然,另外一个难过的原因她并没有说出来。

“孩子还是会有的,她那么年轻,皇上也那么年轻。”太后的声音很轻,也是在自我安慰罢了。只盼望着下一个孩子能早一些到吧。“好了,时候不早了,铃儿你今晚就和珂儿一起睡吧。珂儿,着虽是你皇嫂,但年龄比你小许多,你且哄哄她。”太后也是怕莫珑铃一直难过,便吩咐珂公主照顾她。

珂公主点点头,说:“儿臣知道,母后早些休息把。”

沐浴完毕,二人躺在太后殿里的另一间房的床上,莫珑铃心里还在牵挂着谢厨师,想着明天回到飞凤宫后便见不到他了,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酸。

“皇嫂?”珂公主轻轻叫了她一声。

“嗯?”

“我之前听说皇兄可疼你了,你每天都可以去罗越殿陪着他批折子,是不是真的?”她也是来了之后听太后提起的,很奇怪太后并没有对此事有太大的反对,她只说这是个小孩子,纵使在骆齐霜身边看他批折子也无妨。倒是骆齐霜太奇怪了,以他的性格怎么会答应莫珑铃这个要求的?

莫珑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才去了三天而已……”她的思绪慢慢地从谢厨师那里抽离出来,飘向了和他一起在罗越殿的时候。

“夫君,铃儿这次带了本诗集来,你批折子的时候铃儿就在你身边抄诗可以吗?”第一天的时候她就抱了好几本诗本过去,想着自己也不能总是坐他身边看着他,她要练字,要写得比他还要好才行。

骆齐霜看着那几本厚厚的诗本额头冒黑线,她真的是要在自己这里办个小据点么。但是他最后还是开口:“好。”

莫珑铃便开心地坐他左侧抄诗,但抄着抄着便会偷瞄骆齐霜,然后看他是怎么握笔写字,他的字的结构是什么样子,然后她便偷偷学。于是一首诗就会被写成这样:庄生准梦迷奏蝶,望朕为心托草粮。

骆齐霜批完奏折后放下笔来,回过身看一下身边的小姑娘,却发现她又在痴痴地笑着看着自己。再看一下那抄诗的纸上,写得简直乱七八糟。他便习惯性地皱起眉:“皇后如此抄诗,实在是对古人们的不敬。”

“夫君,铃儿方才见你写这个卿字写得很好,便学你写,但是怎么都写不好,你教教我行吗?”她在他面前胆子愈发大了起来,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笑嘻嘻地指着纸上重复写了好几个的卿字让他看。

骆齐霜看了眼她,那天真无邪的目光如此干净清澈,似是连这世上最污浊之人的心都足以净化。不知是第几次了,他又没办法断然拒绝她的要求。罢了罢了,就是个小孩子想学写字而已。于是他坐的离她近了一些,右手握住她的手,左手则自然地环过她搭在她窄窄的肩上,一边拿着她的手写字一边认真地说:“写字要把力气汇聚在手指上,握笔要用力,写出的字才能刚劲有序。这个卿字有弯有直,在拐弯处要注意松开一些力道,而写到横折的时候则要加大一些力度。这一点则轻轻点到即可。这一竖从头到尾,力气越来越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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