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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时光款款过。
岁月悠悠老。
自他立她为后，至今转眼已有三载。
年华当真有如白驹过隙。
月色当窗，夜寒霜重。
……几夜月波凉。细剔银灯怨漏长。
她不过坐在桌前看些兵法军理打发着睡前的时光。
今日傍晚他们一道用膳时候，张尘轻才匆匆入了宫，他想来今夜是要晚些回来了的。
青铜香兽吐出袅袅白烟。
屋子里是浅浅的他向来偏好的莲香，用的是莲花七两，沉香五两二钱，栈香三两，檀香二两，零陵香四钱，甲香二钱，龙脑香少许调制而成的。
她坐在桌前已克制不住起了些睡意，终于听到有零零散散的脚步声依稀传来，这才打起了几分精神来。
“陛下，这关于幽州假银一事……”听这声音是张尘轻。
然后听着他压低了声音道：“声音轻些，莫惊扰了皇后。”
“……微臣是看这灯方亮着……”
往日里，她常常即便入眠了也为他亮着灯盏。
“今夜天色不早了，让映竹领你去紫宸宫的偏殿九卿房那儿凑合一夜吧……幽州一案还需待明朝朝堂上详议，毕竟刺史宁大人……”后面的几句太轻，她听的模模糊糊的。
他走入了内室，望见她披了一件外衣坐在桌前时，脸上也并无讶色。表情依旧是那番微微含着点儿笑意的样子。
不过是走近了道：“都深秋了，皇后怎还穿得这般单薄？仔细着凉了。”
她抬眼望着他那张清隽的脸，轻声道：“无妨。劳陛下费心了。”
“下回不必再等到这个时辰，若是困倦了早些休憩便是。”
“……是。”
当夜，她在他的身侧，在沉沉夜色中望着他清隽撩人的面容，久久难以入眠。
……她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迎她为后。
——晏家如今不过她一人，她身后不再有错综复杂的权益纠葛。无须再纳妃子权衡势力。
——她是晏家的血脉，若是日后有了子嗣，能够名正言顺地接管晏家军，巩固他的天下。
——她为他改朝换代立下大功，自是应当赏封。
她明白的。
他向她示好。他对她关怀。他娶她为后。
……
无关爱情。
只关乎他的江山。
她明白的。
她深切的知晓，她爱他，他不爱她这个事实。
即便她总有一种，自己是孤身一人栖身于这偌大的宫寝的错觉。
只是……
她深深地看着他此时敛着眉眼入睡时表情自然而又柔软的面容。
……她也甘之如饴。
能够这样在他身边，她也是该知足了的。
“皇后怎的还不睡？”
他清润的声音忽然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泛起。
狭长的凤眸微微撩起，愈发显得撩人得不可思议。
她有些兵荒马乱地错开自己的视线：“……臣妾只是难有睡意。”
“那就不如听朕说说最近朝中的幽州假银一案吧，让朕也好听听皇后的见解……”
窗外，秋风起。红叶簌簌作响。满地余花。
夜色渐尽，月色渐深。
露华缓缓重。清霜缓缓沉。
各位看官新年快乐~~~~~~~~~
今日应当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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