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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晏徊知道这个消息可着实算晚的了，还是身边的丫鬟月绮说道的时候明白过来的。
那时正是映竹在前头带路，按照陛下的吩咐带皇后过去一同用午膳。
一路走着，月绮在晏徊身侧轻声道：“皇后，您可曾听说了清宁国公主和亲一事？”
她步履微微顿了顿：“……和亲？”
她昨日去了晏家军的军营，有问题向老军师探讨，便在哪儿留宿了一宿，方才刚刚回宫，便在凤栖宫见着了一直候着她的映竹。
“您还不知道么？这宫里都传开啦……”月绮嘟嘟囔囔的。
“月绮！”一旁的雪忆低声喝了一声，“不过坊间传闻而已。更何况，主子的事是你能胡言乱语的么！”
月绮赶忙闭了嘴。
“不，”晏徊淡淡地道，“说吧。”
“……其实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是宫中都传着说是张大人之前修与皇上的书信里写道此次来豊朝的一干使臣中有清宁国的小公主，此次是专程来和亲的……”
和亲。和亲。
如若这朝中名媛淑女是莲徘能以她为幌子，以前朝宝和帝的前车之鉴为借口敷衍过去，那么这和亲便是极难推脱的了。
晏徊一路走，而后没有再言语。
在外人眼中看来，当朝帝后感情是极好的。即便是在这宫中人看来亦是如此。
——莲徘即便贵为皇帝，却从未纳过任何妃嫔，若不是有她这样一位皇后，几乎要人以为他不近女色。
——他夜夜都在她的凤栖宫就寝，哪怕处理政事到再晚。甚至前朝皇帝都居住在紫宸殿的规矩他都一并改了，几乎是直接将凤栖宫视为寝宫了的。并且将理政的地方改至流霜阁——那儿是离凤栖宫最近的宫阁了。
——只要没有臣子没有大案，他定当与她一同用膳。哪怕是繁杂累牍的政务之中，他也会挤出一段清闲的时光与她独处。
她一路走，一路想，这些，或许已经够了。
她得到的，着实已经够多了。
踏入流霜阁正厅的时候，她依旧是有几分出神。——莲徘平日里在流霜阁理政，自然也便将流霜阁的正厅拿来用膳了，也方便些。
“……皇后？”他唤了一声。
她这才匆忙回过神来——即便表情从始至终依旧是浅淡若无的——：“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坐吧。”莲徘说得随意，又道，“你们都出去吧。”
莲徘向来是不太喜好他人在一旁伺候的，两人相处的时候更是从来不留下丫鬟小厮共居一室的。
她才坐下，又听得他道：“皇后方才在想什么？”
晏徊在他面前从来不曾隐瞒什么，如今即便感觉有些窘迫，还是说得老实：“听说清宁国遣了公主来和亲。”
莲徘闻言笑了一下，笑的时候眼角微微挑起，一双狭长的凤眸里盈盈笑意，流光辗转，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魂魄的撩人。——不知为何让她想到她前几日闲来无事读的几本怪谈，恍惚是赤足走过溪边的水妖，雪白的脚踝上系着红色铃铛，一声声引诱着无辜路人入水，一去不返；是在茂林深处的山精，在丛林中翩然起舞，用回眸一笑诱惑了砍柴的青年，从此不知年月；归入尘世的莲魅，穿梭在大街小巷歌声妙曼，每每用手中翠绿的莲子，换取凡人十世承诺……
他不过一笑，道：“其实这一干使臣之中，重要是不是这位小公主，而是此次担任清宁国使节的灵女。”
灵女？
晏徊的思绪便从这怪谈之中脱了开来。清宁国的国史她也曾有翻阅，对于这国家的国情也略知一二，是以对灵女也有几分听闻。
说来清宁国向来迷信于巫女与占卜，这灵女便是这清宁国最为显赫的巫女，向来深受国民信赖与崇敬。历任灵女都是上一任灵女占卜得来，自小培养，对于占卜、毒蛊、天文等方面的掌握能力都非常人所能比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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