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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天,人间一年。金乌携太阳巡游地狱三日,地狱已是生机盎然,焕然一新:草长莺飞,林木葱茏;鱼游濠上,雀跃丰林。

这日,盘古、伏羲、女娲又来到大汶河畔。金乌渐渐隐去,天地之间笼罩在华贵的金huáng sè之中,大汶河俨然成了一条金色的彩带,熠熠生辉。

女娲伫立河畔,恍若置身天庭,转身回望徂徕山,徂徕山也笼罩在一片金huáng sè的光芒之中。天光渐暗,周围空旷寂寞顿显,女娲突然觉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袭来,心中十分伤感皱紧眉头对伏羲说道:“金乌普照地狱,多好啊!地狱为什么不能像天堂一样呢?”

伏羲安慰道:“你已经尽力啦!金乌特立独行,孤高气傲,谁也奈何不了他。他这是看在太阳情分上,破了例,已经十分难得啦!”女娲苦笑道:“你说得对,这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唉!也许我想多了。纵然金乌普照,没有仙人,这广袤的地狱亦是荒凉!”

天尊盘古看着滔滔远去的汶水,听了女娲的这番话,抬头仰望天庭,一脸茫然。伏羲猜得出天尊的心思,天尊何尝不希望地狱和天堂一般?天尊大约既不愿意找金乌求情,也不愿意同玉帝商榷。

伏羲故意朗声道:“女娲,也许有一天地狱就会变得和天堂一样了,说不定这一天很快就能到来!”伏羲说完这话,冲女娲使了个眼色。

女娲焉能不知,心中倍加伤感。蓦然低头,却见盘古伟岸的身躯在水中的倒影摇荡着,比之威严的天尊,添了几分亲切感。女娲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和伏羲的倒影。那倒影随着汶水的波浪摇动着,仿佛是另外两个神仙在同她和伏羲打着招呼,攀谈着。

女娲惊喜地喊道:“伏羲,我有办法啦!”伏羲问:“什么办法?”

女娲顾不得回答,蹲下身子,双手伸入汶水中,抓了一把泥出来。女娲将那团泥在手中飞快地抟了一下,低头面对着汶水,盯着汶水中自己的倒影,十指飞动。三两下,一个与女娲一般模样的小泥人就诞生啦!

女娲把小泥人放在地上,奇迹出现:小泥人活了,慢慢地走动着。伏羲惊得目瞪口呆。女娲又抓了一把泥,双手一抟,十指飞动了几下,一个像伏羲一般模样的小泥人又诞生啦!女娲把他放在地上,他竟然跑着去追赶那个像女娲的小泥人。

盘古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探身抓起两个小泥人捧在手中,心中油然而生无间的亲近感。他轻轻地、慢慢地向着手掌中的小泥人呵了一口气,两个小泥人霎时高大起来,愈加栩栩如生了。盘古轻轻地把他俩放在地上,他俩手拉着手,沿着汶河一起向前走去。

女娲道:“天尊,您站好,我要比着您捏一个最好的。”盘古笑着点头道:“好啊!”女娲弯腰从水中捧了团泥,一丝不苟地捏好后,呵了一口仙气,把他放在地上,泥人活了,英俊潇洒。盘古又冲他呵了一口仙气,那泥人霎时高大起来,气宇轩昂。他健步向前跑去。

女娲笑着对盘古说道:“天尊,今后他们就是地狱的子民!”盘古道:“谢谢你,女娲!你说得对,有了他们,地狱才能变得像天堂一样!我们共同期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女娲又想象着龙的样子捏了一条小泥龙,问盘古:“天尊,您看像不像?”盘古道:“像!”伏羲赞不绝口道:“像!很像!”。

女娲把小泥龙放在地上,他也活了。盘古向他呵了一口仙气,小泥龙顿时高大起来,周身金黄,威仪峥嵘:蛇的身躯、鱼的鳞、龟的尾、狮子的头、鹿的角、牛的耳朵、老鹰的爪。huáng sè巨龙向盘古、伏羲、女娲躬身拜了三拜后,跃入河中,涌着波涛去了。

女娲又捏了一会小泥人,金乌隐没了,天黑了下来。女娲意犹未尽,便从身旁一棵柳树上折下一根枝条,在水中一搅。举起来用力一颤,泥点四溅,着地后也成了小泥人。女娲高兴万分,欢快地挥舞着柳枝……

片刻工夫,汶河两岸便满是人了!

是夜,三位上仙在黑龙潭龙阙宫饶有兴趣地谈论着那些小泥人:

……

女娲道:“天尊,您说那些泥人是仙人吗?”

盘古沉吟一瞬,摇头道:“不会吧。”

伏羲道:“成仙要是这么容易,天庭也许就是另一种样子了。”

女娲一脸惊慌,道:“他们不会很快就会死去吧?”

盘古和伏羲皆缄默不语。

女娲喃喃自语道:“他们会不会生儿育女啊?”

伏羲安慰道:“会的,一定会的。”

……

女娲担心亲手缔造的那些泥人,第二天一早和伏羲又来到徂徕山下汶水河畔。

那些人都饿了,有的爬到树上摘树叶吃,有的搂着小树啃树皮。树上偶尔掉下一片树叶立即就有一群人围上去争抢……

看到这一幕,女娲、伏羲远远地站住了,默默无言。这时,天尊盘古也到了,盘古道:“女娲,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亡,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女娲秀眉微蹙,咬牙道:“天尊,他们必须学会生存,这将是一个慢长的过程。”盘古点点头。

女娲俯下身,抓一把泥,飞快地捏出一匹狼来。泥狼着地便活了,冲着一群正在争抢树叶的人奔去。伏羲一脸不解,问道:“女娲,你这是干什么?狼会吃了他们!”

女娲不语,又飞快地捏了一条狗放在地上,狗着地后便冲着奔跑的狼追去。争抢树叶的人群,见狼气势汹汹地跑来,面露恐惧,本能地慌忙四下逃窜。

那条狗追上了狼,与狼厮拼起来。一个逃跑者不慎落入河中,却意外地抓到一条小鱼,下意识地填入口中。鱼入肚腹,高兴地欢呼雀跃。隧瞪大双眼,躬身弯腰,追捕水中的鱼虾。身边的几个人立即围拢在他周围,学着他的样子,在滔滔汶水中摸鱼捞虾……

元始天尊盘古、伏羲、女娲看到这一幕,都欣慰地笑了。

伏羲从树林里捡了一抱树枝来到河边,拈一根树枝掷向河中,树枝叉中一条大鱼浮了上来。女娲也效法伏羲,拿树枝掷向水中叉鱼。伏羲女娲的举动引得一群人远远地忐忑不安地围观着。

叉中的鱼儿浮出水面扑腾着顺水下流。人群躁动起来,有的冲下河去捞那些濒死的鱼来吃,有的争先恐后地跑进树林捡来树枝,也学着伏羲女娲那样在河中叉鱼。虽然笨拙,但渐渐地就有了收获……

伏羲找到两块燧石,在树林边的沙滩上堆起一堆枯枝败叶。两块燧石磕击,引着树叶,燃起篝火。女娲明白了伏羲的良苦用心,拎着几条鱼来到篝火前,用树枝穿了,架火上烤起来。

那群人越来越聪明了,依样学样,马上点起一堆堆篝火,烤起鱼来。大汶河两岸弥漫着扑鼻的鱼肉的香气,荡漾着人们欢悦的笑声。

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女娲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盘古难得一见地笑了,道:“伏羲、女娲,一个新的时dài kāi始啦!”

女娲听了这话,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天尊说得对!一个新的时dài kāi始啦!”

元始天尊盘古、伏羲也流下热泪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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