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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鲸落，你干什么？”
望着那张面色苍白的脸，欧娜心中咯噔一下，赶忙出声阻止想要闯入办公室的张鲸落。
“他在吗？”张鲸落回头问欧娜，“他”指的是刘断山。
欧娜闻言下意识点头，随即立马出声叫道：“但是他现在很忙，你不能……”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张鲸落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面色，那气势，瞬间让欧娜意识到，可能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
“不好意思，刘经理，他……”欧娜赶忙也从座位上离开，冲进了刘断山的办公室，一脸焦急的解释道。
每天这个时候，都是刘断山独自一人品茶的时间，他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这是他多年工作的习惯。
不过可惜这个习惯今天被张鲸落打破。
“没事。”无视张鲸落冷峻的脸色，刘断山又拿出一只茶杯，悠然拿起茶壶倒了杯水，面色淡然，对张鲸落示意请坐，随后对欧娜挥挥手，意思是让她先出去。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张鲸落的贸然闯入而愤怒。
事实上，对于刘断山这种历经风雨几十年的老狐狸来说，一般很难有什么事情会令他们愤怒，当然故意为之除外，就像今日白天的举动，他只是想借机让张鲸落收敛锋芒。
对于刘断山来说，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有他的目的。
看看张鲸落的表情，欧娜又担心的看了一眼刘断山，张张嘴还要再劝，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悄然走了出去，顺带将门关好。坐回工位的她，一双眼睛牢牢盯住公司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她将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入。
咔嚓！
办公室门内机械传来冰冷的咬合声，显示这门已被彻底关上。
望着被茶水热气笼罩，而变得模糊不清的脸，张鲸落没有犹豫，径自坐上刘断山面前的座位，将自己身前那杯茶端起，抬起头一饮而尽，此刻面色才稍作缓和。
“茶不是这么喝的，你这样如同牛嚼牡丹。”对于张鲸落这般野蛮喝法，刘断山很是不满，不过还是拿起茶壶又为张鲸倒了一杯：“说吧！怎么了？”
茶壶嘴流出涓涓细流，与茶杯壁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水声，张鲸落刚刚进入办公室时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被悄然化解。
直视刘断山，张鲸落语气严肃，说话一字一顿：“嘉实，嘉兴，加隆，销售总监。”
在办公室回响的是几个根本不成句义的词语，但听到这几个词的刘断山却是动作一顿，连那晶莹剔透的细流，也出现了一瞬间的波动。
时时刻刻紧盯着刘断山的张鲸落，在注意到那细微的波动后，那原本缓和的脸色又变黑了三分，双拳紧握又松开。
“你怎么知道的？”刘断山神色不变，为张鲸落倒完茶水后，将茶壶稳稳的放回原处。
他果然是知道的，张鲸落心中了然，同时也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低下头不再看刘断山，他缓缓将自己的推断讲了出来：“加隆汽车这几年的销量一直在不断上升，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前景无限好，可是如果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加隆汽车在嘉实公司总销量中占比却在不断降低。
原本在加隆汽车年销售量为几千辆的时候，嘉实公司整体销量才多少？不过刚刚破万，加隆汽车占据总销量的百分之四十。现在呢？嘉实公司年销售十万辆汽车，可加隆却仅仅只有两万的销售量，销量占比才百分之二十。
可见加隆作为嘉实公司的明星车系，其在公司内部的整体战略调整中，正在逐渐走向边缘化。”
“这又能说明什么？”刘断山品尝茶水，双眼微眯，在享受茶香的余韵，似乎全然不知张鲸落所说的话语含义。
张鲸落停顿了一下，将杯中的茶水又喝了下去，继续说道：“华夏整体汽车市场份额在不断扩大，从九几年至今，汽车年销量从短短几十万辆，到现在的近二百万辆。其中的增长甚至翻了两翻，明眼人都知道华夏未来甚至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汽车销售市场。
所以资本进入华夏汽车行业的速度不断加快，在华夏市场的黄金发展期，每一位有远见的人，都会提前有所动作，这其中就包括国安和嘉兴公司的领导。最近传出他们两家公司都在研发新型汽车，以便能够更加适应华夏汽车市场。”
“所以呢？”刘断山微笑着，此刻他像一个在鼓舞学生勇于发言的教师。
“所以如果嘉兴公司想要加快步伐，那么上市将是唯一的选择。而加隆已经逐渐沦为公司眼中的鸡肋，随着时代的发展，加隆汽车将会愈发不适应华夏市场，虽然目前销量在增长，但是在未来某一天，加隆汽车将会迎来断崖式的下跌，我相信这是所有嘉实公司高层的共识。”
“说了半天，你依旧没有说到点子上。我不懂你的意思。”刘断山将茶杯放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张鲸落的声音愈发冷淡：”所以嘉兴公司的领导便想试试死马当活马医，能否去外面寻找一位能人，将加隆汽车的销量再抬上几个台阶，如果成功，那么还可以让加隆再苟延残喘几年，如果不行，那么在上市之前，恐怕嘉兴便会直接将公司抛开，以免成为公司负面资产，影响投资者和广大股民对于嘉兴的信心。”
“啪啪啪！”刘断山笑着拍手，对着张鲸落赞叹道：“厉害，看来郭敬亭输的不冤，你对嘉实公司研究之深，甚至连一些嘉兴公司的高层都没有想到这一步。”
面对刘断山的赞美，张鲸落却愈发愤怒，猛地将茶杯一摔。
伴随着茶杯落地的清脆声响，还有张鲸落剧烈的嘶吼：“所以嘉兴公司寻找的根本不是一名普通的销售总监，他们寻找的是替罪羊、是受锅者，是能够在加隆公司销量下滑后，能够承担责任的人、是只能伴随着加隆汽车缓慢老去的陪葬品。
而我们，就是帮凶、是执行者、是亲手断送孙涛最后职业生涯的侩子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