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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令奇是个高中生，是网吧常客，也是石头饼的常客。
李莉立刻重回工作状态，问：“今天要几个？”
史令奇一旦要买石头饼，向来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个八个，然后分给一帮跟着他一起来网吧的同学们。
史令奇一旦来网吧，也向来有十个八个同学跟着一起来，据说，石头饼和网费，都是他一人包办。
“今天我是来送东西的。”史令奇微笑。
“送东西？什么意思？”李莉不太明白。
史令奇将一个纸袋子递过来：“听说你快过生日了，送个小礼物给你。”
李莉呆住了。
陆楚也呆住了。
不是因为史令奇送礼物了，而是因为史令奇送的礼物。
一个跟陆楚一模一样的纸袋子。
“附近手机营业厅搞活动，我看你手机很久了，送你一台新的。”
“不会是，”李莉看了陆楚一眼，又转过头问史令奇：“不会是苹果手机吧？”
史令奇有些惊奇：“哇，李姐，一猜就中。”
李莉再次看了陆楚一眼，满眼都是我该怎么办的信号。
“咳咳。”
陆楚干咳两声，走到史令奇的眼前，用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小朋友，你的好意叔叔和阿姨都心领了，只是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接受啊。”
史令奇看着眼前这个人，跟见了仇人似的。
怎么又是他！
这个人每天不用上班吗？
几乎每次买石头饼，都能看到他跟个苍蝇似的，围在李姐身边。
兄妹？
不是，姓不一样，长得更不一样，一个神似范冰冰，一个像丑版的廖凡。
情侣？
也不想，没见过拉手，更没见过亲嘴，史令奇甚至跟踪过陆楚，也没见俩人住一起。
如此，只有一个可能，此人死皮赖脸想追求李姐，赶都赶不走！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更增加了史令奇对陆楚的厌恶感，他挡开对方的胳膊，一脸不耐烦的说：“大叔，不管你的事！”
陆楚摊开双手：“我媳妇的事，当然就是我的事。”
正说着，一把葱花突然袭来，正打在陆楚头上。
“谁是你媳妇，满嘴放炮！”
李莉把葱花当成了子弹，手法娴熟，制导精准。
陆楚赶紧道歉：“口误，口误。”
果然，被我料中了，还真是一只赶不走的苍蝇。
史令奇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只是。
只是自己没对方高，没对方壮，总不能上去揍他一顿吧，尽管这个想法已经萦绕在自己脑海里许久许久了。
“小朋友，要把主要精力放到学习上，我注意你很久了，每周都过来上网，你父母知道了得多伤心，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供你上学，你却天天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陆楚开始了一大段思想教育演讲，他很小就没了父母，这些话不是从长辈那学的，但就是这么流畅的就编织出来了，连编织者自己都觉得太一气呵成了。
难道，人一旦摆起谱来，语言天赋会自动升级？
史令奇却全然把它当放屁了，寻思几下，突然上前把纸袋子放到李莉身前的案板上，边跑边喊：“东西给你放这了，拜拜，李姐。”
“哎？你这孩子！”
李莉刚反应过来，史令奇已然飞奔而去。
“怎么办？”李莉拿着袋，问陆楚。
陆楚抢过来，说：“我给他送回去。”
李莉不同意：“直接还回去，会不会让人家难堪？”
陆楚说：“不直接点，只会让小孩误会。”
李莉叹息：“我头疼！”
陆楚也叹息：“我也头疼！”
李莉问：“这孩子想干嘛？”
陆楚说：“别装傻了，这孩子还能想干啥！你说你做生意就做生意，怎么还把一孩子给迷住了，我得好好说说你了。”
陆楚正打算再来一段思想教育谈话，不想一把葱花再次袭来，再次精准打在自己脸上。
陆楚嚼了嚼钻进嘴里的几粒，评价道：“今天的葱花不太新鲜。”
李莉说：“滚一边去！”
陆楚说：“我抑郁啊！买个礼物，还跟一高中生撞衫了！”
李莉说：“别废话，赶紧把手机给我，你那个我也不能收。”
陆楚娴熟地展示自己的厚脸皮：“我这个你必须得收。不然我就不走了。”
李莉望着陆楚，一时没有话说。
陆楚都被望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
陆楚这次误会了，李莉不是深情对望，而是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你。”
李莉指着对方。
“我怎么了？”
“你往自己头上弄根柳条干吗？”
陆楚一怔，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头发。
第一摸，没摸到。
李莉走过来，一把抓到一枝柳条，扯了一下，却没扯下来。
这一扯，却让陆楚有一种被拽头发的生疼感。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头上除了长柳叶，还在生柳枝？
草，病情在加重吗？！！
“你这是装饰品？”
李莉没注意陆楚复杂的表情，只加了些力道，再一扯，还真给扯下来了。
却苦了陆楚，疼得他呲牙咧嘴。
“怎么了？带到头发了？”
陆楚故作镇静地说：“是啊。”
李莉观察手中的柳条：“你这还不是假的，是真柳条啊！”
陆楚说：“是啊。”
李莉抬头看他，惊叫一声：“啊！”
陆楚问：“怎么了？”
刚问完，他就觉得一股凉凉的液体顺着脑门流到脸颊上。
“流血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使劲啊，怎么还扯坏头皮了！你怎么绑的这东西！”
陆楚心想，这哪是绑得，这肯定就是生生长在头皮上的！
他用手捂着头皮，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得先走了，还得去办点事儿，礼物得给我收下啊，一会儿我回来检查。”
说完，一溜烟跑掉。
陆楚直奔市第一医院。
早上起来没吃饭，他有些饿了。
想买吃的，又猜测一会儿医生会不会让验血。
最好还是先饿着吧。
他排队挂号。
这才上午九点多，大厅挂号的地方就排起了长队。
等轮到他时，他只觉得更饿了。
里面的人员问他：“挂什么科？”
陆楚愣住了，头上长柳叶算什么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