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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陆楚失去耐心，扬长而去。
放弃了。
取款机战术宣告失败。
“然后呢？别告诉我，你要换一个银行。”李二国在他身后，不耐烦道。
前面，一个医院伫立在夜色里。
硕大的红色光源的医院名牌，正挂在最顶层的边缘处。
“然后，就是这里。”陆楚指了指医院的住院大楼。
“你也觉得自己该看看医生了？”
李二国冷笑道。
“这里面，肯定有一些下班晚的白衣天使们。她们行走在黑色笼罩的马路上，万一要是碰到不轨之徒。”陆楚不理会李二国的冷嘲热讽，只专注地构思着脑子里的情节。
“想法不错，但是，有个漏洞。”张亮说道。
“什么漏洞？”
“老百姓生活条件好了，都有车了。”李二国抢着说道。
“哪有那么好，人人有车。”陆楚摆手道。
“没有汽车，也有电动自行车，最次，也能弄辆原始人力自行车吧。”张亮补充道。
陆楚语塞，这话有理有据，无力反驳。
“电动自行车人力自行车，行走在这样的夜色里，也是有危险的。“
“甚至还有可能，自行车被人借走了，自己又着急回家，公车已经停运，只能边走边寻找出租车。”无力反驳，也得吃出吸奶得劲儿进行反驳。
“靠，这种可能性，别说我们，你自己信吗？”李二国问他。
陆楚叹气道：“好吧，我也不信。”
可话音刚落。
便从空气中传来咯哒咯哒的清脆声响。
三人齐刷刷望向声源处。
一个女人。
长发飘飘。
挎着小包。
踩着高跟鞋。
正快步从住院大楼的正门走出，并向着他们走来。
三人莫名紧张起来，慌忙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长发女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趁机瞟了他们一眼，心中纳闷这么晚，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三个意图不明的人。
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便不觉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跟上。
跟上。
待到女子与三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陆楚便示意悄悄跟在后面。
“这样好吗？”张亮压低声音问道。
“这样是为了她好。”陆楚坚信对方步行走夜路，有很大的几率碰到意外状况。
咯哒咯哒，高跟鞋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脆。
响声突断。
那女子突然猝不及防地扭头往身后看。
陆楚三人赶忙极不自然将身子扭到其他方向，假装仰望星空，看着因为雾霾而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
女子自然是看到了他们，紧张感倍增，于是再次加快了步行的节奏，直接将速度提升到高跟鞋能承载的极限。
咯哒咯哒。
好快啊。
咯哒咯哒。
三人继续在后面跟着。
“我觉得，不太妙。”李二国说道。
“我也觉得不太妙，”陆楚跟着说道：“这速度，穿着高跟鞋，百分百要扭脚啊！”
“你觉得我是在讨论扭脚问题吗？”李二国问道。
“那你想讨论什么？”陆楚问道。
“我想讨论的是，万一她把咱们当成了不轨之徒怎么办？”李二国说道。
陆楚一愣，拍拍脑袋：“我靠，这种可能性不是不可能啊！”
女子掏出了手机。
跟电话里的人在聊天。
并且又猝不及防地往回看了一眼。
三人再次挺住脚步仰望星空。
“她在跟谁打电话？”陆楚低声问。
“估计是跟自己的老公或者男朋友，让对方过来接应。”张亮猜测。
“真把咱们当流氓了？”陆楚苦笑道。
“我说，你们难道就没有其他想法？”李二国问道。
“什么想法？”
“也许，电话那头根本不是老公或男朋友。而是警察叔叔。”李二国说道。
“靠！报警了？”陆楚不太相信，这跟心中的剧本偏差太大了，大到正反角色都直接颠倒了。
远处，真的传来了警报声。
很小很远的声响，却直接砸向三人的心房。
“我靠！真报警了！”陆楚惊讶道。
“现在的出警速度，这么快？”张亮眼见着女子刚放下电话，警报声就来了。
“也有可能，是救护车的声音。”李二国倒是很震惊。
“你确定？你能分清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差别？”陆楚问。
“不确定。完全分不清。”李二国答。
“那好吧，那就别废话了，赶紧进行下一步行动。”
“是什么？”李二国张亮齐声问。
“撤！”
陆楚说完，放弃了既定剧本，顺着一个岔口，钻到另一个方向的路上，坚决地与女子分道扬镳喽。
。
。
。
。
丁洋慌里慌张地往上爬着楼梯。
肩上粗壮的管子，依着不断变化的楼道空间，灵活地扭动身躯，使得他完全感觉不到没有任何不便。
打开家门。
快步走进去。
不想脚下一滑，却仰面摔了个瓷实。
丁洋躺在地上。
头痛。
疲惫。
心累。
完全不想起来。
地板上是什么？
怎么这么滑？
他将按在地板上的手抬起，上面都是粘滑的液体。
怕是这些原本就从自己身体里分泌的东西，掉在地板上，自己又恰好踩在上面，这才失去了平衡。
箱子呢？
丁洋这才想起引发一系列身不由己事件的钱箱。
他坐起来。
发现箱子就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管茎牵引着花朵，吸附住箱子表面，慢慢将其扯到丁洋跟前。
里面，应该就是钱吧？
里面，应该都是钱吧？
里面，应该有好多好多钱吧？
但是，
应该得把它还回去吧？
但是。
那三个尸骨不全的人怎么还？
思绪混乱中，丁洋扶起钱箱。全金属，冷冰冰，严丝合缝，这种特制的东西，没有专业的工具，恐怕是很难打开的。
为什么要打开呢？
丁洋苦笑一下，摇摇头。
可也还不回去了。不打开看看又能怎么办？
杯状花朵适时的从身后贴着丁洋的脸颊飘到眼前，这个怪异的东西，似乎总能捕捉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杯口张开，几滴浓液滴落到箱体边缘疑似加锁的部位。
换一个部位，再来几滴。
再换，再滴。
远不同于向人喷射时的粗狂风格，眼前的杯状花朵，却如做化学实验一般精准，沉稳。
强如特制的押运箱，也捱不过这未知东西分泌出来的未知酸液，嗤嗤声中，那箱体边缘一开始被腐蚀。
丁洋趁机用力，成功将箱子拆卸开来。
里面，百元大钞，一捆一捆，整整齐齐充满着整个箱体。
好新的钞票。
新得似乎都在发光。
一种让丁洋感到无限希望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