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慕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三江阁网www.sanjiangge.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全文字阅读www.sanjiangge.com三江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这话,听起来似乎并不像是玩笑,而光辉下,白雅然的妖媚,竟然丝毫不比她身上与生俱来的冷意要差,反而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白雅然走近她,双眸中闪过了戏谑,她继而又望向那片小池塘,将头转过来继续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不知每年,这里要死多少个人呢。”

外面已经是‘乱’哄哄的一片了,处处都是奔涌着的人头,单小三慢慢地朝着那边众人聚集的地方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气息传来,侧目,白雅然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怯索索的‘侍’‘女’,与昨天那模样完全不同,她的模子本就好,像是具有灵气一般,今日看起来就是稍稍‘艳’丽了一些,但是并不俗气。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而单小三始终背对着他,即便感受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她依然淡然自若的穿好了衣服,然后转身看向他,开口道,“你先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在静谧空旷的屋内,相望无言的二人同时听见了这样的呼喊声,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他就看见她淡然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身着男儿装的她怎能掩住那般的芳华,她依旧明‘艳’动人!

碗终于空了,她随手搁在了一边,但是‘床’上的男人压根没有起‘床’的意思,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好意思再去主动的要求让他离开,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身上的那些伤,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让他逃离这个王府,这个处处潜藏危机的王府。

在看见她进来的刹那,他闪过了一丝的欣喜,“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单小三的身子刚刚做到了‘床’边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孩子气的让人不禁心疼。她将一切的心思都掩藏在心底,不‘露’声‘色’,更没有对这样的话做出任何的回应,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药’喂进他的嘴里,一勺勺的舀着。

单小三在这个片刻的功夫,已经重新熬了一碗‘药’汤,轻轻地阖上‘门’,正对上他相望着她的狭长凤目,微微的顿了一下,他的目光那般的炽烈,炽烈的她的手根本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他嗫嚅了半响,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她,怔怔的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好半响才扯出了一丝的苦笑来。

看他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单小三终于忍不住的站起了身子,声音中夹杂了一丝的厌倦,“你别‘乱’动,伤口我已经帮你清理过了,等你可以走路了,就赶紧离开吧。”她说话说的是那般的快,让‘玉’瓴风刚刚‘激’动的火焰瞬间熄灭,像是一头冷水泼了下来,浑身的伤口生生的扯得痛啊。

什么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兴奋,什么都无法掩饰他的喜悦,他的手指颤抖着,遥遥的指向她,依旧毫无血‘色’的‘唇’战兢着,“明。明宜!”

他的神情惶然而无措,当触及那直直的凝视着她的明水秋眸的一刻,仿佛这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他的眼中,仿佛只剩下了她,剩下了——昭容明宜!他真的找到她了,终于见到她了!

临近太阳升起的时候,她是被一阵声音给吵醒的,睁眼一看,便瞧见‘床’上的男人正费力的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是他的手不偏不倚的打翻了单小三专‘门’熬的‘药’汤,洒的满地的汤汁。

就比如说,她眼眸一转,凝视着地上遍布的血迹,悠然叹息。

如今天‘色’这么晚,‘玉’瓴风恐怕也是侥幸从那些追杀他的人中逃脱出来的,她既然做不到将他‘交’出去,便必然得让他留在自己的寝室里,而她,务必得将这一切后事料理干净。王府中本就人多眼杂,她不希望生出任何地事端来。

因为单小三的动作迅速,所以就算是很疼,也只是秒把秒之内的事情,一眨眼便过去了,现如今,那干净厚实的‘胸’上,只有一条条狰狞的疤痕,既便是如此,依然会让人觉得可怕。

她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将她的手‘抽’出,只能任由他抓着,也好成功的转移他的注意力,而她的另一只手,则迅速的在他的伤口上运作着。

她这个时候,若是心软,那些化脓的地方必然会成为她致命的伤,所以,在将其余地方都擦拭干净之后,她迅速运用了手中的银针,几乎在0。1秒之内,准确的扎破了那些的脓包,在淤血喷涌而出的同时,她也听见了男人的一声闷哼,他的手猛地抓紧了她的柔胰,那长长的睫‘毛’泄‘露’了他的不安,“不要走。咳咳。求你,不要走。”

他‘胸’前‘胸’后,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剑伤,有的伤口深达两厘米,此刻,还在潺潺的冒着鲜血,而那血,也隐约发黑。

她迟疑的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体上,一代帝王,一代枭雄,现在却只是一个亡命之徒,‘浪’迹天涯,而将他赶尽杀绝的却是他挚爱的‘女’人,这比起笑话更为可笑。她淡淡的扫眉,低着头为他宽衣解带,而这一次,似乎就没有那么的幸运了。

她一点点的将他脸上的污渍擦去,有的地方有轻微的擦伤,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致命,只要等一下用点酒点一点就好了。

若非是那隐约可见的脸庞,她真的怀疑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玉’瓴风了。

她打了一盆热水,拿着‘毛’巾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拧干净走到‘床’边,将男人的身体正过来,当她看清眼前的这幅景象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他究竟是遭人追杀了,还是自虐后遗症啊?此时此刻,浑身上下几乎都被血污给遍布了,竟然找不到一处完整干净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她除了杀人,还真不怎么会照顾人,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无数次,‘玉’瓴风与昭容明宜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纵然现在是自己霸占着这具身体,她也不该狠心的将自己完全的与这个男人撇开。就算要撇清关系,也得等他成功的醒来了再说。

背着身上沉重的身体,她凭着感觉找到了‘床’位,先将身上男人放倒在‘床’上,然后折身回去一支一支的点燃蜡烛,瞬间,阁中就变的明亮了些许。

单小三迟疑了半响,最终还是走了回去,漠然的蹲下了身子,先是探了探鼻息,然后一碰触他的脑袋,她的手就陡然的缩了回来,该死的,他居然发烧了。

“别。别走。不要离开我。”就是这频繁的呢喃着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若有若无,丝丝缕缕都在牵动着她的心。这样的声音,似曾相识。‘玉’瓴风?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单小三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厌恶,她真想用自己手中的银针戳中这个人的任督二脉。

她承认,自己向来不是什么普度众生之人,更没有那么善良的心思,她迅速的收手,用帕子擦干净双手之后,便站起了身子要走,可是,居然有不怕死的,就这样用那脏兮兮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世间万物,又归为沉寂,而为何单小三迟迟不见动静呢?因为她的脚,不偏不倚的踩在了某个物体之上,听见了一声闷哼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但是她清楚,这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受了伤的人!这个认知迅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用力的将这个身体翻过来,只是这一下,她的手上就遍布了温热的液体,她惊呼,这个人究竟是流了多少的血啊!

而这个时候,‘门’开,一道亮光闪过,黑影迅速的将倒下来的‘女’子揽在了怀中,然后在思忖之间,悄然的关上了‘门’并将人拖走。

刚刚听闻了有一点动静的单小三,双目间陡然的放‘射’出了一丝的‘精’光,手中的银针已然夹在手指之间。

窗外是王府的一个丫鬟,只是奉王爷之命,明早去前朝听封,她俨然并不知道自己的危险,一声声的敲着,听起来更像是生命的倒计时,那一下一下,敲在人心。

“咚咚咚!”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敲‘门’声传来,前往‘床’边的身影猛地顿住,一边打量着‘床’上的动静,生怕这样子的敲‘门’声会将‘床’上的人惊醒,一边更害怕外面的人会忽然间破‘门’而进。黑影慢慢地朝着‘门’的方向走去,蹑手蹑脚。

她双手环肩,三千青丝用一根木簪子简单的捋在了脑后,定定的思考着,她却不知,此时此刻,一道黑影,正悄然的朝着那个‘床’位潜伏而去。手中的匕首泛着幽暗深邃的寒光,在月光的映衬下,更为‘阴’森可怕。

可是后一想,自己何尝又不是自己所痛恨的那一种人呢?

她不由得便想起了白雅然的话,有些时候,爱的身不由己,不知不觉便会陷进去。她庆幸于自己的感情还没有给予便及时的收了回来,难过的却是,世上永远都会有这样的一种人,不动声‘色’的利用着你,连同你的感情。

入夜,微风习习,她穿着宽大的书生长袍,娇小的身子上裹着如此的累赘,看上去便很不舒服,屋顶上,恰巧有突兀起的石块,她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这静谧的夜,还有那远处的繁华,灯火辉煌,却让人莫名感伤。

要说鬼魂,她便是那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魂魄,难道就是别人嘴中的鬼么?古代的人最是‘迷’信,但是现代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那上面写着,“屋中有鬼,小心”简短意赅,她却并不相信。

白纸黑字,她眼眸一紧,断然的‘揉’碎在了手中。

这样的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单小三勉强的扯出了一丝的笑意,目送着白雅然离去,她才将两扇‘门’统统关上,感觉到手中粗糙的感觉,张开,一张纸条悄然的出现在了手心。

“谢谢你的提醒。”她明白,白雅然的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算作一个好心的提醒,所以,送她出‘门’之前,单小三还是打破了惯有的沉默,白雅然莞尔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后悔没有在茶盅下毒。”

对此,她从来都是认可的,而她刚刚萌发出来的一丝好感,早就在那份冷淡中消失殆尽,只有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只有不争不抢,或许,收获的会更多。

“但是,有些事就是身不由己的,或许,就连你对于一份感情的认知你都不一定感觉得到,这也是爱情的可怕。”

一双剪水般的秋眸抬起,单小三与她对视,仔细的读着这样清澈的水眸,她愈发觉得,或许,眼睛并不代表一个人的心境,却是‘蒙’蔽住一个人内心最好的遮盖物,从她眼神中无法读出的哀伤,字里行间却足以表现出来,是那般的无奈。

一身素衣的白雅然,符合着她的名字,她头上的珠‘花’几乎都是白‘色’,而此刻,她‘唇’‘色’也开始泛白,就仿佛是被人猜中了心事,可是,她并不介意面前的这个‘女’人知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不爱他,我断然不会继续留在王府中,但是如今既然陷进来了,就没有那么容易‘抽’身离去。”

对于一个陌生人,她真的觉得这是自己多话了,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让她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单小三静静的听着她说着,敛目思考了一阵,末了她只补充了一句,“你不该爱上他。”

白雅然失笑,晃动着杯中少得可怜的茶叶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容易成为武器,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如若你觉得,你可以承担这一切,那我绝不阻拦,但是如果你没有能力,就尽早的离开这里。”

她耸肩,摆明了一副你若愿意说我便洗耳恭听,你不说,我也绝不勉强的表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你这里么?”她握着茶杯,凝视着单小三姣好的脸蛋。

她不过才见了这个‘女’人一面,白雅然却似乎就将腹中的苦水一股脑的倾泻了下来,她将短刃放下,走到一旁,没过一会儿又折身回来,只是手中多了一个茶杯,她放在桌面上,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白雅然也知道是给自己的。

她手上的动作渐渐的慢了下来,她似乎正在等待着,等着白雅然接下来的话,而她心底那隐隐的恐惧,那吞噬了她所有恬淡的恐惧究竟是从何而来?

“王府里的‘女’人,形同虚设,很多不过是他为了‘迷’‘惑’人心而买回来做摆设的,而我,才是王爷致命的武器,你一定想不到吧?为了能够帮他实现他的宏伟壮志,我白雅然上过的‘床’不计其数,伺候过的男人数不胜数!”

“我是七殿下从青楼里赎回来的,从此便一直作为他的‘女’人养在身边,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殿下是一个极其有野心的人,他有他的宏图壮志,而我能做的,只有倾尽所能的去帮助他。”白雅然端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她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那寒意十足的匕首,淡然的扯‘唇’。

但是奇怪的是,她这样的‘性’子,让本就不怎么喜欢说话的自己一下子有了更多的话,因为无人回答,所以她说着也就更顺心。

“一早看见你,便知道你是‘女’儿身。”她的话是肯定的,她知道这么近的距离,对面的‘女’子一定听得见,可她依然在专心的擦拭着早已经锃亮的短刃,反复的摩挲,似乎,自己的话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难怪单小三会如此的适应这里,瞧着她那样‘阴’冷的‘性’子,估计住在这里反而更为安心。

凉意已经不在,白雅然转过身子,正看见她推开了阁的正‘门’整个身子迈入其中,她顿了顿,迟疑了一下,随后也跟了进去。一阵‘阴’风吹来,她只觉得身子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而方才还在沐浴香肩的‘女’子,此刻却是反复的擦着那个刚刚威胁着自己的匕首,这一幕,她真觉得有些刺眼。

白雅然‘挺’直了身子,将小脸抬得高高的,“无人。”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听在单小三的耳中,却别有一番风味,至少,这样的‘女’人,她并不讨厌。

白雅然这次是真的哑然,这个‘女’人动作快的连她都看不见,而她手中握着的这个短刃,却是锋利无比的,只怕自己这个时候只要稍稍动一下,一条血痕根本不是问题,刀片上闪现出来的寒光确实让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惧怕,而单小三的手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饶是有些玩味的看着面前这个尚且努力的保持着淡然的‘女’子道,“谁派你来的?”

她后来才觉得不对劲,想要掉头就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脖颈处,尽是凉凉的一片,不知何时,单小三已经披着轻纱,握着短刃,‘逼’近这张她方才才见过一次的脸。

窗外的身影一惊,一个翻越不偏不倚的避开了这片‘花’瓣,扭头一看,那‘花’瓣直直的刺入了红漆木柱中,情不由己的倒吸了一口气,倘若刚才自己慢下一秒,只怕她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单小三的动作忽的停了下来,三千青丝遮盖住了‘女’子脸上的轻蔑以及眼底的冷意,她捻着那一片薄薄的‘花’瓣,反复的抚‘摸’着,另一只手轻轻的将水舀起从自己的脖颈处倾泻而下,而就在这一瞬,眼底的杀意陡然的闪过,手中的‘花’瓣竟然如同锋利的匕首一般冲了出去,直直的刺向那窗外的黑影。

就在那一纸纱窗之外,一双明眸,清澈明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这样的一切。

无论是现代,还是现在,她身份的特殊让她根本无暇去享受这样作为一个‘女’人本该拥有的沐浴,所以,单小三也难得的身心放松。

明白如‘玉’的雪肌衬着水上漂浮着的粉嫩的‘花’瓣,晶莹的水雾‘蒙’着,如同梦幻一般,白皙纤细的长‘腿’率先迈入水中,然后缓缓的解下最后的一层遮蔽物,将全身都浸入水中,水清透柔和,她信手拈起‘花’瓣洒在洁白如‘玉’的手臂上,颇为享受这段美好光‘阴’。

一段的戎马,一段的奔‘波’,她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了,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褪去,‘女’子曼妙的身形显‘露’无疑,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沐浴的水她都准备好了,身着一件粉嫩的肚兜,除此之外,身上无一件遮蔽之物,修长的身影立在木桶之外,纤纤素手伸入水中探着水温。

衣服等物品王扶都安排人送了来,他们统一将东西都放在了阁外的地上,就仿佛是避开这个不祥之地一般,一溜烟的跑走。单小三淡然的从‘门’外将东西整理好了纳入柜中,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或许因为她身份较为特殊的原因,紫月阁中,并没有安排任何的婢‘女’,这也方便了她不必在人眼下做事,被人盯着的感觉是很不舒服的。

而单小三暂时还不知道,这个紫月阁中,所藏着的秘密。

临走的时候,王扶还对着她说了几句,大抵就是紫月阁距离王爷的住处有些远,如若她有急事,可以随时去找王爷。单小三的轻功本就不在话下,对此也只是嫣然一笑,这一笑,便从王扶脸上看见了惊惧之意。他定是感觉自己不像男人不像‘女’人,一定是妖魔转世。

站在紫月阁内,她回眸,才发现王扶停留在距离这里十米的地方一动不动,眼眸中似乎夹杂着一些什么,但是她没有多想,点头谢过。

“将军,到了。”王扶领着她,最终在一处楼阁前停了下来,她抬眼望去,瞧见那金灿灿的匾额“紫月阁”。整座小阁占地面积并不大,内里的装饰也毫无奢华之感,她却格外的喜欢,如此的简洁,住着才会舒心。

她向来喜欢在三秒钟之内读懂别人的心思,但是在这样貌似危机四伏的王府里,她却没了那样的兴致,果断的遵循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杀之。她便是一条筋的特工,除了对于主子,对其他的人一概是没有心的,除非,是那些给过她恩惠的人。

单小三背对着那个‘女’人离去的时候,依然可以察觉到她的视线,没有丝毫的掩饰,仿佛要从她的后背贯穿她全身,那样的视线,唯一缺少的便是凌厉,而多了的,竟然是——哀怨。

她不禁唏嘘,开始怀疑,宇文啸的这个王府里究竟是养了些什么样的人?

“那是水涧阁的白雅然夫人。”蓦地,她听见了王扶的声音,视线渐渐转移到了那‘女’子手中握着的‘玉’笛,以及这戛然而止的琴声,原来,刚才的曲子便是她奏的?单小三的眉不自然的收紧,这个‘女’子所在的方向为西边,而方才的琴音却可以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手不自然的攥紧,这个‘女’人会武功?

单小三的脚步陡然间的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将头仰到四十五度,将一抹白‘色’的身影恰巧纳入眼界,依稀可见‘女’子飘扬的青丝,她就站在珊瑚长窗前,与单小三毫无避讳的对视,瞳孔中清澈的不夹杂丝毫的尘埃。

一路走来,她才渐渐的对宇文啸的审美有了重新的认知,像是他这样含着金钥出生的人,居然将整王府装饰的如同桃‘花’源一样,有‘花’有树有竹林,每一处的亭台楼榭,都格外的别具匠心,四处还‘交’叠着琴音与曲声,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如同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

跟在王扶的身后,远离了那些粗俗的香味,顿感清新的空气袭向了自己,她的步伐自然也变快了许多。

“将军,请随奴才来。”方才宇文啸和王扶之间的对话她显然没有听见,如今王扶忽然对她说话,单小三眼神才游离了过来,她颔首,j两个字,“有劳。”她也是一个并不擅长说话的人,能行动的绝不会说话,能打手势的绝不开口。在现代进行特工培训的时候,她们学习

单小三眸光一黯,虽然她不了解这个朝代,却也明白,历朝历代,太监应该是皇宫里才有的才是,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王府?这说明。下面的她没有再想下去,清朝尚有九龙夺嫡,每个皇子对于皇位的向往都是显而易见的,可是她却未曾想到,原来,宇文啸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王扶。”宇文啸发话了,‘女’人之间的窃窃‘私’语瞬间就小了一些,一个年近四十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哈着腰道,“王爷。”听着他的口音,似乎是个太监?

因为,她们所有的视线都关注在了颜如雪的身上,她们可明白得很,在这个‘女’人进入王府开始,手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她们家王爷。

面前的‘女’人迟钝了一下,再度要发言的时候,她甚至诧异为何前一秒还在自己面前的人这一会儿竟然已然到了王爷的面前,众位‘女’眷,眼神不一的打量在了她的身上,从这个人身上,她们感觉自己有种身为‘女’人的威胁。可是,也仅仅只是感觉罢了。

“让她进来。”前方,宇文啸居然回头了,对着她们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是。”她的话只是刚出口。

虽然她身着戎装,但是这张清新秀丽娇‘艳’若滴的小脸上的芳华,又怎么会被这区区的铠甲给遮掩?而显然,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就是这样想的。

真没有想到,刚进这个王府,就会遇见麻烦。她还记得,方才在马车内,他对她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不得暴‘露’你是‘女’子的身份。”她没有迟疑,点头应允,或许这样,她会更加方便一些。可是如今,瞧着这个‘女’子的打量,她大感这个‘女’人会发现一些什么。

“哎,你是谁啊?”宇文啸一行已经进了王府,她却有些悲催的被一个‘女’人给拦了下来,那‘女’子眉眼生的还算是美丽,就是说话的声音,像是黄鹂鸟一样,听起来有些刺耳。她穿着玫红‘色’的罗裙,手中还执着扇子,一股股刺鼻的香味让单小三皱起了眉头。其余几个‘女’子都跟随在宇文啸的身后一同进去了,这个‘女’人却好像就对她有意思一样,上下的目光打量着不停。

宇文啸扶着颜如雪,步伐缓慢,单小三紧随其后,在她的身后,是高德与王常安两个副将,他们在进入王府前就驻留在了外面,这里终归‘女’眷偏多,将领不适宜入内。但是单小三就不同了,大家都知晓她是‘女’儿身,自然没什么大碍。

王府的外面早已经站满了大大小小的仆从,每个的脸上除却了喜悦,还有就是胆战心惊。谁都知道,宇文啸是个难伺候的主子,稍稍出了差池,可就小命不保了。唯独与他们不同的是在王府内已然张望着的几名‘女’子,一瞧见他们的夫君回来了,就一个一个的迎了出来。

他,貌似有洁癖?这是单小三得出来的唯一的结论。

宇文啸皱着眉头,说不清道不明那样的感觉。

马车在喧闹的街市上颠簸了将近有半个时辰,才迟迟的停下,单小三淡然的下了马车,但是颜如雪已经渐渐习惯了娇身冠养的日子,难免有些受不了,刚下了马车,就跑到了一边的石狮子旁吐了个干净。

连清音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再睁眼的时候,面前早已经没有了那凌人的身影,她望向那刺眼的高阳,刺得双目足以阻止泪水的滑落。‘女’子的拳头渐渐的握紧了起来,她怎么能,怎么能够,放手自己的幸福呢?

后宫的‘女’人以为他们帝后伉俪情深,却只有她明白,这样的伉俪情深,仅仅是做给外人看的。即便他招幸她,也是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半个时辰之后,她还是会被宫‘女’接回自己的景仁宫,继续做她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有谁知道她的痛苦呢?

她向来都明白,他的温柔,永远都不是对着自己,在外,她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在内,她与他相敬如宾。是的,珠宝赏赐,一样不少,只要她派人请他来用膳,他一次都不会拒绝。可是他的脸上永远都出现不了那样的笑意,在面对连菀音时候,那种快乐的笑意。

心痛!简直就是痛不堪言!虽然她明明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可是她宁愿自己永远身处在这样的梦境之中,永远不要醒来。他的话,比起锋利的匕首,有过之而无不及,活生生的剖开她的心脏,让她五脏六腑鲜血直流!

“够了,这件事,朕会查清楚的!”宇文相如一甩龙袍,凌厉的视线从连清音身上扫过,他眼中的尘埃似乎正在沉淀下来,“清音,你该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朕,可以赋予你任何一样东西,甚至,朕将本属于她的后位也一并的‘交’给了你,如若这次能够成功的找到菀音,皇后,继续是你的,但是,朕绝不会再做这个帝王,你该明白朕的意思!”

连清音的身子晃了晃,急切的道,“陛下,天下相像之人何其之多?陛下又何以认定,此‘女’乃是姐姐的后人?难道陛下觉得,姐姐是留在了北戎么?”

宇文相如看着她,只觉得满腹的怒火无处撒野,冷冷的发出了一声冷哼,并没有回答。

后来,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眉目间闪过一丝的诧异,她有些不确定的道,“陛下此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相如的身影一怔,坦然的转过身来面对她,眉宇间透‘露’着王者不可侵犯的气息,“不!朕一直坚信,菀音她没有死!如若她死了,那么,今日出现在殿上的‘女’子又是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画像!”他大手一扫,垂落下来的柳叶便被打落在地,连清音被他这般器宇轩昂的脸给震住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连清音将视线从那幅画转移开来,饶是有些忧虑的道,“陛下!时隔二十年了,陛下还想要继续执着下去么?”

宇文相如似乎正在抚‘摸’着什么,那般的仔细,那般的轻盈,就仿佛是生怕打扰了什么一般,她朝前走了一点,才看清了那幅画,那副绝代美人的素描。画上的人她再熟悉不过了,画上的‘女’子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一身绿纱更显得清秀轻灵,恐怕天下没有比此更美的‘女’子了。

这里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了,继续向前走去,便是那个‘女’人偏爱的侧殿轩宜殿,她的脚步停滞了下来,盯着前方被柳荫所遮盖了一半的明黄‘色’的身影,有些失神。

如今时隔近二十年,再度踏入这里的时候,却并没有一种落魄的感觉,反而重温了曾经的回忆,这里的一切看上去依然是如此的美好,亭台楼榭,比起其他宫殿的恢弘大气,它就像是一泓清泉,一杯茶铭一般,淡淡的清香却让人魂牵梦萦。

“娘娘,皇上让您进去呢!”何贵见她迟迟不动,又好言提醒道。这一次,她赶忙迈出了珍贵的一步,迟疑着朝着华清宫内走去。

思及此,连清音的眸光闪过了千万种‘色’彩。

“让皇后进来!”这一句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连清音的心稍稍的缓了一下,原来,他早便知道自己来了?可是随后,她的担忧像是卡在了嗓子眼一样,既是如此,她也在殿外等候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他这么做,难道是有意的在惩罚她么?

“何贵”却就在此时,一声极具威严而饱含气场的男声从华清殿内隐约传出,何贵瞄了连清音一眼,不敢耽搁,连忙福身回应,“奴才在!”

她的脸上看不见焦急,但是若你仔细的寻找,定可以发现那一丝的慌张与担忧。她一直都明白,那个‘女’人是他心底永远的伤痛,一道无法缝合的伤口。而华清殿内,堆满了那个‘女’人的画像,他进去了,估‘摸’着至少得两个时辰之后才会出来吧。

但是殿内,却是迟迟的不见动静,何贵劝说了几次,却几番不见连清音动身,他也不好意思再去劝退,只得陪同一侧等候着那尊贵身影的出现。

外头本就是烈阳高照,一般的宫‘女’都情愿呆在清凉的殿内好好享受,而随着太阳高度的变化,连清音满身的金丝银线便暴‘露’在了阳光之下,刺眼之余,更让人觉得有些烦闷。她‘性’子说不上是温婉,却还是极有耐心的,只是从宫婢手中接过帕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连清音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不要去触犯他的底线才好,微微颔首,“不劳烦公公了,本宫便在外头侯着吧!”

连清音犹豫了一下,她身为一国之母,思虑的事情自然要多,更何况如今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华清宫,是那个‘女’人的地盘,一来她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愧于那个‘女’人,二来对于宇文相如下的那道明文禁令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何贵被她这么直白的一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事实便也是如此,只得连连点头,继而看她似乎有在外等候的意思,思忖了半天,还是试探‘性’的问道,“娘娘,要不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连清音慢走两步来到何贵的面前,轻声问道,“皇上在里面?”

对于皇上身边的这个红人,连清音向来保持的都是恭敬的态度,既有国母的姿态,又不会得罪旁人。

“何公公。”连清音轻唤了一声,让何贵吓了一跳,一见是她,登时便要跪下,“皇后娘娘吉祥!娘娘万福金安!”

华清宫,华丽的楼阁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连清音的脚步在那一断清澈的池水边停下,抬了抬右手,身后的数名宫婢便福身退下,她的目光向着另一侧眺望,便可以看见何贵哈着腰的身影。

单小三这才发现,即便颜如雪有多么的撒泼,原来竟然还有如此无辜的一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颜如雪的一切行为无非就是竖起了自己一身的刺,越是脆弱的人,越是想要在外表上让自己坚强一点。

“颜儿,走吧。”宇文啸将她扶起来,颜如雪的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笑着,“啸哥哥,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你了,只剩下你了!”她睁大着眼睛,任凭豆大般的泪珠从眼中喷簿而出。

她身子晃了晃,一滴清泪从脸颊上滑过。

连清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要走要留,你自己看着办吧!”留下这句话,她再也没有顾盼的朝着西边的方向走去,颜如雪一屁股坐倒在地,好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傻笑着,“呵呵,我看着办。我看着办!”

她的生死从来没有被别人关心过,每日的膳食都需要自己偷偷的跑到御膳房偷着吃。想想那些年的时光,颜如雪的泪几乎都要滴出来了。她几乎是哭诉的朝着不远处的那个大红‘色’的背影道,“母后。”这一声,让连清音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她身上被宗人府的人打的伤痕累累,关在漆黑的小屋里长达半个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来的,知道宇文啸,意外的将她救出,她才渐渐的开始明白,至少,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那年,她追赶着那个在背后偷偷骂他野种的男孩子,她拼尽了力气将所有的火都发泄在他的身上,直到大人赶来,她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嫔妃的儿子,是东玥国尊贵的皇子。

既然讨厌她,又何必拼命的将自己寄养在她的名下?她一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宫里的人势力,见皇后娘娘待自己不过这般,便肆无忌惮的欺辱她。而她名义上的母后,从来不会制止他们这些恶意的行为。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皇宫里,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可以面对着所有的人去笑,却偏偏不会对她笑,她从来不会将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她听说,她只是皇后娘娘前去香山寺的时候捡回来的孩子,可是,她却被意外的封为了公主,即便,是一个人人都不怎么欢迎的孩子。

连清音的脚步慢了下来,她站在殿外,清丽的背影背对着所有的人,颜如雪眼巴巴的看着她,小手不安的‘揉’搓着,她生怕自己听见什么反对的话,所以紧张的心脏几乎都要蹦出来了!

“就算她有话要与本宫说,本宫也没话要与她说,海嬷嬷,摆驾!”连清音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狠厉,转身便要离去,颜如雪急了,“母后!儿臣是想和母后说一声,这几日,儿臣能否不留在宫中?儿臣许久没见到啸哥哥了,想去啸哥哥的王府呆上一段时日!”

站在连清音旁边的是海嬷嬷,一个从连清音出生开始便‘侍’奉在左右的‘奶’妈,她熟知连清音的一切,她们的关系更比母子!这个时候,她忽的笑了,看着颜如雪道,“公主,如今从北戎回来了,便好好歇息几日吧。相隔数年,定然有许多的话要与娘娘说,不如择个佳日,来娘娘宫中好好倾诉才好。”

“儿臣。儿臣。”颜如雪似乎是有些怕她的,而这种恐惧并非是装出来的,她紧紧的捏着自己下摆的衣服,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单小三虽然敛目,可依然可以感觉到连清音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距颜如雪千里之外的气息,她不禁有些好奇,颜如雪不是公主么?难道就这么让她一个国母厌烦?虽然她也不喜欢颜如雪这个人,可也绝对没有这般的讨厌。

纵然母‘女’分别了数年,她对于面前这个无辜的‘女’子依然提不上任何的好感,她的出现便会让自己思及自己的罪恶,让她时时刻刻遭受着午夜凶灵的噩梦。

“母,母后!”就在连清音的脚已经迈开,刚刚要踏出‘门’槛的一刹那,一声清脆的‘女’音让她将脚又重新缩了回来,在嬷嬷的搀扶下,头微微的侧过来,没有了方才的和颜悦‘色’,甚至说没有丝毫的感情,整个人变得也是那么的不一样,声音沉闷而又压抑,“何事?”

“嗯。”连清音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袭凤袍在地上拖了将近十米,满头的金钗哐当哐当的响着,单小三与宇文啸一同跪在一旁,等着她离开。

连清音不再多说什么,“如此,便先行回府休息吧,本宫也乏了,都退下吧!”连清音摆摆手,从殿外瞬时就涌入了进十二名宫婢,立在金銮殿的两侧,连清音腾出一只手来搁在空中,便有一名看上去年长一些,服饰偏深‘色’的嬷嬷走到她的身旁,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处,“娘娘,走吧。”嬷嬷低声道。

“儿臣明白。”宇文啸凝眉深思,说的话听起来颇为沉重。

连清音就像是现代的贤良主‘妇’,说话殷实,句句都听着诚恳,但是单小三却仍然可以感觉出,这样的‘女’人心里却越是可怕,因为你永远无法猜透她在想些什么。

连清音面带着笑容,努力的不再去看那张绝代倾城的面容,注视着宇文啸,“你了解陛下的脾‘性’,你打了胜仗,他打心眼里的开心,却不会表示出来,七殿下,得空的话就进宫多陪陪陛下,他心里,挂念着你呢!”

连清音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却依然恋恋不舍的望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上一辈的恩怨,为何迟迟无法了却呢!

“这一切便‘交’给你安排了!”他摆了摆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在空旷的大殿中,徒留下一串细碎的脚步声,连清音福身,“臣妾定当不负陛下期望!”

宇文相如先她一步转过身去,即便已经五十有余,却仍然不减当年的气度,无形间便形成了一定的气场,可是,现如今,仔细的一看,你便会觉得那背影是多么的无奈,多么的寂寥。

“陛下!那,这个,啸儿既已经封了名号,我们便不如顺了这件事,紫烟将军带兵打了胜仗,想必也累了,先让他们回去休息,等到了庆功宴的时候,再宣进宫如何?”连清音的话没有丝毫的底气,她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帕子攥的是有多紧,手心早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可是细一想,当年那个‘女’人去世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年龄,又如何会是面前这个怎么看都没有二十岁的少‘女’呢?她,应该是多虑了吧?

连清音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扫了有七八遍,她始终不敢相信天下居然会有如此相像之人,那么陛下他…连清音忽然想到了这码事,眼神一顿,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竟然会如此的慌张,为什么在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竟然会这么的心虚。

宇文啸正‘色’道,“回母后的话,紫烟所说句句属实!还望母后明察!”

“不记得了?”连清音的语气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向宇文啸,“啸儿,她,失忆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以前的事情末将都不记得了,至于是不是贵妃,末将实在是惶恐!”单小三不给她正确的答案,也不否定她的答案,她掩目,身子微躬,俨然一副尊敬帝王皇后的模样。

同时,宇文啸的目光也随之而来,他挑着眉头,似乎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连清音观察了一下宇文相如的神情,快步上前走到单小三的面前,语气中夹杂着疑‘惑’,“你就是北戎的昭容贵妃?”

这一切变化的太快,快到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皇后连清音将她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嘴中喃喃道,“这。”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皇后慌忙的扶住了宇文相如,一边不经意的瞥向单小三的方向,语气中带着嗔怪,“都说妖‘女’覆国,还真是害人不浅…还不赶紧。”她在切切实实的看见那双如同一泓清泉一般的水眸的一刻,几乎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一双美眸惶然的睁大,那般的不可置信。

“逆子!你竟然‘私’自册封一个敌人为将军,你疯了么!”宇文相如此话一出,单小三便知晓这矛头是对准了自己,而她一抬头,便对上了宇文相如那夹带着浓浓火焰的双眸,他的眼睛渐渐睁大,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你。”

“哼。”一声沉闷的声音打断了皇后所有的话,宇文相如甩袖而下,凛然的气势让皇后不免有些担心,“陛下?”

“你还在乎那些虚礼?”美‘妇’伸出素手,将他轻轻的拉起,“你不愧是姐姐的好儿子啊,这场仗打的如此漂亮,本宫可是听皇上赞许了你许久呢!”皇后轻拍着他的手,一边催促道,“陛下!七殿下凯旋归来,您的气,就消消吧!”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七殿下。”未等那中年男子开口,美‘妇’率先唤道,一边走下阶梯,朝着宇文啸走来,走近了看,那高雅的气度,清丽的容‘色’,又是别样的风采,就连单小三,都情不自禁的感觉到同为‘女’人的醋意。

宇文相如的身边,站着一位身着大红‘色’宫装的华贵夫人,借着烛光,容‘色’晶莹如‘玉’,仪静体闲,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能在这样年近四十的岁数,还保持着如此的美丽容颜,简直让人惊愕之余,还赞叹不已。

金銮殿,只有你踏进它的时候,方才会感觉到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渺小,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一张霸气的国字脸,这便是东玥的至尊——宇文相如!

在她的心里,宇文啸便是天,可是如今,这样冰冷的话却从他的口中说出,根本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她感觉自己伪装了一天多的心情就这样被破坏了。她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变得活泼一点,好动一点,争取多和他说点话,多和他亲近一点,可是他仅仅的一句话,撕开了她所有的伪装!

“这。”何贵被她这么一说,脸登时就有点挂不住了,想着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宇文啸转过头来,沉声道,“与我一同觐见父皇母后。”末了,还不忘记补充了一句,“你在冷宫呆的久了,很多规矩也都忘了,记得,少说话。”若说别的还没事,扯到了这个,就像是将颜如雪的心脏活生生的剖开了一样,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样子,此刻却处处流‘露’出了忧伤。

宇文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倒是颜如雪,忽的从后面探了个头出来,骂了句,“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金銮殿的四周,把手森严,几乎连只苍蝇都放不进去,守在金銮殿‘门’口左顾右盼的何贵公公,在看见他们一行之后,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屁颠屁颠的从那一阶一阶的汉白‘玉’的石阶上跑下来,满是褶子的脸上堆砌着笑容,“殿。殿下,陛下和皇后娘娘等您许久了!”

远远的,她便瞧见了那众多深红宫殿中最为巧夺天工,奢华无比的大型建筑,宏伟的让人叹为观止,上面飞舞着三个大字——金銮殿!这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颜如雪迈着小脚步,一步不停的跟在宇文啸的身后,却又明显的让人感觉,她的不安与焦虑。

东玥的皇宫比之北戎更显得大气磅礴,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每每路过的宫人见到了他们几人,只得匆匆的停下脚步,跪在两侧,等到人走远了,才敢起身迅速的离去。

“与本王一起,面见圣上!”他饶是漫不经心的望她一眼,如同子夜一般深邃的眸中不知是闪过了什么,单小三无心追究,只是轻声道,“末将遵旨!”

“紫烟。”就仿佛这个名字生来便属于她一样,他叫的是那般的顺口,顺口的在她耳中却是极为的别扭。单小三身上的麻‘药’效果已经好了大半了,但是走路速度仍然不能太快,她踱步到宇文啸的面前,等候着他发话。

不知是谁在底下轻咳了一声,让安斌越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他立马低下了头去,拱手道,“陛下在金銮殿等殿下您,末将在前面开路!”

好在安斌越对此并不在意,大大咧咧的站起身了之后便恭敬的道,“陛下吩咐了,大军留在宫外,殿下与颜公主,以及。”说到这里,安斌越迟疑了一下,然后目光向后,一道一道的搜索,然后停留在了那道靓丽的风景线上。在留意到单小三面容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竟然有些痴了。并开始想象,如若卸下那笨重的铠甲,究竟会是怎样惊心动魄的容颜!

“安将军不必多礼。”宇文啸相比较而言,态度依然颇为傲慢,但是单小三也渐渐的开始明白,傲慢似乎是他的一种习惯。自古臣子拜见君子,君子尚且会虚扶一下,而宇文啸就这么双手背立在身后,漫不经心的开口。

“末将参见七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字一句,铿铿锵锵的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守宫‘门’的将领是安斌越,此刻,正带着数二十名手持佩剑的‘侍’卫朝着这里走来。

“停!”伴随着守宫‘门’‘侍’卫的一声长令,浩浩‘荡’‘荡’的大队最后终于停在了原地,所有骑在马背上的将士纷纷跃到马下,单小三在惠哥善解人意的帮助下也迟迟顿顿的下了马,牵着惠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终于在行进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可以隐约看见那‘精’致的角楼,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红‘色’的城墙,让人不禁开始想象,在那里,究竟禁锢了多少正值年华的妙龄‘女’子。

宇文毅铭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双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宫!”

“什么!”

管家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奴才哪里敢拦着爷啊,只是爷忘了?太子爷不是说了怕银两放您身上不安全,就,就全搁在他那儿了!现在,现在奴才身上也是身无分文啊!”

“呃。这。”那官家‘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宇文毅铭不耐烦的催道,“怎么啦?婆婆妈妈的,莫不是你也要反对爷去那风‘花’雪月之地?”

宇文毅铭眼神一亮,折‘射’出了孩童般的光芒,“听说那万‘花’楼最近来了俩姐妹‘花’,走!看看去!”

他甩开扇子,风度翩翩的下了楼去,他一走,宇文毅铭身后的近十名内‘侍’几乎就走了有大半,最后只剩下了两人还留在他的身边,其中一个还是宇文毅铭的贴身小管家,有些阿谀奉承的靠在宇文毅铭的身边道,“九爷,那下面咱该去哪儿啊?”

宇文瀚阳的脸‘色’在这个刹那是有变化的,只是快的让人有点分不清罢了,宇文毅铭忽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过了,正想着该怎么弥补方才话中的错漏的时候,宇文瀚阳的羽扇在他的肩头拍了拍,“也罢,你不去也罢了,那你现在这里好生玩着,我先回宫去了!”

宇文毅铭一听这话,立刻就‘露’出了一副苦瓜脸,摇头摆尾的道,“不去不去,他回京了,与我何干?倒是大哥你,莫不是就要放纵七哥永远这样的高高在上,将皇位让给他?”

“她若是小巧伊人了,那便不是紫烟将军了!”他长叹一声,再朝下看去的时候,只有涌动着的人头,哪里还有佳人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含着一丝的无奈,起身道,“也罢,如今你七哥凯旋,我们也该回宫了!”

宇文瀚阳浅笑着制止了他的话,微阖的双眸中折‘射’出了别样的光彩,那种光彩是宇文毅铭从没有看过的,那种‘交’加着惊喜,无奈,甚至,可以说是宠溺的眸光!

此刻,他的拳头正紧紧的握着,思忖着挑一个时候得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女’人!不就被封为了将军么?有什么得意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还不都是大哥的臣子!

“大哥,这个‘女’人居然敢。”在这名男子的身旁,还有一名身着华贵绸缎料子的稚气男子,看上去年龄至多十五岁,皮肤白皙,白里透红,当他发现他的好哥哥一直在盯着下面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留意着了,他居然从那个‘女’人的脸上看见了一丝的蔑视!真是该死的!

单小三的视线倏然的便注意到了这一幕,眼神在变得犀利之后,又恢复了一种慵懒之美,‘唇’边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意。

是的,就在那个距离她不过数米的窗口,一袭锦衣的男子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唇’边挂着惊心动魄的笑意,狭长的凤目直勾勾的凝视着那高高骑在马背上的傲气人影儿,仿佛世间就停留在了这个瞬间,她那如同一泓清水般的双目,顾盼之际,便有一种清雅高华的气质,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魂之态,简直让人魂牵梦萦!

大军的步伐是一刻不停的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进,两侧少‘女’们欣喜的惊呼,简直刺痛了耳膜,她阖上了双目,片刻,她便感觉到了某一处灼热的视线。

“对啊,七殿下回来了,东玥又打了胜仗了!”不断有诸如此类的话语飘入耳中,单小三充耳不闻专心的注视着前方,就好像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可是只要她的目光一放到前面,就会不偏不倚的看见最前头马匹上的人,然后再不经意的,她就会注意到颜如雪搁在他腰腹上的手,她略微的沉下了双眸。

“是七殿下回来了!”

从进了城‘门’开始,单小三就开始发现百姓们那种闪烁着的眼神,写满了期待,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震耳‘欲’聋,就连茶楼上都挤满了人头。

好在这一路上,还算是平稳,没有什么意外再发生,直到繁华的京城渐渐的出现在了眼前,底下的‘侍’卫们才传出了一声声的欢呼。

“驾!”单小三的动作的幅度稍稍大一点,伤口便会疼痛一分,好在惠哥完全可以明白她的意思,她的‘腿’还没有夹它马肚的时候,就迈开了四蹄,哒哒哒的朝前跑去,这让单小三颇为欣慰。

“高将军,王将军。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们也各自回去吧,加强警戒,不要再有方才的意外发生了!”单小三打断了他们的话,‘露’出会心的笑意,他们二人同时福身,“末将告退!”

“将军。”

惠哥有些得意的甩了甩自己的尾巴,站起了身子。

大家纷纷的赞叹这只马儿通人‘性’,单小三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的赞许之意之后,用力的握紧了缰绳,然后在手臂上传来极大的痛苦的刹那,猛地跃上了马背,稳稳的坐在了惠哥的身上。

“惠哥。”她的手麻痹的范围并不大,所以还可以触及马儿的鬃‘毛’,而惠哥又是一只极为灵‘性’的马儿,被主人的手这么一碰触,一双极具灵‘性’的眸子就眼巴巴的望向单小三,两只前蹄在地上磨蹭了两下之后,居然在大家的注视下像是跪下来了一样弯在了地上,而惠哥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到了单小三的腹部,只要她将‘腿’稍稍抬起,便可以跨上去,这简直就是奇迹!

单小三淡淡的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一手紧捂着自己的伤口,双‘腿’有些发颤的终于用力的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几位跟着她一起攻打南阳的副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担忧,似乎她不上马,他们就不打算离开一样,单小三感‘激’的看了他们几个一眼,心里默念着,只要是对她单小三好的人,她必然会用生命来保护他们!

他的目光稍稍黯淡了一些,沉眸了许久,才将手伸出。颜如雪兴奋不已,赶忙将手递给他,借着他的力道一下子坐到了他的后面,双手立刻便环紧了男人宽实的后背。

“启程!”他一跃上马背,对她也没有丝毫的眷顾,这个时候,颜如雪耐不住了,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宇文啸的马下,颇有些委屈的道,“啸哥哥,那姐姐受伤了,颜儿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急切而又焦急,宇文啸的剑眉高高的扬起,想要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她却越是坚强的让他都不免有一点一滴的心疼。但是一想起方才因为她的疏忽,而导致颜如雪受伤,他便生生的遏制住自己心底的那片心疼,淡漠的转身而去。

她动作利索,不带有丝毫的迟疑,可是纵然如此,当她努力的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腿’便又再一次的弯了下去,她根本没有那个能力真正的站起身子!

刺啦的一声,单小三扯下了亵衣上的一小块布料,没有丝毫的犹豫,三两下的便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受伤了?”他挑眉,说不清道不明其中的情感,而单小三早在方才发生的事情中摆正了自己的情感,虽然心里本能的排斥这句话,她还是回答道,“不过是小伤而已。”说着,她猛地将右手边的铠甲掀起,‘露’出了‘女’子雪白的亵衣,所有人在停滞了片刻之后,迅速的低下了头去,唯有宇文啸,他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而她的视线,却没有半刻再停在他的身上。

宇文啸刚刚走到人群的后面,已经发现了他的出现的‘侍’卫便开始纷纷站到了一边,一条宽敞的道路就此展开,她后背依靠着惠哥的‘腿’,双手满是血污,他的视线移到了他的胳膊上,在注意到那个泛出了脓包的伤口的时候,眉‘毛’本能的挑了一下,随后便是可怕的寂静。

单小三的双眸已经睁开,只有身子还依然软绵绵的,但是她知道,两个毒素相反应,必然会生出类似于麻痹‘药’一样的素来,所以只要再过段时间,便会好

“将军!紫烟将军!”就在宇文啸‘唇’边的话刚要溢出来的刹那,前方的人群中忽然传出了一声的惊呼,他的脚步再也没有丝毫的停留,亦如多年前她决定嫁去北戎那般绝情。

“啸。”颜如雪看他要朝着那边走去,她的脚步也情不自禁的挪动了一分,此时此刻,头上的伤似乎都算不了什么了,“我。”

那边,颜如雪的情况并不是很糟糕,也就是蹭破了一点的皮,让大家虚惊一场,她头上裹上了一层纱布,却还是依偎在宇文啸的怀中,男人的神情颇为严肃,看不出一丝的笑意,大家都散开来,各自准备大军再次行进的事宜,宇文啸也转身,视线却在不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中,颜如雪心里闪过了一丝不安之后,正要开口,宇文啸的大手已然松开,让她两脚落地。

大家都相视而笑,只有单小三,她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耳边的声音,可浑身就是一点的力气都用不上,就连手指头的力气似乎都被剥夺了一样,她只能等着两个毒素相互抵触,等着效果生出。

“哎呀,猴子,我说你这小子懂得东西还‘挺’多的。”王常安出口调侃了一句,那个小‘侍’卫立刻就有些腼腆了,憨憨的挠了挠头发道,“属下的爹以前就是江湖郎中,所以,属下也略知一二!”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王常安身后的一个小‘侍’卫出声道,“属下认得此‘花’,此‘花’名为三‘色’堇,其毒足以腐烂皮肤让五脏六腑一同生出溃疡,将军这么做,恐怕是有以毒攻毒的意思在里面!”

“将军。”高德生怕她晕过去,赶忙唤出声来,王常安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

她头扬着,颤抖着用手指开始用力的将‘花’瓣捏碎,然后将挤出来的‘花’汁涂抹在自己伤口的位置,一阵刺痛传来,单小三涣散的意识又开始慢慢的集中,额头上早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用力的平稳自己的气息,然后开始将眼睛闭上。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该努力的拼搏一下才对,总不能刚刚来到了这里,就因为中毒而死吧。

王常安纵身一起,以轻功的速度几乎三秒之内便将小‘花’采到了手中,然后递给了单小三,她接过,先是检查了一下‘花’的‘花’蕊和叶柄,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出现了涣散的现象,就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单小三的手骤然的垂在了地面上,因为身体毒气的入侵,而让她觉得没有丝毫的力气,只是有些艰难的点了两下头。

她扯了扯高德的袖子,高德看着她的手正虚弱的抬起来,似乎要朝着那朵小‘花’指去,面‘色’凝重的与王常安对视了一眼,王常安的脑子转的比较快,“将军是要末将将那朵小‘花’采来么?”

单小三扯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将高德推开,已经泛白的嘴‘唇’缓缓的张开,“谁说我要死了?”她虚弱无力的吐出了几个词,让高德一惊,而见到她的视线正渐渐的转到了一侧,盯着灌木丛中一朵鲜‘艳’的翠绿小‘花’,双目迸出了像是希望一样的神‘色’。

“将军!末将决不能让你死!”高德双目信誓旦旦,“从看见将军攻下南阳的那一刻起,末将便决定了日后要和将军南征北战,末将从将军的身上看见了希望!没事,末将的命硬得很!”高德拗起来就像是一头牛一样,任凭谁说都无济于事,而那边给颜如雪看伤势的太医已然走出了人群,面对着宇文啸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单小三手臂上的毒素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攻入心肺,这点她自然是感觉到的,而且在这样的时候还偏偏不能用内功将毒素‘逼’出,否则就是自取灭亡,但是,她本能的用手躲开了高德的碰触,“我不会因为我一个人,枉顾你们的‘性’命!一命抵一命,又有何用!”

三两个人将单小三扶到一边,高德捋起袖子,大气凛然的道,“将军,您忍着,末将帮您吸毒!”

他却不知,就在他的脚步刚刚挪动,背刚刚扭转过来的时候,膝盖陡然一弯,整个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高德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惊愕,而王常安的心早已经被单小三的所作所为给折服,他眼眸深邃,沉声道,“糟糕!箭里有毒!”

清丽的‘女’音听起来比之男儿却更有骨气,白皙红润的面庞上,除了晶莹的汗珠,竟然不捎带一点一滴的胆怯,宇文啸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开来,一声不吭的走往颜如雪的地方。

“将军”底下是一片惊呼,偏偏她就是如此的淡然自若,直直的对向宇文啸朝她直‘射’而来的若有所思的目光,双手一拱,“等回到了京城,殿下的惩戒,随时奏效!”

“将军!”

“都给我退下!”在宇文啸尚未开口之前,一袭铠甲的她缓缓的踱步到王常安的面前,忽的单膝跪地,不偏不倚的挡在了王常安的面前,她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声音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保护颜姑娘不善,是末将的失责,末将甘愿受罚!”

刚刚听闻行刺而从后赶来的王常安大惊,率着身后的众名将士齐齐的跪倒在地,声音铿锵有力,“望殿下收回成命!”

武侠修真推荐阅读 More+
邪王师父仙逝后

邪王师父仙逝后

走走君
武侠 连载 10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