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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瓴风的身手她见过,与宇文啸怎么说来都是旗鼓相当,她本能的觉得,那个想要杀自己的人,今晚还是会出现的,而痴心苦等的玉瓴风想必只会乖乖的坐在床上等着她回来,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一切都交给他好了。

现在,她需要出府一趟,她不明白,身在北戎皇宫的昭容明宜,究竟会招惹到谁,想要这样暗中的杀人灭口。握紧了手中所谓的证据,一袭青纱简装,便朝着王府大门走去,途经一间雅房的时候,脚步稍稍缓了缓,那雅阁外面还跪着几个穿着东玥朝装的男子,那浑身的药味,就让她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她的目光朝着里面略看了一眼,绕过了几个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迎面,就碰上了白雅然,这个女人似乎天天都是一身白纱,就连头上的发簪都是银色的,还陪着白梅花,一双素手平放在腹前,与她遥遥相望。

然后,步步逼近。

“你要出府”白雅然打量了她一下,那神情看着总觉得这么的别扭。

白雅然在心里嘀咕着,她感觉自己无论说什么,面前这个女人总是用那僵尸一样,用那种无情无爱无感的眼光看着她,看的她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但是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出来,“你就穿成这样出府”

头发四处飞扬着,很有美感是真的,尤其是这个女人这张足以给她一百分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可是再看看这不伦不类的男装,真是大跌眼界。

看着那嫌弃的目光,单小三的柳眉也准时的皱了起来,这样穿有这么的难看么

“要是不想让街上的人笑话,跟我来”

关于有一点,单小三是确确实实相信的,就是对于打扮,她向来不怎么在行。更何况她原先特殊的职业,让她衣橱里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是黑色的,而更为了行动的方便,她的头发也是普通的叔叔阿姨头,清爽利落

所以现在,她觉得自己别扭急了,尤其是看见白雅然衣橱里那些五颜六色的衣服的时候,她几乎有些嗤之以鼻,这些衣服能穿么

“这些衣服都是王爷赏的,放在我这里,也没有多大的用,除了白色,其余的颜色我可都不喜欢的。”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白雅然还特意解释了一句,拿着自己手中一件粉色华衣来回的笔画着,“这件怎么样”

冷气。感觉水涧阁内的温度莫名的就下降了几度。

不满意那继续。

“这件呢”拿出另一件淡鹅黄色的衣服想要给单小三秀一下,谁知道那女人纤手一抬,看都没看,“那件”这动作,这姿势,还有这语气,简直和宇文啸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白雅然微怔了片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然后犹豫的伸出了手,指间还没有来得及碰到呢,有人已经抢先一步拿了出来,二话不说便朝着身上穿去,她单小三何时来了这么多的讲究

“你。这。”白雅然完全的被她这种速度给吓怕了,只剩下了嗔目结舌的表情,这是个怪物,一定是个怪物,她本以为自己在青楼呆了那么些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但是像是面前这个女人一样的,估计举世无双了。

“我真的怀疑,北戎国君是瞎了眼,把你娶进了宫里。”说着,白雅然就绕出了房间。这女人装扮,哪有穿一件衣服就了事的还必须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对,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正环着腰带的手陡然的停滞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了起来。

等白雅然再进来并看见了内寝的这一幕的时候,她承认,自己多年来高傲的自尊就这样的被挫败了,这究竟是怎样的绝代倾城啊,以至于她只顾着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了,要是再木讷一点,估计手中的化妆盒也要就此的翻了。

一袭青色的罗裙,外披一件青色的纱衣,肩上有一条用上好的淡淡的黄色丝绸做成的披风,红白的繁花衬托着那张雪白透析的脸庞,三千发丝散落在肩头,显得十分的妖艳迷人。

“我来帮你把头发再打理一下吧。”过了好半天,白雅然才从嘴里憋出了这么几个字来,然后在盒子中折腾了半天,才翻出了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绿宝石的耳坠,还有带着珍珠与绿宝石相间的项链。

于是,等一切工作都忙完的时候,单小三的耐心也刚刚好用完,她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打扮了,简直就是折寿

她歪着脑袋,看清了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也短暂了露出了些许的惊艳,不得不承认,昭容明宜的身材真的就是典型的丰腴和妖冶并存,比起东玥那些小巧的女人,更显得大气高贵的许多。

这件青衣又恰巧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真的是明艳动人。

“等一下。”白雅然见她要走,立马出口唤道,“你要去哪里”

皱眉,转身,冷目相对,勾唇,这一系列都快成为她的标准动作了。一看她这一副表情,白雅然就觉得头疼,从没有见过防范心如此重的女人,没有想到就算她朝这个女人吐露了心声,面前这个人却依然没有相信自己。

“我想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当然,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勉强。”她额外的补充了一句,然后站着身子,等着某人的回答。

她本来并没有想那么多,也不怕白雅然知道那么多,但是他们做过这一行的都知道,知道的越少,便会越安全。这个女人,至少没有什么坏心思,她不想害了别人。可是又感觉她那般的期待,单小三手一摊,将手中的东西给展现了出来。

看着那躺在她手心那些细细碎碎的东西,白雅然上前了一步,仔细一看。

然后,脸色的温度也渐渐的褪去,“这是。”

她们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一眼,白雅然看着她一双冰冷的秋眸,正经道,“这些陈旧的东西,一般都是在当铺里面当的,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却偏偏漏掉了细节,我知道京城里面有一家有名的当铺”

从王府出来之后,便一直顺着白雅然给的道路,朝着西边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感觉自己真的有点招蜂引蝶了,干嘛去听白雅然的话装扮成这样呢看着大街上那些一个个垂涎的目光,淡淡的冷气从眼神中逐渐的流露了出来。

可是还有一些所谓的“名门公子”带着一些小厮从旁边经过的时候想要前来搭讪一下。

这不,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身穿乳白色书生装,但是满脸都写着“我是痞子”四个字的男子晃荡着朝单小三的方向走来,身后显然也带了几名跟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位姑娘。”话还尚未说全,这道靓影就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一样,径直的从他面前穿过,眼前的这个玩世不恭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京城世家荣氏家族的二少爷荣少卿,成天除了调戏良家妇女,就是调戏良家妇女,害得那些有些姿色的女子见了他脚底就跟抹了油一样一溜烟就不见了。

这已经让荣少卿惆怅了好些天了。所以,本是打着出来逛游逛游的荣少卿,见了这样的美色之后,真是欣喜若狂,只是瞧着这姑娘猖狂的样子,跟在他后头的一个小跟班有些不满意了,“二爷,要不要奴才去。”

“滚滚滚。”连着三个滚字,荣少卿眯着那独特的桃花眼,一动不动的瞅着单小三离去的背影,指腹摩挲着嘴唇,然后不耐烦的瞪了那小跟班一眼,“你懂什么女人,那是用来哄得强来的有什么意思不过,本少爷瞧着,这姑娘有点意思,走走走,跟着去看看去。”

若说单小三不知道身后有人在偷偷摸摸的跟着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就凭着他们那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她还真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站在当铺老板的面前,忽视那些从左从右射过来的惊艳的目光,当铺老板识人无数,虽然从未见过面前的这个女子,但是瞧着那冰清玉洁以及这一身一眼看着价格不菲的衣服,估摸着也是大家族里的女子,态度自然是亲和。

将保管着的东西放到了掌柜的面前,然后轻启朱唇

看的荣少卿那叫一个心痒痒,他都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再等下去,估摸着天都黑了,坐在对面的茶楼里,两腿不停的抖动着,几杯酒水下肚,荣少卿感觉自己的耐心就快要耗尽了,他忍着想要将这个桌子都掀翻的冲动,皱着眉头思索着,等今日生擒了这个娘们之后,非得带回去好好的蹂躏蹂躏,爷的时间哪里这么好耽误的

光是这会儿功夫,都够他折腾好几个姑娘了。

“谁家的狗在这儿挡道呢还不赶快让开”

就在荣少卿绞尽了脑汁想着该怎么捉弄这个小妖精的时候,茶楼的另一处,一声叱喝传入耳中,捏着的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掷,荣大少爷要发飙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现下,这个茶楼门口可都是自己的人,那这个人说话没大没小的,不是摆明了对自己荣大少爷不满意么这不是存心的打他的面子么

可是,当他将来者看的清清楚楚的时候,方才气鼓鼓的模样,现下就变成了一只瘪了气的气球,再也无法膨胀起来了,这是哪里那是紫禁城

紫禁城是哪里那是皇家驻足的地方这里,君子,那才是天他荣少卿虽然有钱,也不过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算个屁啊认识到了这一点之后,荣少卿脸上的褶子都快要堆出来了,仿佛生怕不知道别人以为他在笑似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这个笑容。也忒恶心了。

男子的身材挺秀高颀,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此刻,端坐在八角桌的一头,略微的皱眉,荣少卿的脸真是让人扫兴。拿出扇子,指间一摇,像是驱逐苍蝇一般,倒是扇出了一身的香味。

荣少卿歪着脑袋,就差要哭出来了。

“太太太。”他的舌头有些打颤。

“太什么。叫大爷。”宇文瀚阳在宫中本就是大皇子,也因此被封为的太子,宫中的皇子公主见了都得叫大哥,荣少卿这个虾米,也就只有叫大爷的份儿了。

这一句大爷差点没让荣少卿气死,居然出自一个侍从之口,这简直就是狠狠的将他这个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大少爷的脸给狠狠的践踏在脚下可是他只敢暗地里偷偷的瞪那个多嘴的侍从一眼,然后又立刻符合着道,“大。大爷,不知大爷到这里来,是”

荣少卿忐忑不安的问出了声。

“我们家夫人在这里,少爷自然是来接夫人的”这个小侍从再一次的堵上了荣少卿的嘴,支支吾吾了半天,依然觉得大脑一片茫然。夫人京城中谁不知道太子殿下都老大不小了,却迟迟没有立太子妃,别提太子妃了,就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如今,是从哪个石缝跑出来的夫人

荣少卿屁颠屁颠的想跑到宇文瀚阳的身边,奈何那个小侍从白皙白嫩的脸上写满了鄙夷,不动声色的就将他拒绝到了一边,根本没有任何接近宇文瀚阳的机会,他的手眼瞧着就要高高的抬起来了,但是猛地一想,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再加上那个侍从挺直着腰,压根就不害怕他的一副模样,这还真让荣少卿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战战兢兢的问道,“不知太。大爷的夫人现下何处”

“喏。”手指朝着对面一指,正对着迎面走出来的那个青衣女子,荣少卿咬舌自尽的想法都有了,这是太子殿下的夫人

刚刚走出了当铺的单小三感觉到了一抹很奇怪的视线,灼热期待她的眼神终于迟迟的停在了对面的茶楼,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中央像是众星捧月一般的男子,微风徐徐,女子额前的碎发就这般随意的飘荡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不知正在闪烁着什么。

再看看那个人的身边,这不是刚才那个不要命的男人么此时像是哈巴狗一样的站在宇文瀚阳的身边,而那个眼神还有那个艰难的咽着口水的动作

她一言不发,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转身离开。

这下,轮到荣少卿吃惊了,太子殿下不是在等她么怎么这眼神。越看越。像是陌生人咧荣少卿的身子还没有来得及动,就猛地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推到了一边,接二连三的撞翻了茶楼的几个桌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哎哟”那个疼的呀。他呲牙咧嘴的在几个小跟班的帮忙下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子。

再一看,哪里还有宇文瀚阳的身影

“喂喂,你能不能走慢一点啊”放在还是宇文瀚阳小走狗的清秀男子,此刻却一把的拽在了单小三的水袖上,她跑的气都快要断了,哪知道这个女人发了什么疯。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一把刀柄就准确的按在了她脖子处的要害上。

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宇文静看自己的手还可以动,眼睛一瞄,指向正大步流星朝着这边走来的男子道,“你,你可别乱杀好人,为了你,他,他可都承认你是他夫人了。”

这个“他”,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可是她手下冰凉的刀柄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宇文静觉得自己无辜极了,你说她好端端的在皇宫里面坐她高高在上的公主多好,结果愣是被这个太子哥哥的一声呼唤给喊了出来,这便也罢了,还被迫扮成了一个小奴才样。得,这个她咽口气也就过去了,那现在这个算什么

要不是得到了太子哥哥的授意,她才不会去招惹那个愣头青荣家二少爷呢,看着那地痞流氓的样儿,她就觉得恶心。结果,这个女人居然不识好人心,还这般的对她

“下次,你要是再胡说,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单小三的语气听起来恶劣极了,然后几乎正眼都没有看那个刚刚走近的男人,收起了短刃,掉头离去。

目瞪口呆的宇文静压根还没有反应的过来,她居然。居然要割了她的舌头

这个女人大脑秀逗了吧

她的手指停在空中了好久,看着那桀骜孤傲的背影,真想痛骂出口。

这年头,真是做不了好事,做了好事还要被人谴责我呸我呸我呸呸呸她宇文静发誓,和这个女人的梁子从此就结下了

看着那女人淡漠离去的神情,宇文瀚阳刚刚勾起的唇又缓缓的松开,最后,只剩下了眼神中一点点的黯淡,或许,像是她这般性情的女子,都不愿意别人对她能力的蔑视吧或许,她觉得自己可以独当一面的吧。

他在心里如是的安慰着自己,但是,这个女人还是傻,她怎么能忘了,女人终归是女人,是需要男人的爱护呵护的呢还是,这个男人并非是自己

宇文静的脑袋凑在男人身边好久,也没有弄明白他向来喜欢安好的心,怎么也会忽然生起了玩心,居然对外宣称这个臭女人是他的太子妃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一路上,相安无事,只是宇文静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垂着脑袋,板着手指,慢悠悠的跟在男子的身后,她似乎在思考着一些什么,宇文瀚阳无暇顾及她,等着看见那红墙琉璃瓦渐渐显露的皇宫的一刻,宇文静的脚步陡然的顿住了。

“太子哥哥。”

“嗯。”

“你不会喜欢刚才的那个女人吧”少女姣好的轮廓下,小巧的嘴唇蠕动着,道出了心底最后的问题,然后就这样仔细的凝视着男子脸上闪过的任何一丝的表情。

没有慌张,没有忐忑,没有惊愕

那是

“晚上有庆功宴,早点回去。”

宇文静那叫一个生气啊,唉呀妈呀,今天还真是奇了怪了,因为这个怪女人,居然连她向来尊敬的太子哥哥都变得这般冷淡了她双手插着纤细的柳腰,有些不服气的瞧着那个已经翩然走远的男人。

她倒是真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一路上,女子修长的手指都忍不住扣在那别致的小刀柄上,方才,若非不是她也用这把刀抵在那掌柜的脖子上,估计他也不会说实话。

她才来这里几天就有人想要害她,居然还是宫里的人。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人还没有进王府呢,就听见了一声像是锅碗瓢盆一样被摔碎的声音,哗啦哗啦不免于耳,何贵战战兢兢的躲在大门处,四下盼望着,瞧见她的时候,老奴才的眼睛也像是发了光一样,惊愕的直拢不住嘴。

“紫。紫。”虽然换成了女装,但是这个模子也并非是不会改变的,何贵此时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日,恐怕这个京城第一美人胚子白雅然的就要被眼前这个女子替换了,可唯独,她对自己的长相,还真的不怎么在意,更没有将这个当成一个资本。

“发生什么事了”虽然这里目前只有何贵一人,但是单小三这话明显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迈入了府中之后,一路朝着大厅的的方向走去,在大厅里面,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显然,这个人是宇文啸,但是这个男人此刻少见的怒火几乎都挂在脸上了,看着地上满地的碎片,她继续朝前走去。

“将。将。将军”何贵一个激灵,赶紧冲过去拦住她,在这种节骨眼上,不出现在王爷的面前,才是最好的保全自身的良策,何贵附在她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女子的眉头越皱越深,颜如雪吃东西噎得无法救治怎么会呢

但是她的心,却隐隐的有些不舒服,说不清那种别样的感觉,就因为这点小事他就在这里大发雷霆

“殿下。微臣真的。真的束手无策啊”那太医被吓得直哆嗦,他发誓,下次说什么都不再来这七王府听诊了,别提下次了,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个问题呢他都跪在这里好久了,那七殿下的眼睛就像是会喷火一样,随时都可能吃了他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她应了一声,绕了路前去王府后院,之前来的时候经过了那里,她的记性向来都好,都不费功夫的

王府的盆栽多的数不过来,花花绿绿,有湖水,有亭有阁,像是一幅水墨画一样,一袭青纱的曼妙身影最后就在这里的雅阁停下,门外那些侍女显然是屏着气的,王爷这还在大厅大发雷霆呢,谁这个时候想要做出头鸟啊

雅阁里面,除了一两个侍女,其余的都是去清一色的太医,想必方才跪在那大厅的是个领事的,将大体的情况告诉宇文啸,然后其余的人就留守在这里吊着命,颜如雪会死那么多小手段的女子要是死了,她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你是谁啊”这个侍女刚一开口就吓住了,那骇人的眼神。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和七殿下简直就是如出一辙而且这么凌厉的视线竟然是出自于一个美人儿,她只顾着张大了嘴了,这个时候,单小三伸手推开了门。

“咳咳”又是一摊鲜血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被这些太医们搞得失了这么多的血,却就是迟迟不见得喉咙里的那个东西出来,颜如雪趴在床边,整个人几乎都要虚脱了,但是她还是吃力的用手撑着床,“你们到底。咳咳。行不行啊。”

讲完这句话,就像是消耗了半生的性命一样,她两眼一翻,就要滚下床去了,却偏巧,在这样的时候,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指扶住了她摇摇晃晃的身子,她大脑已经有些不清晰了单小三当然知道,氧气的呼入量越来越少,人最后的结果注定是一命呜呼

“你。居然是你。呵呵。”颜如雪整个人就这般靠在她怀里,因为呼吸的不顺畅,而小脸涨得通红,那些束手无策的太医没有想到居然他们眨眼的功夫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只是瞧着那身别样的打扮,生怕是王府里的哪个夫人,哪里还敢得罪

“要想活着,最好先别说话。”她轻嗤了一声,将颜如雪身子以坐姿摆正。

她的表情并不丰富,但是唯独这个皱眉的动作,算是颜如雪比较常见的了,她要自己不说话,那她颜如雪还就要说话,“你想救我”

单小三将自己的膝盖抵在她后背上腰腹的那一块位置,忽然听见她这么说,动作迟缓了一下。

看,这就是有效果颜如雪就是那种死到零头还想着要捉弄别人的人,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大本事,仿佛什么事都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她颜如雪就是讨厌这样的人

“昭容明宜,你还真是奇怪,杀人的时候从没有见你皱过一下眉头,要救人了,就皱眉了,这是你的招牌么”她按着的身体不停的晃动着,女子终于在颜如雪这般的问话中,猛地抬起了自己的膝盖。

“啊”

只听见七王府的上空,一声惨叫划破长空,正在大厅里互相对峙的二人,一个凝眉,一个丧气,这下完了,要是那人被噎死了,估计自己也成了刀下亡魂了,老太医战战兢兢的看着那桌子上摆放着的尚方宝剑,真是痛不欲生。

干脆。干脆让他一头撞死好了他瞅着,哪里的桌角看上去可以稍稍圆润一些,他就往哪里撞去,于是乎,他瞄到了那上位正中央的圆木桌子,就是他了

他几乎要将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了,不行,得鼓气,一定要鼓气然后。一。二。三。我冲。

“殿下七殿下,颜。颜。颜。”

“她怎么了”这语速,这语气,那前来报信的小奴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好了”

看着那泛黄的黏物,那些原先跪着的太医几乎都激动了起来,盯着那个玩意,像是爱不释手一样,要知道,关键时候,还是这个东西救了他们的命啊

这一脚,单小三下的可是十足的力气,也当做之前那些小恩怨的报酬吧,颜如雪在她身上下了不少的心思,她这一脚,也算是全都给补回来了

捂着自己疼痛的后背,颜如雪的手紧紧的攥着床单,痛能不痛么痛的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迟迟不愿意流下,她可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出丑可是那额头上渗出来的细密的汗珠却是真真实实的。

“昭容明宜”她咬牙切齿。

“如果你要谢我,那大可不必,我只是不想再害得别人被你拖累。”这一声。真是冷啊,但是却让那些方才还在质疑她能力的大臣们感恩戴德的看了她一眼,颜如雪真想捶胸顿足的大骂这个女人一顿,只可惜。她双眼一闭,晕过去了

这样子,估摸着也不像是假的。

“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里面的人面面相觑,然后又看向那破门而入的来者,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但是此刻,那狭长的双目,似乎也只容得下床榻上的女子。

“颜儿。”嗖的一个箭步上来,单小三的身子莫名的就被一只大手推开,只见那男人直直的盯着床榻上的女人,她别扭的移开了眼去,然后不动声色的朝外走去,但是走到中途,她觉得她还是有必要说明什么的,所以顿步,“她没什么事了,只是晕过去了。”

男人刚刚伸出去的手顿住,等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只有那一袭青色的身影,然后过了片刻,就连那青色的身影也不见了。

他的目光顿了一下,斜睨了一眼众人,“是谁医治的”

一片静音。然后只瞧见一只手指慢悠悠的指向了门外。

黄昏,太阳在山顶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余晖,秀丽的假山沐浴着玫瑰色的霞光,仿佛一只鲜嫩的春笋,永远向上生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驻足在这里,就像是习惯了世态炎凉,在这样的时候,她需要找一个机会好好的喘一口气。

细数一下,来到这里也不过是区区半个月的时间,却就像是对这个朝代产生了感情一样,她甚至有些害怕,哪一天,她会忽然间的又穿越回去。

宇文啸的步子就停在距离她不过三米的位置,危险的眸子眯了一半,投射着一抹精光,但是不可否认,这个女人就像是他手上的宝贝,一个足以致命的宝贝

“转过身来。”四个字,不多言语,却像是蛊毒一般,魅惑心智,她毫无知觉的转身,然后对视,再然后。她从他的眼中可以清晰的读得懂那抹欣赏,是啊,这张脸,真的是美得毫无瑕疵,不可挑剔

雅致的玉颜上雕刻着清晰的五官,水色的双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但却带着淡淡的冰冷,那种冰冷是由心而生的,长长的羽睫在眼睑处留下了像是扇子一般的阴影,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你很美。”沙哑的声音总觉得就像是吹佛在耳畔一样,她不像平常女子听见这样赞美的话就会羞涩,精致无暇的脸上像是毫无表情一般,唯独声音轻柔的让人飘飘欲仙。

“我知道。”

不知宇文啸为何会笑,可是看着他精致绝美的五官,和唇边荡漾的笑容,她感觉自己的心弦像是要被拨动了一样,这样的男人,也难怪会有如此多的女人追捧,难怪府中妻妾成群却依然有人踏破了门都想要进来,是的,想让自己淡定,都难

他并没有为颜如雪的事情而感谢她,相反,这样的时候忽然提到那种话题,确实有些扫人兴致。

“今夜的宫宴,你和我一同去”

像是生怕她会随时的拒绝一样,等单小三抬眸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人影,短暂的出现,却像是和煦的春风,吹佛着心间,慢慢地,脸上的温度就高了。如果单小三知道,此刻自己感觉,叫做心动,或许,她会有意识的克制,事态的发展也就会好多了。

只可惜,行走于打打杀杀的单小三,怎么会知道这些男女之情

皇宫宫宴,说白了,也就是给宇文啸准备的庆功宴,凡是五品以上的朝臣都得携着家眷出席,那些脂粉的香味也就愈发的明显。

马车也不知行进了多少,才渐渐的停了下来,白雅然就坐在她的对面,脸上一方白纱基本就遮盖了半面的容颜,而她,亦是如此,只是为了和这身衣服搭配,白雅然给她的是青纱而已。

“我们是七殿下的人,身份又比较特殊,一般来说,是不能让人轻易的看见面容的。”白雅然还特意的补充了一句,她虽然已经跳下了马车,但是依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在朝堂上,她以男装示人,没有人清楚她真实的女装以及容貌究竟是怎样,也就方便她日后的行动。

七王府一行,至少也有七八个人,除了两三个小厮,还有一位她也是从白雅然口中得知的七王府的侧妃萧若水此刻,她也正提着裙摆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朝着这边走来,而萧若水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面色相像的女子。

“那是萧若水的姐姐,萧若云。”白雅然就像是一个导游一样,几乎来一个人她都要解释一下,单小三站在原地,宇文啸站在前头,似乎也正皱着眉瞅着那远处走来的两道身影。

“王府其余的夫人是没有资格过来参加宫宴的,无论怎么说,我们都算是破例的。”这算是白雅然唯一的欣慰之处了,虽然不管她在那个男人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至少她对于他来说还算是重要的不是么

有些无奈的扯唇,却发现单小三几乎就把她当成了透明人一样,算了算了,就当做她多嘴好了,她这个向来不怎么喜欢搭理人的性子在这个女人面前可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却也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她的话会多一点。

是不是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

“妾身参见王爷。”萧若水骨子里也算是一个比较要强的女人,再加上嫁给宇文啸,也并非是她的本意,所以言语并没有寻常夫人的扭捏,或许也因为如此,她可以顺利的保住这个侧妃之位,宇文啸连虚扶一下这个动作都没有,等她慢悠悠的站起来了之后,目光才草率的扫了一遍,“身子怎么样了”

俗忒俗真正相敬如宾的夫妻还会不知道对方的身体如何这话说得。真是伤人的心萧若云不满了,非常的不满,但是碍于这个男人的身份,满腔的怒火只能强制的压制在自己的腹中,却又开始为自己的妹妹着急。

她那个喜欢权势的父亲还巴望着自己的小女儿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看着这样的状况,能不打他的巴掌就算是好的了。

“身子本就没有大碍,殿下,这位是妾身的姐姐。”萧若水用脚趾头去想,都猜得到她这个姐姐铁定在心里暗骂着什么呢,干脆拽了拽她的袖子,引到宇文啸的面前。

落落大方的行礼之后,宇文啸也仅仅是撇了撇唇,然后不管不顾的嗯了一声,领着众干的女眷朝着皇宫深处走去,宫宴的时间久快要开始了,萧若水和啸若云走在前面,单小三与白雅然紧随其后,这下,似乎都没了共同语言,只有可怕的沉默。

面对这个女人保持着沉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那空气中流动着的冷气都快要将自己给凝结了

宫中,早已经是人声鼎沸,一年难得一次的宫宴在那些所谓的官家小姐的眼中早已经成为了庸俗的相亲大宴,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得人眼睛都有点花了,前方歌舞升平,这方就像是进入了地狱一样,就连白雅然都有点不适应了,真是恶心死人了长成了那样还偏偏要卖弄风骚,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是有这样的人。

萧若水早已经拉着萧若云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也只有她们两个人中规中矩的跟在宇文啸的身边,说准确一点,就是两个女子的保镖跟在身边只是这“保镖”实在是特别,看一眼,便有些挪不开眼去。

看着那光洁的额头,那茂密的青丝,还有弯弯的柳眉,每个男人折射过来的视线都像是想要深究这面具之下的脸蛋,可是再看看他们前方的男人,有些人只能自认倒霉的赶紧将眼睛挪开。谁不知道这个七殿下就跟冷面杀神一样,他的女人,谁敢觊觎

但是虽然如此,暗地里偷偷的瞄上一眼还是可以的。传闻那七王府的女人各个都是美若天仙,这话可不是虚的,就拿那个从青楼里赎出来的白小姐来说,就够他们饱眼福的了。

皇宫的繁华,她是早已经见识过的,但是灯火漫天的月夜,将宫殿的奢荣表现的淋漓尽致。

云舞殿,俗称甘露殿,也正是此次举办宫宴的地方。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大殿的两侧各自摆满了低矮的金桌,偶有几处已经坐上了人,除了身穿朝服的,还有少许打扮艳丽的贵妇,互相的谈笑风生。

就在单小三的思绪有些荡漾之时,几声熟悉的嗓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本能的,她侧过了眸去,不偏不倚的装上那若有若无扫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这一次,并非是她主动的挪开视线,而是那个男人,身影一晃,全部的神情都隐没在了那背影之中,失神片刻之后,她的后背彻底的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给覆盖住了。

白雅然早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倒是她,如此突兀的站在大殿的正中央,虽然没有刻意的出众,但是那么多双充满情欲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让他感觉玷污了自己的稀世珍宝,所以此刻,他必须得宣布一下他的所有权

“宫宴很快就要开始了,回到座位上吧。”温热的话语,轻轻的飘荡在耳畔,她颔首,却在男人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柔胰的瞬间,整个人先行一步,让宇文啸的手落在了半空中,好不尴尬

并非有意,并非故意,只是她的性格使然而已,她也压根没有注意得到这么多。

男人将手收回,站在原地,一身震慑的王者之气,将近处那双若有若无跟随着她的视线看得一清二楚,须臾,一甩长袍,大步流星的朝着座位走去。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蓝贵妃娘娘到”

随着三声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刚刚落座的众人不得不再度的站起了身子,黑压压的一片,然后跪身,扣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般皇上出席次等的宴会,也只会带皇后随行,可是此次还有另外一个贵妃陪同,由此可见,毫无偏袒,毫无偏爱,也显示了六宫平等,但是很明显的是,连清音的脸色并不好看。

“众卿平身。”帝王的严肃,让那些本是开心的大臣们心情都掉到了冰点,心里惴惴不安的坐回了原先的位置,宇文相如一身金地缂丝孔雀羽龙袍,像是老鹰一样深邃锐利的视线一一的掠过了众人,最终,锁定在了那一袭青影身上,捏着酒杯的手缓缓抬起,“啸儿此次大破北戎,尽显我国国威,朕心慰已,来,朕敬你一杯”

没有及时的答复,所有的人目光齐齐的扫向这里,谁人不知,宇文相如生平最爱的儿子便是他,这不,一上场眼里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宝贵儿子了

“陛下。七殿下他。”这并非是连清音的声音,刚刚落座的蓝贵妃欲语又止,之所以止住,是因为看见了宇文相如示意她闭嘴而抬起来的手,“哎。你来代替他喝”

手指一指,直直的指向落座在宇文啸身边的单小三。

一样绝世无双的面孔,就算是化成了灰,宇文相如这辈子也不会忘记,没有道破她的身份,所以采用了这样别致的手段,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生来就对酒水过敏,他想敬的,不过是他身边的女子,那个一动不动,淡漠的像是雕塑一样的女子

从发现她的开始,他就再度的深陷到了回忆之中,就算是午夜梦回,也无法释怀那一模一样的面容

冰凉的指间碰触到了那精致的酒杯上,每个人的视线,都像是刀剑一样,想要穿透这个女人的内心。

“不能喝,就别喝”忽的飘来他的话语。

眼睛一闭端起了酒杯,一股脑的倾泻腹中,哗啦啦,刺鼻,呛人

这个世间,有什么是她单小三不能做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一杯根本无害的东西强烈的忍住腹中的不适,然后将被子倾倒,以示一滴不剩

“哈哈好”宇文相如同样的做了一个这样的动作,放下酒杯,由衷的赞叹:“七殿下身边的女子真是各个绝世无双,巾帼不让须眉”

突兀的笑声,爽朗豪迈也减缓了大家的担忧,那些原先正揣测着帝王心思的老臣一下子都释怀了开来,附和着笑了起来。

“父皇,儿臣来晚了”笑声绵绵的大殿,咯吱咯吱轮椅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在别人的扶持之下,瘫软的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刚将那已经看得见骨节发白的手伸了出去。

“身子不好,怎么还跑了出来,简直就是胡闹”几声轻斥,宇文相如大手一挥,“好好的坐着,就别折腾了,来人,给三皇子赐座”

这便是东玥国的三皇子宇文平文

仔细的观察着他,面色稍暗,没有丝毫清雅细致的感觉,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颧骨也有些高耸突兀,衬得整张面庞更加瘦骨嶙峋。

可是即便是如此的看上去需要人的保护,那低敛的眉目总还是可以让人感觉到一股阴森之气,看完这个男人之后,单小三便一直觉得腹部有些不适,一阵阵的绞痛简直是难耐。

“你还好吧”邻桌的白雅然一眼便看出了异样,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颗药丸,愣是塞到了她的手中,“把这个吃下去,止痛的”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白雅然似乎见怪不怪,只是看这个女人那一副略有怀疑的模样,似乎也恼怒了一点,“昭容明宜,你可别好心当成驴肝肺,要是觉得我是在害你,把药丸给我,疼死你活该”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她憋着气,一股脑的就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吞入腹中,然后正襟危坐,瞧见她这幅模样,白雅然的心也稍稍安了一点,身子一挪,就坐回了原位。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那个宇文平文的眼睛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一样,刺得她浑身都很不舒服。

随着歌舞开始,整个人还是有点恹恹的感觉,好在脸上蒙着一层面纱,无人看得清此时此刻她的脸色究竟是有多么的难看。

黄帘之后,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大家都沉浸在了这一片漫天的歌舞声中,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中间抱着琵琶的女子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萧若云。

女子一身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一改往日里腹黑女子的形象,美目流盼,落在首席明黄一身的男子身上,踮着脚尖,扭动着蛇腰,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

只可惜,往往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跳得再是卖力,那个男子就像是个酒罐子一样,孤影独酌。

女子的美目闪过了一丝的痛惜,忽的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绸带轻扬而出,直直的落在了宇文瀚阳的双肩之上,男人的双目因为灌酒太过而泛着红色,面色微熏,大掌一扯,刺啦

萧若云的身子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而方才甩出的蓝色绸带,此刻竟然如同碎花一样在空中散落,连清音脸色闪过了怒意,酒杯掷在桌上,纤手不住的颤抖,“太子,不得无礼”

众人大惊,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那漫天的蓝花都显得飘渺,萧若云也没有想到会忽然发生这一幕,天子脚下,谁还会表现的这么淡然除了那个坐在角落里始终保持着一种身态的女子。

“陛下此乃民女之错,还请陛下责罚”

“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降罪”清醒了些许的宇文瀚阳款款而拜,只是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在跪在正中央的女子身上,宇文相如大手按着金桌,打探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游离着。

蓝贵妃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酌酒的同时不动声色的看了皇后一眼。

“陛下,那女子是萧景光的大女儿萧若云,萧家的小女儿已经嫁入了七王府,就是七殿下的侧妃萧若水”连清音在宇文相如的耳边解释着,一边浅笑着召唤来宫人,“太子殿下醉了,快扶着殿下坐下。”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母仪天下的气息。

宇文相如并没有将怒火延续下去,等着周围的气氛都缓和下来了,才招了招手道,“到近处给朕看看”

依言,女子提着裙摆上前几步,虽然平时胡闹惯了,但是在这样庄严的地方,她不得不谨慎一点,多此听闻妹妹说过,伴君如伴虎,看来这话还真不假,就连她的姨妈,都这般的惧怕自己的夫君

萧若云的姨妈,自然指的是皇后连清音。

“民女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宇文相如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色彩,这个女子动作得体优雅,长相清秀,身后的背景又确实不错,也的确是个王妃的合适人选。

他本就想着七儿子只有一个侧妃,正妃之位迟迟没有落脚,这不,眼前这个妙龄的女子正合他意而且又是七王府侧妃的姐姐,想必若是姐妹二人侍奉在啸儿左右的话,必能其利断金。

“你的舞,跳得不错”宇文相如如是的承认,听得连清音心里也颇为的开心,一个眼神示意过去,萧若云迟钝了一下,然后身子匍匐,“为皇上舞一曲,乃是民女的服气,民女舞艺不精,本是拿不出来的,只求皇上不要嫌弃就好。”

看看这话说得,落落大方,虽然有点矫情,但是对于宇文相如来说,还是颇为受用的

“素闻这萧家的两个姐妹都非等闲之辈,妹妹擅长长笛,姐姐擅长琵琶,今日这一见,微臣还真是一饱眼福了,抱着琵琶,亦能跳舞,妙哉,妙哉”左相袁侯明双击掌心,他原本就是一介草民,擅长医术,因着自己的父亲与皇帝是世交,而父亲又为救老皇帝而死,因此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他效忠的人,从来只会是宇文相如

宇文相如点了点头,然后微眯了双眸,扫向袁侯明站的位置,“据朕所知,袁相至今还未娶妻,呵呵呵。”

一听此话,连清音攥着帕子的手不觉的用力,皇上说话,向来让人摸不着边际,这么一说,她自然要紧张半分,难不成皇上就要将萧若云赐婚给袁侯明女子脸色虽然难看,但是知分寸,明进退,有些事情,也只能自己暗中操办

袁侯明借着酒力,支撑起了半截身子,“这妻子,必须是微臣心中所爱,两情相悦,方能长久”一字一句,铿铿锵锵,这个男人是醉了,但是醉的也很潇洒,傻乎乎的瞪大着眼睛看着宇文相如,那个不可一世九五至尊的男人

“哈哈哈”接连的笑声让袁侯明也傻笑着在一旁宫人的搀扶之下款款入座,“好一个两情相悦想不到这有名的才子袁丞相竟然也会为世间情爱所执迷,不过,”宇文相如顿了一下,“朕喜欢”

底下的臣子皆因帝王的玩笑而笑了开,但是这真真假假有谁知道

萧若云依然站在大殿的中央,皇上还尚未吩咐入座,她哪里敢造次

“皇后。”红帘之后,宇文相如的身体稍稍偏向了连清音那边,大臣们各自小酌,时不时的敬一敬彼此,只有靠的近的几个人,能够准确听见那帝后的对话。

“臣妾在。”连清音规矩的俯身。

“这萧若云模样不错,只是不知是否婚嫁”若有若无的试探,倒是让连清音心里舒坦了不少,蔻丹的指甲攥着红帕,捂着朱唇浅笑辄止,“皇上,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不过萧家也算是破了先例,姐姐还未嫁,妹妹倒是嫁出去了,不过,臣妾早已经。”

“那倒是好”连清音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宇文相如豪迈的语气给打断了,“啸儿至今尚未迎娶正妃,如此倒也是好,有她们姐妹二人侍奉左右,朕倒是放心也好让他收了心思一心一意的为国效力”

“陛下”只感觉因为心里的一时震撼,手不经意的颤抖,玉杯中的液体险些就要溅了出来,连清音的声音变得也颤抖了起来,与台下的萧若云对视了一眼,萧若云似乎已经慌张到了根本无暇去顾及连清音眼中的警告之意,只感觉浑身的热血都因为皇帝的这么一个乱点鸳鸯谱而要沸腾了

“陛下,七殿下已有侧妃”连清音的话才刚刚开头。

“民女已有心上之人,断不会因为陛下的赐婚而嫁给七殿下的”

清清丽丽不容的人拒绝的声音响遍了大殿,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谈笑风生,而方才刚刚涌动出来的另一支舞队在留意到连清音的一个颜色之后,又顺着两侧退至大殿之外。

可怕的寂静,来自于那张威严而眉头凝结的脸。

而另一个可怕的寂静,自然散步在这个七殿下宇文啸这里。京城中那么多女人望破了沧桑都得不到的位置,竟然被一个女人当堂拒绝这该是多么大的屈辱

那些不一的眼神一一的落在宇文啸的身上,唯独这个男人,斜飞的英挺剑眉这次连皱都没有皱,削薄轻抿的唇扯出了一丝的弧度,手上的筷子却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不是装单小三心里明白,他只是真的不在意

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会这般的惬意,她感觉自己的手上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侧眸一看,便看见白雅然正瞧着这边,还不断的用手搔弄几下,“那个女人大脑是坏掉了么这么大的场合,还。”

“把你的手松开。”淡淡的话,夹杂着不留情的警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白雅然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在那白纱之下狠狠的撇撇嘴,松开就松开,不会好好说么有求于她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凶了

白雅然显然已经忘记了,哪一次不是自己主动的搭理的单小三,哪一次不是自己附和着笑脸去讲话何时这个女人主动对人笑过了她真是给气糊涂了

不过说来还真是奇怪,越是接近这个女人,她的话匣子就像是会自动打开一样,想停都停不住,似乎猜测这个女人的心思都成为了自己的首要目标了,她就是想知道,这样一个冰冷的面孔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心肠啊

“你,有心仪之人”宇文相如半眯着危险的眸子,与宇文啸思索问题的动作如出一辙,手指习惯性的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让萧若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

他居然没有传言中的雷霆大怒,相反是追求起了这个问题,那倘若这一次她将这一切挑明,是否也会因此得到一个意外的赐婚,意外的惊喜呢皇帝的谕旨,萧景光总不能不顾吧

大脑里怀揣着这样的思想,她点了点头,“是,民女有心仪之人”

“哦是谁”宇文相如依旧盯着堂下的女子,闪过了半丝的玩味。

连清音眼色一沉,还尚未来得及示意,只听萧若云逐字逐句的道,“民女心中所爱,便是当今的太子殿下”

“轰”的一声,她感觉自己多年来潜心经营的计划瞬间崩塌了一半。阿斗便是阿斗,一辈子都扶不起来,连清音的父亲,亦是前朝的丞相,她父亲在临死前也培养了不少的势力,怎么说,这批人马现今也是听命于她这个唯一的连家后代,这一点,宇文相如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而萧家,又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财大气粗的,如若乃是皇上亲自指婚,便也罢了,但是在这却是萧若云主动提出来的要求。

她跟了宇文相如那么多年,什么样的风雨没有见过宇文相如做了帝王二十多年,自然心里头都跟明镜一样,若说平日里她的一些小动作他都忽略,但是这个也是关系了江山社稷他会怎么想

皇后连清音勾结外党,丰满羽翼,意图谋权篡位

想到这些,连清音的心都快要吊到嗓子口了。太子是她的儿子,她又是萧若云的姨妈,还真是乱上作乱糟糕透了

忐忑不安的看着宇文相如,想要解释却觉得越解释越乱,该怎么办

宇文相如却如同听见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再三的确定,“你,喜欢太子”

“是”

宇文相如笑了,但是这个笑容并没有深入到那眼底,“你可知,做一个太子妃需要如何的要求自己”

“民女不知,民女只知五个字温,良,恭,俭,让”萧若云一一道来,而连清音也是一头的雾水,皇上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哈哈好”宇文相如哗啦的站起了身子,连清音要扶他,却被他推到了一边,一阶一阶的下了那汉白玉的石阶,蓝姚斜睨了那女人一眼,端起了酒杯一杯灌入了腹中。这个女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要抓住机会好将他们家族发扬光大啊

宇文相如来到萧若云的身边,伸出了那长满了老茧的大手,在众目睽睽之下,递到了萧若云的跟前,萧若云战战兢兢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掩不住满眼的茫然,却还是困惑的将手伸了出去,宇文相如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都掩不住眼底的赞叹。

“呵呵,朕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老七身边美人如云,朕若是再赐一个过去,倒还真是偏袒老七了,既然如此。太子”随着宇文相如一声高呼,闷着头喝酒的男子半抬了一下熏红的双目,一手支撑着头,一手则在空中胡乱的挥了挥,“父皇。儿臣。咳咳,儿臣说什么都不会娶她的”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的太子爷当众拒绝了此事,这下,萧若云傻眼了,不仅仅是因为丢脸的问题,而是他居然说,说什么都不会娶自己这算什么拒婚她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男子拒绝自己的求爱来的更加痛苦

底下唏嘘声一片,更有看好戏的官家小姐,那些各种讽刺的眼神,几乎要将孤独的站在大殿中央的萧若云给湮没了,单小三从没有见过这般颓废的宇文瀚阳,那种孤月自赏的感觉除了她,还会有谁更加明白同样都是内心寂寞的人。

无论是她,还是宇文瀚阳,或者,是宇文啸

但是更让她想不明白的,应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毫不避讳的表达自己的情感,没有一点一丝的隐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爱就是不爱,原来,他也是一个爱恨极其分明的人几度和他的交涉,她原以为,他也不过是泛泛男子之一,贪好美色,但是萧若云何尝又不美了他为何要去拒绝

“宇文瀚阳你凭什么要拒绝我那日下大雨,你替我打伞,就连你买东西送给静公主,不是也捎带了我萧若云一份儿么这些,难道还不够说明,你的心里也有我的么”萧若云再也顾不上其他了,什么礼数,什么规矩,都特妈的去死吧。她径直的冲到了宇文啸的面前,一改方才那般的知书达理,整个儿就一泼妇转世,巴拉巴拉的几乎就把往昔所有在她眼神中眉目传情的事情给倾吐了出来。

蓝贵妃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连清音瞬间就位置上站起了身子,然后就见宇文相如大手一挥,让她站在哪里左右为难,而萧若云哭的伤心,满脸上泪水鼻涕几乎都混杂在了一起,“你倒是说呀,我萧若云哪里不招你喜欢了,你说呀”

单小三坐在对面,拢袖,擦拭了几下嘴唇,而就是在她抬手的这个刹那,白雅然惊呼出声,“天哪你流血了”

这一声,简直是赚足了人气,宇文相如的目光第一时间转了过来,而宇文啸则凝眉看着坐在他身边依旧淡然的女子,连清音,蓝贵妃,还有若干的大臣女眷,几乎都被这一声音给吸引了,只有萧若云,依然站在那桌子的面前,哭哭啼啼。她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那男子早已经不知何时从酒水中抬起了几度要闭上的眼眸,在触及对面那青色衣裳上一朵血花的时刻,清不清醒也只是刹那间的事情。

捏着酒杯的手自然的紧了五分。

“无碍。”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放下,那隐隐的颤动,让白雅然不怀疑都难,再看看那正顺着刀锋往下滴落的鲜血,又凝视了一眼那见光的酒杯,惊愕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表情了,这个女人,她居然。

白雅然的目光停留在那还在不断滴血的匕首之上,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却就在这时,宇文啸的手还未来得及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扣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这一次,竟然她甩,都没有甩开。

“我们走”三个字,简短有力,囊括了所有的话语,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时,明黄色的身影,青色的靓影,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这就像是上演了一出闹剧,萧若云傻了,彻底的傻了,盯着那空空如也的座位,怎么都回不过神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连清音双肩到现在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毁了,一切都毁了她潜心经营的一切,几乎都毁了她有意的去打探那个也孤零的立在大殿中央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的至高无上的男人,那唇早已经抿成了一条线,这宇文一家几乎所有的男丁可都是这个招牌性动作了

一旁的面上虽然淡漠,但是理了理蓝紫色的衣裳,从座位上缓缓升起,“儿臣先告退了。”说罢,施施然的从大殿的正殿门走了出去。

大拇指始终扣在那高贵的玉扳指上,一代帝王双手负立在身后,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来,“朕要听歌宫宴,继续”

没有哗然的声音,只有一双双忐忑不已的眼睛,而至始至终瘫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低敛了眉目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就仿若什么都与他无关,有谁可以注意到,那抓着轮椅把手的手指一下一下毫无规律的敲动着,倒像是生命的催命符

袅袅歌声再度响起,连清音一气之下让萧若水将萧若云带了走,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坐在宇文相如的身边。这下,恐怕再也人没有兴致了

只有那金龙宝座之上的男人,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灵动的乐曲,时不时还会跟着哼几声。可是越是这样的平静,大家的心思也就越来越不安了。

一路从甘露殿出来,终于走到一处拐角处的时候,她拼劲了全力将面前这个男人的大手甩开,“别碰我”她的嘴中吐着模糊不清的词,一眼都不瞧他,踉踉跄跄的继续往深处走去,为何她不让白雅然碰她因为只要她仔细观察,必然会发现蹊跷,她浑身烫得吓人,但这不是发烧,她明白,自己中了媚药。

但是那样的场合,向来倔强强势的单小三怎么会容许自己有丝毫的意外发生所以,她才会狠狠的往自己的大股处划了一刀,也以此维持自己清晰的大脑。

宇文瀚阳眸色间闪过了一丝的复杂,大叫了一声昭容明宜之后,就上前将她拉住,却偏偏没有碰对位置,只一下,青纱飘落,充满了情欲迷人的媚眼勾引着他的全身心,这个刹那,他几乎要停滞呼吸了。

她的身子妖娆而又妩媚,软软的贴在他的胸前,媚眼如丝,直直的凝视着他的脸,宇文瀚阳脸色变了变,沙哑着嗓音,“我送你回去。”

显然,这个愚蠢的男人还不知道她为何自虐额,居然要将她送回去,她能好好的回去么估计用不着半路,指不定她单小三会作出什么勾搭太子的事情。

她更不相信,面对这具身体的诱惑,宇文瀚阳会淡定如初。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说着,朱唇一点点的靠近那近处的俊颜,喉咙处一阵滚动,宇文瀚阳别扭的移开了眼去,却在听见了她的话之后登时的瞪大了狭长的双眸。

她一字一句,清晰的回荡在他的耳边:宇文瀚阳,你真烦

说罢,迷人的身体一点留恋都没有,将他的身体推开,一步一拐的朝前走去,唯独身后的那个男人,眉宇间像是上了一道锁一样深深的思索,她说他烦他宇文瀚阳惹她的烦心里一阵一阵的想到这个让他恶心的词,脚步竟然都无法挪动了。

真昏,大脑里面混沌一片,而身体的热度让她清晰的知道,药效越来越严重了。

难受。不是一般的难受。停下了脚步,她靠在假山的旁边,无视一个个从这边穿过的端着佳肴前去传膳的女子,胡乱的将衣服扯了一把。

单小三,你真蠢,明知道那酒里是被下药的,还得喝下去凉风袭来,却根本无法将身体的热度散去,鲜血弥漫着渗透出了衣裳,她头晕脑胀的将手再次的摸向了袖中那滴着血的匕首,准备再次的拔出来的时候,身子的重心一轻,一阵晕眩,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张冰冷的俊颜。

宇文啸呵呵,她难得的露出了这样的傻笑,但是笑的倾国倾人城,男人冷睨了她一眼,足尖点地,抱着她的身体瞬间就腾在了空中,他的轻功简直就是出神入化,怀中意乱情迷的女人好不羞耻的双手环着他的双肩,她有些恋眷这样的温度,刚好将她身上的热度褪去了一半,好不舒服

她的头又往他的怀里情不自禁的缩了缩,瞧见这样异样的她,宇文啸似乎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进王府,就大步流星的朝着书房走去。

“王爷”这天色还未黑,宫宴就这么快结束了何贵的身子还没有靠近,就听见了一声嘶吼似得咆哮,“滚”

媚药的时间有限,如若来不及将解药拿出来,或者帮她解决,这个女人可能就会死掉想到这些,那英挺的鼻梁上,剑眉深深的拧在了一起,一脚踹开了房门,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走到了床上,将她完整的平放在了床上。

热也因为这样,没有丝毫的蜷曲,她就像是妖冶的玫瑰,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绽放在这样的大床上,顺着那雪白的脖颈一路下滑,最后落在那被鲜血染红的大腿上,俊美的脸上闪现出了几丝的愠怒。这个女人每次都是用这样愚蠢的自虐方式解决问题的么

他转过身去打算给这个女人找一点白布,可是这个时候,刚刚躺下来的女子竟然支撑起了自己半截的身体,玉藕一般白嫩纤细的手抓住了那高贵丝绸的一角,艰难的两个字,“别走。”

“要了我。”又是三个字,大脑却像是轰的一声塌陷了一般,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床上已经开始一点点解着衣服的女子,“难受。好难受。要了我吧。”

她的美,就像是蛊毒,明知不可碰触,却总要尝试一次。

“呵。”女子的唇边划过了一丝的笑意,用光了力气之后就无力的仰躺在床上,歪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这个男人的身体,没有一点女人应该有的羞涩之情。

一室的旖旎,两相缠绵之后,宇文啸将她的身子挪了一下,看着床单上绽放的梅花,诧异不足以形容他的震撼。北戎最受宠的贵妃,居然依然是一个处子

眸光复杂的看了那个睡得酣甜的女人一眼,他从床上下来,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临走之前,还不忘记将她的身体用被子盖上。

来到这里也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便意外的失了身子,好在,她来自于现代,对于所谓的男女之情并没有那么封建的思想,所以更加不会被这个所束缚,可是当她发现,那件青色的衣服上面一个巨大的窟窿的时候,女子显然有点木讷了。

方才的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焦急,居然连衣服都给扯坏了那她现在,应该穿些什么瞅着自己身上唯一完好的银白色的亵衣,再看看那边半遮半掩的窗户,单小三做出了一个决定。

飞檐走壁,她又不是不会

如果她真的穿着这衣服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只怕那些所谓的王府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筹码就要上演了,她不想给自己增添麻烦。三下五除二的,一个轻跃,纵身飞上了屋檐,天色渐暗,她身在房顶,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的到。

她蹑手蹑脚,偶尔的时候会借着一些砖瓦飞身到另一个四角楼上,再飞过几个庭院,便可以到达紫月阁,可就在这一瞬,她意外的发现了什么。

绰绰的烛光下,两具交缠的身体,相互的扭动着,还有那轻溢出口的呻吟。她借着两个砖瓦之间额缝隙,隐约的可以看见那男人的后背,还有那女人白皙的大腿,嗯嗯啊啊的声音听得她脸色变了变,索性准备离开。

王府的女人居然出去偷腥,看来宇文啸并没有满足她们。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微疼的青紫,挪开了脚步,但也意外的踢动了那遮掩的砖瓦,笔直的从窗边坠落下去。

“谁”这对男女停了下来,而那男人第一反应就是跳下了床,穿上了衣服,然后朝着门口走去,单小三单脚站立着,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夹杂着夜色的石柱之后,手也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己的腰部,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一抬头,必然会看见自己

男人的脸一点一点的转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单小三已经可以看清他的面目,还有那后背左肩处一个明显的青龙一般的胎记,那是什么符号她微眯起了双眼想要打量一下,屋内却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不用害怕,王府里的人都出去参加宫宴了,时候未到,不会回来的。”女子赤脚下床,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了男人的面前,两只胳膊搭上了男人的脖子,谄媚的笑着,“走吧,别疑神疑鬼的了,再过一会儿,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暧昧十足的话,单小三听得只觉得恶心,她露出一只眼在外面,一眼便看见了那张她有些熟悉的脸,是她

对,单小三还依稀记得,自己进王府的第一天,就是这个女人拦住了她,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她到现在还记得,那种经历了沧桑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她的神色,与现在这个妖艳而激情四射的女子是有些差池的,但是她绝不会错认了这张脸。

那个男人在女人的脸上胡乱的摸了摸,虽然眼里的怀疑还没有完全消去,但是有谁想要错过这样的春宵一刻呢大大咧咧的将女人的娇躯揽在了怀里,就准备一同往床上走去。

“滴答。”

糟糕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她腿上的伤还没有包扎起来,到现在还在处于滴血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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