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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幽鸣之音
清风微拂，落下的松针突然一个激荡，下落的轨迹飘出很远才插进野草中间。
那刺来的长剑夹着风势，吹开云飞身侧的松针，身后树枝一阵摆动，有几张叶片从中裂开，剑光一闪，剑庐之主一剑落空，随即回身应对，咣当一声挡住刀刃下落的痕迹，两人未知的是，一股无形的劲气推出一段距离，削落片片松针，这也是为什么林中虽有吹风，但是着针叶却越来越多的原因。
直刀一挡，手臂上的衣袖顿时撕裂开来，刺啦一声宛如剑刃划过，作痛之下立即侧身挑开剑刃，奋力一击，剑身挡住刀刃滑落的轨迹，突然间剑庐之主猛然抬头，头顶发髻已经松开，顿时散落两旁。
退开的时候眼神一亮，不在管顾周围的事物，一心一意出刀挥斩。
剑尖所指之处顿时开裂，撕碎身上的破布，长刀划过的痕迹顿时破开，衣袍断了一截。
就在这时，剑庐之主大袖一挥，长剑脱手而出，夹着一股剑势横扫而至。
只觉得浑身一寒，双手合一握紧了把柄，噌的一声，剑刃插进了肩膀，只感觉一把小剑在伤口处冲突，顿时染红了衣衫。
刀光顿时闪过一道红光，顺势一刀落下，顿时听见一声音爆轰鸣，刀刃落在剑柄之上，猛烈的劲风吹开剑庐之主的发丝，那黑白交界的发髻多了鲜红的颜色。
手掌握住刀刃，眉目依旧凌厉，只是眼神暗淡了些许：“为什么？剑长一寸，刀长一尺。”
刀刃往下压了一寸，插进肩膀的剑刃当即拔出，手臂缓缓垂落，取开抓住刀刃的手掌之后，剑庐之主这才缓缓倒下。
左手握刀在背后迅速收缩，直刀重回刀鞘，低头看了一眼双目暗淡的剑庐之主：“我也不清楚，这世上难以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
傍晚时分，一队军马驰骋到剑庐山脚，打破了原有的清静，途径的乱葬岗乌鸦绝迹，没了几天前喧闹的盛景。
江南旧都，自从帝国迁都之后就没有了当年的盛景，坐落在旧都里面的宫殿述说着当年的辉煌，只是灯火不再，原本人气稀少的楼宇更是变得荒凉寂静。
一队甲士提着灯笼走过，虽然已经成为旧都，但这里依旧是皇帝居住过的地方，还留有看管的人，巡宫的守卫，每天清扫阁楼的内侍们，还有，宫殿深处永不熄灭的明灯，就算是其他地方没有点上灯火，这处阁楼没到夜晚之时必定在这周围黑暗之地亮起。
一个身穿官服之人从皇城里面走出来，穿过层层巡查走出宫殿，左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提着灯笼，亮黄的灯光照映出身穿紫袍官服的人，看样子也是不惑之年，带着这身紫袍官衣应有的气度，只是眉眼间多了些皱纹，或许是操劳所致。
但是这一身紫袍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场所，一切都是因为，这里是旧都，在这里每位官员只能是官低一等，或者是朝臣争斗不及他人而明升暗降至此的无权官员，永世只能伴随着旧都度过自己的一生。
在趁着大人沉思的时候，许管家暗暗看了一眼另一侧的人，自从这位掌管着旧都事宜的张鉴大人带回来之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作护卫，只是对于管家来说还是太过不明不白，眼神里面常常带着疑虑和不信任。
似乎是察觉到管家的目光，护卫瞧了一眼，只见在灯火的照应下闪烁着光亮，极为清澈的目光，似乎包容了一切，蕴含满天星斗。
此人正是消失已久的云飞，直刀在手中握着没有发出丝毫响声。
突然间大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正在沉思的张鉴，眉头一展上了马车使出宫城，夜里马蹄踏响，沉寂许久的长街终于有了些许回声。
打更的人，道旁的宅院，马车驶入挂着大红灯笼的街巷之后，在一处大石狮子门前停下，管家驾着马车驶往侧门而去，在穿过幽深长廊之后才到了内院之地，张鉴招了招手，跟随至此的云飞便退了下去。
在另一处阁楼上，打开窗户便看见府上的大片建筑，每一处宅院都住着家族的成员，想不出来藏纳了多少族人，云飞至今都没有数清里面的人数，还有那复杂的关系简直比边军还要杂乱无序，或许是因为边军里面只有敌人和自己人，简单明了，再多就是步军与骑军等军种，大而简之。
自从进入这府中之后，似乎就染上了好酒这等事物，无事就在窗前独饮，甚是快活，还有那些在夜里活动的贼鼠。
直到现在云飞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这世界，究竟是自己格格不入还是这个世界太过复杂，似乎市井和宅院里面充满了种种味道，对于只唱过血腥与火焰的人来说实在是太过繁琐，所以云飞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底钻过的硕鼠，除非靠近自己的地盘，不然就对此不作理会。
在一阵惊梦中醒来，此时月已西沉，清冽的月光照耀着天边的云朵，阁楼上呼风吹拂，只见远处阁楼的明灯还没有熄灭，翻身走下窗台，立于瓦片之间，走到飘起的檐角蹲下，凉风习习浑身燥热的酒气散去，顿时口干舌燥，往腰间摸去，也不管是酒是水尽数灌入嘴中。
突然间一处阁楼打开了窗户，洁白的手掌伸了出来，云飞看得很清楚，一个曼妙的身影伸出头来嗅着窗外的气息，掌指间飘着一支缎带，随风而动，似乎没有发现远处的身影，那越来越长的缎带延伸半空，猎猎作响。
一股令人宁静的气息弥漫而至，坐在屋檐上的身影缓缓躺下，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
一声轻微的竹笛传至耳边，悠远流长，在耳边金铁嘈杂之音突然销声匿迹，只剩下悠远的回音，虽然细微却声发空鸣。
突然一个回身，耳中幽鸣渐渐淡去，周围的窗门紧闭，只剩下一片清冽的月光，不想一个恍惚天际已经微量，抹去脸上的露水，沿着屋檐奔走，直到府院的边缘，跳下墙垣之后就是一条小巷。
一家店铺已经灯火通明，早早就冒起烟火之气，店铺的主人似乎习惯了这位来客，碗筷响动了片刻就端出热腾腾的吃食，看了一眼那随身携带的刀鞘便往回走，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每日就像在露水中蹲守一夜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坏人。
只是言语不多，所以老汉也就不多理会。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