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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就跟你说过，会打断你一只手。”光头强仍旧没有抬头，“昨晚如果你配合了，不生事端，这件事也就算了了，只可惜……”
“你错过了那个机会。”他盯着清茶中若隐若现的自己的眼睛，似是看到了两团在跳动的火焰，“不过现在，老子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抓住了，我们两清，如果你抓不住，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两个警察听到光头强说了这句话，一人戒备，一人关上了大门。
房屋陈旧，大门更旧，关上时发出吱吱地刺耳的声音。
大门一关，将风拦在门外，将阳光拦在门外，当然，也将那株老梅关在了门外。
这间旧屋的厅堂没有窗，当门关上时，阻了阳光，屋内陡暗。
门关闭，却关不住风。
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让没有阳光的屋子里显得更为阴冷。
阳光更关不住。
旧门下方的门槛上，有一个被老鼠啃开了的缺口，阳光就从那个缺口中漏了进来，只是一截。
还有几束阳光从屋顶上破烂的瓦片的缝隙里透了下来，一点一点，像是女孩子裙边的点缀。
破茧看着光头强，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身边的两个警察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如果是真警察的话，等下下手时他还会有点顾虑，至于光头强与警察的关系，他并没有想太多。
他知道光头强因为陈光年的关系，会有一些背景，与某些警察沆瀣一气也很正常。
如果这两个警察是假警察，那光头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
他大概也知道了光头强所说的“机会”，一定是想弄清楚自己是怎么让题板上的森蚺消失的。
终于，光头强抬起了头，看着破茧，眼中杀意毕露，配合着满布血丝的双眼，让整个人看起来充满暴戾之气。
“一直没看出来啊，深藏不露啊是吧，把老子阴得死死的。”光头强笑了起来，比风还冷。“算了，这些事老子都不和你计较了，老子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让题板上的东西消失的。”
破茧看着他，说道：“真它马好笑了，这件事你应该去问下陈光年，老子被他催眠之后只剩下半条命了，你它马让什么消失给我看看。”
破茧并不知道昨晚让程老将题板上的森蚺消失事件，在魔术圈内引起了多大的反响，否则他也不会让程老帮忙，而且，接下来发生的许多事，都已超脱了他自己能处理的范围。
光头强知道破茧说的也很有道理，与他心中想法并无什么出入。
因为他清楚自己舅舅施在破茧身上的催眠有多厉害，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在昨晚之后，他马上找人查了破茧的底细，从各方面汇集过来的信息来看，破茧都只是一个魔术师助理，除了他舅舅所说身体素质不同常人之外，其它种种迹象表明，破茧就只是个魔术师助理。
仅此而已！
就算是在魔术方面有初级魔术师的水准，也绝不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让题板上的森蚺凭空消失。
所以陈光年认为能做到那一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破茧身后有一个至少是准大魔术师级别的魔术师。但是，准大魔术师身份尊贵，哪怕陈光年背景再强，也不是他能随便敢招惹得的。
陈光年之所以让光头强抓破茧过来，是想找出破茧身后的那个准大魔术师，尽管他自己不敢惹，可上面一样有能与准大魔术师对应的人。
他怀疑今天早上网络上那个发声的大魔术师，极有可能与破茧有某种关系，就算没有，也可能是借此想打击自己这一派系的人。
陈光年不清楚破茧一个无家世无背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百姓，怎么会有人借他之手来打击自己。
…………
…………
今天早上七点，陈光年就接到师父电话，要求他一定查出破茧背后的幕后主使，只有这样，才能知道对方的目的。
这也正是陈光年安排光头强将破茧带过来的原因。
“老子知道你后面有人，今天如果你说出来，我们就算两清了。”光头强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熄了眼里的火，笑道：“如果你不想说，今天你也别想走出去。”
破茧冷笑道：“光头强，老子知道你混**的，有背景，但你也别想用这些唬老子。就算你他马想清，老子还不想清呢。再说了，你们几个留得下我？”
他话一说完，一腿反扫出去，只听“呯呯”两声，他身上站着的俩个警察在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被破茧直接打倒在地。
光头强也没有想到，这个破茧现在还敢动手。他还没有开口，就听身后一人吼了起来，“草尼马，先揍他一顿再说。”
光头强身后那四个人全都冲了出来，大飞打头，另外三人一脸紧张地跟在他身后。
破茧不想与他们接触，飞起脚，将那张原本就快立不稳的桌踢了个稀碎，直奔光头强而去。
茶杯从桌上弹起，在空中翻滚，偶尔滚到点点的光线下，夺目。
被冷风吹得没了一点温度的茶水，在空中漾出一片清香。
冷茶四溅，滴滴晶莹，又或是连成一片，如透明的绵绸，很是好看。
破茧眼中无它，在桌子四散同时，连进三步，刚好避开从光头强身侧来围过来的大飞三人，直接欺近光头强身前。
左掌探出，劲曲如钩，抓向对方脖子。
右拳紧握，似铁锤一般，向对方面部砸了下去。
这两下，他根本没有来得及思考，因而并未控制自己出手的力度。
拳头很快，穿过散在空中透着清香的清茶，击散了拳头前面的几滴，让它变成更散，成雾。
拳风很疾，和着冷冽的寒风，卷着那一团清雾，很诡异，像是浓雾中伸出的龙头。
一滴清茶越过拳面，正好落在拳背上。
清凉！
本来，这一滴水再怎么冰凉，当破茧手臂紧绷、杀气大盛的时候，这一点的冷意根本不足以令他觉察。只是，他又感觉到自己小腹那股微弱的气息流动得快了一些。
心分一线，便觉拳背一凉。
他心中也是一惊。
这一股气，程老说是“内力”，如果运用得好，便能自由控制自己出手的力度。
内力，练到深处就是“不气”，而是明心静气！
破茧这时候才醒悟过来，如果自己这一拳砸下去，当然不会将光头强直接打死，可最好的后果也会是个中度脑震荡，最差就是在医院躺上半年或者脑死亡。
他与光头强没有什么深仇，不需要下这样的重手。所以乍惊之下，虽未收势，只不过脚下用力，直接卸了手臂上四成力道。
他也知道，自己这六成力，以光头强的体能应该也承受不了，只要不将他打成重伤就行了。
光头强在道上也混了好些年，架也没有少打，他同样看得出破茧这一拳打在脸上意味着什么。
破茧气势很足，又是暴起，光头强来不及闪避，当下想也不想，伸出双臂。
合臂。曲肘。护头。
可还是慢了一些。
因为光头强的反应，破茧左掌抓不到光头强的脖子，右拳直接从光头强还未合拢的双臂间穿过，打在了光头强额头。
光头强的大脑还没来得及给双腿发出后退的指令，头部被实拳击中，人便如一根木头一般向后倒去。若不是他的双臂再卸了破茧两成力量，这一拳也能将他打晕了。
啵地一声，那只茶杯也落在了地上，没有碎，在地上滴溜溜滚个不停。
在那些清茶陆续落在地上的同时，大飞一脚已朝破茧腰部踢了过来。另外三人也已攻到，他们手上各自有一根一尺来长的铁棍，兜头向破茧头上打去。
只因上午被破茧打得狠，这三人也没有全身扑上，都只斜跨一步，随时准备后退。
“老子草尼马。”那两个最先被破茧扫倒的警察，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腰上抽出橡胶警棍，大吼一声，带着满腔怒火也加入了战圈。
在这几人里，让破茧略有顾忌的只有大飞与光头强，其它几人哪怕是那两个假警察他完全不会放在眼里。
以他打架的次数及阅人的经历，这个大飞与光头强的战力比另外几人要好得太多，所以他才先踢翻那两个警察引大飞出来，而自己则乘机对付光头强。
哪怕破茧体能再好，大飞那一脚也踢了他一个踉跄，直接向右前方跨了两步，另外三人的木棍也刚好落空。
这两步一跨，就到了光头强倒下正要爬起来的地方。
光头强见破茧又冲自己过来，也不站起，干脆双手在地上一撑，单膝跪地，另一腿一个回旋，反踢向了破茧。
光头强这一扫膛腿，破茧完全可以硬接，他只怕这一接下来，光头强的腿就会断了。
现在没到那个局面，他也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就算他们抓不到自己，牵连张明明也很麻烦。
可是，这个距离，破茧已经是避无可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