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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调动着望远镜的镜头焦距,那个黑点在我的屏幕中慢慢变大了,轮廓慢慢的浮现出来,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个酷似汽车前车身的物体,那个车身带有一个长方形的车头,车头后面应该是一个车厢体,那两块闪着暗光的物体的确是玻璃,安放着在车厢的前方。这个物体有一个极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映入眼帘的车体线条,大都是直线条,没有弯曲的或者椭圆型的线条。

这应该是一辆带有车头的卡车,发动机应该放在车头上,这种汽车的样式极老;不过,纵然这是一辆老式卡车,但为什么车体线条如此僵硬,即使是车厢与车头连接处,也都是纵横般的直线条连接,有过样的汽车吗?

“为什么不开车灯呢?”我喃喃的说道,我将镜头瞒准着车厢,想看一看驾驶员的相貌,这是个艰难的举动,因为路太颠了,镜头很难对准。

“只有两个原因,一种是因为汽车电**里的电耗光了。”章怀说道,“另外一个原因,驾驶员不需要灯光在夜晚也能安全驾驶汽车前进。”

“哪有这样的驾驶员。”我笑了笑,车体突然剧烈的颠簸了起来,车子像只失去控制的候鸟一般,突然在山路上扭动了起来,我的头已经重重的砸在车顶上,眼中闪过了一群金星,“怎么了?”

“坡太陡,路太滑了!”章怀一边扭动着方向盘一边大叫道,“这该死的路,一定没有维修过!”

“这是条废弃的路,”我说道,“你多点几次刹车,能刹的住的!”

也就在此时,汽车轮胎发出一声“哧拉”般的剧响,停在道路中央。

我喘着粗气,打开了后车门,山间静极了,没有一丝杂音,脚刚刚踏上车下的土了就感到一阵湿滑,山路已经被泥路取代了,这也是章怀最初无法刹住车的原因。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我们身后的那辆老式卡车,能够经得起这泥路的折腾吗,说不准,那卡车已经翻到在路边了。我举起了望远镜,红屏幕上,那辆怪车仍然还在。

像我们这辆车一样,它也停住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辆卡车像粘在橡皮泥上的玩具车一样,静静的趴在45度角的山路上,望远镜屏幕上显示车距我们大约有五十米,越野车的尾灯已经可以照射到它的外表,我还看到,在车厢玻璃的后面,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形,那一定是驾驶员。

他的车技很好,可却是一个疯子,在深夜里,为什么要在山路上不开车灯跟踪我们?

章怀带了一句国骂,很有情绪的驾驶席下跳了出来,“我要见见那个家伙,他是不是有病,跟着我们做什么,对了,后面那车坐着几个人?”

“只有一个司机!”我将望远镜塞给章怀,“不像是强盗之类,不过为什么要跟踪我们?把车锁上,我们一起过去和他谈一谈。”

章怀点点头,他按下了遥控钥匙的中控键,车门被锁住了,我掏出了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电,这条泥路被雨水冲刷的很厉害,我很小心的走在这条路上,大脑中还是混混噩噩,我被章怀拉来找他的女朋友,然后在山间小路上发现被一辆老式卡车跟踪了三个小时,然后决定与那个卡车司机谈一谈。

手电照射下,山路边的景色也慢慢浮现了出来,这是典型的中国南方丘陵,路边长着一层浅浅的灌木,随着丘陵的不断抬高,灌木被低矮的针叶林,终年保持着长绿的松树在电筒下发出黑色的暗光,走了二十米后,手电已经可以照到那辆卡车的轮廓。

那是一辆土灰色的老式卡车,有点像电影《印弟安纳?琼斯》里出现的那种老式奔驰卡车,卡车的前头是一个正方形的箱盖,箱盖的前方夸张的雕出粗大的出气格栅,格栅栏制造的很漂亮,圆形的栏柱带有点文艺复兴时的建筑风格。

我不禁笑了笑,出于礼貌,我不便直接将手电筒照向司机的面孔,但事实上,手电已经完全可以照射到司机的脸庞,我突然燃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这司机对我们有恶意,那他只要踩下油门,将汽车向我们冲过来,我们就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手电不由自主向上举起,照射到卡车车厢驾驶席上。

那里坐着木雕一样坐着一个男人。

他长着一张惨白,如同被涂过腊的一张脸,那张脸微微的向后扬起,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我们,而是看着驾驶席的上方,那是车窗玻璃的上缘;他的嘴微微扬起,露出与脸部肌肉同样惨白的牙齿;他的双手似乎并没有扶着方向盘,从他的肩膀上拖着下垂的袖口,如果他的胳膊在那里的话。

章怀像条件反射一般猛然抓住了我的胳膊,“车厢里面是什么?”

我直瞪瞪着看驾驶席上坐着那个人,我也想知道他是什么。

静,静极了,山间连一点虫叫都没有,只有我和章怀呼吸声音,我们俩最初的呼吸很轻,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只觉得我们的肺部喘息之声越来越重,那声音正一点点挤压着我们的心脏,车厢里的那个家伙,他长着了一张男人的外貌,这是我唯一能对他下的结论,但除此之外,他没有一点地方像“人”的。

因为他的头部始终微微昂起,脸部的角度始终保持着略带僵硬的向上,甚至连鼻腔和嘴唇一点点都没有动过,我只觉得汗一点点从鬓角渗了出来,渗到我的眼镜架上,我们一点点向那辆卡车逼近着,我的手电没有一分钟从驾驶席的那个男人脸上离开过,是的,他的面孔没有动,而且,他的嘴角和鼻腔似乎没有因为呼吸而起伏过。

这意谓着什么,他暂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这是条人迹罕至的,被废弃的山路,一辆紧跟着我们的汽车上,坐着一个僵尸般的男人。

僵尸,对,这是最合适的描述那个男人的词语。

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我们已经走到卡车的跟前,章怀发出了“咦”的一声,“这车样式很老。”

我没有回答他,空着的左手下意识的抚了一下车身,车身钢板很粗糙,像是烙着什么花纹,我一点点逼近了驾驶室,车门上的侧窗关着,那是个外表很有趣的侧窗,侧窗的玻璃形成了一个圆帆状,与汽车方型的外型成鲜明的对比,而后视镜,则挂在侧车窗的上方。

我已经能看清楚他的全貌了!

他应该很久没有睡好久,脸色腊黄的可怕,眼窗很深,像是被涂抹了一层淡黄色的脂粉;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光茫,像两个黑洞一般,呆呆的望着车厢前顶;他的双手缩在衣服里,双臂下垂。他像是在车厢里睡了一个很惬意的觉。

我看了看章怀,用手敲了敲车门,钢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先生,”我说道,“您没有事吧,您跟了我们三个多小时,请问有什么事情。”

也许是我说的太直接,那个人依然傲气十足的抬着头,看也不看我们。

我的怒火开始一点点在内心深处蔓延起来,“先生,您还好吧,这里停车很不安全。”

他还是没有理我,车门上有个老式的门把手,我猛的将那个把手拉开,“你一路上跟着我们倒底要做什么。”

那个人像是发出了嗯的一声,被车门的猛然拉开惊呆了,他的身体像块失去重心的棉花糖一般突然倒在了我的身上,这个动作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紧接着,一张冰凉的、带着点塑料皮质的厚纸般的物体贴到了我的脸上,我的眼睛也被这张厚纸封住了,什么也看不见。

但我可以听见,章怀突然大叫一声,我猛的扯开了盖在脸上的那张纸,章怀瞪着眼睛看着我的手,我手中只有一根淡黄色的木棍!

“怎么个意思?”章怀焦燥的说道,“人怎么会变成一根棍子!?”

我再次看了看那根棍,它插入一件蓝色的衬衣上,衬衣下面,则是一条已经萎缩成一团的蓝色裤子。

“没有人。”我说到,就在我说话的一刹那,那木棍晃了晃,那件蓝色的衬衣一点点从棍子下褪了下去,慢慢的倦到了暗灰色的汽车座垫上,衬衣下面的**仿佛如同空气一般的消失了,只剩下了我手中的木棍。

“司机呢?”章怀的声音愈发焦燥。

“在空气中消失了。”我干涩的说道,“也许是融化了。”

章怀瞪着眼睛看着我,伸出右手握住了那根棍子,这根木棍被打磨很光滑,手摸上去有股细滑的感觉。

“也许是这根棍子在开车也说不定。”章怀说道,“对了,刚才有张纸蒙住了你的脸,那张到哪里去了?”

我低下头去,右脚边的泥土上,粘着一张脸庞大小的灰白色椭圆形纸张。

章怀慢慢弯下身,轻轻的用手指拈起了那张纸片,一张人的面孔在他的手指尖慢慢的展示开来。

我屏住了呼吸,章怀手中的一张精美但轮廓简单的人面。这张人面是圆形的,双眼颇大,鼻翼微塌,与眼睛一样,嘴巴的轮廓同样很大。我从那张人面的嘴中窟窿中看到了章怀惊骇的面孔。

“一张人的脸皮,被活剥下来的吗?”他颤抖的对我问道,也许他在问他自己。

我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这张脸皮,我的双手同样忍不住颤抖。我们被一根木棍和一张人的脸皮支撑的身体开车追踪了整整三个小时,这意谓着什么。

当我的手触摸到那人面时,感觉手指摸到的是一张蜡制纸,用手指轻轻一搓,一股细微但刺耳的摩擦声传到了耳膜,这不是人皮,这是聚乙烯。

“假的。”我失声道,“这是用聚乙烯制成的人面。肯定是聚乙烯,这东西摸在手上有蜡质感觉,符合聚乙烯的树脂特性!”我再次看看了那张人面,在黑暗中,那面皮在手电筒的微光下发出淡黄色的光,有点像马戏团中小丑戴的面具,我心中惊慌的感觉正在慢慢淡去,“用这张面皮放在汽车里,显然想故意吓退我们!”

章怀似乎并没有因为面具的谜底被揭开而感到放松,“那么是谁驾的车?”

“是个人!”我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是这根木棍在开车,那么当我用红外望远镜观察这辆汽车时,车厢里根本不会显像出发出红色体温热度的人体,只会是一个深绿色的人体。章怀,我们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快去看我们的汽车!”

章怀猛然醒悟,他像兔子一般向我们的汽车奔去。我再次将手电探入车厢,车厢的内饰相当陈旧,座垫是土黄色的,仪表盘是深褐色,似乎是在铜板上涂抹了一层清漆,车厢的底部还被细心的铺了一层淡黄色的地毯。我用指摸了过去,地毯像是羊毛,轻轻的扎入手指。

很不对。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一辆被主人遗弃的老式汽车,汽车里的内饰虽陈旧却很精致,尤其是车内还铺着地毯,这是一辆卡车啊!

山风微拂,我听到了前方传来章怀的叫声,“我们的汽车没事情。”也就在此时,车厢的右侧突然传来了“当”的一声,右侧的车门被风吹开了。

我将轻轻的钻入了卡车,身体顺势斜到了驾驶席上,我得承认座位相当舒服,将人的身体一点点承受到座椅上,我轻轻推了下左侧车厢的大门,车门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就完全被推开了,车门下方,潮湿的泥土上清晰的印成一行脚印,脚印一点点向路边的山上蔓延过去,逐渐消失在山间夜晚永恒的黑暗之中。

这脚印只可能是一个人的,就是驾驶这辆汽车的司机所留下的。

章怀气喘吁吁跑了回来,“你又发现了什么?”

“一行脚印。”我指着那行脚印说道,“带上背包,我们顺着这个脚印往下找,一定能找出一些线索。”

“钱琨。”章怀迟疑的说道,“这脚印说明了刚才驾驶这辆汽车的司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并没有其他的意义。我们的这一行的目的是去救人!”

他将救人这两个字说的很重,我没有说话,但章怀接着说道,“刚才我们幸好刹住了车,我发现山道的前方还横置了一根被砍下了的树,如果我们刚才没有刹住车,撞到了那根树的话,我们可能连命都在这山路上。”

我吃惊的看着章怀,大脑剧烈的转动着,这里面有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问题的答案究竟在哪里。

“也就是说,就算我们的汽车没有驶过了刚才的陡坡,也会在前方的山路停下来,因为那树堵住我们的去路,”我说道,“是不是这个意思?”

章怀用力的向我点了点头,“如果我们有这个命的话。”

“很好。”我对他说道,“有人想把我们留在这条山道上,而且还故意留下了这样一条线索,”我指了指地下的那行脚印,“这脚印也可能是陷井也可能是线索,但我们总要往里走一走,我们的汽车放在这里是不会被偷的。章怀,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顺着这行脚行去找一找。”

章怀看了看我,想了好分钟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登山包很重,扯的我的肩膀有些痛,我们顺着这行脚印已经走入了眼前的这座大山,这里应该算是乌陀山北麓的边缘,但是应该经常有护林工人光顾此地,因为我们刚才在岩石看到了四字白色的大字,“小心山火”。山路并不陡,我们顺着脚印一点点往上爬去,身边鲜见高大的树木,无数灌木在路边堆积着,这里的山林肯定被砍伐过。

这样的路走了大约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前方慢慢出现了一片深蓝色的天空,是山顶,我们终于爬到山顶了。

章怀走在前方,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我问道。

“山顶有人。”他说道。

在深蓝色的天空下,有一顶小小的淡蓝色的帐篷,帐篷里亮着灯,将帐篷变成了一粒通光的蓝色宝石,在黑暗孤独的立着。

“帐篷里面亮着灯就代表着里面有人。”章怀说道,“我们是不是过去看看?”

那行脚印,像是被帐篷里的微光吸引住似的,一点点蔓延到帐篷前,终于停住了。

“当然。”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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