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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梳妆镜里看着傅纯的脸,她像个孩子一样倦在座椅上睡着了。我终于把埋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你好久没有这样跟我说话了。”

“嗯。”傅纯轻轻的哼道,“我要睡觉了,你注意安全。”

我合上了音响,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繁星密布,我轻轻扭开了窗户,一阵冷风打在额头上,带有点初夏夜里特有的温柔。

车开的很快,我用了四个小时就跑完了这条山路,重新拐上高速公路时,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上午时分,我又和章怀换了一下位置,由他开车,我来到副驾驶席上睡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5月6日的深夜,章怀从合宁高速公路上将车开到了合淝,然后顺着312国道将车驶回了滨城。我醒来的时候,路边竖着一个宽大的绿色路牌,“滨城”。两天之后,我们终于重新回家了。

“先去吃饭还是先回家。“章怀问我,我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女孩,她们正在贪婪着看着窗外,仿佛第一次来到滨城。

“你问她们。”我说道,“问问她们想到哪里。”

“回家,”薛兰对章怀说道,“你先把我们送回家。”

“先回你的家,还是傅纯的家?”章怀问道。

“你把我们俩个都送到薛兰家中。”傅纯说道,“我还有些东西放在她那里。”

“那等你拿好东西以后,我再把你送回家?”

“不需要了。”傅纯接着说道,“我可以在薛兰家住,也可以打车回家,你们太累,也要早点回家休息。”

章怀看了看我,我对他点点头。

薛兰的家很快就驶到了,傅纯下车的时候对我微微的笑了笑。我突然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

“过几天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对她说道。

“好!”她对我点头笑了笑,嘴角边淡淡的酒窝现了出来,“你给我电话就行了。”

“你有我的手机号码吗?”我又接着说了一句。

“号码?”她怔了怔,“你打过来吧。”

我掏出手机按下她的号码,数秒钟后,傅纯的手机传来了一阵歌声,她掏出手机后微微皱了皱眉,“我是有你的号码的,可为什么你的号码被标上了‘坏蛋’两个字?”

我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章怀在我身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们赶紧回家吧,睡觉前记着吃点东西。”章怀对她们说道,薛兰对他点点头,我看着傅纯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内,在消失之前,她似乎回头又看了看我。

“老大,难道你不想去吃点东西吗?”章怀拉开车门对我说道,“你又魔症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想到哪里吃饭。”

“我想吃猪蹄,就去田家庵水厂路那家猪蹄馆吧。”章怀对我说道,“我们在饭桌上还要好好商量商量。”

章怀是个急性子的人。但急性子不代表他的脑袋反应慢,有些人急性子恰恰是因为他太聪明了。章怀就是一个典型。当一盘凉拌蒜泥猪蹄和一份鸡蛋韭菜饺子上桌时,他已经对我讲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的话。

“这里面问题很多。钱琨,我们是被那行脚印引到薛兰和傅纯身边的;我们为什么会发现那条脚印,是因为我们被车跟踪,在山路上停住了。正常情况下,她们俩人是不可能出现在那里,还有,她们是不可能仅仅依靠芭蕉果腹的。”

“闽省不是海南,乌陀山区寒冷,五月份就算有芭蕉也是生的。”我说道,“生芭蕉是不能食用的。”

“她们有事情瞒着我们。”章怀将一块猪蹄塞入嘴中,“她们在乌陀山那栋三层楼里一定遇到了一些事情。”

“也许不仅仅是事情。”我记得章怀对着薛兰大叫时薛兰的表情,薛兰即没有对章怀的关心有任何感激或者任何愤怒的反应。这不正常。

还有傅纯,我的心跳又快了起来,我记得我们最后二十次见面,每一次都在争吵,她对我说过这样一句琼瑶剧里才有的经典对白,“我永远永远不想再见到你,永远永远不想再接到你的电话,永远永远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记住,是永远永远。”

“你在想傅纯。”章怀对我说道,“说心里话,我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你,这一趟去还是有收获的吧?”

“傅纯给我的感觉很陌生。”我说道,“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对我说话。薛兰对你的态度我也很陌生,她们像是遗忘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章怀问道。

“也许是记忆中一些不快乐的事情。”我有些低沉的说道,“也许是记忆里一些开心的事情。对了,我还在回程的山路上看到路边站着一个女人,但傅纯说她没有看见。我觉得,她没有说实话。”

“你有什么想法?”章怀问道。

“没有想法。”我说道,“你与薛兰是恋人关系,你应该能从她身上找到些答案!”

“你呢?”章怀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轻声道,“我需要好好静一静。”

章怀把我送回了家中,我打开电脑,打开qq,群里并没有人回答我关于tot单词意义的问题,我又打开了我公共知青沙龙里的博客,我想把这两天的经历写下来。

写些什么?是遇到了那辆幽灵般的卡车,还是回来的路上遇到的站在路边的那个女人——在那样的黑夜,一个正常人是不会站在那里的。

其实我只想写我自己,写出我的感受。

傅纯好像完全忘记了与我之间的不愉快,她对我就像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在分手的那一刻,她甚至连她把我的名字在手机里输成“坏蛋”都忘了,但她绝对没有失忆。因为失忆人的无助和莫名,在她身上没有体现。

她显得非常沉着,甚至比我记忆里的她更加沉着和冷静,狮子座的女人总是容易冲动的,但傅纯现在像是处女座女孩一般冷静。我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这种沉着。

我记得星相书里说过,我和处女座的女孩更合适,和狮子座的女孩不合适,因为我是双鱼座。

我的脑子乱极了,最终还是觉得在博客里求助一下,看看有谁知道tot这个单词的意思。写完这篇求助的博客,我关上了电脑和台灯,打开窗户,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桌旁发呆。

我在六年前认识的傅纯,那时候,她在我朋友开的一家电脑公司里做文员。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存在着一见钟情,但我见到她第一眼的时候,我爱上她了。

那一天我喝醉了酒,跑到朋友的店里玩游戏,她给我泡了一杯茶,我对她说了声“谢谢”,她淡淡的对我笑了笑,“你喝的太多了,喝酒真的很伤身体。”

我当时很感动,真的很感动,她笑的时候有一个淡淡的酒窝,在薄薄的瓜子脸上显现出来,很温柔,很美丽。

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去看电影,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衣,像一个中学毕业生;我穿一件淡黄色的西服,拉着她的手,像叔叔牵着自己的小侄女。

她当时住在她姑姑家里,电影到了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才结束。我把她送回家的时候,她姑姑家的小区大门已经锁上了,只有翻墙才能进去。

我先把她的身体拱上了围墙,然后自己爬上围墙,然后再跳到围墙的另一边,用自己的背去接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很柔软,带有女孩子特有的香味。

后来她跟说,那一刻她也爱上了我。因为她觉得我珍惜她要超过珍惜自己,还有我的背很温暖,让她觉得的很踏实,很安心。

那一年我二十六岁,现在我三十二岁。沧海桑田,青春已逝。

我们第一次吵架应该在五年前,我放东西的声音重了,她非说我是故意的,那是对她发的火,然后她不断用脚踢我的腿,终于把我给踢急了,我也给了她一脚。结果一脚把她踢哭了。其实她是穿皮鞋踢我,我穿的是拖鞋,还没有用力气。

然后争吵就像秋天草原上的野火一般,永远没有停歇的一天,直到三年前我们分手,直到两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联系。

我一直以为她把我的手机号码删去了,没有想到还保留下来,只是我不再是钱琨,变成了坏蛋。

我记得古龙说过一句话,当一个女人说你坏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泄气,她是爱你才这么说的。但如果把你称做坏蛋,又意谓着什么?

只是意谓着我们不仅仅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己。

我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腾起,像是在燃烧我内心深处的记忆。

时间过的很快,从乌陀山北部回来以后已经三天了。章怀没有再给我电话,仿佛从乌陀山回来之后,他也消失了。这也难怪,他需要弥补他与薛兰之间的裂痕。

我近乎茫然的完成我手头的工作。没有接到他们的电话,就代表薛兰和章怀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至于傅纯,我害怕她又突然想起了我与她在过去的争吵,我没有勇气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我害怕她再对说那些永远的永远。也许,在她没有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之前,留下个永恒的美好记忆多好。

因为我至今还深爱她吗?

5月10日,雨从早晨就开始淅淅沥沥的滴下,一直下的夜晚,天气异常闷热,我想到刚刚去看看博客上有没有人回复我的贴子。博客里的跟贴倒是不少,对于tot的解释也很多,不过没有太多实际意义。还有一位高手把tot看成了top,不过贴子的最后,一位朋友提出了一种极有意思的解释。

“tot这个单词不一定是英文。”

对啊,我怎么这么笨,这个单词不一定仅仅是英文单词!

我的柜子里,摆着西班牙语和德语词典,以前做足球记者的时候经常用到。我几乎就下意识的翻出了这两本词典,词典上的灰尘很厚,拿到电脑桌前时,房间里扬起了一阵浮灰。

我先是翻出了西班牙语的词典,竟然没有查到tot这个词,接着是德语词典,这次查的倒很快。

tot:死的、无感觉的,形容词;死者,名词。

tot这个词竟然是这个意思,我有些呆呆的坐在电脑桌前,那么如果一块木板刻着德语tot,应该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应该是,亡灵之地!

亡灵之地!亡灵居住的地域!

冷汗一点点的顺着头根渗了出来,我想起傅纯拍下的照片,在那栋三层楼里拍下的黑暗照片。乌陀山北部本来就是无人区,怎么会跑出来一栋欧式别墅!

欧式别墅,德文标牌!

还有那辆幽灵般的汽车,为什么驾驶席上只剩下一根木棍,为什么会出现那行脚印。

其实那些东西出现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我们停车,即使我们不愿主动停车,山路上还横着一根树木。停下车后,我们就会顺着脚印寻找,脚印的终点,就是傅纯与薛兰。

我的心如同跌入了冰点。

原本一团浆糊的大脑似乎开始一点点思考问题了。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让我们把傅纯和薛兰带回来。

为什么要我们把她俩带回来,为什么?

这又究竟要掩饰什么样的一个秘密。

我想起了傅纯对我说的那些话,她似乎不再记得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争吵,也不再记得她最喜欢的歌是《漂洋过海来看你》。她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

我又想起了薛兰,她对章怀冷淡的反应,似乎根本就忘了他们是一对情侣。

在她们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只是她们接受了即发生的事实,而且希望隐瞒下来。

我突然想到我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一群人在野外孤岛探险,结果在孤岛上中了僵尸的病毒,然后每个人都掩藏下了被感染的事实。接着他们回到了正常社会里,僵尸的病毒开始通过这些被感染的人在人类中一点点蔓延,直到最后毁灭了整个人类世界。

这样故事很多,好莱坞的编辑和导演们从来不会放过这种把僵尸和人性混和在一起的好题材。但是在现实生活,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可我又不得不把电影情节与现实结合在一起,傅纯和薛兰,会遇到电影里类似于僵尸病毒的病茵或者类似物种吗?

应该不会吧,但如果真的遇到了,怎么办?

那么章怀现在的处境就会最危险,其次就是我。因为如果薛兰和傅纯身上真的存在异状,章怀是她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而我是章怀的朋友,亲自从乌陀山北部把她们接了回来。

我该怎么办?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给章怀打了一个电话。

嘟嘟的声音鸣响了两声后,电话接通了。

话筒那边杂音无数,汽车喇叭的鸣叫声混和着吆喝声,像是商贩的叫卖声音。我还没有说话,章怀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在哪?吃了饭没有,没吃饭过来吃饭?”他说道。

听到章怀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那样看起来不像是被某种病毒感染的情形,他的声音是原声,表明他没有被人给灭口。

“还没,”我说道,“章怀,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没吃饭就过来吃饭。”他根本没有注意我在说什么,而且声音突然压低了,“傅纯也在,刚才她还说起了你。”

尽管我对于薛兰和傅纯有了新的看法,但是听到她谈起了我,我觉得喉结移动了一下,“她说什么?”

“她说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没有好好谢谢你。钱琨,”章怀的声音压的极低,“我觉得她们这次从乌陀山回来像是变了个人,薛兰也温柔了许多。傅纯可能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忘记了,你的机会啊。”

他的话语中全是他享受爱情时的得意,却非要扯上我,显示他不仅有儿女情长,而且还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个性。不过看起来章怀好像没有问题,我对我刚才的想法动摇了一下。也许,是我多虑?

“你们在哪里吃饭?”我问道。

“在前锋小区里的排档里,你知道那里,这算是滨城小吃的一个集散地,”他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孩吃饭有点不方便,你不来我真是不好意思。”

“我十分钟后就到,到的时候我打你电话。”我说道。

我推开窗户,雨并不大,但总是粘粘乎乎的下个不停。章怀说的也对,她们的性格回来后真是大变。如果我刚才的推测是错误的——我总不能根据一块写成德文的木牌就确定傅纯和薛兰出现了异变,也许那牌子上写的不是德文,而葡萄牙文或者法文。或者,那仅仅是三个字母。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

这一切都不重要,现在我要去见见傅纯。

我长吸了一口气,我每次见以傅纯的时候,总会觉得心跳的很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了一眼放在鞋柜上的雨伞,套上了皮鞋。

尽管下着雨,但是前锋小区的排档摊上热闹非凡,这里几乎集中滨城的所有小吃。在这里你仅牛肉串你就可以吃到烤肉串、铁板肉串和油炸肉串。各种各样气味混和在空气中,火腿鸭的香甜味道顺着卤货摊上的玻璃一点点渗了出来,臭豆腐的味道渗入了潮湿的空气中。一位摊主夸张的脱了个赤膊,站在烤炉前,一手持着插满小鱼的铁钎,另外一只手像变魔术般将装满孜然、胡椒和辣椒粉的小罐不断的洒向铁钎上的小鱼。就在我准备给章怀打电话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钱琨。”

我抬起头来,傅纯站在烤鱼摊后,额前垂着淡淡刘海,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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