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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连着三天,某人的行迹都是这样,夜里出去,直到第二天早晨才返回补眠,一觉睡到傍晚时分。

宋小羽头上那顶“夜夜笙歌”的帽子越来越沉,佣人们看她的表情越来越诡异。

到后来她几乎是粘在某人屁股后面,不停地追问:

“大爷,您决定好‘醒’来了吗?”

“大爷,求您醒醒好吗?”

“大爷,您还要‘睡’几天,给个准话行吗?”

可是这位爷,常常连半个眼神都不给她,被问烦了,顶多两个字:“聒噪!”

宋小羽实在没办法了,去找九方炽:“管家先生,您劝劝他吧……”

九方炽看着她,眼神难得有些抱歉:“现在时机尚未不成熟,还请少夫人,再耐心忍耐几日。”

他们需要对方慌张和骚动,“薄慕沉苏醒”无疑是最惊悚的一个消息,可是要那边先乱起来才会更慌张,才会铤而走险行动,才可能露出马脚。

计划了这么久,埋下这么多伏笔,一步都不能乱,一步都不能错,一步都不能着急。

站在理智的立场,九方炽只希望那位再迟一个月醒来最好,可是赫连小姐的出现,还是打乱了原本最稳的计划,加快了整个计划的节奏。

这已经调整后最快的节奏了,不能再快下去,再有任何意外了。

望着房间里收起来的行李箱,宋小羽很忧郁,那种明明道路就在前方,自由就在前方,但无论怎么伸手都够不着的感觉,真是让人绝望。

这天夜里,薄慕沉难得的没有出去野,白天宋小羽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出现在8点的早餐桌前。

薄绯最近早出晚归,也是很久没有见到宋小羽了。见小姑娘埋头苦吃,一副饿死鬼投胎的劲,有些叹息。

好久没有正常早午餐了,宋小羽吃起来有些忘我,忽然撞见薄绯温柔又感慨的目光,这才后知后觉放慢了咀嚼速度:“夫、夫人……”

薄绯柔柔地一笑:“小羽啊,以后还是跟阿沉一样叫我‘姑姑’吧。”

这话其实第一天来,她就对她讲过,只是宋小羽一直以为对方只是说说罢了,她自己也有些喊不出口,就没有试图改口。

只是,都这会儿了,某人也快醒了,要喊大约也喊不了几次了,以后不过是陌路人……

宋小羽想了想,乖巧地叫了一声:“姑姑。”

薄绯笑容更柔了,她自己都奇怪,怎么会觉得这个小姑娘格外顺眼投缘。

“小羽啊,后天公司周年庆,你陪我去一下吧。”

宋小羽咬着食物的动作一顿,抬头满是疑惑地看着对面的笑得温柔的人。

“你跟阿沉结婚一个多月了,也是时候让大家见一见薄家少夫人了。”

……这个,宋小羽有些不懂了,她这个有名无实的薄家少夫人,有什么必要介绍给众人。

她真要以这个身份出现?

“你放心,别人不敢乱说什么,就安心地做自己就好。”薄绯看着她,有些疼惜有些惋惜,“我不会让你白白做我们薄家的媳妇。”

咳咳……这是要给她名分?

为什么?

觉得她牺牲自己睡了某人?

宋小羽一脸复杂难以言喻,却是让薄绯误会了,想到最近听到底下人类似的汇报,斟酌了一下道:“呃……小羽,有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你也不用太拼了啊,身体要紧。”

宋小羽:“……好、好的。”

好想把楼上那家伙揍醒是怎么回事!

-

8点40分薄绯出门去了公司,宋小羽胡吃海塞完,在佣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又端了一碗粥、一块三明治、一个苹果上楼去了。

她最近的形象不仅欲求不满,更是酒囊饭袋食欲惊人。

薄慕沉咬了口三明治:“没有包子吗?”

宋小羽笑得阴森:“您不想吃可以不吃。”

薄慕沉看了她一眼:“我本来打算明天醒的……”

艹……

宋小羽努力微笑:“薄先生,您午餐晚餐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薄慕沉瞄了她一眼,吐出五个字:“笑得真难看。”

“……”宋小羽觉得自己还是闭嘴,不要理某人比较好,少气一点,会活得比较久一点。

空气安静了几秒,宋小羽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名字接了起来,竹子的声音立即灌了满耳。

“啊啊啊啊啊,小羽,你在哪里!!!”

竹子,宋小羽唯一的好友,重度网瘾少女,特别喜欢文字,能发消息绝对不打电话的一个人。

这时候,居然这么急吼吼地打了电话过来?

宋小羽捂着话筒,背朝着薄慕沉走向窗边,低声问:“我、我还在打工,怎么啦?”

竹子高昂的声忽然歇了下来,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小羽,你还喜欢他吗?”

宋小羽心头一跳,答得一脸的云淡风轻:“怎么可能。”

竹子却了沉默了一秒:“……可是,我都没有说‘他’是谁。”

宋小羽望向窗外。

晨光透过树叶,铺了一地的斑驳,和那年初夏时光如此相像。

她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她听见虫鸣的聒噪声,她听见他轻声地喊——小羽毛……

“小羽。”

竹子喊了她一声,宋小羽回神,就听见电话那头轻轻地叹息:“……他结婚了。”

宋小羽张了张嘴,想发出一声“哦”都很困难。

竹子的声音还在继续:“就在昨天,小胖他们去参加了婚礼,在群里发了照片。你、你可别再犯傻了,还想着要等他啊。”

怎么会还想着他呢,她早就忘记的不是么,愿意试着跟夏司承交往便证明了这一点啊。

她不说话,竹子有些急了:“小羽,你还好吗?乖呐……这次痛过就好了,都过去了。”

……

挂掉电话,宋小羽望着窗外树影摇动,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垂头滑开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那个被她屏蔽很久的群。

当要点进去时,才发觉自己指尖居然微微颤抖。

群里很热闹,像是炸开了锅,讨论结婚的有,介绍自己现在恋情的有,揶揄对方当年初恋的也有……

她往前滑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白纱西装共携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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