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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二宝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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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安宇广告公司制作的“宏轩集团机器人家居小帮手”系列广告一经播出便立刻火遍全国。谁都没有料到那个叫“不能”的小家伙竟然会拥有如此大的魔力，它不仅俘获了一众家庭妇女的心，更是被无数少男少女和耆艾之辈奉为精神伙伴。
“不能”既能做家务又能陪伴聊天兼打蚊子暖被窝的光辉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宏轩集团的销售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很快便成为了市场上炙手可热、供不应求的产品。
“听说了吗？‘不能’现在已经开始限量销售了，你说这是不是厂家搞的饥饿营销手段啊？”刚一上班小欣就趴在敬珠的桌子上神秘兮兮地讲。
“什么饥饿营销啊，人家的产品是真的好卖！你知道吗？现在老外也参与到这场抢购热潮当中了。那些韩国的、日本的、美国的大妈们疯了似得涌进中央百货商场，为的就是抢购一台‘不能’！”小方拿着几张报销票据突然站在敬珠身边侃侃而谈。
“有那么夸张吗？‘不能’是说汉语的，那些老外能听懂吗？”小瑞插嘴道。
“瞧瞧你们这些人，整天趴在这里扒拉数字，脑子都变傻了。升级版的‘不能’会说八国语言，比联合国的官方语言还多两种，你们不知道吧！”小方呵呵笑着，满脸的自豪与不屑相互交织的神情。
“天啊，天啊，爆炸性好消息：公司要为每名员工免费发放一台‘不能’，是厂家赞助的，而且厂家除了正常支付这次的广告制作费以外，还要额外奖励公司壹佰万元。”小瑞一边看电脑一边大声喊道。
“什么呀，什么呀，你是在哪儿看到的。”一帮人忽啦一声全都围在了小瑞身边。
“公司的公共邮箱，今天早上刚发的文件，你们快看……”
“都干什么呢，一大早吵吵闹闹的，我在一楼就听到喧哗声了，没想到二楼的动静更大。”赵敏舒边说边摘掉脸上的墨镜走了进来。
“赵经理，你快来看！”小瑞急忙拉赵敏舒坐在她的座位上。
赵敏舒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昨晚中层开会，就是讲的这个事情。”
“哦！”大家看到赵敏舒冷漠的神情，心中幸福的小火苗立刻被打压下去。
“不过那个‘不能’真的很可爱啊，我昨天晚上就拿回家了，我做饭的时候它就跟我儿子聊天，逗得丁丁笑个不停，连晚饭都不愿意吃了。”赵敏舒的苦瓜脸很快就变成一朵太阳花，她的嗓门既亢奋又明亮，这样快速的转变令每个在场的人的都略显慌张。
“你们快去创意部领吧，还愣着干什么？以后你们回到家就不会再玩手机了，你们会离不开‘不能’的，就像你们曾经离不开手机一样！”赵敏舒的眼睛里竟然波光莹莹。这个一贯强势的女子，这个不爱感情用事的女子，在刚刚使用了‘不能’几个小时之后，就好像对它产生了坚不可摧的情感。
晚上公司举办庆功冷餐会，一帮人吃饱喝足之后又嚷嚷着去ktv唱歌。蒲安若很少会参加这种活动，一般情况下他都会在众人情绪亢奋的时候选择躲在家里，他认为取得成绩的同时更需要冷静。可今天不行，他实在拗不过大家的热情，便随波逐流和大家一起进了歌厅。
一群人进去之后，都争先恐后地扑在点歌器上抢着点歌。只有蒲安若、邱宇和敬珠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邱宇在看手机，而蒲安若却在看敬珠。她低着头，一脸恬淡，仿佛和这个喧闹的空间格格不入。敬珠知道蒲安若在看她，她眼角的余光已经感觉到了，只是她不愿意理他，她还在不自觉的生气，因为狄菲菲，她曾经和他那么暧昧。
陈鸿因为个子不占优势没有挤进去，但他脑子最灵光，他忽然大叫一声：“哎，各位，各位，咱们只唱自己拿手的歌忒没意思，咱们玩个游戏吧，既能唱歌，而且还有娱乐性。
一个大玻璃杯子里有ktv准备的现成纸条，谁划拳输了，就要抽取一张纸条，按上面说的做。
陈鸿最先输，他从杯中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歌伴舞《大王叫我来巡山》。陈鸿兴奋地跳起来：“好啊，好啊，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歌，只是这首歌是父女二重唱，所以，我需要个女儿。”他把头转向沙发的一角，杜薇正搂着小方的头在咬耳朵，陈鸿眼珠一转：“杜薇，别想躲起来，不如你当我女儿吧！”
大家集体笑喷。杜薇一跃而起，拿起沙发上的靠枕砸向陈鸿，陈鸿则可怜兮兮地寻求大家的帮助：“看看，看看，这可是开场曲，这首歌如果不能顺利进行，今天咱们的‘唱游一夜行’计划将会胎死腹中。如果你们不能成功劝说杜薇做我的女儿，那咱们就一拍两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们想想好吧！”
“杜薇，杜薇，杜薇……”
“杜薇，又不是让你真做他女儿，为艺术献身，这机会多难得啊！”
大家开始起哄。
“哎，你们别闹，如果杜薇不愿意，可不可以换个女儿啊？”小方突然仗义执言。
“没问题啊，你想当陈鸿的女儿啊，快上去，还坐着干嘛？”
小方激动地跑过去，和陈鸿并肩而立。干巴瘦小的陈鸿和人高马大体态丰腴的小方，多么强烈震撼的父女画面啊，大家齐声为这难得的效果图喝彩。陈鸿则噘着嘴苦兮兮地说道：“干嘛啊，干嘛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你们非要把我心目中最美丽最温馨的画面转换成母子相依为命不成？”
大家再次笑喷。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那首非常欢快、逗比的神曲被他俩演绎成深情无比的抒情歌曲。
“怎么样？热闹吧！你就应该多下来体恤一下民情，别一天到晚老绷着。”邱宇对蒲安若说。
“来来来，再划拳，再划拳，大家要争分夺秒啊，我们是来唱歌的好不好，不是来傻笑的。”陈鸿这个大活宝再次发声。
蒲安若被邱宇怂恿着划拳，很可惜他输了。
“蒲总，抽纸条；蒲总，抽纸条；蒲总，抽纸条”
在哄闹声中，蒲安若抽取了一张纸条：请用嬉皮士风格演唱《灰姑娘》。
“对不起，我唱歌不是专业的，不懂什么叫嬉皮士。所以，我想按照原有的曲风来演唱这首歌。”蒲安若说。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
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
蒲安若唱歌的神情很专注，他右手执话筒，左手则潇洒地插在裤袋里，一双眸子在旋转的光影中漆黑发亮，嗓音低沉悦耳、富有磁性。大家静静听着，仿佛置身于甜蜜的爱恋中。
一曲唱毕，掌声雷动，之后便是一片难得的寂静。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邱宇打破了沉静气氛：“大家继续啊，老是听男生唱，我们也换个女生听听。敬珠，你和小欣划拳啊！”
“可是，我都不会唱。”敬珠摆摆手。
“有什么不会唱的，显示屏上有歌词，是猪也会哼出来的，你就别装了。”小欣拉起敬珠的手，迫不及待要开始。
很不幸，敬珠输了，她面有难色。邱宇拍拍她的背：“放心，如果是你不擅长的歌，我替你唱。”
敬珠颤巍巍的手伸向杯子，抽出了一张纸条，打开：请用最笨、最傻、最痴呆的表情演唱《猪小姐》。
敬珠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突然想起了她的高中时代，在那样一个苍茫无助的雪天，从她身后一直传来隐约的嬉笑声，一个高大的男生突然对她说：等等。然后，从她黑色外套的后面扯下一张无情的纸条，上面写着：我是猪，我很笨，而且傻！
已经有抑制不住的泪滴充盈眼眶。邱宇看到了敬珠的脸色，打着哈哈从敬珠手里拿过纸条：“我说过的，我可以替她唱。”
“不行，不能替，这是基本规则，除非你说出一个令我们信服的理由。”陈鸿说。
蒲安若看到敬珠的表情，眉头深深蹙起。邱宇看到纸条的内容，脸色也立刻变了。
“对不起，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先走了，你们继续。”敬珠面带微笑地站起来，但邱宇能感觉得到，那微笑背后隐藏的深深悲切。
“大家唱吧，我送她！”蒲安若也站了起来。
邱宇愣住，大家全都愣住。这安静的效果，比他刚才深情演绎那首《灰姑娘》时，更磅礴、更震撼！
敬珠被蒲安若牵着手，木然从包房走出去。眼泪终于滑落脸庞，她开始抽泣，虽然她一直在告诫自己要坚强。
走到停车场，相对僻静，灯光也晦暗。
蒲安若松开她，拍拍自己的肩膀：“借给你，来吧！”
敬珠摇摇头，突然释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为什么不能学的坚强点！没有人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那曾经的小小伤害，她还要念念不忘到什么时候！是自己太幼稚，她还需要成长，以使自己变得，更强大！
“我没事了，对不起，扫大家的兴了，你不如，再进去玩一会儿吧！”敬珠轻声说道。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把她一把揽入怀中，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伤心，但是他知道她心中一定有很多委屈还没有来得及释放。她还在愣怔，他已在她耳边低吟：“哭出来吧，你的坚强，只会让我，心疼！”
她却笑了，觉得他的怀抱，好温暖、好安心。不管这个怀抱最终会不会属于自己，至少现在、此刻，它是真实存在的。
闭上眼睛，用尽所有力气，深深呼吸。好像要把他身上的味道，牢牢记住！也许，这一刻的汲取便可以滋养她一辈子。每当落寞时分，她便可以遥想这种难以磨灭的温存，曾经，曾经和她如此毫无嫌隙。
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吗？蒲安若的声音温柔如水。他嘴里的呵气喷在她颈间，暖暖的，又甜蜜。
“嗯。”她是如此乖巧，乖巧的令她身边的男人，有一种想把她含在嘴里立刻吃掉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