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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便转向了对苏河的审问,接连几天,苏河除了那一句别的什么都没说。宋雨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月间毫无音讯。苏河被关押到了城郊看守所,等待检察院的起诉。
自那天以后,苏正雄就没有再联系我,我苦于探案无门,一直缩在事务所里等消息。
“夏炎,夏炎,”钟伟一脸贱相挪到我身边,把下巴担在桌沿上:“和我说说苏河呗,我可是很惦记他的。”
“那你自己怎么不接这个案子,”我没好气地拿起抹布使劲擦着桌子:“你惦记他你也进去,没准有幸能睡一个大通铺,你就如愿以偿了!”
“你个死孩子,”钟伟揉着被我碰疼的下巴:“你看这所里哪个人现在敢到你这来,我冒着被孤立的危险来开导开导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哎呦喂!”我使劲把抹布扔到他怀里:“承蒙恩惠,不胜感激!”
“小点声你!”钟伟很嫌弃地把抹布扔在一边:“和我说说,进度怎么样了,现在除了我,也没人会管你这些。”
我叹了口气:“没进展算有进展吗?审了快八百轮了,什么都不说,局子里那些人就剩刑讯逼供这个办法没用了,我总不能去给他跳艳舞使美人计吧,”说着我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更何况呢,他是个**,和你一样,他喜欢男人的,就算我去,他也看不上。”
“说你傻你还真就不聪明,”钟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都说他和我一样啦,这个圈子可就那么一点大,能玩出名堂的更是不多……”
“你……你……”我结巴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深入敌后吧?”
说实话,我不是没想过,可这个念头一闪就被我强压下去,我虽然不讨厌**,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好,可让我走到那个圈子里去,我还是有点不情愿。
“我觉得我和他的交情还不到让我为他舍生取义的份……”我低着头嘟囔。
“切……”钟伟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呀,我要你呀,我就先想着怎么把钱拿到手。”
我朝他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徐大力给我打了电话,似乎是有什么进展,于是我又风风火火地跑到警局去。
徐大力首先给我看的是一张照片,我接过来,看了一眼:“给我看宋雪幽的照片干嘛,这就是你说的进展啊?”
徐大力笑着摇了摇头:“这是宋雨凉。”
“啊?”我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你说这是宋雨凉?”
“嗯,不错,这就是宋雨凉。”
我不是没见过双胞胎,也不是没见过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可我总是能分辩出某种细小的差异,而拿着这张照片,我只能说,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走眼。
“这是在宋雨凉的宿舍拿到的,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我去过宋雨凉的学校,这张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拿到的。”
我有些好奇:“那天宋雪幽来的时候为什么你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呢,毕竟这两个人……”
“你是说她们两个长得像吗?”徐大力笑了笑:“是太像了,我甚至怀疑她俩就是一个人……”
“一个人?”我有些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徐大力警官,你以为这是悬疑小说吗,一人分饰两角,还是你在怀疑宋雪幽人格分裂?”我把照片给他看:“小同志,我对你的怀疑表示怀疑……”我一边指给他看,一边回想着那天见到的宋雪幽的样子,两个人影在我脑海中一重叠,我顿时有些语塞。
“夏律师,”徐大力叹了口气:“我知道这种感觉,我在说服我自己这是宋雨凉而不是宋雪幽,可是……”他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停了一会儿又继续道:“我看着照片上的那双眼睛,我真的没办法说服我自己。”
“反正不可能,”我把照片放回到桌子上:“除了这个呢,这三天没有别的线索了吗”
“还有这个,”徐大力把一个文件夹放到我面前:“这是苏河、宋雨凉和宋雪幽这三个月以来的通话记录,还有出入境记录。”
我打开文件夹,大致地看了一遍,有一些和案情有关的已经被标记出来。
这份记录里,苏河和宋雨凉在过去的三个月基本上每天都有通话,这似乎印证了宋雪幽说的,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而且,在4月份,有苏河和宋雨凉一起出镜到瑞典斯德哥尔摩的记录。而宋雪幽与宋雨凉通话记录真如宋雪幽所说,一个月左右一通。我着重看了5月26号,确实在那一天有她俩的通话记录。而且资料显示6月3号宋雨凉定了10号前往斯德哥尔摩的机票,但10号她并未出境,而苏河自首是在6月16号……
一连串的数字看下来我几近崩溃,纸面似乎是给了我什么答案,但更像是给我更多的谜题。
“我觉得这份数据对我的当事人是有利的。”我揉了揉额角,突然想起作为一名律师觉悟。
“这说明不了什么,苏河一天不把事情说清楚,这些线索的出现都不能帮他,”徐大力点了点这叠资料:“根据现在检察院和警方掌握的线索,和这几天的调查走访,说宋雨凉和苏河是男女朋友关系似乎有点勉强,而且看通话记录的话,几乎没有苏河打给宋雨凉的,都是宋雨凉打给苏河,通话时间差不多都在20秒左右,所以说是情侣的话真的是有点勉强。”
我又拿起那叠通话记录仔细看了看,确实像徐大力说的,都是宋雨凉打给苏河,很规律的每天一通,在下午六点左右。
“这通话时间差不多都是在一个时间啊。”我把时间那一栏指给徐大力看。
“嗯,”徐大力点了点头:“我们也注意到了,这也是我们怀疑通话记录是伪造的一个很重要的依据。”
我把通话记录放到一边:“宋雨凉是个学生,生活很规律,下午六点左右是下课时间,给男朋友打个电话很正常吧,时间短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就是定一下见面的地点,所以单凭这一点就说记录是伪造的也太草率了吧。”
徐大力不置可否的笑笑:“当然,我们不会就因为这个给苏河定罪的,你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也是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但现在本案的嫌疑人并不是只有苏河一个人,我们现在把宋雪幽也定为重点的怀疑对象。”
“什么?”
徐大力耸了耸肩:“你别激动,重头戏在后面呢。”
2、
我拿过徐大力递给我的第二个文件夹,薄薄的,打开一看,也确实只有两张纸:《松山福利院收养证明》
“这是你说的重头戏?”我嘴里虽这么说着,可心里却被这两张纸吸引住了。除了基本信息外,这两张纸也没什么看头,可既然徐大力说了这是重头戏,我不把它看出花来我也不甘心。
徐大力看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不由好笑道:“就你这样怎么当律师啊,苏河也是真倒霉……”
“徐大力!”
看我真的恼了,徐大力连忙讨饶:“好啦,不逗你了,其实我刚开始看也没发现什么,后来才发现的,”徐大力指了指:“你看这一栏,父母的姓名是空的。”
“孤儿可不是都没有父母吗。”
徐大力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说夏律师,就算是孤儿,那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而且你看看收养时间,那时候吧她俩已经12岁了,所以不可能是弃婴,但父母这一栏却是空的。”
随着徐大力的指点我看向收养时间那一栏,一看之下又有些不对的地方:“这收养时间怎么不一样呢,宋雨凉是2005年4月,而宋雪幽却是2006年1月,这……”
“你可算是上道了,”徐大力往我旁边挪了挪:“其实我说的重头戏就是这个时间差。你知道这9个月宋雪幽去哪了吗?”
“我怎么知道!别给我卖关子!”我急到。
“那9个月,宋雪幽在少年管教所,”徐大力说完,抱着胳膊靠在了椅背上,直直地盯着我:“她杀了她的母亲。”
我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徐大力继续说:“她们的父母因为吸毒,父亲宋磊以贩养吸,在一次抓捕中因拘捕被打死了,她们的母亲被强制送到戒毒所5次,可还是没有戒,她毒瘾犯了神志恍惚,掐住了睡梦中的宋雨凉的脖子,宋雪幽为了救妹妹失手杀了她,而因为她们的父母,亲戚没人收留她们,不得已去了福利院,而宋雪幽因为杀人,进了少年管教所,虽然年纪小也出于自卫,但毕竟是出了人命,在少年管教所接受了心理诊查和治疗,9个月后确定没有暴力倾向和其他心理问题经过教育,才又去到福利院。”
我努力筛查我所听到的信息,可我还是抓不住重点,我想起苏正雄和我说过的关于宋雪幽的种种,心里一阵阵泛着酸。
“那怎么宋雪幽就成了重点嫌疑人了呢?”
徐大力搬了椅子坐到我身边,有些为难地看着我:“其实我不能给你透露这么多,这些都是检方控制的证据,在庭审之前是不能泄露的。”
“不说也可以。”徐大力很显然没想到我不会追问,脸上的表情有些泄气,就像是明明准备好了恶作剧但却并没有人理会他一样。
“其实,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不用了,”我很坚定地摇摇头:“我要见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