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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墨的心情终于轻松些,按照前世模糊的记忆,这一次父亲是凯旋归来的,所以也不那么担心。恰在此时,有小丫鬟通报说,傍晚十分柳眉在响梦阁里设了一席好酒好菜,邀请姑娘与朝起少爷过去。

书墨点头应了,那边朝起听说书墨应了,便也应了。喜得来通报的丫鬟眉开眼笑,赶紧回柳府告诉柳眉去了。

柳眉听了,便开始作起了准备,今晚一定要让朝起另眼相看。听柳姨娘说,朝起是京都来的贵客,当今天下四大家,谢家、王家、李家、宋家,尤以谢家为首,朝起姓谢,容貌举止俱显大家风范,若能得他青眼,嫁到京都谢家,那她的野心就有机会实现了。

傍晚时分,书墨出门的时候,朝起已经等了,两人互相见了礼,便上了马车,往响梦阁去了。

响梦阁在江南一带极有名气,是建在一艘停靠在岸的画舫上的,因四周风景甚美,才子佳人,多聚于此,吟诗作对,弹曲奏萧,一派风流景象。刚下了马车,便有貌美侍女来引路,两人所到之处,皆惹众人驻足观看,书墨颇不习惯,倒是朝起淡定自若。

两人到柳眉包下的雅间坐好,外边正是湖光水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极为好看,柳眉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捣鼓什么去了。两人坐了一会儿,只见用万年竹隔起的外边人影憧憧,随即是窃窃私语与抽气声,书墨凝神看去,只见外边一簇一簇的年轻男女都在往这边看,当即便明白过来了。

不过一会儿,一位风情万种的西域舞娘在众人瞩目下过来,折了旁边摆着的几簇花,只片刻功夫,便做了个花环,呈上给朝起,用颇为奇怪的口音道:“人说折花送美人,公子美貌,配这个花环更为出色。”

江南为富庶之地,多情的少年少女们遇见所喜欢之人,也有大胆示爱者,不过仍是极少。那西域舞娘忐忑的举着花环,又看到旁边面貌丝毫不输的书墨,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书墨喝了口茶,一双大眼睛笑得跟一抹弯月一般,总是年少风流啊……

朝起伸手将花环接了,还极为温和的道了谢,那舞娘喜不自禁,惊喜的退下去与她的同伴们分享了,也只是爱美之心罢了。书墨刚想再感叹一番,朝起手一抬,便将花环扣在书墨乌黑的发上,还低声笑道:“人比花娇。”

书墨好笑道:“若不是今日跟你出来一趟,还真不敢相信有看杀这回事。这回托你的福了。”

看眼前的小姑娘眯着眼睛笑,朝起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熨帖,其实书墨也极好看,不到二八年华,却已风华初现,相貌姣好,身段婀娜多姿,又天真爱笑。只是她自己不常出门不自知罢了。若今晚他不在此,她也不知要招惹多少狂风浪蝶了。

正说笑着,外边的人已经被疏散了,柳眉走了进来,一身样式新颖的衣裙,不得不说,穿在她身上很为好看。

书墨好心道:“柳姑娘这衣服样式很美,又衬你,只是若用沈家的丝绸做会更为完美。”岂知听在柳眉耳中便变了样,这衣服的样式,可是神仙姐姐专用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头论足。再说了,沈家丝绸可是皇家贡品,她怎买得起?

心下虽这样想,可柳眉抱着不跟鱼唇的古人计较的心态,吩咐可以上酒菜了。不一会儿,掌柜的便跑过来满头大汗道:“这位贵客,实在抱歉,您的菜单中清蒸大闸蟹已经售罄了,需要增加点别的么?”

这响梦阁的大闸蟹可都是正宗的阳澄湖大闸蟹,售罄是很正常的事情,柳眉无意多纠缠,便让他退下了。

等酒菜上齐,柳眉提议大家敬一杯,书墨推说饮不了酒,在柳眉的劝说下终还是喝了一小杯,不一会儿小脸蛋便通红通红的,见了谁就只会傻笑了。柳眉看她醉态可鞠,连醉都醉得这么美,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用完了饭,三人坐到了雅间外的长椅外赏景,书墨靠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什么。柳眉让侍女送来了琴,坐在那边,选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弹起来,此时晚风习习,柳眉衣袂当风,容颜美艳,弹起这曲子来,倒也十分应景。

朝起和书墨听着,都心里暗惊,这曲子从未听过,可能是柳眉自己作的,想不到她竟有如此心性才情,倒是让人惊讶。柳眉没有放过他们两人眼里的惊艳,暗暗得意,果然还是要拿点跟这时代不一样的东西才能吸引众人的眼光啊。

一曲罢了,书墨忍不住抚掌轻叹:“真好听,柳姑娘,这曲子是你做的?叫什么名字?”

柳眉眼波往朝起那边一转,见他也在看她,便作害羞状道:“看如此美景,心生感叹顺心而作罢了,就取名叫春江花月夜吧。”

见朝起也赞许的点头,柳眉志得意满,仿佛已经幻想着去了京都,富可敌国,名满天下,名留青史的日子。此时万年竹外突然有人恭敬道:“刚刚弹琴的可是这个雅间的姑娘?我们爷非常欣赏你的才艺,姑娘可愿随我走一趟,与爷一叙?”

柳眉连忙站起来,看外面作随从打扮的年轻人举止有度,衣服也无一不精致,可想而知他口中那位爷非富即贵,她可不愿错过结识权贵的机会,反正今晚的目的已达到,不可操之过急。当下便点头,略略跟朝起和书墨说了几句话,便跟那随从去了。

此时夜风一吹,书墨也醒了几分,看着湖面乌篷船摇曳,灯火点点,便起了乘舟游湖的心思。朝起吩咐了和气下去备了乌篷船,与书墨上了乌篷船。和气与雪梨一人占据一边,朝起与书墨坐在舟中游起湖来。

岸上两边青砖黛瓦,青林翠竹,乌篷船点点行于水面上,灯光照着水面,水面倒映着岸边的亭台楼阁,当真是人间美景。让人起了心思,放下奔波劳碌、经纶世故,就在此间了此残生也罢。

目光转向与坐在旁边的书墨,显然她也有些看呆了,听闻李复说书墨极少出门,看来果然是真的。正想着,书墨突然耸耸小鼻子,大眼睛满含疑问的看着他。

朝起的心都被这双眼睛看化了,连忙道:“怎么了?”

书墨神色疑惑:“你身上怎么有这么浓的脂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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