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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可大可小,却实在是最有效的方法。”二皇子宋世彻说着,又亲自给宁其然倒了杯茶。
两人自小相识,私下就跟朋友般相处,宁其然喝了口茶,难掩疑惑道:“我与她素未相识,但是她每次见到我,神色都似在看一个故人……”
宋世彻颇有兴趣的接道:“哦?是看老情人的神情么?”
一向斯文的宁其然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是一种很复杂的神色,感觉是爱恨交织。”说着又陷入了迷惑与深思之中。
宋世彻笑道:“看你眼底青黑,该不会是昨晚想了一夜美人?”
宁其然眼里闪过不易觉察的尴尬,避而不答。宋世彻见状认真道:“李书墨确实是个美人,再过两年,不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而且我观她言行举止,不像外边的传言那样,是只花**。你看这几天,她不声不响的,却给王涵添了不少堵。”
“阿然,我们很需要李家。不能给谢朝起夺了先机。”
宁其然了然的点头,眉间一筹不展。正此时,外边有小厮来报,说是外面有客人求见。
宋世彻见宁其然正烦着呢,便道:“什么人?”
“是一名女客,脸上围着轻纱,自称是李家姑娘。”
话音刚落,只见宁其然已经站起来,对宋世彻道:“是书墨,我去看看。”
宋世彻点头,看着宁其然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手摩挲着茶杯,嘴边有一抹笑意。
书墨并没有等太久,宁其然就过来了,他穿着平素纹青袍,玉树临风,俊逸飞凡。前世的她最爱他走动间的风采。
宁其然将她领到风景绝佳的亭子里,又亲手泡了茶。
书墨并不想摘下面纱,所以也没有喝茶,一双明眸也只是注视着他的手指,宁其然好笑道:“我的手指有我人好看么?书墨为何盯着它?”
若不是不想看你的脸,你以为我想看你的手?书墨腹诽了一句,开口道:“我今日来,是谢谢世子的救命之恩。”
声音轻柔,带着些软绵绵的尾音,江南女子说话多半带着吴侬软语的味道,宁其然却觉得书墨是天生一副好嗓子,不知是不是心里有事,光听这声音,他心都先酥了一半。
“举手之劳,不足为提。听闻姑娘回去又病了一场,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书墨点头:“修养了几天,已经大好了,所以拖至今日才登门跟宁世子道谢。”
宁世子宁世子,宁其然有些烦躁这样的称呼,便道:“书墨唤我其然或者阿然吧。”
书墨从善如流,然后拿出一个墨绿色的香囊递给他:“其然,我听说你睡眠不好,特意做了这香囊,里面是一些助眠的花粉,你若不嫌弃,就当谢礼吧。”
宁其然接过,只见香囊上绣着双鱼,绣工精致,栩栩如生,香囊散发着一阵令人怡神的清香。不过是只小香囊罢了,他心里却跃跃起来,含笑温柔道:“怎会嫌弃?我喜欢得不得了。”
书墨低头,露出一段粉颈,半响才抬头道:“如此我该回去了。”
说着慌忙起身,低头走在前面。宁其然不经意便笑起来,送都送了,怎么如此害羞?连忙跟在书墨后面送她出去。
书墨心神慌乱,没留意脚下,一下子就被旁边一块伸出来的树根绊倒,宁其然连忙扶她。慌乱间将书墨脸上的面纱扯下来,只见美人霞飞双颊,粉面含情,此刻眼中带光,说不出的温柔含情。
宁其然一时怔住了,恨不得将她抱进怀中才好。书墨推开他,把面纱上上,急急带着在外边候着的雪梨离开了。
宁其然回神,将香囊收入怀中,魂不守舍的回去了。
他有些认床,对睡眠环境要求极高,来江南后确实睡不太习惯。书墨竟然知道他睡眠不好,可见私下底暗暗打听他,而且精心绣了这香囊。
宋世彻见宁其然呆笑的模样,就了然了几分,看来两人进展颇快。宁其然在京中是出了名的世家子,文雅知礼,风度翩翩,在宋世彻看来,可比谢朝起那等武夫不知道好了多少,果然佳人都爱才子。
宋世彻又一步接近目标,心中无限爽快,竟然也跟着宁其然笑起来,还吩咐下人去准备好酒,与宁其然把起盏来。
书墨一上马车就舒了口气,靠在软垫上,放松下来,多亏了容貌不错,想不到勾人竟是这么容易。心里是有些恶心,但是想到那个暗恋宁其然多年未果的王涵,心里也舒爽了些。
那王涵掩饰得极好,若不是前世最后王涵得偿所愿嫁进宁王府,她都不知道原来王涵对宁其然的心思那么深。
“雪梨,你那香囊做得不错,宁世子很喜欢。”
书墨之前说自己不会女红手工,确实说真话,那宁其然高兴得昏了头,以为书墨疲于应付众人,却私底下认真给自己绣了香囊,心里别提多甜了。雪梨颇觉不妥,虽说为姑娘解决烦恼是她应当做的,不过左右香囊都是姑娘送出去的,还绣的是双鱼,这多少有点情愫暗生的意思,对姑娘的闺誉有损。
雪梨张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姑娘做事总有她的道理,之前姑娘对柳姨娘唯唯诺诺的,性子安静寡言,现在好多了。姑娘的身份,不说在江南,就是在京都,也是没什么忌惮的。等映日映月回来,再与她们商量不迟。
马车拐了个弯,前头就是李府大门,只今日听得有些嘈杂的声音。
“李家声名在外,这些年却是大不如前!竟年年加租,去年水患颗粒无收,我们也咬牙交出存粮,今年好不容易有了好收成,却加了一成租!让我们这些人家怎么活?!”
“走走走,哪来的书呆子,在这里生事,小心扰了贵人清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府门前居然有人闹事?
书墨听了吵闹声,掀开车帘一看,只见一个着布衣的青年被李府的守卫驱赶着离开,这青年看着不高,文文弱弱的样子,虽被赶着走,却不忘说:“李家掌家人不敢出来见人,显是对不住自己仁名在外吧!这两年饿死了多少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只敢龟缩在高门大户之中,不敢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李家迟早要败落!”
这话已经说得很过分了,那原先只是驱赶着他的守卫顿时不客气起来,拳打脚踢,提起他就要往外边扔,那青年狼狈至极,头发也乱了,只口中还不屈不挠,颇有些把性命豁出去的感觉。
书墨让车夫停了车,在雪梨的搀扶下走下车,制止了守卫的动作,看着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青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喧闹?”
那青年狼狈站起来,见书墨衣着打扮不似常人,也许是李府中人也说不定。他手一拱,道:“在下江南秀州杨晴空,前来求见李家主事抗议涨租之事。”
书墨点头,道:“你随我进府细说。”
她依稀记得前世是有过这么回事,秀州农户抗议涨租之事,只记得柳姨娘忙得焦头烂额,最后由于不满李家的处理,李家在秀州的大量田地被抛荒,农户都另寻主家了,这件事当年在江南闹得极大,也波及到李家在外地的产业,虽说家业颇丰,但这事终究有些伤筋动骨了。
杨晴空这名字她前世略有耳闻,是有名的寒门士子,在改朝换代的混乱期间声名鹊起,深得新皇信任。
他与李家交恶,曾以李复为敛财无道的例子,做文章散布给士子门,朝堂上更不知道弹劾了多少次李复。
想来梁子便是今日结下的,书墨当然不会让前事重演,所以才请杨晴空入府详细一说,却万万没想到受到了阻拦。
守卫领队恭敬道:“姑娘请慢,此事需禀报柳姨娘做主。”
书墨问道:“此话怎讲?”
那守卫道:“这人是来求见李家主事的,这点小事不敢劳烦姑娘,还是由柳姨娘出面比较好。”
书墨是气笑了:“你是说,我堂堂李家姑娘,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