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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见事已至此,便让蔡香芸出来收拾残局,蔡香芸跳上屋顶,朝众人说道:“今日本仙姑事情已了,我也要返回仙山,我将这疫病的药方留下,你们要将药方流传,让更多的人得救。”

陈恒便找了一个会写字之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方,让他在当场抄写,发放给周围识字百姓。

蔡香芸见事情完结,便抱着已经昏迷的秦白术,带着陈恒二人,飘然离去。

几人回到山上屋舍,蔡香芸开始给他师兄进行整疗,只见那狼牙棒在秦白术的胸前刺出几个两寸来深的血洞,之前虽然有包扎,但仍血流不止。陈恒看到之后,便拉着小妹忙走了出去,免得影响到他的医治。

秦白术嘴唇枯白,看着蔡香芸道:“师妹,我是不是快死了。”

蔡香芸忍住哭泣道:“不会的,你还不相信香芸的医术么?”

蔡香芸先用银针扎在秦白术的几个穴位上,那几处伤口便不再流血,她又忙从屋内找来疗伤药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抹在伤口上。过得一刻钟,蔡香芸再将银针拔出,登时那伤口便不再流血了,她又拿出几颗补血的药丸,让秦白术服下。

秦白术看着蔡香芸道:“师妹,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心意么?难道你过了这么久还不明白?”

蔡香芸道:“师兄,你不要再说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少些说话。”

秦白术道:“我感觉我此时不将心里话说出来,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蔡香芸幽幽道:“那你说吧。”

秦白术道:“你我本出同门,又是儿时便随师父长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可是你后来随着师父下山一趟,却没再回来,而师父也是不知所踪。我后来打听到你的下落,却才知道你已经嫁给一个范姓官家的少爷做小妾,我便在暗中默默守护于你,从来没有去和你相见。直到有一天,我听说你杀了你嫁之人的父亲,后来被官府抓住,居然要将你凌迟处死,我在夜里杀进大牢,将你救了出来,而我们逃到此地隐居也已经有三年时间,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蔡香芸道:“当年师父为我报了灭门之仇,而我帮师父做一次事情,这也算是两清了。”

秦白术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让你去刺杀那范宪诚,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就应该放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蔡香芸默默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秦白术听闻,也不再言语,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清泪滑过。

蔡香芸叹息一声,从屋舍走了出来。

陈恒见蔡香芸出来,便道:“蔡姐姐,秦大哥好些了么?”

蔡香芸道:“他现在伤势已经止住,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陈恒见蔡香芸神情萎靡,知道秦白术估计又表白失败,便道:“蔡姐姐和秦大哥为什么没有结为夫妻呢?”他知道秦白术和蔡香芸之间也就是隔着一层纱,若是将这朦胧纱巾掀开,那便是另一番天地。如今秦白术没有做到,只能陈恒来帮他一把了。

蔡香芸吃了一惊,说道:“你小孩子知道什么?”

陈恒道:“我虽未成年,但也看得出秦大哥对你的一番情意,听说他当年冒死将你从大牢里救出来,犯下重罪以后,他又甘愿陪你在此隐居数年,哪一点不是为了姐姐你,而今天更是拼了命来保全你,在你心中是否有过一点感动?”

蔡香芸含泪道:“我是很是感动,只是……。”

陈恒道:“只是你师父将你嫁给了其他人,而你以前也一直是喜欢你师兄的,对不对?”

蔡香芸听后,沉默不语。

陈恒又道:“你嫁给那个官家少爷之后,看起来风光,但并不幸福,因为你还背负了一项重大任务,那便是要杀死你的公公。在这种情形下,你应该很难和你当时丈夫产生感情,有也只是虚情假意,而你思念秦大哥,每逢月圆之夜,你独自弹琴亦可佐证。那曲乃是你和秦大哥一起谱曲制成,秦大哥每每只在清冷月下聆听,他默默守护着你,从来没有去打扰过你,只以为你找到了你想要的幸福,可惜这一切,终究都只是梦幻泡影。”

蔡香芸摇着头,哭道:“你不要再说了。”

陈恒道:“我知道你所忧何事,不就是你嫁过一次人吗?但那又算什么,在乎你的秦大哥,能为你献出生命,还会在乎你这一点吗?”

蔡香芸道:“但我在乎。”

陈恒叹道:“那你在乎过你的师兄吗?他在山上思念等你归来,他在寂寂月下听你吹箫,他在重重大牢里为你拼死搏杀,他在清冷山林为你守护,他在乱兵之中为你愿意献出生命,你真的在乎过他吗?没有,你若是在乎他,那就应该要嫁给她。”

蔡香芸听完之后大哭不止,此时她才幡然醒悟,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她的脸颊,她恨老天,也恨自己,她不知不觉中已经伤害了一个人,如今却还想要害他一生。

此时,秦白术挣扎着走到了门边,他双腿一软,单膝跪地道:“香芸,你就嫁给我吧!我愿意下半生永远保护你,爱护你!”陈恒适时给秦白术手中塞上了一束鲜花。

蔡香芸心防已破,痛哭着抱住了秦白术道:“白术,我愿意!”

陈恒见事情已成,便偷偷的走开了,留下他们二人世界,今夜他们应当有很多话,要互述衷肠。

三天之后,便是良辰吉日。陈恒便当了那牵线红娘,在上天、下地、陈恒和陈小妹的见证下,秦白术和蔡香芸二人结为夫妻,陈恒也喝上了喜酒。

第二天,陈恒便提出了辞行。

秦白术本要陈恒二人多留一段时间,陈恒道:“我父母还在前路等着我们,就不在此久留了。”

秦白术道:“要不我送你们去王朝县吧?”

陈恒摇摇头笑道:“不必了,你才新婚燕尔,刚修成正果,况且你身上的伤都没好利索,怎能离开?”

秦白术无奈道:“也罢,那我也不强留你们了。”

身着红衣的蔡香芸从屋内出来,递上了一瓶丹药。

秦白术对陈恒道:“这是我师父以前留下的丹药,对于解毒续命有奇效,你要好好收着。”

陈恒接过瓷瓶道:“这个我就不客气了,想必你们夫妇以后潜心研究,要做这个丹药,应是轻而易举。”

秦白术听闻苦笑道:“有这么容易就好了,你们以后有空,便到这里来找我们!若是要我们帮忙,我们也一定会去的,但杀人就不要找我了。”

陈恒打趣道:“你都已经破戒了,上次那个曹将军不就是你杀死的么?”

秦白术迟疑道:“他是被那些乡民用石头砸死的吧?”

二人嬉笑一阵,终于还是到了分离时刻,秦白术和蔡香芸将陈恒兄妹送到山脚下的大道旁,陈恒接过秦白术拿着的包袱,看着山下的大道,拱手道:“秦家大哥和嫂子,我们就此告别了,祝你们明年抱上胖小子!”

陈小妹道:“蔡姐姐,我们走了,我以后会想念你的!”

蔡香芸道:“我也会想你的,你若想学医术和剑术,可来这大围山找我!”

陈恒和陈小妹笑着挥手告别,沿着大道继续往北走去,陈小妹不时往回望着,秦白术和蔡香芸目送二人离开,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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