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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离开新城堡前的当晚。
姜常看着梳洗完毕的蜜雪儿说：“上床吧。”
一向乖巧的蜜雪儿没有往床上走，而是走到了长案前的姜常身边直接躺倒在了他怀里。
姜常看着怀里的蜜雪儿叹气道：“老夫可没那本事把你抱上床啊。”
蜜雪儿媚笑着伸右手食指点了一下姜常的鼻子说：“我的刘长风刘大人啊，您还没40呢就抱不起奴婢这不到百斤啦。”
姜常听了全身一震，但脸色依旧镇定地看着怀里的蜜雪儿淡淡地说：“你不装下去了吗？”
蜜雪儿娇笑说：“任务都完成了，我也不用装了。姜子大人让奴婢配合刘长风大人您的工作，奴婢也算是好好完成了吧。”
姜常目光闪烁地看着蜜雪儿依旧淡淡地说：“你是暗稽使吧。”
蜜雪儿笑意更深娇媚地笑着说：“不愧是刘大人啊，什么都瞒不过您啊。”
说完蜜雪儿将一块画着红色骷髅图案的木牌拿了出来。
“哎呀，拿错了呢。老是给雷昌看这块都拿顺手了。”
说着蜜雪儿又拿了另一块中间铸有周字的金属牌拿了出来。
姜常拿过金属牌仔细审视后看着怀里的蜜雪儿微微一笑说：“暗稽使找我一个风烛残年的小民有何贵干啊？”
蜜雪儿依旧妩媚地笑着：“您还真是谦虚呢。晚上那么龙精虎猛的，奴婢我啊”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吧。”
蜜雪儿脸色一变严肃地说：“雷子反叛与歌德勾结，周王陛下已经得悉。姜子大人为周王陛下设计派假的歌德使者引诱雷子露出了狐狸尾巴。这次雷子引‘长匪’诺曼洛夫攻打新城，他也出兵配合，随便他怎么抵赖都没用了。”
“也就是说歌德、虞联军攻我大周是假的了？”
“是的。”
“有什么计划吗？”
“为了让雷昌和碧优提尔丝放心我会给碧优提尔丝一包昏睡药让小守备服下，这样他们就会放心大胆地行动了，到时候诺曼洛夫就手到擒来了。”
“碧优提尔丝是黛丝真名吧。你要下昏睡药？”
“是的。碧优提尔丝是诺曼洛夫的女儿。诺曼洛夫答应把碧优提尔丝许给雷昌，为了绑住雷昌诺曼洛夫便把碧优提尔丝提前交到了新城塞。她比你们就早了一个月到新城塞。”
“难怪黛丝会吃过蜜粟呢，那么另外那个是什么牌子？”
“是诺曼洛夫和雷昌之间联系人的信物。”
“雷昌？他是雷子的人吗？”
“本来不是，他是暗稽使，因为行为可疑所以才派我来监视调查他。”
“雷昌那种人也能做暗稽使？”
“所以把他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啊。不过好像因此他很生气，就跟诺曼洛夫联手做猎奴的买卖从中渔利。这次诺曼洛夫被雷子承诺给与新城和汝城助他叛乱，诺曼洛夫就许诺雷昌给他新城守备一职，这次他才算正式上了雷子的船。”
“新城前几任守备之死与雷昌有关系吗？”
“有啊，为了我。”
“唉，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看您成竹在胸的样子，姜子大人已经跟您透过底了吧？”
“哎呦喂，你这小娘子怎么这么重啊。”
“您都把奴婢一把抱起来了还说奴婢重呢，不是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吗我的刘大人啊。”
“呵呵，大战在即那就更要好好放松一下不是吗？”
说完姜常抱着蜜雪儿向床走去，蜜雪儿一脸媚笑手伸到腰间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伸手拉开衣襟让一襟春光全部露了出来。
凝视了蜜雪儿的眼睛一会后我转过了身去看向了黛丝。
她全身抽搐蜷成一团，姜飞熊呆呆地立在她身边，我快步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
“安安少主，没没有。半半人的，的国国家，真真的，存存在吗？”
我没回答黛丝的问题，我祈求地看向姜飞熊，救救她！快救救她！姜飞熊明白我的意思，他蹲到我身旁，眼中两行清泪流了出来，缓缓地摇头。
在紧紧闭了一下眼以后，姜飞熊猛地睁开眼说：“这是牵机散，服下超过1刻就没救了。看黛丝发作的情况一开始添加了延缓牵机散药效发挥的药物，所以一发作就没救了，但还会疼上至少半个时辰。”
我猛地一把抓住了的姜飞熊衣襟，对他怒目而视，眼前一瞬间泪眼模糊。姜飞熊一脸静静地悲伤默默地流着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很快我丢开了姜飞熊的衣襟，吼道：“舅舅。”
假扮雷磅的林青立刻到了我的身边，他举起手中的剑我断然地摇了摇头，我颤抖地抬起似乎千钧重的手指指向了他腰间的匕首。林青犹豫了一下取下匕首将匕首刀柄对着我递了过来。我犹疑了一下，随即握住了刀柄。
我低下头看向怀里的黛丝强迫自己做出一个笑容后柔声说：“黛丝姐姐，我这就帮你解脱。”
说完，我猛然抽出匕首然后反转向下，向着黛丝的心脏刺了下去，为了让她尽快解脱我刺着，刺着黏稠的液体溅到了我身上，溅到了我的嘴里，溅到了我的脸上，溅到了我的眼里，眼前一切都变成了血色。终于臂弯里有什么沉了下去了，姜飞熊夺过了我手中的匕首，我手上全是血，滴落到手背上的也是血泪。
我亲手送了黛丝最后一程。
随后我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再醒来时得到报告：‘长匪’诺曼洛夫部已经被预先设伏的新城军民全歼。按我描绘的高桥马鞍和金属马镫草图打造出的实物被用于夏家堡骑兵和战牛身上，身披多层牛皮的骑兵轻松切割了诺曼洛夫部，溃不成军的诺曼洛夫部看到了诺曼洛夫人头和结阵围上来的大队步兵后纷纷跪地投降无一漏网。按照我的命令投降者不杀，已经把投降的人安置到河对岸在夏家堡他们的监视下进行新田开发了。姜赛、章康他们说得眉飞色舞，我完全没能听进去，只记得他们说了蜜雪儿收稻子前就会离开新城回京复命。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两天，蜜雪儿启程那天我起得很早，我走到了新城塞顶上。在我目力所及的地方那有两个依稀可辨的新坟，那是我迷迷糊糊中命令给黛丝和她弟弟修的，按我的要求修在我在要塞顶上能看到的位置。
“姜大人，您来送奴婢啊？”
“是啊还给你准备了两大坛你最喜欢的麻油呢。”
“哎呀我的姜大人奴婢真是爱死你了。”
“那就别走啦。”
“好的。”
听着天井中传来的声音我看向了吊桥。
过了一小会，一辆牛车拉着蜜雪儿离开了要塞，牛车上有两个醒目的大坛子。
蜜雪儿坐着牛车经过黛丝墓前时，她喊道：“停车。”
“吁”车夫按照她的要求停了下来。
蜜雪儿扭动腰肢走到了远处的黛丝坟前轻抚着石碑说：“碧优提尔丝啊，不，黛丝啊，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不想毒死你的，不过你把守备毒死也难逃一死就是了。都一样啦，谁叫你是诺曼洛夫女儿呢。”
蜜雪儿跪到黛丝坟前，双手合十做成一幅祈祷的样子说：“说起来我也是诺曼洛夫那个畜生的女儿呢，我妈妈被诺曼洛夫那个畜生抓住奸淫后卖给了人族，结果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她苦苦哀求总算是因为狐女值钱才得以保住了我，她无论被怎么欺负凌辱但她只要回来看到我就会温柔地笑呢。后来妈妈还给我添了一个小两岁的妹妹，妹妹她好可爱。”
蜜雪儿抹了抹泪继续说：“我快十四岁前的一天，主人带了十几个有身份的人来到家里，他把我们母女三人招到了堂屋里，我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房子。在那个堂屋里面主人和那十几个人把我们母女三人按倒在地毯上就那么日以继夜地一边宴饮着一边欺负着我们母女三人。我们后来都动不了了，就被卷上破席子扔到了乱葬岗，在那里只有我爬了起来还撞见了我的新主人也就是我的上司。4年前得知了雷子的事情我主动请缨来了新城找到了诺曼洛夫那个畜生跟他相认，为了杀他我到了新城塞当起人尽可夫的娼妇，不过能让这些臭男人们自相残杀也值得了。”
蜜雪儿伸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墓碑，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说：“刘长风说姜子不会让我杀了他的那个宝贝儿子，但我想看到你亲手杀了喜欢的人后那肝肠寸断的表情啊，人族说诛心才是最狠的杀人方法哦。那个害死我母亲和妹妹的家伙我就杀光了他全家，把他手脚打断，眼睛剜了却留他一条命在世上受活罪，他哀嚎了两个多月才死，真痛快啊。本来都想好在牢里怎么玩你了，结果你就这么死了，虽然直接杀了你不能消我心头之恨，也只能这样了！”
缓缓站起的蜜雪儿想起什么对着黛丝的墓正色说：“郑重地谢谢你黛丝，不是因为你按我说的带着**香，我也不能让那个气疯的小守备当场乖乖就范啊。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呢。我能活着离开新城都是你的功劳哦。谢谢了你这个笨蛋妹妹。”
抹着泪，眼睛红红满脸戚容的蜜雪儿走回牛车坐了上去，随着“驾”的一声牛车启动向北方前行。
“黛丝妹妹，姐姐会回来看你的！”
坐在牛车上悲鸣的蜜雪儿，却是一脸的妩媚笑容。
蜜雪儿在黛丝墓前的那些话我无缘听到，以后也无从得知。
我现在只是满眼怒火地静静远眺着在黛丝坟前的她，祈求真有神明就让她早点滚上车。
背后响起脚步声慢慢地向我靠近。
到我身侧站定后姜常开口了：“守备大人按您的要求，老奴已经把两大坛麻油给了蜜雪儿。”
“有劳了。”
“守备大人您为什么给她两大坛麻油？那礼可不轻啊。”
“送给她路上吃啊。”
“是吗？”
“对了，是什么让您改变了主意没要晚辈的命？要治罪雷子在路上伪装成被袭击杀了晚辈不就行了吗？”
“姜赛不同意啊，他说跟着你会有甜酥饼吃。还有，在您出发前姜无涯老先生紧急去面见了姜子。”
“姜无涯老先生吗？还真是谢谢他了呢。吴家少主在姜子之前吗？”
“凤鸣先生说了老奴的事吗？”
“是啊，凤老夫子对您成为现在这样痛心疾首啊。”
说着姜常拿出苦叶子嚼，我看到后说：“那女人已经走了。这么苦您还嚼吗？”
姜常苦笑说：“习惯了。毕竟教训太深刻了。”
“哎，给我一片吧。”
姜常拿出两片叶子递到我面前，我拈过一片绿的放到嘴里，姜常随手把另一片黄色的扔掉了。
我看着随风向汉水飘去的黄叶问姜常：“那是很贵重的壮阳药吧？”
姜常叹口气说：“没办法啊，之前要应付那女人嘛。不靠这个老奴根本不能举了，她会察觉老奴没中**香的。”
“谢谢您当时用眼神阻止了我，在这杀了她会后患无穷。对了，是什么让您改变了主意不要我的命？”
“呵呵，果然瞒不过您啊。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了。请问吧。”
“为什么您选的是‘大丈夫当如是’而不是‘彼可取而代也’呢？”
我猛地转头看向了姜常，不刘长风。
我惊异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才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啊？！”
“老夫前世姓毕名再遇表字德卿，大宋绍兴17年生人。您与我同来自一地吧。”
毕再遇！不会是那个毕再遇吧？
“撒豆喂马大败金军您做过吗？”
“没有。”
“水中下毒大败金军呢？”
“没有。”
“悬羊击鼓，得以撤兵呢？”
“这倒做过。”
“您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唉，您说话行事哪里像个儿童？我便怀疑您和我一样了。
“愚陋的我果然不擅于伪装啊。您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
“当听到‘大丈夫当如是’时我很开心啊，我终于能确定你是我同乡了。我做梦都想知道我生前报效的大宋最后怎么样了。”
“在您去世六十年后吧，元灭宋。”
“元是蒙古所建的国家吗？”
“是。您已经知道蒙古了吗？”
“知道啊，可有什么用呢？老夫当时垂垂老矣了，再不能为国征战了。对了，我大宋国祚是怎么断绝的啊？”
“晚辈只知道一些皮毛。”
“说说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