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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丰河靠近南岸河面上,一艘顺流而下的乌蓬船上,辛澽与桑云舒两人并排坐上船头,看着河边芦苇荡里起起落落的水鸟。已经到了冬季,芦苇已经枯黄,顶端的芦苇絮白茫茫一片,像堆了一层雪。起起伏伏的水鸟,给这个萧瑟的冬季河面增添了几分生机。河水也窄了很多,河边露出了带有流水纹路的河床。弯折的芦苇杆倒在水面上,随着水流微微晃动着。早上的太阳刚好对着船头,很容易就能得知水流的方向。年约四十来岁的船夫在船尾摇着橹,他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躲在蓬口处,用好奇的目光偷偷地瞅着船头这对年轻的情侣。

辛澽有感于这几天的奔波和厮杀,还有枯燥无味的修炼和感悟,为了让新为人妇的桑云舒缓解一下心情,没有再赶路或者御剑飞行,过那样昼伏夜行的日子。他听说邺城就在大丰河下游北岸时,就与桑云舒雇了一条不大的渔船,优哉游哉地往下游而去。看着宽阔的河面上粼粼波光,无数随着水流急速奔流的小漩涡,四周宽广的视野,湛蓝如洗的天空,还有身边四处打量,开心不已的桑云舒,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实在是英明神武。

这一带的河床全是黄土与黄沙,不必担心有什么礁石,只需避开一些浅滩。而船夫早已熟悉了这一段河床。河水由于在上游裹挟了大量的泥沙,所以呈现出浑浊发黄甚至发红的颜色。桑云舒伸手捧了一捧水,手心里便沉淀下一层细沙。

船只顺流行驶了约二十里,南岸出现一条宽阔的水道,从水道往前看去,水面豁然开朗,茫茫一片水域乍看之下无边无际。

“这就是裕丰湖。”船夫解释道,脸上却没有半点兴奋之色。辛澽点点头,也没在意,再壮观的景色长年累月地看,也会有审美疲劳的。

湖中水草丛生,芦苇遍布,无数的水鸟成群地飞起,在湖面上不住地盘旋,不时又钻入水中,不久便破水而出,在其它水鸟的争抢中飞向远方。一圈圈的波纹荡漾着向四周扩散,泛起粼粼波光。一眼望去,湖面上水雾缭绕,浩浩淼淼,如同仙境一般。与冬季的河面相比,裕丰湖可谓是生机勃勃。

让辛澽觉得奇怪的是,船夫看向这个湖面时,脸上呈现出一阵紧张畏惧的表情。他问了船夫一声,结果船夫面露难色。不用问了,肯定是出于什么原因,让渔民对于湖中的什么存在有着深深的畏惧。他摇摇头,不想深究,天下的事情多得很,他不可能去当救世主。就在下一刻,谜底揭开了。

几艘小船从湖中不远处的芦苇荡中划出,速度越来越快,并向渔船的前方包抄,很快就将渔船拦了下来。

“水寇??”辛澽正猜测的时候,船夫焦急地向他们呼喊:“快进船舱!”

“不用躲了,我都看见了。”一条船上一个头目大咧咧地喊道:“今天只是想收你们这个月的税钱,没想到还捞着大鱼了。”那个头目说着,用贪婪的目光瞅了瞅辛澽两人。这两个人身着华丽,一定身价不菲,而且那个女人年纪不大,长得清秀可人,今天可真是捞着了。

辛澽明白了,这不是水寇,而是这一带的渔霸,而且也兼职着水寇的营生。渔霸们动作很快,几条船分别拦住了渔船的几个方向,防止渔船逃走,另一艘小船立即朝渔船靠了过来,准备登上渔船。

辛澽对于这这种人可没有半点仁慈之心。他正准备出手将这些人送入水底的时候,突然一惊,匆忙一手揽住桑云舒,一手把船夫在仓口的女儿提起,抡在了背后,小姑娘在尖叫中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再一个胳膊夹起了船夫,脚踩飞剑“嗖”地一下飞到了空中,并急忙加速向岸边飞去。渔霸们正在震撼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摇身一变成了仙人了,还没有体验几个呼吸的时间,连同渔船在一起的几艘船纷纷变成了碎屑,水面上一道水桶粗的水柱突然冲天而起,将船只碎片高高地冲向了天空,然后哗啦啦地下了一阵夹杂木板碎屑的暴雨。几个渔霸爪牙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口吐鲜血飞到了半空,随后又随纷飞的木板重重地摔落,其中一个还没有落到水面,便被水中突然出现的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吞没。其他几个也没有幸免,巨口连吞带吸,将其余爪牙一一吞入腹中,然后像鲸鱼一样喷出一股粗长的血色水柱。

飞剑上,父女两人还没有从辛澽的突然发难“掠走”他们的行为中反应过来,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惊了,不禁一阵子后怕。如果不是辛澽带着他们飞走,他们一样不会幸免。

这时水中的“巨怪”全身浮出了水面,原来是一条青黑色的巨型鲶鱼,身长有一丈,腹部最粗处超过四尺,满嘴的利齿让人不寒而栗。在吞掉了渔霸的爪牙们之后,巨鲶并不罢休,在水面上像离弦之箭一样,朝辛澽等人飞速地追来,同时一股水桶粗的水柱电射而出,辛澽急忙左躲右闪,避开了这一击。这时飞剑已经飞到了北岸边缘,巨鲶的速度丝毫不减,直冲冲地向着岸边冲了过来。当巨鲶到达岸边的时候,辛澽已经飞出了河面,到了距离河边有两百步的北岸。本以为巨鲶该放弃了,不料对方非常地执着,像登陆艇一样从水面上跃起,冲上了河岸,然后竖起几支鱼鳍快速地拨动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蹭蹭地追来。

辛澽这下火大了,本来看在它干掉了那几个爪牙之后,已经不想为难它了,谁知道它紧追不舍。到了岸边停下了也就算了,谁知道它竟然上岸来追,在水里不好对付它,到了岸上可就由不得它了。

辛澽先将三人放到了附近一座小山丘上,看看四处没有危险,然后自己御剑飞了回来,到了巨鲶附近,祭起飞剑对着巨鲶就是一击。“当”地一声金铁交鸣,如同刺在了钢板上,再看巨鲶的身上,仅仅留下了一道白印。巨鲶想不到这只小小的猎物竟然还会反击,它一张巨口,又一道水柱朝辛澽激射而来,在它张口的一瞬间辛澽已经提前躲避,水柱落空,在后面的地面上冲出了一个直径五尺的巨坑,水柱齐刷刷地敛入坑内,激起了一潭震荡不已的泥水。

辛澽再次驱动飞剑,对着鱼鳃处又是一击,这下刺入了寸许,鱼血开始嗤嗤地往外流淌。巨鲶一转庞大的身躯,像门板一样的巨尾朝辛澽狠狠地拍了过来。辛澽向一旁躲闪开,巨尾“啪”地一声,将地面打得四分五裂。

见迟迟难以破开巨鲶的防御,辛澽收回了飞剑,一道多重水箭飞向了巨鲶。巨鲶庞大的身躯躲闪不及,中了几道,虽然没有破开它的外皮,但是让它凶猛剧烈的动作为之一滞。辛澽突然灵机一动,这回不再用飞剑或者水箭攻击,而是开始发射了冰箭。随着巨鲶中了几记冰箭之后,动作出现了迟缓。看到战术有效,辛澽连续不断地释放一切冰系法术,冰箭、雪球、连环冰矢…彻底化身为冰系法师了。这样果然有效果,巨鲶中的冰系法术多了,身躯慢慢发僵起来。

在连续的寒冰技能输出下,巨鲶在闪避了几下,再喷吐了一次水柱之后,彻底静止不动。辛澽再次祭起飞剑,一阵“叮叮当当”之后,将陷入“冬眠”的巨鲶送去轮回了。将短刀乌隼取出,先将巨鲶的外皮整个剥离下来,能防得住下品灵器级别的飞剑,肯定是好东西。然后想了想,又将巨鲶的腹部剖开,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吞进去的那几个人,就这么会竟然消化地连骨头都没有了。再将鱼头分解后,发现了一颗水蓝色的晶石。魔晶?魔兽?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出现在西幻小说中的魔兽会出现在类似于华夏的地界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要把它收起来。感受了一下其中蕴含的能量气息,非常的活跃,看来自己这次没有白干。将魔晶、鱼皮满口的利齿以及骨骼都收起来后,辛澽御剑飞回了山丘上。至于鱼肉?这家伙刚刚吞下了几个活人,辛澽可没有这个胃口,一个火球过去烧成灰了事。

桑云舒早就担心死了,跑过来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通确定他没事后,紧紧地抱住他直流泪。辛澽一个劲地直安慰。桑云舒红着眼睛问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只会拖累你?”

辛澽赶紧安慰道:“不是,只是你刚修炼,修为尚浅,这只巨鲶虽然等级不高,但身躯庞大,防御又强,你的风系法术目前对它作用不大。等你修为高了,一个简单的风刃或者一记飞剑就把它解决了。”桑云舒这才破涕为笑。

再看船夫,一见到辛澽御剑飞了回来,拉着女儿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出于对“仙人”的畏惧,还是感谢救命之恩。辛澽急忙将二人拉起。再次御剑将三人带到了北岸一座城池靖安城附近,给了船夫一些银两,叮嘱对方不要声张后,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中,带着桑云舒御剑飞向了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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