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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辉已经嗅到了房门后面那股浓烈的气味，他紧紧握着那把螺丝刀，手心里攥出汗来，他又按了一下门铃。
穆天豪凑到猫眼上观察，当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戴着连体帽和口罩时，他的手握住了门把，轻轻拧动……
这时，齐辉突然一脚踹开了门，冲上去，用那把螺丝刀刺向穆天豪的脖子，一旦刺中，脖子的两侧都有动脉血管，鲜血就会喷射出来，人在短时间内便会失血过多而亡。
尤其是被螺丝刀刺中，造成的伤口缝合难度比较大，这一把小小的螺丝刀相当于一把迷你版的三菱军刺，放血的功效非常给力。
这也是齐辉选择用螺丝刀当防身武器，而不是选择用匕·首一类的当武器的原因。而且根据不同的需要，齐辉自己会对买来的螺丝刀事先进行特殊加工和精致打磨，让螺丝刀发挥出变·态的杀伤力。
穆天豪可不是吃素的，他的反应非常敏捷，，就在齐辉踹开门的一瞬间，他本能的往后一跳，又连退数步，尽管齐辉的爆发力很强，速度极快，可他还是勉强招架住了。
穆天豪抬起左臂格挡，眨眼间左手像灵蛇一样一绕，攥住了齐辉的右手手腕，螺丝刀的刀尖差一点刺进穆天豪的脖子，但终究是被穆天豪给阻止了。
齐辉这一顿操作猛如虎，居然没有帮助他拿到一血，他有点不甘心，使出蛮力继续往下刺，推着穆天豪一直从门口倒退到电视机那边。
此时，电视机里的影视频道正在播放一部经典的暴力美学电影《英雄本色》。
在张国荣演唱的主题曲《当年情》的经典旋律中，穆天豪和齐辉上演了一场激烈的对手戏。穆天豪用那把牙刷小刀刺伤了齐辉的大腿，当胸一脚将他踹飞出去，撞烂了浴室的门，紧接着，穆天豪一个箭步冲进浴室，抓住齐辉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用力甩出去，齐辉的身体撞到浴室的镜子上，顿时玻璃全碎了，齐辉跌落到洗手台上，又滚落到地上。
穆天豪上去就是一顿猛踹，齐辉吐了一口血，用一只胳膊死死抱住穆天豪的一条腿，与此同时，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玻璃，一下子扎在了穆天豪的脚背上，痛得他差点跌倒。
齐辉抓住时机，爬起来用胳膊勒住穆天豪的脖子，把他往外拖去，穆天豪虽然老了，但是气力很足，体格又很魁梧，他挣扎着站起来，将齐辉抗到了肩上，原地转了好几圈后，把齐辉抛出去，正好砸中电视机，砸了个稀巴烂。
不过有句老话叫拳怕少壮，如果穆天豪和齐辉一样年轻，齐辉绝对不是穆天豪的对手，但穆天豪毕竟是一个五十五岁的老人了，打久了体能有点跟不上，况且又是跟齐辉这样的高手过招，自然更能消耗体力。
因此，两个人打到最后都有点打不动了，都气喘咻咻的，身上也都挂了彩，客房里除了那张床，其他的几乎没剩下一件完整的东西，全碎了烂了，一片狼藉。
穆天豪用他磨的牙刷小刀在齐辉的大腿、左臂以及后腰部位分别刺了一刀，齐辉也用他的特制螺丝刀在穆天豪的锁骨窝里和后背上分别扎了一下，另外，穆天豪的脚背上还扎着一块玻璃。
两个人身上都搞得血·淋淋的，看着有点恐怖。
打斗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刻，穆天豪扯掉了齐辉的口罩，当他看清对手的长相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如同遭到五雷轰顶一般。本来已经举起的拳头又落下去，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齐辉一记回旋踢，踢中穆天豪的脑袋，将他踢飞出去，身子撞到窗户上，把玻璃都震碎了。
穆天豪重重的摔到地上，喷出一口血，他的脑袋不断嗡鸣，视线开始模糊，好像随时会昏过去。他突然感到胸闷气短，咳血不止，在这关键的时刻，心脏病的老毛病又犯了，曾有一段时间他还不得不保外就医，医生叮嘱过，像他这种身体状况，年龄又大了，不能进行激烈的运动，否则很容易猝死。
发病太突然，穆天豪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蜷缩成一团，身子一阵痉挛，额头上冒出冷汗。他记得之前那**治疗心脏病的药就放在床头柜上，刚才一番激烈交战，床头柜被打烂了，那**药不知道掉落在哪里。
他趴在地上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条床腿旁边找到了药，他刚要伸手去抓药**，却被齐辉给踩住了手。齐辉的另一只脚又踩扁了药**，将药**踢到了床底下。
齐辉蹲下身去，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的眼睛湿润了，但是眼神很果敢，他举起了螺丝刀……
“小辉，你就那么想杀我吗？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丁洁那个女表子，咳咳……”程伟民给穆天豪看过齐辉的照片，所以他认出了眼前这个要杀他的人竟然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的心不会感到痛，而是碎了。
齐辉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冷漠的盯着穆天豪的眼睛，发了一会儿呆，那眼神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忧郁。
然后，他掏出烟，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后，递到穆天豪的嘴边，穆天豪因为发病，嘴唇发紫，不停颤抖，他不知道儿子这是何意，但他还是不顾病痛，吸了一口烟，刚吸进去就咳嗽不止。
齐辉将烟倒放在地上，讪讪的说：“你真是我的亲生父亲吗？就当是吧！我跟丁洁很熟吗？还是跟你很熟？从小到大，我被人追在屁股后面辱骂嘲笑，我被人欺负，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这些年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搞不懂。既然当初不想养，何必要生下来呢？就为了那几秒钟的快感？呵呵，我现在终于知道了，妈妈是千亿富婆，爸爸是黑·帮教父，多么牛逼的家世！是不是以后都没人敢欺负我了？可是我觉得你和丁洁都很贱哎，都是贱骨头！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们这样贱的父母？！这支烟就当是给你烧过香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
说完，齐辉嘿嘿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笑得眼泪都落下来了。
穆天豪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神同样很复杂，透着一丝失落，他喘着粗气，却斩钉截铁的说：“如果你觉得这样的理由会让你杀我而获得心灵上的慰藉，那你就动手吧！不过，我要告诉你，若是当年爸爸没有遭到陷害，身陷囹圄，爸爸是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还有，这二十五年，九千多个日日夜夜，进去的时候是个三十岁的热血青年，出来就变成了一个五十五岁的老头子。小辉，你觉得我能坚持到现在，靠的是仇恨的力量吗？不！是你！要不是因为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早就活腻了。我这一辈子曾无限风光，也曾潦倒落魄，一个男人尝尽了酸甜苦辣，看透了繁华世事，此生足矣！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我失去了金钱、女人和大哥的位子，我不在乎！因为这些东西本来都不属于我，是我拼来的抢来的。但是我的儿子永远都是我的儿子，谁也抢不走！赖不掉！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活着出来，亲眼看着你蜕变成一个像我这样的铁腕人物，我才能安心合上眼睛！小辉，你比爸爸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也狠得多，你连自己的亲爹都敢杀，我就放心了，以后何愁干不成大事！来，朝你爸心窝里扎，这一刀下去，从此以后你将立于不败之地！”
说完，穆天豪突然握住齐辉的手，让螺丝刀的刀尖对准自己的胸膛，就要扎下去。齐辉的手剧烈颤抖，他用力往回抽螺丝刀，穆天豪却用力扎下去，父子俩就这样僵持着，互相盯死对方，一样的眼神，一样的狠戾。
“穆天豪，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了吗？你以为我身体里流着你的血，你就真的了解我吗？”齐辉冷笑道，“没有人能真正了解我！能看穿我内心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像我这种出身最底层的人，即使拼了命还不一定能混出来，何况不拼命。哼，你以为丁洁送我豪车，给我钱拍电影，是真的心甘情愿想认我这个儿子吗？不存在的！在富人眼里，我们穷人都是贱骨头，即使你拥有高贵的血统，可是你是吃穷人家的饭，喝穷人家的水长大的，他们就觉得你很贱。我亲妈也是一样的，她看我的眼神就透着一股子嫌恶，丁洁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没有比她更虚伪的女人了。她只是想利用我这个卑贱的儿子，去实现她高贵的阴谋！穆天豪，你也一样！你们都想把我当成棋子，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我从小就悟出了一个道理，穷人家的孩子要想翻身就得去争！去抢！去拼！去杀！必要时就得不择手段！绝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们以为我会乖乖的任凭摆布吗？做梦去吧！不管是谁，背叛我的，陷害我的，耍弄我的，挡我路者，统统叫他们下地狱！”
“小辉，你越来越像爸爸了，哈哈……苍天有眼呐！送我一个这么好的儿子。来吧，别犹豫了，扎心也就一刀的事，你还等什么！”
穆天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力量，他竟然挣扎着站起来了。他把齐辉的手握得更紧了，主动靠过来，螺丝刀的刀尖眼看就要扎上去。
齐辉突然慌了，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咆哮道：“你……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