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期待惊喜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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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她的表情是呆滞的，内心却是澎湃的。

她突然想到，族中那些白胡子老神口中描述的那个身经百战豪气干云的帝尊，与眼前的帝尊绝不是同一个人。

这位不止阴阳怪气，还时常阴晴不定，不止阴晴不定，还十分小肚鸡肠，对她不是讽刺就是挖苦，完全感觉不到哪怕那么一点点，胸怀天下的英雄气概。

只是在指责别人之前，都该先审视一下自身，乌凝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谁叫自己对他有所“图谋”呢，只好低下头，忍气吞声，转身去书架上找他说的那部字典。

架上堆着很多书简信札，也有不少手抄本，要找一本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字典是件颇为困难的事，可她又不想问他，只得挨个翻找。

刚翻开一本手抄的杂记，一朵风干了的天青色更生花赫然映入眼帘，花蕊雪白，整只花朵薄如纸片像书签一样，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更生花，忍不住叹道：“这颜色真美。”

她心无旁骛地欣赏那罕见的色泽，身后的帝尊却朝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沉声问道：“你没见过么？”

她道：“更生花自然见过，可这样的颜色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它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望着那朵更生花，眼神稍微柔和了些，悠悠道：“这是我培育出来的，名叫雪蕊天青。”

她道：“做成书签倒还真是别致，能给我一棵吗？”

他道：“难道你也要把它做成书签？这可是稀世珍品！”

她道：“我想把它带回梧桐洲去。只是，花无百日红，再美的花儿也有凋零的一日，像这样把它最好看的样子留下来，倒也不错。”

帝尊的眸子里顷刻染上了幽深晦暗之色，那句“最好看的样子”刺中了他心底的某个部分。

因为她在弥留之际也曾说过，要他记住她最好看的样子。

乌凝见他脸色骤变，沉默不语，还以为他不舍得，想想谁也不希望旁人随便拿走自己辛苦培育的花，还是稀世珍品，急忙道：“那个，我只是看这花实在太漂亮了，才随口一说，您别当真，我不会夺人所爱。”

他嗓音低哑地道：“你若喜欢，送给你也无妨。”

他的语气里第一次毫无讥讽之意，沉静似水，还带着些许忧郁。

她听了，心头一颤，抬眼望着他。

他虽也在望着她，却又像是望着别人，明明在对她说话，却又似在对另一个人说话，看得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她突然想到，这个该不会是涣尘仙姬做的，他睹物思人，触动了伤情。

想到这里，她的心绪不知为何变得复杂起来，不敢说要也不敢说不要，慌乱里挤出一个笑容道：“好说，好说。”连忙转身继续找她的字典。

他的眸底徜徉着纠缠不清的情绪，凝视着她的背影良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那嗓音平静低沉地可怕，几乎让空气都凝结了，令她有些不敢回头看他。

她轻咬着嘴唇，酝酿了许久，鼓足勇气转过身，问道：“帝尊，从一开始我就想问，您……不会是把我当成其他什么人了吧？”

见帝尊沉默着，她又补充道：“这的确是我第一次见到您，如果算上六万年前那次，顶多也不过是第二次，您……”

帝尊突然问道：“你最近可去过凡间？”

“没有！”乌凝答得很快，答得很确定，几乎在帝尊问出口的同时，她已作了回答，就好像早就等着他问这个问题一般。

若一个人回答问题的时候回答得太快，甚至连想都不想，那么一般只有一种可能，她一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且这个答案多半是编出来的，无论何时何地何人问起，都能立刻把答案拿出来。

意识到这个纰漏的她，很想尽力弥补，却又觉得不能做的太过刻意。

于是她尽量平淡地道：“在来女华神洲之前的一段日子，我一直在闭关，不曾离开过，其实，我平时也很少离开梧桐洲。”

这话倒不完全是假话，所以她说得也极其从容镇定。

只是她这种刻意的淡定在帝尊眼里反而显得痕迹过重。

他悠悠问道：“你叫我去梧桐洲，真的只是为了赴宴？”

她又换上笑容道：“当然，虽然各仙山神洲也都是终年繁花似锦，但梧桐洲却有许多特有的奇花异草，还有我们特制的美酒佳酿，而且……这次还会有许多惊喜，帝尊一定不会失望。”

这惊喜是什么，她自然心知肚明，眼底不自觉地流露出神秘之色。

帝尊眸中的困惑渐渐褪去，牵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道：“你这样一说，本座倒是对这惊喜颇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