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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和爷爷还挺享受这种没人管束的日子,时常一睡就临近中午,吃点果子,打打牙祭在睡个回笼觉加午觉就又到了翌日中午,如此反复,时间一长,觉睡多了就再也睡不着。没事情做的时候就特别无趣各种不顺心,首当其冲的就是做饭问题。爷爷厨艺算不上了得,至少和娘亲比起来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对付这平常的吃食还是不成问题的。奈何也耐不住一日三餐的烦,做着饭就嘴里唠叨着:“一个大老爷们整天窝在厨房里像个什么话云云”,最后总不忘记把自己这个“三好族长”夸奖一番。
初听这样的话,我还愧疚的不成样子,总想着要懂事,要替爷爷分担一些,可一看到自己不够锅灶高的身板又只能作罢。等爷爷念叨着耳朵听成了茧,也就慢慢习惯了。之后,就也想通了爹爹那吃错药的性子是怎么来的了,当然这些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是不敢说的。自己的肚子还捏在爷爷手里,此时非常时期是万万不敢得罪人的。
等再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爷爷也习惯了每日做三餐。却是换了一种唠叨,不过我也不敢有丁点意见,能换种说法还是偷偷在心里祈祷了千遍万遍的,自然也不敢抱怨,乐意之至。
这日,我跟爷爷一同坐在门口的银杏树下。爷爷有个坏坏的习惯,就是唠叨的时候嘴里总要叼根狗尾巴草,边说边摇头晃脑一番。今日又刚好是他换话题的第七天,怎么说我也得卖个面子给他。表面装着不动神色,实则心里已经是叫苦不迭。
我一边与怀里的小狐狸逗趣,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奇怪,这公狐狸少说也养了几个月了,怎么还不见长?这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爹爹说是从人界逮得,按人界的说法他也一百多岁了。奇怪!奇怪!
我这正想着,耳朵却是在听着爷爷那边的动静。“真是孽缘啊!孽缘!”爷爷还在感慨的说着。
什么孽缘?我怎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来找机会得问问我那教书先生。我心里暗暗记下这新鲜的词汇,又被怀里的公狐狸拉去了注意力。死狐狸,还跑到我的衣服里去了,爪子挠啊挠的,莫非是只色狐狸不成!
我这厢跟公狐狸正较劲,爷爷那厢每日一唠叨已经步入尾声。说完最后一个音节,吐出了嘴里一直嚼着带劲的狗尾巴草,拍拍屁股走人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不带一点迟疑,丝毫不顾忌自己族长的身份。我在一边看得是目瞪口呆。呼,终于把死狐狸的爪子抓到了,看你还敢胡来。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不得安睡,关于给这只公狐狸起名字,我已经为难了好几个月了。没想到,一向集智慧与美貌为一身的我,有一天也会为了起名字而发愁。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脸蛋上时,我似下了一个很大决心似得,郑重的把公狐狸叫到面前。紧了紧脸上的肌肉,缓缓的说出一句话:“我已经为你想了一个好名字,霸气又不失内敛,柔和又不失庄重。”说完,顿了顿。一把抓住眼前的狐狸:“小狐,就小狐怎么样?”
我兴冲冲的说完,才发现小狐的眼睛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不忍再看那双充满控诉的眼睛,逃也似得窜出了房间。呜呜,你家主人肚里就这点墨水了,别那么委屈好么!我也很难过的。呜呜……
自从那日以后,每当我和小狐独处时,小狐就用一双无辜的琥珀大眼睛盯着我,用眼神传达对我的控诉。直盯得我头皮发麻,冷汗涔涔才肯罢休。也是因为这样,从此我上文学课,总是格外的认真。
虽然觉得可能是晚了那么一点,但想着也许学成之后,能给他儿子取个好名字也是好的,思及此心里总是有些窃喜,当初面对小狐的那点心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等到我终于想起问起先生‘孽缘’是怎么个意思,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天我沐浴着阳光,溜着小狐悠闲的散步,怀里揣着的是一早就从迷林里采摘好的果子,大摇大摆地拜访先生去了。
门口的小厮将我拦了下来,说要进去通传,才能放我进去。我等了一会就有些不耐烦,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左侧威武的石狮子身上,抬头打量起门上挂着的匾额。也不知是谁题的字,连我这个不懂欣赏的人都由衷觉得好看。暗暗咂舌,斯文人不是一般的讲究。
等我俩被请进去的时候,我都不知数了多少只蚂蚁了,虽然这府邸布置的很是不错,但我早已在等待中失了兴致。撇撇嘴,又继续前行。
进了客厅,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径自冲着高座上的人喊:“老头,今天我是带着问题来的。”
高座上的人,在我刚进来还是在优雅的品茗,听了我这话,胡子一抖,忍了几忍,待实在忍不住了,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破口大骂:“死丫头,你上课不专心、性子顽劣倒也罢了,如今到了我的府邸还这般放肆,我且问你,昨日的功课都做完没有……你说你那爹娘怎么就生出你这……”。
我这厢听得越来越离谱,怎么说着课业,突然问候起我爹爹娘亲来了。本着让他闭嘴的打算,我费力的从衣前口袋里掏出了两颗果子。那老头一见着果子,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马上就闭嘴不言。
一会儿瞧见我不予解释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摸着胡须,故作高深的说:“你这果子我怎生活了十几万年,从来没有见过。”
死老头,明明已经猜出来了,揣着明白装糊涂。放眼望去,这偌大的魔界谁人不知,天帝赐给我个迷林,里面宝贝更是应有尽有。
我不断腹诽,却也不将这话说出来,毕竟还有问题有求于他。当下不动声色的说:“怨不得先生没见过,这果子可是我从迷林里摘下的,这会子刚好成熟,食用了是倍加添益。迷林里头的果子的功效学生也不瞒您,这果子吃了延年益寿,活的越长越显年轻,正是学生打算孝敬先生的。”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摇头晃脑,深以为是的说起来。
那老头一听我这么说,嘴里更是寒暄客套起来,从我的样貌问到我的学业,饮食巨细,简直比我亲爷爷都亲。老头一边假意推辞着,一边紧紧抓住我拿果子的那只手,再不放开,力气大得捏的我手痛死了。死老头,手劲还挺大。
那果子倘若换作别人兴许我就不会这么快达到目的,但我老早就发现那老头对族里的张寡妇有意思。那张寡妇长的娇俏玲珑,自然看不上上了年纪的死老头。这个时候就格外注重自己的外貌,好引得张寡妇动心。
眼见着贿赂成功,此时不问,更待何时。“老头,我爷爷昨日对我说起‘孽缘’二字,学生苦苦思索一个晚上,仍是无果,想着先生曾教育过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切莫不知当知之,无知当自知’金科玉律,时时不好忘怀,故此学生今日特来求索,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解惑一二。”
我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我知道的句子全部掺入其中,想来这般文雅的话,旁人以后是再也听不到了。
老头被我一个个高帽子砸下,喜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见牙不见脸,此时别说一个问题,便是百八十个都不在话下。当下为我细细解惑起来,丝毫不见平日里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