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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会做妈咪喜欢的蓝山,不过妈咪不让我喝,说小孩子喝咖啡不好,自己倒是一杯杯的往下灌。”小念又一次皱了皱眉头,动作和唐晓婉一模一样,好像在思考妈咪每次是怎么往肚子里咽那么苦的东西,简直就不能理解。

“蓝山”尚宇枫笑了笑,这正是自己喜欢的咖啡,所以心情格外的好,不过那么苦的咖啡,真的不能让她继续喝下去了,伤胃。

其实,尚宇枫不知道的事,那么苦涩的咖啡,其实真正伤的胃,伤的是唐晓婉的一颗心,一颗心心念念爱他的心。

“啊哦,叔叔,你也知道这种咖啡吗?”小念看向尚宇枫,有些好奇,他怎么这么一副自己看不懂的表情。

“是啊,叔叔不光知道,而且很喜欢。”尚宇枫抱着小念坐在旁边的观光椅子上,耳边是呼呼的海风声。

“哦,叔叔,海风的声音,真的和海螺里的声音是一样的啊。”小念听着海风声,不禁感慨道,这种声音真的很美妙,虽然现在并看不见大海。

“嗯,小念喜欢吗?”

“小念当然很喜欢啦。”

“叔叔。”小念突然开口,声音叫得很委婉,好像有些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和尚宇枫说,尚宇枫当然也是听了出来,直接就问道。

“小念,怎么了?”

“叔叔,我想知道你和妈咪是什么关系?”

“你认为呢?”

“小念也不清楚啊,所以才要问叔叔。”

“叔叔告诉你,你要给叔叔保密呦。”尚宇枫在小念的耳边说道,声音格外的温柔,小念也是笑了笑。

“好啊,叔叔,咱们拉钩。”小念伸出手,跟尚宇枫拽了拽。

“叔叔喜欢你的妈咪啊!”

“那叔叔爱妈妈吗?”

“当然爱。”

“爸爸。”小念突然叫了出来,尚宇枫竟然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小念居然这么轻易的叫出了这两个字。

“宝贝,怎么想到要叫我,爸爸了?”尚宇枫好奇,但是却把小念搂得更紧了,好想就这么再也不放下。

“因为,有个叔叔告诉我,只有爱妈妈的人,才可以做我的爸爸。”小念搂着尚宇枫的脖子,笑着吻了吻尚宇枫的脸颊,也是格外的幸福。

“宝宝,太冷了,爸爸带你回去找妈咪吃饭,好不好?”尚宇枫也是很愉快的抱着小念往屋里走,自从一句爸爸开始,他就觉得无限的幸福与负担。

但是这种负担,却让尚宇枫觉得格外的幸福,忒别的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那天,唐晓婉收到了这封长长的故事,是自己来游轮之前,随手扔在包里的信,写信的人正是任渊,他说,他该离开了,以后再见。

以后的故事,在一张薄薄的纸上,像是从哪个笔记本上撕下来一样,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格外的伤感。

唐晓婉站在床前,细细的观摩着,直到做饭的时候,都在想,甚至眼泪都开始向下落,自己不是爱,只是辛酸,他的爱同自己的一样,得不到,放不下。

而彼时的任渊则是站在巴黎的艾菲儿铁塔下,同样的弃满了思念,他不知道他还可以记着她多久,可又是从什么时候记起她的呢。

任渊仰头看着头顶飘散的雪,一如他们的过往……

那一年,任渊站在漆黑的课桌旁,听见金属的巨大撞击声从斜后方传来,看见的是同学溪慕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面前的一排桌子斜斜的躺向一边,玻璃杯碎了一地。

“雨薇,溪慕这是怎么了?”旁边的人不解的捅着我的胳膊。

“人家溪慕,斯曼夫妻俩吵架管我什么事?”任渊白了她们一眼“赶紧的,一会打铃了,体育课去晚了,没人替你们报道。”

任渊走出教室之前,不禁回头看向坐在那边,单手握紧的溪慕。心里不禁一阵痛楚,连忙回身跑掉。转身的一瞬间让任渊想起了太多,包括那封夹在童话书里的,溪慕写给任渊的那封信,唯一的一封。那页有一个故事叫《信燕》,桃子对阿狸说:“亲爱的阿狸,我在想和你分开…”

小小的阿狸很委屈忍不住要哭出来。他爱桃子,就像任渊也一样,任渊也对她这样年少轻狂过。可惜溪慕,你只会以为我是在胡闹。

你在泛黄的作业纸上写给我的信,开头却是“我亲爱的妹妹”。只是开头已经让人心灰意冷。

在时间的剪影里,任渊看见那个叫做雨薇的自己骄傲地说“韩溪慕,你的信我没有看,不小心丢掉了。”然后任渊看着溪慕紧绷的脸,在他掉身而去的瞬间,任渊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任渊甚至慌张得想,我是不是让他厌恶了。

但想不到的事件永远在发生,让你知道什么是天意弄人。

比如现在,任渊带着耳机走在校园里时,三月的阳光恍得人心慌。就像任渊永远不会想到的事情,就理所当然的摆在他的面前,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不会因为你的失落而世界末日,他们还可以在一起享受阳光里的甜蜜。

比如眼前的秋千旁溪慕和斯曼相拥的身影,什么任渊早就知道知己挖了自己的墙角,什么背叛,全都在这灼热的阳光中焚烧吧,烧掉那些不堪的模样。

那些早有耳闻的事情,摆在眼前还是让任渊无法很快消化掉。像误吃了过期很久的食物,就算没有什么难受的,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任渊在让那些黑暗的想法涌出心底的同时,耳边却低沉的传来一句话“这个世界太胡扯了,不是吗?”

任渊转身看着一身黑色风衣的黎昕,笑着用食指点上他好看的唇“是挺胡扯的。”

“狼牙月一人憔悴我举杯”深陷于消毒水味道的浅蓝色水里,任渊一次次的举起头深呼吸,冰冷的液体不断起伏的压迫着胸膛里微薄的空气,似乎下一秒它们就会一贯而入,充斥任渊整个身体。

溪慕,你唱的第一首歌,第一首在任渊的印象里深入的歌,那时候的任渊听不懂歌词的意思,更不清楚周杰伦是隔壁的大哥哥还是哪国的总统,任渊只记得你漂亮的嘴唇里唱出这首悲伤的歌,而你却被从侧面高高的大窗户外照进的阳光,照得明媚。

2008年八月的下午三点,在学习游泳的过程中,任渊无可救药的认识了她,溪慕,那个十二岁站在他面前的男孩子。可惜那时候的他不懂爱。

而那2012年12月的十七岁的任渊,却在那一个相同的游泳馆里,慢慢的闭上眼睛,渐渐沉入三米的水底,感觉着四周的水压,带给任渊的紧紧的压迫感,似乎水已经流入耳中,水面上喧闹的嬉戏声都不见了,任渊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直到一双温热的手环住任渊的身体时,任渊才发现自己的做法无异于自杀,任渊的视线在强大的水压下有些模糊,只觉得头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被迅速得拽出水面。再一次听见喧闹的人群声,像来自天堂一样不真实。

一个冰冷触感的东西贴在嘴边时,任渊猛地睁开眼时,却看见一个面色冰冷的男子站在水池里,手臂半搭在躺在水池边的任渊的身上,距离过分的近。

看见任渊睁开眼睛,便伸手把任渊捞进水里。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滴着水,一双黝黑的眸子有些玩味得看着任渊“小姐,你失恋了?玩自杀?”

“松开我,我自杀管你什么事,你不也是个小毛孩子,说什么正经话,我要死要活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管我。”任渊疯了似的在水下踹他的腿,他却紧紧地拥住我,像热恋中吵了架的恋人。

“可惜,我刚刚成年,不配当你口中的小毛孩。再说,我刚才误以为你死了,做了人工呼吸,看来是要对你负责了。”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潮潮的水汽,弥漫了任渊记忆里北方冰冷的冬季。

从游泳馆里出来后,任渊就看见他穿着单薄的衣服,斜靠在门口,他身边有着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场。任渊拎着东西,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他就是刚刚任渊认识的那位,叫黎昕。

任渊走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就在任渊旁边跟着,他们一路都没有说话。冷烈的北风吹动着他的衣角,任渊突然感觉好委屈,溪慕,你在哪里?为什么会是一个陌生人陪着我走这条漆黑的路?

这天晚上,任渊刚刚打算睡觉时,窗外便下起了大雪,一片片白色的碎片挂在它们可以肆虐到的任何地方,铺天盖地的凝结了任渊的苦涩记忆。

包括放假的那天,溪慕把阳光的一面收敛起来,他极为严肃的站在讲堂上说“从今往后,斯曼就是我女朋友,听见没,我爱她。”

也包括刚才黎昕在门口拉住我说“做我女朋友”时,任渊便吻住了他。

这个世界太胡扯,只要一点伤心就可以一腔孤勇,你还以为勇敢会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们就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分了?”黎昕站在任渊的书架旁,翻着一本本的书,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我坐在床上,表情很空荡,对于这件事连任渊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斯曼是任渊上高中以来最好的朋友,而溪慕是任渊的青梅竹马,他们两个都是任渊想好好对待的人,可是他们走在一起时,对任渊的打击也确实不小。

或许溪慕不过只当任渊是他的妹妹,是任渊自作多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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