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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谟背着那个黑衣剑客进了客栈,要了一间房。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金,抛给店小二,吩咐他请个好郎中抓些药来。

小二接了钱,应声答应:“得勒,客官您上楼等着便是。本店有好酒好菜招待。”

刘谟准备上楼,忽的回头问了店小二一句:“现今是何年何月?”

小二诧异的看着刘谟回道:“今日是光和三年九月九日,重阳节。公子今日没有随家人登高避灾吗?公子从南边来,我还以为是从邙山下来的。”

刘谟尴尬的笑笑:“最近遭了灾,记不得时令了。”边说边自嘲道:“自己今天的遭遇说是遭了灾倒也不为过嘛”

“最近遭灾的地方倒是不少,天天都有逃难的人,公子还算是好的。你看雒阳城角的那些人,饭都没得吃,饿死的不知有多少。”店小二也是早年随父母从家乡逃荒来的,所以一说到遭灾,一下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来东汉末年的事情,刘谟因为平时喜欢看些杂书倒也有几分了解。以往大多数人都把东汉末的动乱归咎于**,是灵帝、十常侍、各级官僚的**昏庸、争权夺利。但实际上除了**外,还有很大的原因是要归结于天灾的。此时出现了大规模反常的瘟疫,而且每隔一二十年又会反复,另外还有蝗灾、地震,百姓流离失所的,不在少数。

又跟店小二简单的聊了几句,刘谟就上了楼。

“光和三年?东汉末年?今日还是九九重阳节?”站在窗边,一时有些捋不过头绪,刘谟开始胡思乱想:“九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曰重阳,乃是阴阳交汇之时。自己穿越穿的还真是邪门!”

“什么鬼东西!不想了,走一步是一步。”

个把时辰后,郎中来了,给黑衣剑客处理了伤口,敷了药。此人命硬,当晚面色竟就有了几分血色。

店家准备了酒菜,刘谟吃了个囫囵圆。又喝了几杯酒,觉得不是太好喝,又苦又涩,还泛着几分混浊。刘谟心道:“说这是酒,真是夸奖它了。不知道是不是东汉的酒都这么难喝?”

一夜无事。次日中午,刘谟正在打盹,那个黑衣剑客突然醒了过来。一副警觉的样子看着刘谟,可把刘谟吓了一跳,忙给他解释了前因后果。

知道是刘谟救了他后,此人放下了戒心,开口道:“在下剧孟,方才误会公子了。救命之恩,他日必当以命相报。”

“你先养好伤,以命相报的事还是日后再说吧。”刘谟劝他养伤为重,不必多想。突得没头没脑又说道:“剧兄名字与武帝时期的侠士剧孟重名,倒是有趣。”

剧孟解释道:“是家父取的名字,或有期许之意吧。不过说来汗颜,在下武艺浅薄,不及先贤万一,实在有愧家父所望。”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言语中竟有几分落寞。

刘谟救人本是偶然为之,倒也没指望报答,不过对眼前这个剧孟还有那些要杀他的人的身份倒是有些好奇。

“不过那些人为何要置你于死地?我观他们下手狠毒,不知是何人?”

说到此事,剧孟变得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刘谟注意到剧孟表情的变化,说道:“我只是随口一问,若是不便透露。先生只当我没问便是。”

剧孟双手狠狠的抓着被褥,面色坚毅。片刻,强撑着坐起身来便要下床,看这架势似还要远行。

“剧兄身上受有重伤,还是在床上静养为好!”刘谟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让他如此急躁,于是劝到。

“我有急事,耽误不得!”

说着,剧孟越来越激动,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

刘谟正待再劝时,却听楼下嘈杂不断,似有一大帮子人在争吵。

起初,刘谟以为是有人投店住宿,因此没太在意。可忽然人群中的一个声音让刘谟觉得好像在哪听过,像极了昨日那些人的声音。

刘谟心道不好,慌忙躲在门后,透过缝隙往下看。这一看,几个熟悉的身影让刘谟瞬间慌了神。这几人正是昨日那个王公子的手下。

“剧兄,快走!那王宁派人来了,就在楼下。”

剧孟听了立刻握紧长剑,刘谟赶忙扶着他从后窗跳到客栈后院。下了后院,见得马厩里有几匹老马在慢吞吞的吃草,刘谟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两人各牵了一匹,急忙从后门飞奔而去。

逃的远处去,见身后不曾有人追来,二人这才敢停下歇歇脚。

越是有人追杀,刘谟愈发对剧孟的身份好奇。

这剧孟虽然身负重伤,脸色苍白。刘谟看时,他腰间衣服早已浸红了好大一片。一路上马背颠簸,他却是一言不发,没有叫一声疼,当真是个汉子。

“剧兄......你跟那些人到底什么关系呀!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剧孟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我家境贫寒,本是轵县人士。早年来雒阳投奔同乡,路见一伙人被强盗掳掠,便出手救了他们。这伙人原是雒阳商人,为首的老汉有一女儿罗箐,为报我救命之恩,便许我为妻。

我本不愿以恩挟报,但此女通情达理,又会照顾人,时间长了,我也对她心生情愫。本来我已经下了聘礼,明年开春便会娶她入门。可谁想.......”

“一日在街市上碰上了王宁那厮。这狗东西瞧见箐儿便上前调戏,所幸被我给打跑了。可他并没有死心,竟然经常堵在罗老爹家门口,说些污言秽语。

一次竟然公然破门抢人。所幸有我守在门口一天一夜,他这才没有得逞。今日他趁我出门办事,便带人把我堵在了邙山脚下,想要将我除掉。

所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箐儿,我现在行动不便,若是不能得脱。恳请公子能帮我捎个信儿。”

剧孟双手抱拳,面色坚毅的说道。

见他这架势是当真在恳求刘谟。这剧孟一袭黑衣,手握长剑分分钟刺死三人的样子,刘谟可是见过。他这样的剑客,现在这样求人,看来这事应该对他意义非凡。

刘谟慌忙扶他坐下,说道:“剧兄你先别急,王宁那厮还不一定能追上我们。等会我们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们走了就是。”

听到刘谟此言,剧孟的嘴角泛起一阵苦笑:“刘兄弟,可能不知王宁的为人。此人阴险歹毒,心狠手辣。这次有了机会杀我,他又怎会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正是王宁一众人等追来。

刘谟咬牙切齿:“这狗东西还真是咬住青山不放松!我们身上又没有什么劳什子值钱的东西,非要取人性命,做这么绝吗?”

听刘谟此言,剧孟心舒一口长气,从衣服内层取出一张严密缝合的皮帛,并将腰间的玉佩交给刘谟道:“烦请公子把这封信交给雒阳城郭家庄的郭封,让他派人保护箐儿。我跟他有过命的交情,见了玉佩,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剧兄,你这是何意?”剧孟身负重伤,自己若是走了,那他肯定是逃不掉了。

“休要多言!此事本与刘兄弟无关,幸天不绝我剧孟,得刘兄弟相救。今日剧某不死,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望刘兄弟好人做到底,将此物送到!为国为民。”

说完剧孟下马抽出长剑,端坐在地上以待王宁。

刘谟接了玉佩、皮帛,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快马加鞭而去,希望能把东西尽快送到吧。

住店时,刘谟便找店小二问了路。自己现在在雒阳城北大概八十多里的地方,从直线距离来讲,骑马的话不算很远。可头疼的是中间有座大山——邙山,这一下就要绕老远的路,天黑前恐怕不一定能到。

刚过了邙山,天色就暗了起来。刘谟被马颠的只想吐,但看看天色,也只好强忍着,继续向前。

半个时辰后,刘谟终于到了雒阳南门。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眼看着被拉起的吊桥,刘谟心中直骂娘,终于忍不住吐在了护城河里。

就在刘谟狂吐的时候,一行人簇拥着一架马车正缓缓而来。

看着这架不慌不忙缓缓驶来的马车,再看看被拉起的吊桥,刘谟心道:“马车上的人看起来架势不小,我到要看看你不慌不忙的怎么进城。”

这群人大多身穿蓝灰色的袍衫、头戴软脚幅巾帽,越看越觉得像是太监。

一人上前到护城河边,撇了一眼狂吐的刘谟。拉着嗓子朝城墙上喊去:

“城门候何在?”

他这一出口,更让刘谟坚信不疑,这群人就是太监没错。

“我是平成门城门候刘力,城下何人?”

叫门的太监,手里拿着一个牌牌举的老高,回道:“中常侍张侯爷在此,还不速开城门?”

“张让?车上坐的是张让?他怎么会在这?”刘谟看着这群太监,摸了下怀中紧剩的碎金块,计上心来,心道:“不知这几块碎金能不能让自己进城?”

城墙上的兵士听到是张让,立马就放下了吊桥,打开了城门。一行人便往里进。

刘谟慌忙跟上,拉住刚才叫门的小太监,把碎金块塞到他手里:“官爷,小民进城有急事。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跟着你们进去。”

小黄门掂量掂量手里的金块,眉开眼笑的对刘谟道:“好说,好说。既然你有急事,那我就帮你个忙。你跟着我走便是,他们不敢拦你。”

“谢官爷。”刘谟赶忙拉起马僵,随他们进城。

进了城,顺便向小黄门问了路。便跨上马背,朝郭家庄而去。本来城内是不允许骑马的,但小兵见刘谟是跟着张让一行人进城的,却也没敢拦。

郭家庄在奉义里内,到时里门也已经关闭。刘谟上前敲了门,不一会儿,开了个小窗,一个人将头凑出来:“谁呀?

“请问郭封是住这吗?我有急事找他。”

“何事?”那人眼皮也不抬一下。

“人命关天的事,郭封见了这个自会明白。”刘谟将玉佩拿给他看。

那人接了玉佩,关了小窗。没过多久,里门大开。出来一个矮个子,后面还跟着一群握剑的人。

“是你找我?”矮个子瞅了瞅刘谟,中气十足。

刘谟看见这个矮个子出来,就知道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问道:“你是郭封?”

听剧孟说过,这郭封字翁伯,虽个子矮小,但却精明强悍,从不喝酒。他小时候便是一个狠角色。两人自幼在一起学武,论武艺,这郭封还要胜上一筹。后来,郭封来了雒阳,虽为布衣却仗义疏财,急人之难,因此有很多游侠慕其名而投之。在雒阳一带可谓游侠豪倨,藉藉有声。人称“伟哉翁伯,人貌荣名”。

“正是在下。这个玉佩怎么在你手上?”

刘谟见找到正主了,舒了一口气,道:“此物是一个叫剧孟的人给我的,他有要事需要郭兄帮忙。”

郭封听是剧孟,立刻对刘谟热情了不少,忙招呼刘谟进门。

刘谟将前因后果告诉了郭封,郭封接了信件眉头一皱,跟身边一人对了个眼神,将信件交给他。这人接了信揣在怀中,似有千钧重任在身,立刻出门跃马而去。

这张缝的严丝合缝的皮帛有些奇怪,怎能觉得这也不像是普通的书信,更何况剧孟当时还藏在衣服的内层,一看就是提前写好的,难不成他提前就知道会有今日之事?他说为国为民又是何意?

刘谟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没剧孟说的这么简单,这封信到底是何物?又究竟从何而来?

此人走后,郭封立刻就招呼了一大帮剑客,要去保护罗箐。刘谟既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于是也提出要帮忙。

众人摸着黑来到了罗家,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哭声不断,刘谟心叫不好。

罗家院子被砸了个稀巴烂,丫鬟脸上都透着几分惊恐。问过了呆坐在地的罗老爹,这才知道,昨天一众泼皮突然闯进罗府,进来就砸东西。罗家小姐已经被这群人给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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