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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茗捂着脸，从指缝中偷偷观察。
只见奉銮领着面纱女子走到她面前。
“杨小姐，这位就是您拍卖下的犯官女眷赵露思。”
女子白纱掩面，不见其容，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杨书茗明知自己躲不过去，于是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知道了，把她留下，你先回去吧。”
话音落下，教坊司奉銮面色为难，没有丝毫离开的动作。
杨书茗瞥一眼道，“怎么？奉銮还怕本小姐带着她跑了不成？”
奉銮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杨小姐多虑了，只是钱货交接不拖欠向来是教坊司的规矩，这……下官也很是难办……”
杨书茗冷哼道，“奉銮是怕相府没有这区区五万两？”
奉銮低下头，没有回应，但是脸上却带着不屑的表情。
相府能拿出五万两才怪！
杨言之是个有名的清廉人物，曾经因为发不起下人工钱，还闹出了大笑话，最后还是皇帝看不下去，给他涨了月供。
相府也没有余银呀……
杨书茗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道，“还站在这里干嘛？”
奉銮为难道，“杨小姐，您得体谅下官不是……”
杨书茗一阵气苦，这教坊司奉銮明摆着是不会轻易放弃了。
陈修平一直观望，对此笑而不语。
赵成音实在憋不住了，想说什么，但看见陈修平的玩味的表情，也选择了闭嘴。
但是五万两雪花花的白银，杨书茗真的拿不出来。
奉銮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杨大小姐的眼神，极为幽怨。
大姐，没银子就别喊价，瞎闹腾什么？
面纱女子安静的站在一旁，明明是关乎着她命运的事情，却不显一丝在意。
杨书茗只能像陈修平求助，可怜兮兮的模样十分凄惨。
陈修平无奈开口道，“这样，你让杨大小姐写张欠条，人就让我们先带回去。”
奉銮其实等的就是奉北王世子开口，诺大的奉北可不是缺钱的主，只要世子愿意担保，那五万两白银就跑不了。
“那就听世子殿下的。”
杨书茗虽对此不大满意，但以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
很快，就有杂役送来纸笔。
杨书茗无奈，只得提笔写下。
“杨书茗欠教坊司五万两白银……”
只见简单的几个字，笔锋有力，如龙舞蛇游一般，美态十足。
仅仅几个字，就不弱了杨书茗才女的称呼。
欠条签上署名，一式两份。
陈修平打量着面纱女子，站起身。
“那就走吧。”
这回，奉銮倒没有阻拦，侧身让路。
一行人刚出了教坊司。
赵成音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平哥，你来这一趟是专门为了这女人？”
见陈修平没有回答，赵成音又道，“听说她在教坊司待了十五年？那活儿肯定是倍好，也难怪平哥也会心动。”
陈修平抬头看天，繁星点点，明月高悬。
答非所问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其他事。”
赵成音疑惑，即使没有玩得尽兴，但仍是不敢反驳，噘嘴带着随从离去。
杨书茗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十分羡慕，也等着陈修平对自己说上这么一句。
哪知陈修平冷冷道，“别看了，更值得看的还在后面呢？现在正席还没开，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
杨书茗不解抬头。
陈修平朝着一个方向努嘴，“喏，快来了。”
黑暗中一片空无，除了会有几只偶尔飞过的蝙蝠，再无它物。
杨书茗仍是不明白。
“什么意思？”
陈修平冷哼一声，指着随行的面纱女子道，“当真以为徐长玉与朱成明是沉迷女色才想要她？赵元栋十五年前会被处死，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当时在场的五人中，除了已死的赵元栋，还有当今圣上，内阁首辅杨言之，大太监何启然，将军常青。也就是说当年那句‘不该说的话’除了这几人之外，也就只剩下身为赵元栋女儿的她知道。”
杨书茗惊讶的看向面纱女子赵露思。
没想到这个弱女子的身上，还有着这样的一个秘密。
“所以，明王与徐长玉想要她，是想知道当年赵元栋到底说了什么话？”
陈修平微微点头。
杨书茗又道，“那你要她又是因为什么？”
陈修平笑道，“本世子可没要，现在她可是你杨大小姐的人，那张欠条可还在教坊司奉銮手里。”
杨书茗呸的一声，恶狠狠的看着“登徒子”。
赵露思微微颔首，还是那副平淡模样，仿佛他们谈论的并不是她。
杨书茗又问道，“爷爷也在场？既然大家都选择缄口不言，那到底是句什么话？”
陈修平摇头，没有言语。
此时路上忽然变得寂静无声，情景颇为诡异。
“喵”突如其来的猫叫，让杨书茗头皮发麻，忍不住朝着“登徒子”身边靠近了些。
好阴森...
路的尽头，忽的出现三道身影，挡住了陈修平一行的去路。
三道身影高大，足有八尺之高，全身铠甲覆盖，整个脑袋也被包裹住，甚至连眼睛都不露出。
在月光的照射下，铠甲反射森冷寒光，仔细一瞧，铠甲上布满了细密的纹路，游龙走蛇，像是晦涩难懂的符文。
金、红、白。
三道一字排开，正好挡住了整条道路。
陈修平盯住铠甲上的细密纹路，不久就感到头晕目眩。
他所学的“诸子百家”功法，涉及甚广，不由想到了一种湘西的独有的秘术。
赶尸！
杨书茗感觉空气有异，使劲嗅鼻。
香味，很浓烈。
陈修平撇嘴道，“再嗅的话，你马上也会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东西。”
杨书茗吓得赶紧捂住鼻子，接着又想起了“不人不鬼”。
大惊！
什么！它们不是人！？
陈修平冷笑一声道，“好大的手笔，这三具怕是湘西最老的符尸了，铠甲上的纹路新旧不一，湘西的那些老家伙怕这三具老尸体不靠谱，还特意多加了些符纹，嘿...真是难为他们了。”
黑暗中，肉眼可见，铠甲上的细密纹路轻微闪烁一下。
“轰”
地面的砖石裂开如蜘蛛网一般的碎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