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该我出场了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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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金银首饰店,店里已经燃起了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窗子,照亮了门口一个女人腰肢纤细的身影。
女人手上举着一个鸡毛掸子,正站在外面扫着窗框的土,看样子,一会就应该有伙计出来给窗户上板打烊。惊悚的是,女人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正不怀好意的盯着女人扭动的臀部。
金店,打烊,身材丰满金店女,不怀好意陌生男。
这几个关键词凑在一起,实在很刺激人的神经。
“哎?不对,”捕快眯细了眼睛,突然发现一处异常,“这个男的我认识。”
云西回过头,一笑说道:“认识就对了。”
“对什么对?”王捕快眉头蹙得更紧,“他根本不是流寇,他就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谁说他是流寇?”云西嗤然一笑,“他是药引。”
说完她转过脸,望向金店,不急不慢的说道:“傍晚路过这里时,我们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行止流里流气,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进,既不买东西也不询价。可店铺的掌柜们都亲自相迎相送,其间还主动奉上礼品银钱,态度毕恭毕敬。一副流氓样,商家们又都惧怕,这个人应是河间地头蛇,管控一地贼盗恶棍,以此为筹码,收受保护费。”
捕快冷笑着,大刀索性就搭在云西肩上,“看来你们真是路过的,这个人就是河间的地头蛇,刘皮子。河间的店铺要想安生做买卖,都得跟他花钱买平安。以前有个新开的大酒楼不信这个邪,结果客人三天两头丢东西,还有讹诈闹事的,两个月的功夫,酒楼就关门了。”
他抬眼问道,“可是这又与流窜的匪盗有什么关系?”
云西神秘一笑,没有回答,用下巴点点了左边方向,“你先看看那是什么?”
捕快抬眼一看,左边墙根一条野狗正在抬腿撒尿,更加不解,“看这野狗撒尿作甚?”
“不止撒尿,它还在划地盘哦,”斗笠下面,云西一脸坏笑,“流氓恶人和野狗也是一样的,领地意识特别强烈。”
“你是说流寇们进了河间县,地头蛇们肯定会察觉知晓?”捕快震惊的睁大了眼,“所以咱们只要抓住刘皮审问一番,就能得到消息?”他忽然又顿了一下,“流寇本事那么大,官府都查不着他们一点消息,一个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真的能跟他们攀上关系?”
“怎么,你不信?”对肩上大刀,云西仿佛毫不在意,她冷笑着瞥了一眼街角金店。
金店外,刘皮子摸了一把掸灰女人的屁股,惊得那女人一下就扔了鸡毛掸子跳进了屋。刘皮子流里流气的摸着下巴,歪嘴浪笑着,抬步走进金店。
王捕快知道,这是刘皮子这是又要敲金店一笔竹杠,一时半会出不来。又看了一眼云西与斗笠男,没想到斗笠男比云西还要淡定,全程沉默,一句话也不说,他心下越发起疑。
“咱们先做笔小交易如何?”云西转过脸对,语调轻佻的对他说道。
“什么交易?”王捕快皱眉。
“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就把这该死的大刀片子收起来。”云西两指夹住刀刃,厌恶的推了推。
“你究竟是如何知道衙门内情的?”王捕快目光一寒。
云西笑了笑,“第一,所谓点卯散酉,我大明官衙散衙从来都是酉初时分,没有重要的事从来不会破例。而王捕快从衙门出来时已是戌初时分,可见衙门里必然有要事。
”第二,你出门时脚步虚浮,暴躁易怒,都是遭人训斥后常见表现。还有更多捕快从侧门出来,都是怒气冲冲的,可见挨斥责的是整个捕班。衙门里能训斥捕班,拖延散衙时间的人,最可能的就是典史大人。
“第三,官府贴告示就是要人报信,可是我们来报信,王捕头你第一反应就是质疑不信,态度极其消极。这就说明了,捉拿流寇,官衙已经几遇挫折,收到的所有告密消息都是假的,基本没有破案的可能。可一时没有消息,不代表以后没有,按理说官府不该这么消极。
”联系前面典史怒斥捕班,和散衙后捕快们官服不脱,佩刀不解,分成几股从衙门几个门各自奔出。人数上,几乎是衙门能派出的所有。又加上我曾在衙门做事的经验,综合起来,可以推断,今夜,就是这案子最后期限。“
王捕快震惊的后撤了半步,声音已经开始结巴,”就···就算这些都对,我竞争捕头的事,你又怎么解释?“
云西自信一笑,”这个最容易,日落之前,我在包子铺曾听到捕头和另一个捕快在谈论接班升职的事,那位捕快还着重提到一个王捕快,说他实力远不如自己,请捕头一定多多提拔自己。“
王捕快一听这句,眉毛瞬间竖了起来,咬牙骂道:”好你个张西皮,敢背地里阴老子!“骂完之后他又冷冷瞥了一眼云西,”即便叫你听见了,你又怎知我就是王捕快?“
云西将告示折了两折,从容塞进袖口,”捕快办差散衙,一般都走偏门。而你走的却是正门,虽然面上烦躁,行止间却带着高人一等的傲气。别人出去抓贼都有同伴,只有你是一个人,可见在捕班里,你实力很强。有实力,又有傲气,与我听到的王捕快形象是很符合的。“
听到这里,王捕快已经彻底听呆了,片刻之后他才晃过神。
云西将大刀从肩膀上彻底推开,”送你一句忠告要想当上河间县捕头,还要多下基层,不能一味清高。我曾经就认识一位捕头,黑白两道的事他都门清,只要他想,他的眼睛就可以长在任何一处地方。“
”既然你朋友有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本领,怎么还是一个小小捕头?“王捕快收起佩刀,脸上满是鄙夷不相信。
云西笑笑,”有个道理,如果王捕快你想明白了,你就能成为和他一样出色的捕头。“
”什么道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捕头。“回答的却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白衣斗笠男。
云西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没错!“
”将军?将军和捕快又有什么关系?“王捕快彻底听懵。
”这就要靠你自己的悟性了。“
云西调皮一笑,”回到眼前这事,你也说过,有个新开的大酒楼都被刘皮子整关门了。要知道,身为京南第一府的第一县,河间县不仅繁荣更官脉纵横,能在城里开大酒楼,可不只是财大气粗而已。敢跟地皮蛇叫板,背后肯定有官府背景。可就是这样,还是扳不动刘皮子,可见刘皮子的势力更深厚。这样一个神通广大的地头蛇,怎么可能容忍一群外地野狗在自己的地盘上抢食?“
云西又意味深长的望了望外面金店,”更何况,城里到处都是流寇杀人抢劫的流言,一般金店哪里敢黑天才打烊?“她目光一凛,”刘皮子与流寇必有勾连!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流寇做了那么多案,就是没动过刘皮子的地盘,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王捕快瞬间兴奋起来,说着就要往外冲,“我这就把刘皮子逮回来问话!”
“等等!”云西一把薅住他脖领,制止了他的冲动。
王捕快大惑不解,“难道你不是要捉刘皮子问话吗?”
“是要捉,”云西挑眉一笑,“却不是问话!今晚就是最后期限,只靠问话找线索,打死也破不了案。”
“不问话,怎么能找出流寇的消息?”王捕快越听越糊涂。
“请客。”云西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请客?”王捕快被云西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摄得一愣。
不等他反应过来,云西率先问道:“刘皮子收完这条街的保护费还要多久?”
王捕快转头看了看街上,“还···还有三、四家吧。”
“不要惊动他,等他收完就把他绑来,记住一定不能叫任何人看见。”云西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好。”王捕快干脆应声。可是话一说完,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完全顺从了这个脸都没露一下的神秘女子。
——
一处漆黑的房顶上。
“这个捕快虽然嫩了些,到底身手不错。”云西趴在房顶上,单指一推帽檐,目光灼灼的望着下面黑乎乎的小巷子。
在那里,王捕快一下就擒住了刘皮子的咽喉,之后三下五除二的就拿布条塞住了刘皮子的嘴,捆紧了他的手。
“你呢,又打的什么鬼主意?”白衣斗笠男声音冰冷。
云西嗤笑一声,“自然是我独家的云西式破案方法。”她又瞄了一眼白衣男,“放心,绝对不犯法,而且效率奇快。这方法厉害得甚至能夺下你头上大明第一天才少年的名头。”
“哦?”男子轻蔑一笑,“本事没长进,你这面子的坚固程度倒是提高不少。”
“我怎么就没长进了?”云西瞬间黑脸。
“之前推理虽然听着唬人,却带了太多主观猜测,成绩,未及格。”男子耸肩。
云西嘴角微抽搐,狠狠瞪了男子,“切,这就给你展示一下真正的技术!走着瞧。”说完,她便从房顶一跃而下。
白衣男子恍然抬头,幽深的夜空上,一轮淡黄色圆月,正在慢慢攀升。
“拭目以待···”他唇角忽的出现了一抹诡异笑容,浅淡得就像房顶瓦片上如霜的月光。
一阵夜风吹过,房顶上却变得空空荡荡,再没有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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