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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到海平面以下, 皎洁的月色像是一片雪, 从岑年的脚边铺开。

海风吹动白纱窗帘。

那一片月色印在岑年的眼眸里。浅琥珀色的眸子,澄澈却朦胧, 他仰头,细细地打量着傅燃。

少年嘴边勾着点要笑不笑的弧度,在那一片毫无遮拦的月光里, 好看得不像真的。

“买。”

傅燃低声说。

他的声音有点哑, 像是在行船途中被塞壬蛊惑的舵手,一向冷静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被迷惑的神色。

傅燃一手撑在岑年背后的木门上, 另一只手在岑年脸上的伤疤处细细抚过,好像那并不是一道狰狞的疤痕,而是什么十分动人之处。

“是吗?”

岑年仰头端详他片刻,笑了笑。

在靠的这么近时, 岑年眼中却不见一丝惧色或者赧然,他甚至踮了踮脚, 双手搭着傅燃的肩,更上前了一点——

有那么几秒, 傅燃几乎以为, 他会得到一个吻。

但实际上, 岑年只是贴着他的侧脸, 在他耳边用气声说:

“但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自己说谎就算了,还一边说谎、一边为自己找借口——本来就错了, 还妄图用谎话来掩盖自己的错误。”

“说谎又不能说一辈子。前辈, 你说是不是?”

说完这几句, 岑年没后退,他就着这个呼吸缠绕的姿势,仔细打量着傅燃的表情。

月色一点点铺开,夜风拂过。

岑年的眼神几乎不带什么感情,只带着点小兽一般的、天真到近乎残忍的探究意味。他像是挥舞着锋利的小爪子,跃跃欲试,要把摆在面前的、跳动着的心脏生生剖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些什么东西。

然而,傅燃的眼神丝毫未变。

他从方才的状态里抽离了些,敛了视线,与岑年隔着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对视。

困惑,不解,茫然。

傅燃的眼神里不带一丝谎言被拆穿的慌乱、心虚,也不带一丝痛苦。他像是很奇怪岑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怔怔地看了岑年半晌,才笑了笑,温和地说:

“嗯。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岑年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人的微表情可以精准控制到这个地步吗?

“我只是在想,”岑年慢吞吞道,“前辈是不是个骗子?”

他这话说的很直白。

然而,傅燃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无奈道:“岑年,别捉弄我了。”

岑年:“?”

“说到欺骗,”傅燃拿出手机,“今天骗了我的,不是你吗?”

傅燃的微信上,还挂着早上九点两人的对话。傅燃问岑年去哪儿了,而岑年的回答是——

“生病了,在酒店躺着,谢谢关心。”

岑年:“…………”

他摸了摸鼻子,笑了两声,说:“我躺的有些无聊,出来透口气。”

“透气透到海上来了?”傅燃定定地注视着他,笑了笑。

岑年的底气少了几分,眼神晃了晃。

傅燃脸上的笑意淡了,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

他看着岑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语气竟有几分咄咄逼人:

“你知道那群人是干什么的吗?那天在乐器室,你还没听出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在公海上,警||察都不能立刻过来。

“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怎么——”

说到此处,傅燃顿了顿,后半句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岑年心里也有几分悔意,但...又不服输。他别开视线,悻悻道:

“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牵挂的。哪天死在了哪儿,遗产都不知留给谁,说不定还是捐……”

——“岑年!”

傅燃说这两个字,声音带着点抖,像是气极了,强压着怒气似的。

这回换岑年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行,行,我错了,我道歉。”

他刚刚耀武扬威的得意劲儿都没了,蔫头蔫脑的,像是被大雨打湿了皮毛的猫咪。

傅燃又看了他半晌,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后退了半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傅燃转过身,他的声音带着些疲惫,“我先换个衣服,一会儿我们谈谈。”

傅燃衣服上还泼着香槟,偏甜腻的酒味儿一点点透出了,把气氛烘托地有些奇怪。

“好。”

岑年坐在沙发上。

他坐的没个正形,半躺着,拿起飞镖,心不在焉地往墙上的靶子扔了扔。

他一时没搞清楚,怎么从他试探傅燃,变成了傅燃对他的训话?

不是,傅燃是他爸还是他妈,就有资格这么训他?!

岑年回过味来,后知后觉地想反驳,但刚刚那场争吵已经结束了。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不过,说起来……

岑年的眼神往边上移了移。

游轮的客房布局与酒店相同,洗手间也与酒店的洗手间一样,为了视野开阔,是全透明的。

傅燃背对着他,正伸手解扣子。刚刚侍者送来的新衬衫在一边搭着。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傅燃没开灯,整个房间里都没开灯,皎洁的月色在他赤||裸的背上镀了一层淡银色。傅燃有运动的习惯,身材自然是很好的,从肩膀到腰腹线条分明有力,并不夸张,但看着十分性感,去当模特完全没问题。

然而,傅燃拍的杂志硬照却都是规规整整,一点也不出格。尺度最大的一张,恐怕就是给意大利某西装品牌代言,没系领带,解了两粒扣子。

岑年的眼神肆意而不加掩饰,从傅燃的后颈描摹到腰侧。

同时,他一手拾起一枚飞镖,看也不看,随手一掷——

正中靶心。

傅燃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转过身。他一看岑年的眼神,就知道这小孩儿又在想些什么。

傅燃有些哭笑不得,他推开门,刚想说点什么。

“叮咚。”

玄关处传来按门铃的声音。

岑年与傅燃对视一眼,表情都不大好。

这个点,晚宴快要开始了,谁会单独来一个客人房间敲门?

傅燃没去开门,而是扬声道:

“抱歉,我在换衣服,不太方便。”

门外的人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传了过来:

“十分对不起,打扰您了。”似乎是个工作人员,“傅先生有没有见到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人?”

对方顿了顿,接着说:

“我们a区域的领班反应,他的感应磁卡被人偷了,作案人是个脸上有道很长的疤痕的男孩子。”

“……”

与此同时,后厨。

“克里斯先生,”领班气急败坏地踱着步,“我再问一遍,那个叫安迪的亚裔男孩去了哪儿?!”

主厨表情一丝不乱,他一边用小刀雕刻着装饰用的萝卜花,一边心不在焉地反问:“有这个人吗?!”

“你——”

“喂,有这个人吗?叫什么来着,安希……安迪?”主厨转了转头,问别的厨子和帮手。

大家纷纷摇头。

“我的磁卡!!”领班快崩溃了,他说,“你们...休想骗我,名单,对,名单。”

他一步冲到放着人员名册的地方,打开后厨那一栏。谁知,从头到尾,都没有‘安迪’这个名字,而且,名单上的人名个数和现在在后厨的人数一模一样,人根本没少!

领班眼前一黑,他颤抖着指了指主厨,又说:

“我还有监控,你们这群——”

谁知,胖胖的主厨一耸肩,觍着啤酒肚憨厚地笑了:

“抱歉,今天白天后厨的监控摄像头出了故障,刚刚才修好。”

领班:“……”

.

岑年把小小的卡片在手里一抛,对傅燃笑了笑。

傅燃:“……”

怎么还得意上了?

门外的人还在接着说话:

“刚刚调了监控,看见一个人与您一起进了房间,不知是不是……”

岑年的笑容一滞。

他只记得处理了后厨的摄像头。刚刚做完事,在监控那里看见傅燃被于琳带进了棋牌室,心里咯噔一声,没多想就去了,路线也没挑着监控死角。

不过,那监控像素不高,看不清脸。而且并不是一整条路都有监控的,中间有几段被岑年处理过,并没拍全。

傅燃皱了皱眉。

他一边拿起手机,给顾晏发了个短信,让他帮忙删一下监控记录、并送一套衣服过来——顾晏在游轮上有眼线,游轮一层有奢侈品店,这并不难做到。

同时,他对门口说:

“您说的那个侍者我见过,他把香槟洒在了我身上。”

“不过,我同他在半路就分别了。”

“那么,”门外的人显然不信,“同您一起进来的人是——”

“是我的恋人。”

傅燃笑了笑,说。

岑年:“……”

给傅燃的邀请函,的确是写着‘可携带一位家属’。

但是,当时人员混乱,迎宾的人也没看见究竟有没有这么个人,而更不要说调监控查看了。

工作人员将信将疑地走了。

“明天游轮才会靠岸,”傅燃笑了笑,温和地朝岑年解释道,“你原本的身份不能用了,这样方便些。”

岑年一眨眼。

即便这样,可用的身份有这么多种。

但他没揭穿傅燃。岑年坐在沙发上,脱了鞋,只穿了双运动白袜。他晃着脚丫想了想,仰头道:

“好的,谢谢前辈。”

“不对,”月光印在岑年眸子里,他沉思片刻,说,“现在应该叫——”

“宝贝?”

傅燃:“……”

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

晚宴开始没多久。

客人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周围人攀谈,突然全场一静。

许多人的视线移向门口。

今天傅燃出现在游轮上时,不少人还觉得颇为奇怪。傅燃一向不参加这种活动,怎么这次却破例了?然而,现在的场景,更是让他们啧啧称奇。

傅燃身边跟着一个男孩子。

那男孩子生的好看,模样不过十几岁左右,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打着领结,像个书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他四下看了看,似乎被那么多目光吓到了,扯了扯傅燃的袖子,往他身后靠了靠。

傅燃任他扯着袖子,视线冷淡地往四周扫了一圈。

客人们又纷纷收回了视线。

……算了算了,不八卦了,狗命要紧。

傅燃这才侧了侧头,软了眼神,对那小孩说了句什么。

男孩这才放心了不少,走了出来,和傅燃边说笑着边往里走。

只...有几个原本就对傅燃有些意思的男明星、女明星,牙根都泛起酸味了。

岑年进了大厅,直奔甜点区。这一整天折腾下来,事情是办的差不多了,该搜集的证据也搜集了,就是忘记了吃饭。

他原本想在傅燃房间里呆着,呆到明天下船,却被傅燃拒绝了。

于琳指名道姓要傅燃出席,说不出席就不给他面子,而让岑年一个人呆在房间,傅燃又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不过……

岑年拿起一小块芝士蛋糕,一边吃一边想,他其实还有个事情没查清。

——上辈子,他原本不打算去于琳的生日宴,是岑夫人打电话来、明里暗里地暗示,他才去的。

所以,岑年扮演着什么角色,这事情又为什么与岑夫人有关?

他觉得,也许还有些他不知道、没查清的事情,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

岑年也是饿极了,蛋糕塞了满嘴,一边吃还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事情。

傅燃怕他噎到,去旁边给岑年拿果汁。奈何,整个宴会上到处都是酒,要找不含酒精的饮料还真有点费事。不过,顾晏就在这宴会上,正在盯着这边,傅燃走开一会儿,倒是不担心有人找岑年的麻烦。

谁知,就这个档口,一个早就暗恋傅燃的女明星坐不住了。她端着酒杯,踩了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昂首挺胸地往岑年身边走去。

她居高临下看了岑年一眼,笑了笑,问:

“抱歉,你是傅先生的什么人?”

她打量着岑年,一进来就奔着吃的去,胆子小,吃相差,活像八百年没吃过饭。就这种人,凭什么跟傅燃走在一起?

一定是他强凑上去的吧。她想,傅燃现在不是走开了吗?一定是不耐烦了。

岑年把那口蛋糕吞了下去,唇边沾了点蛋糕屑,他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他看了看那女明星,慢吞吞道:

“据说是男朋友。”

女明星的脸色更差了。她仰着下巴,冷哼了一声:

“男朋友?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

这话说到一半噎住了。

岑年身旁,递来一方手帕。岑年要去接,拿着手帕的人却移开手。

然后……

傅燃低头,一手轻轻托起岑年的下巴、让他仰头,一手拿着手帕在他唇边擦了擦,小声叮嘱道:

“小心点,别噎着,还有这么多呢。”

女明星:“……”

岑年别开了他的手,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

女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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