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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时沉稳有力, 莫名令人安心,毓坤心中一颤,不由有些异样,又听蓝轩道:“只有一件事,日后陛下再做什么, 需得听臣的话。”

毓坤犹豫了下道:“斟酌着听, 成不成?”

蓝轩倒气笑了。

见他面色不豫, 毓坤补充道:“但凡你说的有道理, 朕一定考虑。”

蓝轩道:“臣什么时候没道理了。”

毓坤倒说不上来了。蓝轩望了她会道:“那陛下今日随臣, 再去趟春山罢。”

毓坤虽讶异,仍旧命冯贞准备了便服, 与蓝轩一同出了宫。

自殿试择出一二三甲后,皇帝赐宴于新科进士, 今日便是定好的日子,虽是皇帝设宴,但其实很多时候皇帝并不亲自出席, 而是把主持的事交给顺天府尹。

在出城的马车上, 见她一路望着窗外, 蓝轩淡淡道:“怎么, 陛下仍惦记着那恩荣宴?”

毓坤摇了摇头, 恩荣宴她原本便没打算去,更何况又应了蓝轩的约要到春山去。只是自她即位后, 发生的事太多了, 一桩皆一桩徘徊在心中, 终于让她体会出做皇帝的不易来。

说起来,她仍旧不知蓝轩为何择这日子邀她去春山。

像是看出的她的心思,蓝轩道:“今日又是春山下两月一度的雅集,但于前次相比,有些许不同。”

毓坤道:“有什么不同。”

蓝轩道:“陛下可知,与恩荣宴相对的是什么?”

毓坤抬眸望着他,听蓝轩道:“便是华盖会。”

毓坤虽知道华盖乃孤高之星,所谓运交华盖是指时运不济,却不解道:“这华盖会又是什么?”

蓝轩道:“听这名字便知,这自然是失意之人的集会。”

毓坤忽然明白了,进士登科之人尚有朝廷的恩荣宴可以参加,而那些落榜之人便只能自行一聚,名为华盖,实有自嘲之意。

原本她以为,只有会试和殿试层层选□□的,才是真正的人才,然蓝轩那么一说,她却不由想,许是在那些的落榜的人中,有些沧海遗珠也说不定。

见她面色了然,蓝轩微微一笑道:“陛下果然敏锐。”

“上次臣同陛下来春山时,偶然认识了一位开封的举子,名为郑恪,他虽出身贫寒,却师从一位隐居山野山间的旷世大儒,他说如今官场昏恶,有一策要献给陛下,名为考成法,若按其施行,两年即可改革吏治。”

毓坤一怔,觉得考成法这三字莫名熟悉

蓝轩提醒道:“陛下可还记得,先前臣写给陛下的策论?”

毓坤这才想起来她是在哪见过这三字。又听蓝轩道:“其中提到整顿吏治,依托的便是这考成法。但策论之中臣并没有详述,便是想让陛下亲自与郑恪谈上一谈。”

毓坤来了些兴致道:“现下此人身在何处?”

蓝轩道:“当日他说,待到金殿之上,他见到陛下,要亲自进献此策,然臣翻遍了这次会试所录贡生名册,并没有他在,想必是落榜了,所以便来这华盖会寻一寻,兴许能遇到也说不定。”

再到春山脚下,毓坤发觉果然与上次有很大不同,许是因为没了谢意那样阔气的资助人,不仅排场小了,连人也少了。与几十里外京城中顺天府尹主持的恩荣宴更是天差地别。

今日集会设在山脚下一处别院之中,原先是湖商的会馆,虽然地方不大,但环境清幽,格调倒很高。

虽然这华盖会虽不如先前那般有牌面,对宾客的要求却很严格,不是人人皆可入得,而是有个奇怪的规矩,仅限落第的读书人。

所以当毓坤与蓝轩走到会馆门口时,便有位青衣的小童上前将两人拦住了。

毓坤这次长了记性,...出宫前便叫冯贞预备了银子带在身上,此时从腰间的荷包中拈出一枚银锞子递与那小童道:“小兄弟行个方便,带我们进去罢。”

瞧着面前两人皆衣饰不凡,面上又并无失意之色,那青衣小童道:“二位公子想必只是来凑个热闹,若我真放你们进去,岂不是给里面大爷们添堵,只怕要将我一顿好打。”

听了这话,毓坤顿了顿,拈银子的手却被蓝轩握住,按了回去。

毓坤下意识瞧他一眼,只听他道:“既是只要落第的读书人,也没说一定非得是今年,往年的是不是也成?”

毓坤怔一怔,却有人更比她抢先一步,沉声道:“哦?”

大概是他们在门口耽搁的太久,有个身着青绸直缀的年轻人从会馆中走了出来,目光不住在他们身上逡巡。

见他面上带着冷意,蓝轩笑道:“在下不才,前些年也曾应试,只是落了榜,今日听闻春山下有个集会,皆是明珠蒙尘之人,有心想结识知交,特意来此,却未想到竟被拦在这,进也进不得。”

毓坤心想,他虽是随机应变,但说的倒也是实情。当年因萧家获罪,萧恒会试的名次被抹去,由刘霖顶了去,若不然,只怕当年他才是连中三元的第一人。

听蓝轩这么说,那人面上冷意稍解,又望着毓坤道:“那这位是?”

毓坤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听蓝轩道:“这位是我的少东家。”

他说得郑重,毓坤心中却有些想笑,那年轻人也狐疑地望着他。蓝轩叹了口气道:“也不瞒兄台,在下不仅科举不第,又逢家道中落,家身尽叫官府抄了去,无以为继,只得典身于东家,讨个生计。”

“前些日子老东家病故,将少东家托付于我。她也是个爱才惜才之人,听说我要到这华盖会来,便央在下带她来看看,也想结交几位有识之士。”

那年轻人未料到,他这遭遇竟如此曲折,不由同情起来,想了想道:“好罢,你们随我来。”

虽然顺利进到会馆之中,毓坤心中却发沉,萧家的事她是知道的,蓝轩轻描淡写几句话盖过的,实是桩惨绝人寰的血腥事,若是一般人,只怕极难做到如此动心忍性。

虽是雅集,这华盖会却比上次随意许多。领他们进去的年轻人名唤周尉清,是湖广商会会长的儿子,因用的是湖州商会的地方,他算半个东道主。将毓坤与蓝轩带到庭院之中,便有事离开了。

这周家毓坤也是知道的,是湖广织造府下挂了名的皇商,因此地位也高,并不因为是商人便受到读书人的轻视。

会馆中庭之内,人群三五成行,两两结对,分作几堆,毓坤随蓝轩逛了逛,竟真寻到了他说的那位郑恪。

只是这次他未在人群中,而是一个人坐着喝闷酒,蓝轩对毓坤道:“此人的性子有些怪癖,上次我已与他谈过,只怕这次他不愿再和我费口舌,东家一会自己去和他聊一聊,听听他说的是否有道理。“

毓坤摆了摆手道:“晓得。”她瞧着这人是个书呆子,应该很容易被套出话来。

见毓坤向他走来,郑恪诧异抬眸。

这会馆中的许多人他都是见过的,然如毓坤那般的俊俏公子他却是第一次见,所以被她笑吟吟地望着,倒像是猫儿盯上了鱼,郑恪只觉心里瘆得慌。

好在毓坤很快打了个圆场,将来意说了,郑恪叹了口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今皇上偏宠陆家,朝中陆相独大,只怕这考成法献上去,也难以推行下去。”

毓坤嗤道:“保不齐你说的也不是什么好国策,还谈什么施用。”

她这话自然是激将,可惜郑恪是个实心眼的读书人,并没有听出来,带着怒意道:“你又知道什么?”

毓坤却未恼,只笑道:“是不是个好的,也得你说...出来才好评判。”

听了这话,郑恪自是不服气,于是便如竹筒倒豆般,将这考成法仔细讲来。

其实所谓考成也简单,便是将各地官员每年需要做的事分别写在三个册子上,分送与六科、六部与内阁,由六科逐月进行稽查,年底由内阁再查,凡是没有完成的规定要办之事的官员,即被裁撤。

这么一来,可以极大地提升行政效率,并且可以借机裁撤冗员,减少开支。

待他说完,毓坤不由道:“这法子的确不错。”说罢又望着郑恪道:“是你自己想出来么?”

郑恪摆了摆手道:“那哪可能,是老师教待与我的,他说若此次我有机会见到皇上,定要亲自献上此策,只可惜我榜上无名,辱没了师门。”

毓坤好奇道:“那你师从何人?”

郑恪闻言表情高深莫测起来,瞥了她一眼道:“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毓坤虽不豫,却不好表现在面上,只道:“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郑恪道:“还能怎么办,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毓坤道:“皇上不是已下了旨,要加开恩科,明年再考,也是有机会的。”

郑恪摇了摇头道:“再考一次,也不过和今年是一般。”

说罢,望着毓坤道:“瞧你这样的公子哥儿,便是没经过什么事的,也不知今日是怎么混进来的。”

“就这么与你说罢,真正能考得中的那些官家子弟,如今都在京城里,顺天府的恩荣宴上,像我们这样没背景没靠山的,屡试不第也正常,还不如省些路费回家。”

毓坤沉声道:“你等着罢,明年再考,若真有才学,定不会名落孙山。

郑恪闻言很是讶异,又听毓坤道:“我写个帖子与你,你拿着到京城的澄清坊去,找廖仲卿,将这考成法详细写给他,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听她对内阁辅臣,文华殿大学士廖相爷都直呼其名,郑恪一时间惊得指尖发抖。

联系到前事,他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个猜测来,却又觉得太荒谬,难以置信,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见他发怔的样子,毓坤将写好的帖子递给他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已给你指了条明路,照着办即可。”

用力望着握住那名帖,郑恪犹不敢信,毓坤却已起身,去寻蓝轩。

果然她没费什么力,便望见蓝轩长身玉立,正被围在人堆儿里。

毓坤在心中想,这人还当真是,只要愿意,不管到哪儿都是令人瞩目的焦点。

她放缓脚步走过去,便听有人感慨道:“连萧兄这般高才竟也未取,可见当真是……”

悄悄站定,毓坤想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蓝轩一眼望见了她。

见他的目光落在毓坤身上,围拢起的人不由自主分开了条道,好奇打量着毓坤,揣测她如何得蓝轩青眼。

方才领他们进来的周尉清也在,出言解释道:“这位便是萧兄的少东家,黄公子。”

他话音落下,啧啧之声四起,毓坤只得拱手为礼,周围的人纷纷抱拳还礼,似是对她这个身份神秘的东家更起了敬畏之心。

见时候也不早了,蓝轩拉着毓坤道了告辞,众人簇拥着他们出了门,与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待到会馆之外,周尉清道:“今日既交了朋友,日后若有什么事,都可以到京城中的柴鱼胡同去找我。”

毓坤应下了,带着蓝轩上了马车。

回宫的路上,蓝轩望着她道:“陛下今日可还尽兴。”

毓坤今天心情确实不坏,但还是学着他先前的话道:“勉勉强强罢。”

蓝轩一笑,不再说话,拿起一卷书,慢慢地翻。

他垂眸看书的时候神情淡...然,如芝兰琼华,那样安静的气质,倒是与平日凌厉的手段很不同。

毓坤不由在心中想,也不知哪样,才是真正的他。

从春山回来之后,毓坤有心将澄清科场舞弊之风与整顿吏治作为改革的第一步,到了却发觉,竟连将这考成法推行下去都很困难。

当日她让郑恪去找的是内阁中最中正的老臣廖仲卿。也确实在她的安排下,廖仲卿将郑恪的建议提了上来,又由她亲自发往内阁议定,然真正要推行下去时,却受到了来自各方的阻力。

第一个反对的便是张怀,毓坤知道他自然代表的是张太后的意思,想来先前张家仗着自己的外戚身份,没少干卖官鬻爵之事,现在要将那些庸官冗官都裁去,少不得许多人跑到张太后面前哭诉。

果然没过几日,张太后竟以皇帝如今尚未成年,不宜亲政的理由提出要垂帘听政,好在内阁的几位也不傻,知道一个少年皇帝总比一个疯女人要好控制些,将这提议驳回了。

但这也令毓坤往后再发的旨意打了个折扣,毕竟从宗法上讲,她尚未大婚,确实没有亲政的资格,只是先前先帝驾崩的仓促,蓝轩又有那样的雷霆手腕推她上位,一时间没人敢提罢了。

而第二个反对的却是陆循,毓坤不由在心中琢磨,他如此行事,是觉得她不好控制,要向她示威,还是陆家与这件事,也有什么牵扯。

只是如今陆英也帮不上什么忙,新科进士入翰林院后,两到三年才能分派官职,现在作为翰林院修撰,他正与万壑松和孟泰来等人在修先帝朝的实录,夙兴夜寐,倒比以前更忙了些。

因在内阁受阻,这考成法自然没能推行下去,毓坤知道这事急不得,总要让她找到机会,将内阁再换一波血才好,所以她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到了年尾的时候,忽然出了件大事,方令她的心情真正沉重起来。

这件事便是,脱欢策反了驻守西北九镇的朵宁卫,偷袭宣府,劫掠了大同,差一点便将战火烧到居庸关内。

这消息传来,满朝哗然。先前瓦剌曾与大明有婚约,因蒙国丧,这婚事便缓了下来,却没想到瓦剌竟主动撕毁了婚约,为的是趁着大明内困之时捞上一笔。

西北九镇为辽东镇、蓟州镇、宣府镇、大同镇、山西镇、延绥镇、固原镇,宁夏镇和甘肃镇,原本连起来构成一道坚固的北面防线,驻守其中的除了各州府的总兵之外,还有一支精锐的骑兵,即朵宁卫。朵宁卫的指挥使兀术原本是蒙古人的后代,已归顺三代,没想到骨子里依旧流着狼血,竟叫脱欢策反了去。

想必他谋划此事已久,虽然也有求婚的诚意,但一朝发现有机可乘,便能立刻掉头转向。经此一役,毓坤彻底明白,此人之狠辣狡黠不容小觑。然而世间却无后悔药了。

脱欢偷袭时,蓟州总兵张远仍在京城,未及赶到防地驻防,以至于支援不及,连失宣府大同。毓坤明白张远为什么不愿意回蓟州,自然是怕离开京城就对她少了威慑。

此时她只想将张远拖出去砍了,却也明白不能擅动,甚至不能立即免去他蓟州总兵的职务,只能罚他俸禄。

宣府大同接连失守之后,朝中议和之声四起,毓坤却知道,越是议和,越是软弱,若说脱欢先前只是试探,议和反倒给了他南下的勇气。

然真正支持与瓦剌正面交锋的人只占到少数,不支持的理由无非有三,国库空虚,守备不足。用通俗的话讲便是,没钱,没粮,没人。

如今已是十二月末,紫禁城中却没有一点过年的氛围。为了整军待敌,毓坤已下旨,宫中一切用度从简,省下开支以资国库。

而她的生日正是在每年元月的正旦,往年为太子之时,宫中尚要为她办一场,然而今年,毓坤将这项开支也免去了,只为宁熙公主单独办一场,花费打内...孥出,也就是用她的私房钱。

只是这样的决心依旧没能撼动朝中悲观的氛围,议和之声愈演愈烈,恨不得即刻要将大笔财帛奉上,只求脱欢早日北归。

望着毓坤徘徊在乾清宫北书房的身影,蓝轩叹道:“陛下便是再急,也不能熬坏了身子。”

说罢,他命人传了膳。

宫人忙碌地布置了起来,毓坤转过身,瞧他淡然的样子,忽然有了个揣测,忍不住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蓝轩微微一笑,毓坤见自己竟猜对了,一颗心雀跃起来,嗔道:“既然有了主意,怎么不早些告诉朕,宣府和大同已丢了十天了,你可知,这十天朕是怎么过的。”

蓝轩微笑道:“少不得要晾上他半个月,才好行事。”

他自然知道,这些天她是怎么过的,但同时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原本他是打算等到第十五日,再告诉她全部的计划,然而这些天见她日渐消瘦,他竟也觉得煎熬,第一次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将这事提前告知于她。

毓坤听出来他说的是脱欢,不由道:“这话怎么说?”

蓝轩道:“陛下难道真以为,脱欢有胆量南下?”

毓坤道:“不,朕觉得,他不过是试探罢了。”

蓝轩叹了口气道:“其实连试探都不是,他是想捞一票便走,只可惜那么些人叫他吓破了胆,竟真起了议和的心。”

毓坤道:“你是说,他根本没带什么兵来,只不过是想骗我们议和,占些便宜回去?”

蓝轩道:“不止没带什么兵,甚至连粮草也没那么多,要知道瓦剌骑兵以迅捷著称,身上的粮草能维持两三天已是极限,大同和宣府的储备在两镇失守的时候便叫守城的将领烧了,余下的最多再够他支持个十天,等到了半个月的时候,若我们不议和,他便只有草尽粮绝的份。”

毓坤道:“所以,你是想把他拖垮?”

在书房中转了圈,毓坤道:“若按你说的,这当真是个好法子。”

“那你先前不告诉朕,是不是因为怕朕知道了之后,在朝臣们面前有了底气,将议和的事压下去,叫脱欢的探子得知了,让他起了跑路的心?”

蓝轩笑了笑道:“倒是不傻。”

一下解决了心头大患,毓坤顿时轻松起来,打量着他道:“怎么,现在还没到半个月,又想起来告诉朕了?”

听了这话,蓝轩却没有接,只沉沉望着她,毓坤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话道:“那你说,这收尾的事,派谁去好?”

蓝轩道:“若是从西北九镇调兵,必引起脱欢的警觉,所以现在只能从京中派禁军去,便说是去议和的,到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毓坤想了想道:“那便如此,朕想派先前你说的那位五军营的参将陈谨身去,再从礼部找个人同他一起,带着议和书去。”

说罢,她冷冷道:“他既然敢来,那也不用回去了。”

“可是……”毓坤抬起眸子,深深望着蓝轩道:“若是我们错了呢?”

“倘若现下,大同与宣府,不仅全是瓦剌的兵,而且带着充足的粮草,我们又该如何?”

蓝轩沉声道:“陛下信臣么?”

他神情郑重,毓坤望了他许久,终是道:“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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