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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万万没想到,杜云凉竟然主动要求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柳大夫半信半疑地盯着杜云凉,而杜云凉眨吧着两只眼睛,十分单纯无害。

“我是您的跟班,有事当然要我出马,怎么能劳动您的大驾”杜云凉义正严辞:“您现在是景钗鸣的目标,一定要加倍小心,万一被她利用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吗”

柳大夫琢磨了一下,觉得杜云凉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她慢慢道:“那,反正你说话也是替我说,你出去和我出去应是一样的,对吧”

“正是此理”杜云凉按着柳大夫的肩膀把她送到炕上,一把按住她道:“老柳,等会你可千万不要出门,就好好地坐在这,不管你听见什么都别出去,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了,保管让他们滚的远远的”

柳大夫皱眉道:“听你的意思,难道你要干什么了不得的事吗?”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要动用一下跟班的必备技能,这个您不会,是我的专长”杜云凉转身要走。

柳大夫奇道:“什么技能?”

杜云凉微笑:“撑场面”说完,她拉开门,慢慢从门里走出去。

院子里的人听到开门声,不约而同地往这边看来。

门里站着一个看上去极度像小白脸的跟班,开门的不是预期的柳大夫,而是这个小跟班。

杜云凉一下子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也有点心里没底,本来准备好的腹稿根本一句都挤不出来,她呃了两声,先转身把门给关上了。

众人都有点不屑的意思,望了杜云凉一眼,有个身材精瘦的男子上前一步,扬着下巴道:“别碍事,一边去”

杜云凉定睛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根平平无奇的鞭子,就知道他是鞭子薛了,鞭子薛后面站着一个手里拿着绳索的男子,比鞭子薛壮实许多,像一座小塔似的,想来就是那个声音粗暴的家丁了。

周围还有几个打火把的人,眼睛都在火把后面精光发亮,看上去都不好惹,当然杜云凉也没想惹,她只是好奇景钗鸣是怎么让这些人甘心情愿当护院的。

而被绑起来,倒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的那个姑娘,杜云凉也认出这是昨日接她们到书房去的丫鬟。

人声一对应,杜云凉心里有了点底,大体上自己猜得没错,这丫鬟身上根本没什么鞭子伤痕,只有衣料被打散,乍一看惨绝人寰,细一看皮都没破。

“哎,小白脸,我不是跟你说话吗?让你滚远点”鞭子薛看着杜云凉闷不作声地往前走,寻思这跟班是个聋子?

他已经不耐烦了,刚要扬起手中的鞭子,就看到杜云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地上那丫鬟一耳光。

“啪”的一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僵化了。

“你!你为什么打我?”那丫鬟手被绑着,活动不便,杜云凉行动又太诡异,因此没躲开。

谁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要脸地去打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毫无反抗力的女人,鞭子薛手里的鞭子硬生生挥不下去,而后面那个壮汉忍不住上前两步,和鞭子薛互看一眼:

这人的路数不对啊!她到底哪边的?

杜云凉打完一巴掌,立刻见好就收地往外跳了两步,理了理衣衫,出了口气道:“你问我为什么打你?好,我就与你说道说道,我打你,是因为你这丫头不忠不义!你把景少爷身死的消息告诉景老爷,让景老爷伤心欲绝,病情加重,以至于服毒自尽,绝于人世,你摸着良心说,我家柳大夫有没有告诉过你千万不能刺激景老爷,昨日有没有质问你们为什么要把这消息告诉景老爷,有没有!”

周围人都蒙了,这,这是什么招数?

那丫鬟哑口无言,她被杜云凉的气势唬住了,这事情让杜云凉这么一说,就不对味了。柳大夫昨日在知道了景君生死了以后,确实说过怎么能告诉景爷这样的话,她心里揣着其他的事,忘了反驳,但她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消息又不是我告诉老爷的!

杜云凉却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紧追不舍道:“而且老爷在屋里服毒,这么紧要的时候,你们这些仆人居然一点都没有要救人的意思,还一个一个地站在外面看热闹一般,只有柳大夫一个人敢破门而入,姑且不论她做的对不对,好歹她是存了救人的心,也去救了!要是她不出现,是不是你们就样眼睁睁看着景老爷去死!”

那丫鬟目瞪口呆,杜云凉说得没错,但是她哪知道老爷到底在屋里做什么,老爷不让仆人进屋,仆人还敢违命不成?而且明明破门而入的是你

“这几条你是不是无可否认!你说啊”杜云凉喊了一句,那丫鬟刚想组织一下语言,就被杜云凉猛地截住:“你说不出什么,因为这都是事实,你有什么好说?这是你为仆不忠!这也就罢了,毕竟你不是我家的仆人,但你对柳大夫却是两面三刀,昨日你见了柳大夫还问长问短,又说景老爷一夜不睡什么的,那你也应该看见柳大夫进去之后救治景老爷了吧!可是终究没救过来,景老爷还是死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清楚,反而要说不知道!”

这却是完全的冤枉了,那丫鬟一撇嘴,差点急出眼泪,她不敢不听景钗鸣的话,所以压根没敢进书房半步,书房门外的小厮也是一样,连张望都不敢张望一眼,生怕惹祸上身,所以柳大夫是救人还是下毒,她也无从知晓。

“你,你别胡说”她急促地说了半句,杜云凉又一次打断了她:“我怎么胡说了?你对人说话不尽不实,岂不是为人不义!既不忠又不义的人,我打你还打错了吗?回答我!”

“我,我,我没有”

“你没有良心!我替你说了!”杜云凉抢着说,她看到那丫鬟脸涨成猪肝色,心里放松几分。

杜云凉所谓的撑场面,就是给柳大夫做出个表面的排场,既然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对抗景钗鸣的实力,那必须站稳脚跟,一口咬死自己是治病救人,大仁大义,这个表面无懈可击,没得辩驳。

至于底下的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都无伤大雅。别人听她的意思,说景唯严是“服毒自尽”,而不是景钗鸣说的“被人下毒”,可能也糊涂了,到底怎么样,一时谁也说不清楚。

“你们这些没用的人,又是绳子又是鞭子地拷问了半天,拷问出了什么?”杜云凉把矛头对准边上不知情况的人们,深深吸了口气道:“你们压根没问对地方!你们应该问她,到底谁给她的底气,让她对景老爷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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