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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年纪小？”宝庆一脸鄙夷的打量了胡悦几眼，嗤笑道：“哼，张軏十六岁就到锦衣卫领了差事，你不会比他还小吧？”
说罢，宝庆忽然神情一滞，皱眉道：“胡悦……是不是皇兄没给你差遣？”
胡悦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话宝庆说出来没有关系，可如果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对君上心有怨念，乃不大不敬之罪。
当着宝庆的面说他哥哥的坏话，万一被朱棣知晓了，还不得收拾自己？
不过胡悦这一笑也足够说明问题了，宝庆立时就明白自己猜测的没错，看来确实是自己的皇帝哥哥没有给人家安排。
一时间也不免有些尴尬。
“当真没有差事？可你府里也不见教书的先生，那你整天都做什么？玩儿吗？”说话的是朱瞻基，原本慵懒的神情也不见了，一双眼睛满是歆羡之色，巴巴的看着胡悦。
“呃……应该是吧。”胡悦没敢说自己已经下海经商的事情，若是被这家伙知道了鸿福楼是自己的产业，那还不得隔三岔五就去一趟？
若是每次都点那几样招牌菜……胡悦一个哆嗦，没敢再想下去。
“真好，姑奶奶，若是我到了胡悦的年纪，是不是就不用背书了？”
“文圭。”宝庆不满的瞪了朱瞻基一眼，“还是想想你月末的答对吧，若是你皇爷爷不满意，以后再想让姑奶奶带你出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朱瞻基肩膀一塌，立刻又萎靡了下去。
胡悦终于确定了，这家伙将来真的当了皇上，八成是个昏君了。至于史书记载……呵呵。
宝庆又把目光投向了胡悦，不过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尴尬，反而有些气愤倒：“如此说来，你吃着朝廷的俸禄，却从不为朝廷分忧咯？”
胡悦暗道一声糟糕，莫非这位长公主有意要把自己可怜的六百石岁禄克扣掉？
胡悦惴惴不安地把宝庆和朱瞻基送到了府门外，直到最后也没搞清楚宝庆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看她最后的脸色，只怕是自己的六百石岁禄凶多吉少了。
一时间胡悦心头都在滴血了，虽然比起鸿福楼的收入而言，六百石岁禄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可那毕竟也是银子呀。
……
伤了银子的胡悦强打着精神回了鸿福楼，毕竟才刚刚开业两天，又是自己的第一份产业，胡悦实在是放心不下。
已经过了晌午饭的时辰，鸿福楼里除了角落里有几个酒鬼还在吆五喝六，便只剩下了王掌柜噼里啪啦的算盘声。
“东家，您回来了。”王掌柜察觉到有人进门，抬头一瞧是胡悦，立刻就堆着笑脸迎了上来。
胡悦点了点头，“晌午生意怎么样？”
一提这个，王掌柜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东家，几乎是满客了，而且还有不少人特意前来订了明后两天的招牌菜，就连福寿全也订出去了两份，都是应天府的头面人物慕名而来。”
“是吗？”胡悦瞬间就忘却了悲痛，眼睛里都开始冒金光了，“收益如何？”
“小老儿正在清账，不过算上昨日的，少说也有六百多两了。”王掌柜也笑出了一脸褶子，这个数目要是传扬出去，不说应天府，大明朝的同行们都得疯掉！
“上楼，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一起算算！”胡悦急不可耐地说着，满脑自都是发财两个字。
银子不少，但更多的是铜钱，胡四带着两个伙计抬了两次，才将所有的东西搬上了二楼的一件雅间。
接下来又是近半个时辰的清点，最后的数目让几个人都有些傻眼了。
银票二百六十两，现银三百二十七辆，铜钱九十四贯六百三十文，满满当当堆满了一张大圆桌。
这只是三餐外加后面几日招牌菜预定的收入，当然，还要去掉这两日灶房备料所花费的银钱。
看着这些银子铜钱，胡悦很想烧袋烟淡定一下。
虽然刚才王掌柜已经给出了大概的数字，但是实物带来的震撼，和一个嘴里说出的数字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且也要远远的超出之前胡悦心里的估算，原本他以为达到这样的日收入，少说也得先用一个月的时间慢慢积累人气。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才开业第二天就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那一个月以后又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比起胡悦，胡四已经激动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爷，这、这、这都是咱家的了？”
“出息！”胡悦装作淡定的白了胡四一眼，舔了舔不知何时已经干涩的嘴唇，这才对王掌柜吩咐道：“掌柜的，拿出一百两现银和五十贯钱留在柜上，剩余的找两只大箱子装起来，回头让胡四带回府里去。”
“是。”王掌柜急忙应是。
“从今日起，以后每日后半晌盘点前一天晚间和当日晌午的收入，掌柜的和胡四你二人对账就好。依着今日得例子，柜上一直存满一百两现银和五十贯铜钱，其余的都让胡四带回去。”
王掌柜继续应是，胡四却已经激动到不能自已了，这是多么大的信任，看来用不了多少日子，自己就要晋升武烈侯府大管事了！
正说着话，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了伙计的声音，“东家，掌柜的，对面满香楼有人前来拜会，说是要见东家。”
“满香楼的人？”王掌柜眉头一皱，而后看向了胡悦。
竞争对手来拜访，怕是没什么好事。至于见于不见，这事还得胡悦拿主意。
胡悦也皱起了眉头。
还是那句话，一山不容二虎，自家生意兴隆，对面的境况就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时节来拜访……
想着，胡悦还是点了点头，对王掌柜吩咐道：“带他到隔壁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虽然明知是黄鼠狼给……草，总之是来者不善，但胡悦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自己武烈侯的名头虽然在勋贵圈算是小透明，但也不是任谁都能拿捏的。
如果大家公平竞争，自己有信心让他们欲死欲仙，如果他们是想耍些下三滥手段，那对不住了——干之！
胡悦带着胡四刚到隔壁，王掌柜便领着一个青衣小厮走了进来。
一见他的模样，原本还插着腰装出一副牛逼样的胡四立刻就变了脸色，附耳对胡悦道：“侯爷，是郑二公子的随从，郑福！”
胡悦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不经意间自己和从未谋面的郑二公子就变成了对手。
莫非是自己的前身对他受了郑二公子的胯下之辱一直心有不甘，这才安排了这么一出，好让自己替他报仇雪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