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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着火的事件屡有发生,最严重的一次,是天顺七年,春闱的第一天夜里,考场着火,在被锁死的号房内,被活活烧死了九十余个考生。

贡院屡屡失火,不得不改建。但谢迁见了眼前的号房,便知此事又被忽略了。

若是在这种易燃处用炭火煮饭,或取暖,或用烛火照明,来阵大风吹倒烛火便会引起火灾。贡院内虽置有诸口盛满水,以备救火的大缸,但杯水车薪,如同虚设。

随即,谢迁先将自己这年久失修,透着月光的屋顶与四处漏风的墙壁,正宗的雨号加臭号“装修”。

打开拉杆箱,用程早备好的油布作顶,捡块鹅卵石,叮叮当当一阵,重新弄好遮雨挡风的门帘、号顶。

瞧着不远处屹立的茅房,再准备撑开过滤臭气的密闭小帐篷。

为了以防万一,程耗费千两白银,研制出可过滤臭气的布料,特制成防水防风,隔臭的小帐篷。

谢迁瞧着精致的小帐篷,心头犹如流过一股暖流。

将号板与一应物品依次搬开,将包底的小帐篷轻手轻脚撑开,生怕自己使得劲大了,弄坏了程的心意。

帐篷虽小,但充分利用空间,有上中下三部分隔层,可以分类安放相应物品。

谢迁舍不得踩脏程的心意,遂脱了鞋子,俯身进了爱惜的小帐篷,将吃食分别安置好,腾空了的拉杆箱,分开后可做小床,也可做为案子。

待将一应物品各归各位后,谢迁欣赏的瞧着焕然一新号房,由心地佩服程设计的精妙绝伦,在别人眼里无比晦气的臭号,他家儿竟根据过滤口罩的原理,做了个过滤空气间臭气的小帐篷。

不愧是他家程,就是聪慧,这会儿刚入号房,茅厕还是干净的,待空气中有了臭味儿,便将帐门封上。

如此谢迁的号房,简直就是固若金汤,什么雨号、臭号,丝毫都与谢迁无关了。

随即谢迁将炭盆挪到小帐篷外,如此一来将号房分为内写答卷的小帐篷,与外煮饭的生活区。

谢迁取了一口小银锅,放在炭火上烧起来,加入竹筒里的浓缩高汤与底料。

不一会儿,小银锅烧热,谢迁下入提前抻好的面条与脱水蔬菜,又加了两个提前煮熟的野鸡蛋。

双耳银锅既可做为锅,又可作为大碗,放在号坂上,配上切好的牛肉薄片,红色的辣椒,金色的蛋黄,洁白软弹的蛋清,绿色的菜叶,搭配起来格外分明讨喜。

谢迁如玉的手,持着银筷,挑着热腾腾的拉面,喜滋滋的吃了起来。

面汤下肚,微微烫着嘴,再喝着一口浓汤,舒坦极了。

一旁辛卯号的考棚里,同样身处雨号加臭号的谢,刚刚收拾好号房,本想瞧瞧谢迁的狼狈,不成想预期的一幕并没有出现。

瞧着吃面的谢迁,眸中闪过一道怨毒,悄然在心中,将谢迁咒骂了一顿。

随着士子入场完毕,云板一敲,乡试开始,在各士子进入考房的那一刻,也是尽数锁起。

随后书吏拿着套封装好的考题,从门前的小窗子丢了进来。

显然书吏瞅到谢迁舒适的小帐篷,不禁神色一愣。

紧接着书吏又瞅见与那些同坐在臭号满脸苦涩的士子们,却是迥然不同,坦然从容的谢迁,但毕竟是有这多次监考的经验,很快便收回了眼神。

谢迁从帐门里伸出手,稳稳接下考卷,没有多给那些嘲讽自己的士子一个眼神,也没在意外面那些捶胸顿足,神情各异的考生,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今日定要送儿个解元。

默默拆开试卷,前三道四书题,后四道五经题。

第一道四书题: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出自论语为政篇释义为:提拔正直的人,安置在邪曲的人之上,人民就服从;提拔邪曲的人,安置在正直的人之上,人民就不服从。

谢迁灵光一闪,暗道:文渊阁大学士商辂,为人刚正不阿、宽厚有容,临事果决,人称“我朝贤佐,商公第一”,乃大明第二个“三元及第”,立朝刚正。

时间紧,不及深思,谢迁快速在心中打好腹稿,即刻挥笔写文,将平日所学,尽数挥撒出来。

很快便写好,第一道考题的草稿。

名时诏、诰题士子例不作,文、论、表、判、策率多雷同剿袭,名为三场并试,实则首场为重,首场又四书艺为重。

头三道四书题最重,决定士子是中举,或是落地,但对于一流的士子而言,彼此的文章尚在伯仲之间。

故而后四道五经题与后面两道四书题,更考验一个读书人平日里的功底,是否牢固,也关乎其乡试中举的名次。

仅三道四书题,谢迁便用了整整一个晌午才答完,但与其它士子相较,这算是答得快的。

临近午时,谢迁想起要观察一下众士子的状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随即拉开封好的帐门,这一出了小帐篷,便被一股臭气,呛得一咳,即刻从袖兜里摸出程亲手缝制的口罩,向官兵索了牌,上了一趟茅房。

快速扫了眼茅房旁,一个个坐在臭号里,被熏得晕头转向的士子们。

谢迁心中不禁有些窃喜,谁让他们没有他谢迁有福气呢,毕竟他家儿是全天下独一份的好,这般一想,顿时一扫之前的疲惫。

回到号房里,谢迁口罩未摘,在炭炉上热好爱心便当,并拿出脱水蔬菜泡在水里,快速弄好蔬菜汤。

待回到小帐篷里,立时盖好帐门,不让臭气从帐缝间窜进来,随即开始大块朵颐。

午膳罢,准备着手五经题。

五经之中,谢迁选尚书题来作。

第一题,宽而粟,柔而立,愿而恭,乱而敬,扰而毅,直而温,简而廉,刚而塞,强而义。

取自尚书虞书皋陶谟的九德,释义为:宽厚而庄重,温和而有主见,讲原则而谦逊有礼,聪明能干而敬业,善于变通而有毅力,正直而友善,直率而有节制,刚强而务实,勇敢而符合道义。

一看题目,谢迁心中便生出数种破题思路,立时提笔入墨,一篇文章写下来,衡因为赋,笔不停缀,文不加点,可谓是一气呵成。

五经题定名次,自己决不能有一丝疏忽,虽无论他中不中举,儿对他皆会一如往昔,但他谢迁决不能让儿失望。

晾干墨迹后,谢迁再次用心地细读一遍,从新润色,添改了十余处。

随后,开始着手下面三道五经题,也是一鼓作气,四题写完竟还费了不足两个时辰。

反正时间充足,随即又再韵色几处用词,直到觉得文章遒劲有力,流逸之至了。

这才笔势恢弘的用乌、方、光、等大的台阁体字迹,将草稿上每道二百余字的四书的回答,与每道三百字以上经义的文章,一一抄录,誊写在答卷内。

待整理好答卷,谢迁忽然想起,儿还嘱咐过他,不许第一个交答卷,要认真,认真,再认真的。

思虑到这里,谢迁打算观察一下其它学子的答卷进度,但他也不愿拉开帐门,让臭气窜进来。是以静下心用内力一听,但闻考生们或磨墨,或持笔疾驰写字的声音,可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已提前答完了。

哎,这要是被他家儿发现自己,第一个答完,定会怀疑自己不认真,答得仓促啊,看来还要再想法子磨蹭会儿。

忽然想起外面的半盆木炭,呵呵!他家儿说过要勤俭节约,即刻点上,将摆在小帐篷里剩下的吃食热热。

就这样谢迁又拖延了,将近一个时辰。

待收拾好一应物品后,对着外面站得离臭号远远的监守,缓缓拍门,远呼道要交卷。

陡然间,四面八分的考生皆是齐刷刷的看过来,就连不远处,即将要被臭气熏昏的谢,也瞬间神志回笼。

外面监守的官兵早就注意到谢迁了,心道:他真是不懂,在这么臭气熏天的臭号里,他一个糙汉子被熏得都头疼,为何这秀才公,却竟还能如此坦然的又吃又喝,这会儿又闹着交卷,这读书人就是与常人不一样。

不禁吃惊得张口结舌,问道“这日头还未落,秀才公您都可答好了?”

谢迁微微点头,道“答好了。”

当下官兵不敢怠慢,连忙请来受卷官。

受卷官听说竟有考生,这么早便交卷,也是诧异。

急步走到谢迁的考房外,受卷官在毫无准备下,先被一股臭气直直钻进鼻间,当下呛得一个干呕,涨的脸通红,道“呕!呕!”缓了缓,尴尬道“咳咳!你可都誊写好了?”

谢迁无视受卷官涨红的脸,肯定的点头,道“回大人,已都誊写好。”

受卷官瞧着谢迁还算实时务,遂提醒道“交卷之后,不可后悔,你可思虑好?”

谢迁恭敬的拱手,道“自然。”

当下谢迁将答卷,从小窗那双手递了出去,受卷官快速扫了一眼文章,见七题不仅答得满满当当,且每个字都是乌黑、方正、光沼、等大,既规范又整洁的台阁体。

受卷官当下既吃惊,又满意,不禁连连点点头,道“看来是下过功夫的,开锁。”

“是,大人。”立时官兵拿出钥匙,给谢迁的号房开了锁。

谢迁拱手行礼后,从号房走出,立即提起早已收拾好的拉杆箱,扬长而去,远离众臭号。

一旁其他几个号房的士子,大部分才刚写到五经题的第一、二题,更有甚者,连五经题还尚未开笔,见谢迁如此迅速的交卷,心中虽诧异,但更多的是鄙夷,觉得这个“傻子”是提前放弃了。

坐在辛卯号考棚里的谢,见谢迁比自己答得快,暗骂道:这个乡巴佬,真是丑人多作怪,哼,又不是谁早交卷,就中举。”

心底虽是这般骂了一通,但谢却是着急地将最后一题誊写好,当下敲门,急呼道“交卷!交卷!”

而另一间己丑号考棚里的王华,正对一道题抓耳挠腮,瞄见谢迁走出,开始讶然,后却恍然埋下头,道“真是后生可畏,为兄就知如此。”

王华顿时一脸荣耀,仿佛交卷的是自己,随后对着题目继续思索。

受卷官接了答卷后,走过穿堂,至公堂以东的弥封房。

贡院中西为对读、掌卷、弥封三所。协忠堂后为大观台,为五经房。

除了内供给是给考官,官兵们供吃供用的之外,其余四所皆与乡试相关。

受卷官拿着谢迁的答卷去弥封房里,之后的流程便是弥封的书吏将答卷糊名,弥封做好后,再由弥封官再送至誊录房里,让书手誊录。

待誊录完毕后,誊卷与原卷,再送至西边的对读所去,自有对读官校对誊卷和原卷是否符合。

对读无误后,对读官再将原卷留下,把誊卷送至至公堂。

至公堂有外进内进之分,中间间隔以帘。

外帘官只能止步于外进,对读官将卷子送至外帘外,自有收掌官负责接卷,再送入帘后,按五经分房呈送。

卷子在房内,先由阅卷官阅卷。阅卷官若满意,则在上面勾圈。再交给房官,房官若满意即勾圈,送至副主考,副主考若满意再勾圈交主考,最后由主考刘敷定夺。

若是一张答卷画满四个圈,既是中举了。

待谢迁拉着拉杆箱,到了龙门前时,尚未有几人等候在此,与前几次一样,照例是要等齐十人,才能打开龙门放士子回府。

几名士子互相点点头,算打过招呼,谢迁当下与众人一并等候。

其中一人双手负后,满脸的志得意满,显然对刚刚自己的答卷十分自信,此人瞧着气宇轩昂的谢迁,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又瞧了一眼,其身侧提着硕大的拉杆箱,脸上刻意露出嘲讽,道“不知这位仁兄,手中的是何物?”

谢迁最是见不得,这些士子大惊小怪地糟蹋程的心意,淡淡道“这是秘密,恕在下不能相告!”

紧随其后而来的鸡笼山南雍士子,大步向前,趾高气昂道“这位仁兄何必与一个山野村夫计较,在我的记忆里,这余姚写文章一流的士子里,除了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谢六步,便没有别人了,是以定不会是这人,咱们又何必浪费唇舌呢?”

话语中带着满满的鄙视,目中无人得懒得掩饰。

那人心道:果真是无名之辈,倒令我白担心了。微微拱手道“原来是山野村夫,真是糟蹋了这张脸皮啊!”

话锋一转,打着扇子,继续道“倒是那谢六步,听说是个能人,可却只闻其名,未见其面,在下若是遇上,倒是要比试一番,计较一下。”

一旁的士子不以为然的摆摆手,道“此言差矣,那谢六步怎会有传说中的那样出彩,不过是一介被谢家寄养在小山村,从未见过世面的粗人,又未曾拜过名师,年纪轻轻中了个秀才功名,已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还想中举人?”

另一士子见了这一幕,顿时来了精神,冷笑道“呵呵!能年纪轻轻中举的,那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一个山野村夫还想中举?简直痴心妄想,咱们南雍的士子都还没到那个地步呢。考了多少次才中了个秀才,他谢六步除非有三头六臂,否则绝不可能还继续连中举人。”

南雍的士子瞧见刚刚交卷的谢,迈着缓缓的步子

心道:那谢平日里在南雍便压自己一头,这会儿可能那谢自觉答得略胜一筹,脸上更添来几分傲色。

此士子心中很是不甘,遂指着谢道“这是我同窗谢,也是余姚泗门人,文采出众的紧,在南雍十分有名气,只是不知可否认得谢六步?”

立时,几个士子显然变成话唠般,当下滔滔不绝地讲自己所知谢六步的故事,什么智勇双全,什么鸳鸯阵战倭寇,什么红莲舞剑

紧接着又用自己的文章、诗文与谢六步做对比,经过多层次的比较,众人总算找到自己比谢六步更厉害之处。

谢迁在一旁静静瞧着谢的尴尬,还有那几个年轻士子的滔滔不绝。

暗道:他终于了解儿为何从五岁时就说,当一个人昂起头的时候,别人会看见你的鼻孔,呵呵!他谢迁虽比这几人高上一头,但依旧能瞧见这些人的鼻孔。

这时龙门已开,谢迁向刚刚过来的王华,拱手道“王兄,在下先行一步。”

南雍的士子们见谢迁走出龙门去,拂袖冷哼一声,道“必是此人自觉比我等才华差得太远,才自惭形愧的。”

走出龙门后,谢迁见外头是黑压压的脑袋,士子的书童、仆人、车夫,在外密密麻麻站着。

待瞧见谢迁走出龙门,众人都是一并用两眼放光的神色,朝这里盯着。

“迁公子!”

谢迁闻见喊声,但见卫凌站在一处马车下。

当下谢迁提着拉杆箱上了马车,直接行驶往锦鲤楼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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