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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章楚涵说话了： “田老师，你别叫我老师，就叫我小章吧。” 她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不知道是看透了田川的心思还是觉得不应该纠缠那个问题，总之田川觉得她的话题转移得很好。 “为什么？” 他顺着她的思路问，他觉得他不应该转移话题，因为章楚涵还有话要说。 “我年龄小，书念得也少，你叫我老师我不好意思。” 她低着头，象有些羞赧，但说话的声音就象从乐器中传出，特别的悦耳，语调清新，吐字准确。 “年龄小？” 趁她低头，他认真地看着她，他好象是第一次这么正规地看着她。在高校长的办公室，他没敢仔细地去看她，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同事，还是在校长的办公室，他怎么好意思专注地看人家呢？到了会议室，他主要是看各位老师了，看看谁是老面孔，谁是生面孔，他根本就没敢看她，他觉得她很漂亮，男人看漂亮的女人要十分注意，稍不留神就会被戴上好色的帽子，自己初来咋到，工作还没有开始，可千万别叫人戴上好色的帽子啊。但现在，他有点好意思了，一个是，她低着头，目光不会相遇，使她不会看到男人的色眼，另一个是他和她有点熟悉了，第三，就是操场上只有他们两人。 “我今年虚岁二十，——” 她抬起头来，像有点不好意思。 “啊，那是很小。不过我们是一个屋的同事，叫老师也是应该的。” 田川移开了目光，平淡地说。 “还是叫小章吧，或是楚涵。” 她决定似地说，脸上洋溢着笑意，笑意里有恳请的意思。 “行，那我就叫你小章。” 他确定了第一个选项，他觉得称楚涵有点亲昵了，男性称呼女性，最好是平淡些，尤其他又不是长辈和领导。 “谢谢田老师。” 她有点顽皮地说道。 这个顽皮的笑脸一下子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使他说话的时候更大胆一点了。 “不过你叫我老师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样不太平等。” 他貌似严肃地说。 “你别不好意思，你比我大，念的又是名牌大学，我叫你老师是应该的” 她看着他，有点小大姐的口吻。 他也看着她，笑了。心想，这样真好，这样可以叫我和你平等的交流了，如果你真是一个小孩子，我就只能把你当小妹妹对待了，可这样明显是有点遗憾的，因为你毕竟还有少女的妩媚，有叫男人心动的地方。 “哦——也行，你今天怎么没骑车子呢？” 田川不想在称呼的问题上纠缠了，因为章楚涵已经说得很明确了，他也不想再表示谦虚，太谦虚了就有点虚伪了，所以他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他想把谈话继续下去，因为他俩毕竟要共同走很远的路，如果现在就保持缄默了，那是非常尴尬的，除非他俩拉开距离，但那样会更尴尬。心怀歉疚 “我寻思今天是第一天，骑车子可能不方便。” 她爽朗地说。 “啊，那咱俩想一起去了。” 田川笑着说。 “田老师家住哪个街道啊？” 她看着他，刚才的羞涩感一点也没有了。 “南山街道。” 他脱口道。 其实在县城里一共就五个街道，这对于章楚涵这个城里人来说可以如数家珍了。 “那比我近一点。” 她点头说。 “多一半路是共同的。” 他还是没有说出他不知道跃进街道在哪，但他觉得他这句话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从一高中到县城这一段路太长，而真正的居民区的南北跨度并没有超过这段路。 “是啊，我们是同路人。” 她看着他，笑了，他也笑了。 走出了校门，他俩就顺着马路往北走。一高中是在县城的东南位置，开的是西大门，出了校门就是一条南北马路，校门以南基本就是农田了，校门以北开始接近县城，走出大约五百米以后是一个十字路口，过了十字路口再往北才是真正的县城。但田川不知道到了十字路口以后他和章楚涵是不是同路了，他希望是同路，因为他觉得他愿意和这个聪明而漂亮的小姑娘一起走路。 由于学生还没有开学，所以马路上并没有几个人，虽然一高中的老师也有一百来人，但他们都是骑着自行车，没咋注意就都骑过去...了，也许不是因为他俩走在一起，并且一直在交谈，骑车的老师们会和他们打招呼，并邀请他俩坐他们的“二等”，但既然他俩走到一起了，并且在交谈，看来老师们不邀请他俩坐“二等”，也不是失礼的事。 马路上显得十分清净，田川和章楚涵并肩走着，他俩都多少有点不自然。 尽管田川已经是谈过恋爱的人了，并且和刘葳蕤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程度，但是和章楚涵走在一起还是有点尴尬，他不知道是应该把她看成孩子呢，还是看成成年女性，如果要是对她热情了会被理解为大哥哥的仁厚呢，还是男人的色心，其实他本来也不想对她热情，他的脑子里装的还都是刘葳蕤，但既然走到一起了总不能冷若冰霜吧，这是做人的一个起码的道德，也是做男人的一个起码的风度。 但他不知道应该谈点什么最为相宜，他不知道他俩的位置是应该是一前一后呢，还是一左一右，是谁在前谁在后还是谁在左谁在右，如果从安全的角度讲应该是左边比较安全，因为右边有路沟，如果从交谈的角度讲应该是一左一右，这样交谈起来才方便，但第一次同行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愿意和自己交谈，男女交谈是谁应该主动一点好呢？第一次和女孩走路应该给对方留下一个什么印象呢？是风华正茂的大学毕业生？文质彬彬的高中语文老师？还是老实忠厚的青年男子？这些问题都是田川所思考的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他站在了比她大几岁的角度上，觉得问这个问题总是可以的，两个人共同走路总不能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吧。而自己又是男士，男士主动一点好象也是礼貌，如果对方有热情就可以多说一点，如果对方没热情就可以少说甚至是不说，反正也就这一次，下午就会骑自行车了，就没有了这样的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