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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师啊!自从那日仙师出城降妖,小官日夜佛前跪拜祈祷,挂念之下如坐针毡,茶饭难咽,卧榻无眠,虽身在远水,心却已经跟随仙师去了城外,只盼仙师早日让那妖孽伏法,让百姓早日远离妖孽的荼毒!假如不是公务缠身,小官真想与仙师一同为百姓除害!”黄半仙一行人离城门尚有十丈,那县令不敢怠慢,带着衙役和几位员外老爷上前,对着黄半仙拱手说道。

“是啊!县令大人心忧百姓,若非我等极力劝阻,怕是大人早就点兵出城了!”一名姓刘的员外也随声附喝道,他虽有虚职,不过远水城内还是县令说了算,所以有溜须拍马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这县令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茶饭不思的样子啊!一旁的帝辛忍不住摸着下巴打量起来。心里暗骂: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明着给自己邀功,好像这绿妖是被你拜佛拜死的一样!果然天下位居能者,皆是无耻之徒!

“拜见县令大人!老道何德何能,敢令大人亲自出城迎接!大人心系天下百姓,尽忠职守,为求百姓幸福安康更是日夜操劳,远水可以没有半仙,但不能没有大人呀!降妖伏魔这等小事,半仙怎敢劳烦大人出马!”黄半仙露出惶恐之意,话里更是恭维,他才不管县令心里想什么,随县令胡说八道便是,反正这县令是金主,他不想得罪。

“想必这就是残害我远水人民的妖孽了?”黄半仙的马屁让县令颇为舒服,点了点头,可以看出来脸上很是享受,更是亲切地抓着黄半仙的手,与黄半仙走到那绿妖尸体旁。

“正是此妖孽!”黄半仙笑眯眯地跟在县令和几位员外老爷身旁。

看到绿妖浑身上下鳞甲大半已经焦黑,脖颈上血肉炸裂,头颅已然不见踪影,血液虽然凝结,却也有阵阵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如此近距离下,那怪异的腥臭让人压抑沉闷,加上绿妖无头尸首的惨状,刘员外几人脸色苍白,毕竟这绿妖身形似人,任谁第一眼看去,都像一个无头男尸,这种感觉,和看一只没头的公鸡完全不同。

几人不禁有些头晕目眩,连忙退后几步用衣袖掩住口鼻,目光闪躲不敢继续多看,否则怕是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至于那县令,因为职责所在,总算见过不少死人,还能谈笑自若。淡淡地瞟了一眼惊骇的刘员外几人,县令脸上露出笑容,身体前倾似要跪拜。“仙师为民除害,小官替十万百姓拜谢仙师。”

“万万不可!大人此举让半仙心中惶恐!半仙有负大人期望,实在是心中有愧啊!”黄半仙哪会真让县令跪拜,连忙双手托住县令。一脸悲切的继续说道。

“半仙从出城日起,日夜寻找妖孽踪迹,不敢有丝毫懈怠,直至昨日傍晚,顺着妖气追到一处村庄,经历一场大战九死一生之下,才总算让这妖孽伏法!只是半仙终究还是来迟一步!赶到村子时,那些村民都已经尽数惨死在妖孽手中,尸体不全,生机尽散!便是半仙手里有救命仙丹,也是无力回天了!”

“妖孽嗜血,如同山中野兽,毫无人性可言!村民不幸,只怨本官无能,放任妖孽游离山野,没有早日让其伏法,又怎敢怪罪仙师!”听到一村百姓全部惨死,县令笑容一僵,脸色晦明晦暗。

一村被屠事情不小,眼下绿妖已死,这种情势下将罪过归咎自身,百姓不但不会怪罪自己,反而会心生拥戴,毕竟村民是绿妖杀的,跟县令关系不大。

而他真正担心的是,一夜之间在他治下死了这么多人,怕是整个州府上下都要打点一遍才行,否则,他这县令可以回乡当个放牛郎了。

想到这里,县令眼里闪过一丝肉疼之意,扫了扫站在自己身旁的几位员外老爷,可不能让自己一人出血才是!心念转动中,已经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这些人替自己出钱出力,以便化解这次危机。

“那妖怪乱造杀孽,又与大人何干!再说,在大人谋划之下,加之仙师亲自出马,眼下妖孽已然伏法,想来百姓对于大人之英明,早已佩服地五体投地,又有何人敢让大人背负罪名!”刘员外自然知道县令只是随口一说,明白县令并非真的在责怪自己,但在场的百姓不少,自然不能让这些人当真,他也只好装模作样地为县令开脱。

“既然本官治下死了一村之人,那无论如何都是本官之错!功过如何相抵?来人啊!为本官备马!我这就前往州府投案自首,唯有以死谢罪!”县令目光闪烁,无视了刘员外的话,反而露出惭愧,转过身来,对着城门口围观的百姓深深鞠躬。长叹一声,随即对着衙役一挥手,大有一股慷慨赴义的味道。

投案自首?你大爷的!胡说八道也不至于如此不注意说辞吧!刘员外和那几位老爷面面相觑,眼睛都直了,一个个心里直骂娘,他们能跟着县令混到今天,自然明白县令这话是什么意思。

至于那些围观的百姓,爱看热闹的基本都是一些市井小民,本就读书不多,县令这番话并没有让人心生怪异,反而有不少人被其感动。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远水十万百姓尚存,大人如何狠心轻言生死!大人难道忘了,远水县在大人英明领导下,减赋税,兴水利,粮食年年丰收,粮仓处处满载!三年业绩,足够十代百姓安居乐业!远水人民需要大人!我等同样需要大人啊!”刘员外和几位老爷相视一眼,明知道县令在唬人,但他们谁也不敢耽搁。

毕竟百姓在场,若是不加阻拦,县令怕是真要硬着头皮,骑马前往州府领罪。几人齐齐表态,一番话语掷地有声,更是说到动容之处,情不自禁中已然落泪。

实在不落泪不行,因为回去之后,他们每人至少要贡献大半年赚的的钱财,为那惨死的村民买单。毕竟他们那些钱,也是靠的与县令同流合污才赚来的,县令以投案自首威胁,他们也是没办法。

“刘员外说的极是,还望大人继续挑起远水未来的重担!”围观百姓被刘员外一番话语煽动,其中不少人已是泪眼潸然,有人忍不住附声,其他人也是齐齐点头。“是啊!我等不能没有大人!”

刘员外那几人的话虽有夸大,但在场百姓神形不似有假,看着那些痛哭流涕的百姓,帝辛有些意外地打量起县令来,心里琢磨着,这狗官贪归贪,倒也做些实事!

虽对县令有所改观,帝辛还是没有出声,他不想和这些不要脸的家伙搭戏,况且他也说不出那么恶心的话……

“县令大人且听小人一言,这妖孽修行千年,且不说其妖法骇人,便是这肉身之强悍,早就刀枪不入,凡火不侵!如此……绝非寻常兵士能够应付!”帝辛不说,自然有人会说,一旁的来福早就憋不住了,等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来福对着刘员外一抱拳继续说道。“还要多谢员外当日阻拦大人出兵,否则,大人若与妖孽殊死搏斗之下有何不测,那将是整个远水县的灾难!”

“这妖孽竟是如此难杀!可见仙师能斩杀此妖,已然法力通天!远水有仙师坐镇,又有县令领导,实在是百姓之福啊!”听闻来福的这么一说,刘员外苍白的脸上难掩吃惊。

至于他是不是真信了来福的话,那并不重要,在刘员外眼里,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帮县令撇清关系最好不过。

“员外谬赞!老道所学皆是雕虫小技罢了,能够降伏此妖,也有一丝侥幸。”黄半仙对来福很是满意,明明是吹捧县令的话,说出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仙师何必自谦!”县令也同样露出赞赏,来福这番说辞,相信不管是城内百姓,还是州府上司,他都有了开脱的理由。治下妖魔肆虐,非是他无所作为,而是凡夫俗子奈何不得!

如此一来,花费钱财打点虽然还是无可避免,但至少县令占据了主动,表面的说辞上,也更为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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