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斩铁的剑术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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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道场中，年岁各异的学生正分成两排跪坐在耕四郎面前，一脸认真地听着他对剑术的理解。耕四郎也不愧为剑术大师，众人平日里有何疏漏他都记在心里，此刻更是信手拈来，高屋建瓴地为品评众人。

”克洛，这几个月来来，你的进步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你有什么心得能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克洛等人入门最短，却后来居上，不仅是克洛击败索隆成了道馆弟子中的第二人，他的三个伙伴也分别占据着四五六之位，大家听了耕四郎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克洛也不矫情，他颔首行礼，朗声说道。

“大家应该都知道，我来这里之前自己练过一段时间的剑术，苦于无人指导，只敢练一些最基础的招式，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很多错漏。”

“来到这里之后，观察大家的动作、步伐，通过耕四郎老师的指点，一点一点地查漏补缺。”

“总之，最重要的就是思考，挥出一剑之后，要知道这么挥的理由，想想是否有可改进的，而不是只想着熟能生巧，机械地练习。此外，就要靠个人的努力了。”

“大概就是这样。”

众人听了半是觉得无趣，又半是敬佩，这些大道理人尽皆知，但明白是一回事，真能做到的却又没有几人，克洛这几个月来除了吃饭睡觉以及与盖斯等人必要的联络之外，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在剑术练习之中。普通人总喜欢将别人的成就归为天才与特殊法门的结果，而有意无意地去忽略努力的作用。

当然，克洛与一般的天才还有一点不同，他还有自己被强化的bug般的身体的助力，不过这自然就没必要细说了。

耕四郎满意的点点头。

“就是这样，在辽阔的大海上，剑道上的先行者不知几凡，你们一定要学会从他们身上汲取长处，不断打磨自己，这样，也许有一天你们之中的某人，真能成为世界第一的剑客也说不定呢。”

“是的，老师！”

“好了……”

“耕四郎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拍拍手，正打算结束这一场早课的耕四郎被克洛打断。看着一脸认真的克洛，耕四郎微微一笑。

“说吧。”

“所谓的剑道，难道就是这样的东西吗？锤炼身体打好基础，和人对决，不断总结经验，就是这样而已了吗？”

“不管怎么修行，实战经验和剑术的精妙总归是有它的极限的，那么难道最后剑士的强弱，都要归结于身体强弱的比拼了吗？”

这就是之前克洛看着菠萝、阿梨等人的练习时，所感觉到的说不出的怪异之处，曾经见识过灭星的剑气并因此而穿越，就算这个世界中的剑道没有游戏中那么夸张，那也远远不该这么简单才对。

“我刚来的时候，要打败索隆还是靠的取巧，但现在索隆已经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正在一旁端坐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索隆脸色一黑，这家伙……

“古伊娜的出剑快，快在她的出剑、收招多余的动作都很小，并且还尽力将剑的每一次碰撞后的力带到下一个动作中。至于卖破绽之类的战术，只要对手有了经验，稳扎稳打以力破巧，就很难再有什么效果。”

古伊娜闻言哼的一声，但并不出言反驳，因为这也是她一直纠结着的东西。

虽然在克洛的劝导下被她抛在脑后，但女性的天生弱势，归结到最后其实就是身体强弱的问题。自己琢磨的快剑并不是多么精妙的东西，卖破绽这种手段，用得再好也确实只是碰运气而已。

想到这里，古伊娜不禁又有些丧气，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全是对克洛的怨念，在她看来克洛明明什么都明白，昨天晚上却还那么勉励她，完全就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哄罢了。

不过，克洛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瞪大了眼睛。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同为人类剑士，四皇之一的bigmom夏洛特·玲玲和王下七武海中的鹰眼米霍克，两人的身体强度差别具体有多少我不能断定，但夏洛特·玲玲那以人类之身成就巨人之姿的**强于鹰眼是绝对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么，公认的世界第一剑客，为什么是鹰眼呢？他们在剑术，或者说剑道上的差距到底在哪里呢？”

克洛的话让场面一静，几乎落针可闻。

鹰眼，夏洛特……

索隆和古伊娜都不禁被克洛的视野与胸襟所震慑，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剑术一道除了勤学苦练，还有其他事是需要他们去思考的。

一众背景观众则是不明觉厉，期待的看着师傅。

至于卡斯三人，老早就知道自己的老大的非同寻常，只是静静地听着。

“唔，问的很好。”

耕四郎有些惊讶于克洛的敏锐，要知道古伊娜和索隆两个在剑术上天赋颇高的孩子日日苦耕不追，在剑术上的进步虽然不慢，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头脑和天赋并不是同一样东西，头脑简单的人，往好了说是一心一意，往差了说，则是蠢材，这样的人或许能成为一方剑豪，但天赋加上头脑才是真正的上上之选。

耕四郎想了想，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觉得，剑能斩断钢铁吗？”

克洛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如果是最强韧的剑加上最快的速度，我觉得应该可以。”

“那么，普通的剑配上缓慢的速度呢？”

“......”

看着沉默不语的克洛，耕四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古伊娜，去把和道一文字拿来，再拿一张纸来。”

古伊娜依言去耕四郎的房间拿来东西递给他。

耕四郎将纸抛过头顶，看着它随意飘动。

拔刀疾斩，可是随着刀锋的挥舞，纸却没被斩断，而是紧紧地贴在了上面。

耕四郎收剑回鞘，坐回原位，将纸递给弟子示意众人传看，它确实只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而已，一戳就破。

“克洛你觉得，我用这样一把名刀带着这种速度却斩不开一张薄薄的纸，是为什么呢？”

“这……”

看着传回耕四郎手中的白纸，克洛紧紧地皱着眉头。突然，一道灵感从克洛脑海中闪过。

“这是因为老师不想斩断它！”

“意志！”

“划分剑道之先后的，是剑士的意志！”

“斩不开白纸，却能斩断钢铁！”

“夏洛特·玲玲的综合实力也许比鹰眼更为强劲，但她是胜在强壮的身体和战斗的意识，也许她的剑更快更沉势不可挡，但比起这种剑士的意志的话，反而是身体较为羸弱的鹰眼更胜一筹。”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说完，郑重地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向耕四郎行了一个大礼。

只看恍然大悟的古伊娜和索隆就知道了，要是没人指点，穿越而来的克洛还不知道要在这一点上蹉跎多少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今天他这一席话，就算是领着他进门了。

看着顿悟的克洛和若有所思的众人，耕四郎以手扶额哈哈大笑，然后说道。

“没错，你们听好了，看我看来，什么都能斩断的不能算是剑，只是没有灵魂的铁块罢了。

“大海中的剑士数不胜数，既有什么都能斩断的，也有什么都斩不断的，二者的相同之处，就在于他们的剑之意志。”

众位弟子咋舌不已，彼此相互看着，激动地叽叽喳喳起来，没想到剑术之道居然有这么多说道。

索隆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明白了自己如何才能打败克洛，坚定了超越他的决心；而古伊娜心中最大的疑惑与顾虑全然消解，看着眼前的克洛，眸中泛起异彩；卡斯三人则是一脸不愧是老大，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

“那么，今天的早课就到这里，大家自行修习吧。”

“噢噢噢！”今日的惊鸿一瞥，不但让众人第一次认识到剑术之道的高妙，更让他们斗志昂扬。

一心道场后山。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虽然时机不太对头，但看着眼前这个不时被风撩起短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柔弱与坚韧、野性杂糅的奇异美感的女子，克洛心中还是不自觉地浮现出这句有些旖旎色彩的诗句。

克洛逐渐认识到，自己可能确实对这个女孩有了好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除了剑道馆中的一应中二少年和如同索隆一般全心全意扑在剑上的呆子，是个正常人都会喜欢这个女孩啊。

咱们习武之人嘛，注重的是以剑相知，不就是小了一两岁吗，我等。

始终抛不开前世的未成年设定的克洛，只能只能这样勉强地说服自己，我不是变态。

克洛和古伊娜遥遥相对，索隆和卡斯三人则坐在一边吃着托蒙德屯下的食物，并作为这场久违的对决的观众。

“老大，你可要加油啊，不要输给那个神气的家伙！”

在少年心性的乔伊眼中，索隆作为老大的手下败将已经不值一提，构不成威胁，反倒是古伊娜这个曾经打败克洛还踩他一脚的女孩子，成了他的眼中钉。

卡斯一向心思深沉，现在也还考虑着他们即将要面对的银剑海贼团。

“我们人手太少了，你可一定要赢啊！”

索隆则时不时地对着手中的酒瓶吹一口，认真地看着二人。

没错，自从索隆决定参与克洛的海贼猎杀计划，找到还克洛人情的方法之后，这货就彻底开始放飞自我，大大方方地要求克洛提供他向往已久的美酒。

只有托蒙德进入了角色，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吃瓜，啊不，吃肉群众。

听见卡斯的话，古伊娜对着克洛眯眯眼睛，“看在今天那番话的面子上，就算你输了，我也会帮你的。”

克洛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轻轻一笑，“既然这样，那就不用打了，卡斯，她加入了~”

“等等，你这个混蛋！怎么能这样！”

“开玩笑的。”

古伊娜不由为之气结，心中本来对克洛的一丝好感此时全数化作怨愤，让她恶狠狠地盯着克洛。

感受到古伊娜的怨气，克洛不再嬉皮笑脸，持剑慢步走上前去，长剑一抖，二人便斗作一团。

克洛的进步虽然大，但古伊娜她本就天赋极高，经年来的勤学苦练而得的剑术，也并不是克洛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能够追平的。

不过古伊娜能够凭借着剑术上的压制占得上风，也就是刚刚开始的那一会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克洛那怪物般的雄厚体力渐渐显出它的峥嵘。

从一开始克洛勉强应付她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到现在古伊娜已是剑身发颤，克洛则像是没事人一样，明眼人都知道古伊娜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克洛还是对付索隆的老一套，剑术上敌不过你我也不着急，一直采取防守反击的策略，就是没有破绽也要用势大力沉的挥击来打出破绽，面对克洛咄咄逼人的攻击，古伊娜只能苦苦抵抗，克洛不忍伤她有心收力，但打在她身上时，还是让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亏的古伊娜泪水盈盈。

古伊娜的顽强倒是和索隆相差仿佛，虽然都已经疼哭了却还是不肯认输，咬牙坚持着。

克洛神色一沉用力又大了一分，打算结束这场战斗。

但没想到的是古伊娜的剑势虽然衰弱，但却硬是从克洛加强的攻势下撑了下来，不仅如此，她的身上缓缓凝结出一股慑人的气势，少女的回击相对克洛仍旧绵软无力，但不知为何，却让克洛越来越难以承受，他一次次志在必得的攻击也屡屡落空。

不只是克洛一人感受到场中的异样，旁观的四人也止住了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

难道……

最终，气势攀登到巅峰的古伊娜一声清喝，一剑横斩，斩断了他的武器点在他面前。

又输了。

看着手中的断剑，克洛心中不由得感叹起眼前少女的资质，只是半天的时间，她就领会了耕四郎早上所说的话的真意并完成了突破。

打败了克洛，古伊娜不想露出得意的神色，但却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一阵潮红在俏脸上升起。听完耕四郎的话后她就有了一个猜想，那就是，精神只有在身体已经接近灯枯油尽时才能得到更好的磨砺，才更可能打破那层让她蹉跎已久的天花板。

很明显，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此时古伊娜也隐隐明白了一直以来父亲打击自己的原因，剑士之路，就是要在一场又一场的对决中不断地向上走，这次她的突破看似轻易，但都是因为以前被压抑太久而来的积累而已，这条路要继续走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挫折磨难甚至是生死危机要去经历。

不过，好不容易看清前路，古伊娜可不会放弃。

“哈哈，要是你愿意道歉的话，你的事，本小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帮你一把。”

虽然不知道克洛之前说的要求是什么，但都不妨碍她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出一口被戏耍的恶气。

克洛却无赖的很，一口一个求大小姐原谅，从贾队长那里学来的奉承话连珠炮一般，反倒弄得古伊娜无法招架，绝了在口头上和克洛这个看着正经，但有时候又特别没脸没皮的家伙比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