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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日本鬼子投降,彭家栋也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在杨氏领着吕娟返回望江镇的那一天,彭必富再次忐忑地向杨氏提起彭世宏和吕娟的婚事。出乎彭必富意外,杨氏竟然不再提彭世宏入赘的话了,立马就应允了婚事。于是两家商定春节过后的农历正月廿八为大喜日子,彭世宏家迎娶吕娟。

事实上彭世宏知道原委,杨氏在两年前曾撞破他与吕娟的私情。在她看来,他们俩早已暗度陈仓,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那时,吕娟从离开望江镇到彭家避难,已经四年过去了。

四年间,吕娟出落成水灵灵的漂亮大姑娘,面对彭世宏时已没有了以往的童真,只会低着头莫名地脸红。

她会躲在房间里看小人书或者做一些绣花那样的手工活。但是,会时不时地发愣。“想什么呢?”这个时候彭世宏会冷不防地将她手中的东西夺走,高举着笑话她。

她会红着脸默不作声地追夺彭世宏手中的东西,肆无忌惮扑地将他扑倒在床上,然后捏着拳头敲他、用手拧他。

偶尔,吕娟也会红着脸夺彭世宏看的书。但是,彭世宏的反应比她快多了,他会迅速地把书藏在身后。不甘心而又猴急的她会肆无忌惮地黏着彭世宏来个野蛮抢夺。这时候彭世宏就不得不输给她了。因为彭世宏不敢碰她鼓囊囊的胸,每次被纠缠中碰到,他都会有被电击的感觉,瞬间颤悸,而后莫名败下阵来。

彭世宏怕她,一天不见她几次又感觉失落了什么。

虽说双方家庭也有了结亲的意思。但是,彭世宏和吕娟私下却没有挑明过关系。

直到一年多前,彭世宏和她才有了第一次约会。

那天早晨下着霏霏细雨,这段时间鬼子也很少到水亭村这边来,彭世宏心痒痒的,便心生一计,拿着一顶斗笠走进了吕娟的房间。

“娟姐,县里有庙会呐。我们去逛逛吧?”一进门,他直接试探吕娟道。

见彭世宏进来,吕娟象往常一样立即羞怯地低下了头,垂下眼帘。闻听他的话,脸上瞬时羞红一片,半天没有吱声。彭世宏楞楞地看着她,感觉没戏的时候,她竟然微微点了一下头,答应了。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摇船去。”彭世宏乐了,戴上斗笠高兴地笑道,转身要走。

“你等一下。”吕娟叫住了他,抬头瞅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脸上泛着兴奋的光彩:“你先去船上等我,我换好衣裳,随后就来。”

彭世宏乐颠颠地出去,到朱氏房间说了一声就朝湖边跑去,上船,把船板擦干,站在船头盯着通往村子的土路,等着吕娟来。

很快,她来了,撑着一柄粉红色油纸伞,换穿了一件淡粉色蓝碎花短襟衫和一条青蓝色的长裤,两只辫子扎着粉红色的头绳,把她红俏的脸衬托的如同桃花儿一般,水灵又伶俐。她上船后,彭世宏盯着她瞅了半天,都楞神了。

“你看够了没有?没看到过啊?”吕娟坐在船板上,看彭世宏傻不楞登地看她,害羞的把脸垂得只能见到鼻尖。她浅浅笑着,眉头微蹙,催促他道:“走了啦!”

于是,彭世宏摇着船兴冲冲地往县城里赶去。一面划船一面看着吕娟傻笑:“你今天好漂亮哦。”

“什么今天啊?我一直是漂亮的好不好?”吕娟抬头白了她一眼,褐色的眸子闪了一下,又低下了头:“你就是看不到罢了。哼!”

彭世宏讪讪笑:“不是的,我只是不好意思当你面夸你……”

……

只是他们到了县城的时候,庙会已近结束。随便逛了逛,他就嚷着肚子饿了:“姐,我们吃饭去吧。我知道一家饭店,做得好好吃!我带你去吧?”他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她哦了一声,眼睛看着人流,依然没有直视他。

彭世宏有点失望。心里暗自懊恼。现在,他们虽然心有灵犀,吕娟和他的关系可以说只隔着一张纸了,却在他面前褪化成了一个受到惊吓的小鹿。那若即若离、似乎又小心翼翼保持着警觉的样,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变成丑八怪了,让她这么不待见他!想起小时候无忧无忌的日子,那才叫痛快。痛苦的是,他还整天想着她,她越不理他,他越是想他,猜想他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怕她不理他,所以,他才经常有意地去招惹她,惹她拧自己、踢自己,他才觉得舒坦。她呢,是乎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感受,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脸上红霞一片,然后再也不理他。他痴迷她的神采、却又疑惑她的表现,感觉她心里依然有他,也又像是在刻意躲避他,这让他感到痛苦。尤其是他们两个面对的时候,她总是扭捏地低着头默默地不和他说一句话。女孩大了,心也鬼了,彭世宏莫名地多了一份焦虑。

饭店里客人不多,吕娟收起油纸伞随着彭世宏踏进饭店,在面对店小二投来目光瞬间,她的脸更红了,光艳四射。

学着恋爱中的样儿,彭世宏拉她坐在靠窗位置,摘下斗笠。

拿起菜单看,不禁暗自咂舌:一盘杭椒牛柳的价格都赶上菜市场两斤牛肉价了!其他的菜肴价格也不低。

他上下扫视一遍菜单后放下了,心中暗自愤慨:“卧槽,城里的钱真好挣,什么肉在这儿都成了飞龙地虎肉!哪天我一定也要在城里开一家饭店,好好挣一把。”想着,他从心底嘲笑起自己:人家这叫享受生活;乡下的土餐,那才是过日子啊。

想着吕娟平时鱼虾没有少吃,但是肉,尤其是牛肉就没有多少机会吃到,于是彭世宏点了一盘杭椒牛柳,要了一盘红焖土鸡,再让炒一盘豆苗。然后问吕娟:“你看还要点些什么?”

“我吃得不多,随你。”她羞涩地答道,低垂着头,眼角能看见弯弯的笑意:“别点的太多,让你妈知道了骂你充少爷。”

彭世宏讪讪地笑,说道:“放心,钱我带足了。我要请你好好的吃一顿。其实我早想跟你做好朋友了。从小到大,你可是我的女神。”

“我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她脸更红了,抬头看了他一眼,浅浅说道。

她说的这个意思,是承认与他之间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或者,想更进一步?彭世宏的恼火随性而发,道:“靠!你在家里都躲着我,叫做朋友?”

吕娟垂下的头抬了起来,美眸凝视着他,羞怯地说道:“我住在你家,必须要谨慎,免得闲言碎语。再说,你这人没什么心机,大大咧咧,走得太近恐怕有风言风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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