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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床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了。.com”
酷迪亚斯瘫痪在议事所的水床上，不由地感叹道。此刻的他像是只无脊椎动物一样，动也不动，任凭装填在薄膜里的史莱姆一波又一波地抚摸在自己的皮肤上，那是种难以形容的触感，既像是冰凉的海水，又像是柔软的乳方。
“毋庸置疑。”
查理懒散地说道。他的双脚搭在一起，像是癫痫一般不听使唤地颤抖，暗红色的绒料窗帘遮挡了阳光，用阴影遮盖住了他的面部。
“你说是谁发明了这奇迹一般的产品？”
酷迪亚斯的音调拖得很长。
“我想是某个经常需要在床上操劳的救世主，这玩意能让他至少省上一半的力。”
查理说着亲身演示了一遍。他双手一撑，把身体撞向水床，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弹起，回落，一连重复了几次，才停止了下来。
“有道理。”
酷迪亚斯笑道。
“这样的日子才配叫做生活。”查理从旁边的果盘里掐住一粒葡萄，他的食指和拇指稍稍用力，果实便从外皮里流入了口中。“我们那能叫什么？生存？活着？我觉得就连九重地狱里的小鬼都比我们过得滋润。”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什么都不要说。只是默默享受就好了。”
“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酷迪亚斯半坐起来，把钱袋倒转过来，敞开口子。“在经历了两天皇帝一般的生活后，我们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碎石子稀拉哗啦地掉落满地。
“意料之中。”
查理随意瞥了一眼，又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大口葡萄酒。
“镇定是我们必备的品质。但现在这种情况下的镇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失去理智了。”
酷迪亚斯说道。
“只有一无所有，才会得到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创造辉煌的动力。”
查理循循善诱道，他说话的时候，露出了被酒水染得粉红的牙齿。
“你又有什么计划了？”
酷迪亚斯疑问道。
“我的兄弟，你这可问到点子上了。这可是笔大买卖，真正意义上的大买卖。”查理指点江山的模样，有时会让酷迪亚斯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是某位微服出访的公爵。但想起查理的所作所为，他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再不堪的贵族也不会这么下流。
“我本来是想自己独占这份好处的，但你这么够朋友，我当然要同你分享了。”查理说道。
“得了吧。”酷迪亚斯哼了一声。“你还记得上次你说的大买卖吗？”
他学着查理推销员一般的口吻说道：
“某位曾经家财万贯的伯爵夫人因为突遭不幸，沦落至此。但她还保有着一个装满宝石的精致箱子，里面的东西大概价值几千个金币。”
“结果呢？那是个只知道拾荒的老太婆，满屋子都是些动物风干的尸体，还有生锈的垃圾。”
“即便是这样，我竟然还愚蠢地相信你，这只是障眼法，房间里一定藏有暗格或是机关。”
“我们把她的家都翻了个底朝天。”酷迪亚斯做着手势。
“然后，一无所获。”
“而她最值钱的东西，恐怕就是那副木质的假牙了。”
“上次是个意外。我的情报源的确是出了一点问题。”查理尴尬地说道。“这件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相信那些可恶的侏儒，他们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甚至觉得他们是在故意杜撰谎言，以此来找乐子的。”
“但这次真的不一样，它利润丰厚，也许会带有一些难度，也许有一些风险。”查理急忙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但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完成，或许就连阴影兄弟会都会向我们发出邀请。”
“阴影兄弟会？”听到这个盗贼最高殿堂的名字，酷迪亚斯就断定查理又是在扯谎了。“他们为什么想不开让你加入进去，难道是对于自身过高的声誉感到苦恼，想让你帮忙进行败坏？”
“那他们可是找对人了。我敢保证，只要给你一天的时间，阴影兄弟会就会成为废物和烂泥的代名词。”
“在这上面，我或许是有点夸大其词了。”查理辩解道。“但在收益这一点上，只多不少。”
“是呀。只多不少。”
酷迪亚斯说着反话。
“你要相信我呀。”
“只要抓住了这次机会，我们将会真正的腾飞。”
查理展开双臂，左摇右摆，像是一只雄鹰般展翅翱翔。
“让我告诉你，这次买卖的目标是什么吧？”
“梦什么时候都可以做。”
酷迪亚斯伸出食指。
“但命只有一条。”
“你看见外面的那几个食人魔打手了吧？”
“我敢打赌，我们要是付不出钱来，它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们的脊椎掰断。”
“所以，我们还是趁早开溜的好。”酷迪亚斯恋恋不舍地脱下了身上包裹着的凤凰羽毛睡袍，又抚摸了几下那柔软的内里。
他饱含深情地告别：
“再见了，我亲爱的水床。”
“再见了，烧烤奇美拉肋排佐柠檬姜汁，还有清香鱼卷蘸草莓干酪。”
“我会想念你们的。”
酷迪亚斯一只腿刚伸进裤筒，便蹦跳着往窗户的位置去。
“这是几楼来着？”
就在这时，雕花的红木大门被慢慢推开，高跟鞋在地板上击打出清脆而牵动心弦的声响。
两位靓丽的女郎走了进来，她们的吐息微弱，却又包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仿佛是冬日里聚集的木炭，只要一个小小的火星，便能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来。
“哇哦。”
酷迪亚斯目光一与其接触，某种原始的冲动就油然而生。
一位女郎打扮成魅魔的模样，她身材高挑，眼影魅绿，黑色的皮质短上衣无法包裹住她丰满的上围，显得过于紧束。她的背后，两只深红色的小翅膀正在扑闪，还有一根带着箭头的尾巴在来回摆动，随时准备洞穿男人们的胸膛。
而另一个则是天使的妆容。她发色金黄，眼神清澈，嘴角淡然的微笑，在洁白羽翼的映衬下更显得圣洁。但她身穿的白袍却又十分放荡地从中间敞开，随着她一个轻微的呼吸，总会暴露出那饱满圆润的弧度。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查理的眼睛左右横跳，两只手微微搓动。
“我什么也没说。”
酷迪亚斯的喉结蠕动了一下，裤腿脱落到了地板上。
魅魔装扮的女郎迈着猫般妩媚的步调走了过来，她那紧实的大腿相互摩擦，像是在拱卫着一处隐秘而潮湿的洞穴。
“二位先生，现在是享受欢愉的时间了。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你们都可以随便挑选。”
她媚笑道，舌尖沿着火红的唇线扬起，手指顺着下巴一路向下流动。
“但你们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地狱或是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