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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苍茫无极的混沌中,存在着一个不知其大小,全身赤裸并似躺似站的怪人。
在混沌中本来是没有方向之类的概念,只不过因为那个怪人一双手脚各自摊开,全身平松,看起来到像是“躺”着。
也许是刹那,也许是永恒,突然在这片混沌之中,出现了两道亘古不灭的亮白目光,那个怪人睁开了双眼!
在祂睁开双眼的瞬间,整片混沌似乎微微地颤了一下!
然后只见祂绷紧全身,“站”了起来,双手分左右两边向前探去,好像要抓什么,又好像抓住了什么。
祂的手像是有非常神奇的力量,在“抓”住了什么之后,整片混沌竟然抖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不过从表面看起来,这混沌还是没有变化。
在无声无息中,不知又过了多久,突见整片混沌渐渐地变了颜色,变成了青绿色。
再之后,青绿色又开始向蓝色和黄色转变,时蓝时黄。
“#!!”突然,怪人喝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这个声音响遍了整片混沌。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整片混沌的蓝色和黄色竟像气体一样分开!
蓝气和黄气分别分向怪人的左边与右边。彻底分开之后,蓝气渐渐淡化,变成了一片什么也没有的青色虚空,黄气慢慢凝实,化成了一片不知是什么物质的黄色平面体。
做完这一切后,怪人的脸上却显现出了迷茫,就仿佛祂刚才所为之事是未知之前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在瞬间做完之后脑子需要时间来反应一下,也可能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虽然混沌变化的过程看似漫长,但怪人其实只是瞬息间就完成了这等事!
过了一会儿,只见祂转了一下稍显迷茫的左眼,然后左手往左边伸了一下,好像是要探索什么,但发现什么也没有,顿了一下,又开始胡乱地扭动了起来,似要继续探索。而眼前,却只有左眼能看到一片青色虚空,看得久了,青色竟然会慢慢变淡,淡到最后变成了最初的白色,再眨了一下眼,却发现白色又“变”回青色,一切仿若梦幻。
怪人现在所做之事,就像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对整个世界表现出了最天真的懵懂无知。
若是从青色虚空上看怪人,就会看到祂的身体竟然只有左半边!!正确地说,他左半边的身体露在青色虚空,而右半边身体却“埋”在那不知名的黄色平面体里。
虽然怪人看起来只有一半身体现出,但从这半边身体看,却能大概估摸出祂的全貌,怪人现出的半身胴黄色皮肤,很光滑,如果靠近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祂身上那些光滑的皮肤上,根本没有毛孔!!
再看怪人的左手左脚,没有任何事物附饰!没有任何痕迹!身上的肌肉非常明显,很遒劲,看起来非常完美!
祂还露出半头及腰的灰黑长发,一道英挺的灰黑眉毛,一只没有任何杂质并充满好奇的灰黑眼睛,半张看起来很平凡的脸,那半张脸,虽然看起来很平凡,但却是因为太过完美了,返璞归真,反而会令人看不出非凡。或者说,根本记不住祂的脸。
怪人摸索着,“埋”住祂的黄色平面体上不知为何,竟然有一只光滑的手不时从那里面钻出又缩入,不难看出,那其实就是祂的右手在胡乱摸索,只不过这一幕看起来有些诡异。
就这样双手伸来探去了不知多久,好巧不巧地,怪人的左手在黄色平面体上使劲推了一下,紧接着,祂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往左边倒去。
显而易见,怪人那一推把自己右半边身体弄了出来,也因此,显现出了祂的全身样貌。
左右两边身体完全对称,整张脸还是平凡而完美,一双好奇并稍带迷茫的目光,一头及腰长发披散后脑,身体高挺强壮,皮肤胴黄光滑,肌肉虬结,让人看起来会感到完美!
祂的下半身没有任何特征,分不出是何性别,但怪人确实是完美的!
身体挣脱出来后,怪人就开始四处张望,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只不过周围除了祂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显得很诡静。
怪人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东西,那就是祂的视线前方,在青色虚空和黄色平面体的交接处,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有一条线,都是一条线。
祂突发其想,要把那条线抓住!
于是怪人伸手向前,往那条交接线抓去,谁知道,竟然…抓不住!再抓,还是抓不住…
怪人突然间开始发狂了,左抓右抓上抓下抓,哪里都抓,就是抓不住那条交接线。在那期间,祂抓向交接线的手竟然可以无限伸长!
慢慢地,怪人“发现”,那条线在很远的地方,自己的手可能不够长,抓不到,于是,祂向那条交接线的某个方向走去,想要靠近它,这样就可以抓到了。
走着走着,眼前竟然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青色虚空,一样的黄色平面体,一样的交接线…
怪人又觉得自己可能走得太慢,于是他改走为跑,一路向前冲,全力一步踏出,却发现,前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还感觉到,自己这一步踏出,双脚却久久没有着地。
祂低头往下一看,脚下是那黄色平面体,看得久了,黄色竟然越来越深,黄得发黑,到最后彻底变成了黑色。
渐渐地,怪人看得久了,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顿住,但祂踏步冲前的余力却没有停止,依然直线在空向前“飞”去,看起来永远不会停下来。
鸿!!!!!!
突然,一个宏伟又高昂的声音从青色虚空响起,把怪人惊醒了,抬头向上张望。
其实就算没有这个声音,祂若是觉得厌倦了,自然可以醒来,只不知这声音的发出者,到底是想做什么却不可而知。
濛!!!!!!
又有一个宏伟的声音从黄色平面体里面传出,但却很低沉,似要把那“鸿”声压下去。
鸿!!!!濛!!!!!鸿!濛!!鸿!!!濛!!鸿濛!濛鸿…
只不过,两个声音谁也不让谁,相互争鸣,到最后两者之音几乎重合在一起,时而“鸿濛”,时而“濛鸿”…
怪人听着听着,感觉有些奇怪,眼睛又现出迷茫的神色,只不过这次不同,迷茫的眼睛里却似乎带了些许未知的光彩。
鸿濛!!濛鸿!!!鸿濛!!!!
“&#!!!!”
声音继续响着,而怪人不知是不耐烦了还是怎么的,突然狂暴地大喊了一声什么,接着,那两个声音竟同时消失了,这里又回到了最初的诡静。
声音消失后,怪人抬起站在空中的脚,向青色虚空上踏去,接着,祂的脚竟然诡异地像踩住实体一样,一步一步向高空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后,祂低头向下望,罕见的皱了下眉头,紧跟着,右脚向下用尽全力一蹬。
若是从远处可以看到,怪人在这一蹬脚后,整个人竟然好像不动了,而且离黄色平面体越来越远,以不可用言语来表示的速度飞向高空。
只不过若从怪人的视角向下看可以发现,无论站在黄色平面体上,还是飞在青色虚空上,向下看到的竟然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一个人没有做任何性质的移动,看着一幅永远不会动的静态画面。
怪人没能“离开”这里。最后祂回到黄色平面体上,然后盘腿坐下,双手环抱于胸,两眼溜溜转,但一脸严肃,看神色竟似思考。
可能很久,也可能只是一会儿后,怪人把左手探向黄色平面体,而后,祂的手竟然在无声无息中融入里面,就像是把手伸进虚影里,但黄色平面体其实根本就不是虚影,而是实质体,只不知为何如此。
再之后,怪人又对青色虚空和黄色平面体做了种种实验。
比如,祂让自己的身体在青色虚空各种角度站着,还可以让自己半个身体融入黄色平面体,并做出可以在青色虚空做的事。
“玩”到最后,祂把自己整个人都融入了黄色平面体里面,似发现新“玩”法,又似在探索什么。
不知又过了多久,黄色平面体上突然升出一个带灰黑头发的人头,接着又现出脖子、肩膀、双手和身体、双脚,正是怪人!
出来后,怪人的脸上再也没有了迷茫好奇之类的神色,而是突然变得很成熟,不,应该是沧桑!
过了一会,站着的怪人又盘膝坐下,双手平放在膝盖上,看着前方,但又不像看前方,祂的脸上现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微笑,似欣慰,似明悟,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与苦楚。
接着,祂的全身渐渐变黄变质,变得和黄色平面体一样,灰黑的头发贴紧后脑,慢慢萎缩,皮肤、身体、手脚、全身迅速干瘪,到最后,怪人变成了一尊枯瘪的石像……
鸿!!!!!!!!
淅沥沥……
在怪人变成完全枯瘪石像的那一刻,从青色虚空中又响起了这个宏伟的声音,并且整片青色虚空都下起了无量青雨,空雨一色,若不是青雨落地破碎的那一瞬发出了响声,还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这整片青空都在下雨…
但紧随着,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濛!!!!!!!!
这个声音还是和不久前一样,似欲把“鸿”声压制下去,但这次,两者相鸣之音却完全重响了,或者说是共鸣,而且声音里面似乎还有声音。
鸿(濛)!!!!!!鸿(濛)……吾…悟……悟…吾……
只不过,在这混交的声音里,似有兴狂,似有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