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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也不知道宋婧究竟是在激她还是真的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她并不赞同宋婧的想法，“我觉得我们还是跟Marie联系好再去吧！不然我们两个人直接去，该去哪里找画家都不知道。”
宋婧沉默了片刻，抱怨道：“不过这个Marie也太不靠谱了。”
沙丘有点无奈，还不是你介绍的吗？不过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她只是说：“实在不行，就不能做了。不然真的没时间准备了。”
没想到这次宋婧也没有阻拦，“嗯，她要是这么不配合，不做也就算了。大不了我再给你找更好的展。”
虽然沙丘知道就这么点时间，宋婧是不可能给她找什么展览的。不过既然她也同意了不做这个展，沙丘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挂掉电话，她觉得安心了不少。
沙丘打开电脑，整理了一下发票——最近是巴黎展览旺季，画廊销售的还不错，竟然填上一个月的房租还能有些赚的。她觉得自己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
她处理完这一切，又检查了一遍电子邮箱，出了一下展览的邀请函，居然还有一封很特别的邮件。这是一封中文邮件，一个自称在77省政府的女孩，说希望联系他们合作展览。她的名字叫方晓。
沙丘觉得很意外，她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女孩的名字，但是怎么都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认识她的。这封邮件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却让沙丘嗅出了意外的商机。
77省是位于小巴黎附近的一个省份，本身是属于大巴黎的，也算是个很大的省。虽然离沙丘住的地方并不算特别远，但是她很少到那边去......
思索了片刻，有了新的思路的沙丘对于圣诞假前的这个展览也就不太担心了。她用最礼貌的预期回复了方晓，说自己对她们省的项目很感兴趣，希望有机会合作，也希望方晓有时间可以来画廊参观。
忙得差不多了，她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吃晚饭了。她起身出了房门，走到虚掩着的画室门口。
画笔和画布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不断地从里面传出来，沙丘轻轻推开门，把头探进去......
谁知吴野也正好看着她：“你忙完啦？”
“嗯，差不多了。”沙丘说。
“刚才我听到你跟宋婧打电话了，怎么样，展览还做吗？”吴野问。
沙丘还正想跟他说这件事，“做不做就看哪个Marie这两天会不会把作品和资料拿过来了。如果来不及的话也就只能不做了......”
吴野似乎一点儿也不诧异，他反而很开心，“那圣诞节前刚好能空出一周，我带你出去玩。”
沙丘觉得有这句话就够了，她笑了笑，“你们这些艺术家啊，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圣诞节前这么好的时间，我怎么能不做展览呢？这次要是她不展，我就展你的作品。”
“我的？”吴野突然放下了笔，“可我还没做好准备。”
“需要做什么准备？”沙丘扫视了一下画室，“你这里面不是满满的都是作品，出一些不好吗？”
“不是，”吴野摇着头，“我想就算要展览，也要做一个系列才行。你等会儿啊......”他又环视了一圈，“一，二，三......好像也差不多。”
“就是！你好好准备啊！我觉得宋婧这个展览希望不大，少不了要你来的。”沙丘朝他眨了眨眼，“我下去弄点吃的！”
“要不要我帮你？”吴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用不用！”沙丘脚步轻快地下楼去了。
她系上围裙，打开冰箱，家里的菜已经不多了。她本来就觉得不太饿，于是简单做了个炒面。一做好就朝着楼上喊：“吴野，吃饭啦！”
“马上下来！”吴野应了一声。
沙丘坐在餐桌前，一遍刷手机一边等他。她看到朋友圈里有好几个人在转发一个国内电视节目叫《我是歌手》，觉得似乎挺有趣的，于是拿着电脑去连上了电视......
吴野又折腾了半天才下楼，看到沙丘居然在沙发上看电视，“你怎么不吃饭呀！”
“我等你呢！”沙丘转过头，“反正我也不饿，这个节目还挺好看的！”
“不用等我，你先吃嘛！”吴野说着就到厨房把面盛好了。他看到沙丘还坐在沙发上，于是索性就把盘子端到了茶几上，“那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好呀！”沙丘结果盘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起来。
吴野看她都不跟他聊天，用吃醋的语气说：“你看得这么入迷啊！”
沙丘说：“你不知道，以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每天都是这样，对着一台电脑，一边看节目一边吃饭。我觉得看节目最下饭了！”
“不过这个还真挺好看的，是国内的新节目吗？”吴野问。
“嗯，是啊。”沙丘说。
就这样，他们这个晚上就在吃饭，吃零食和看节目中度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沙丘又想到展览的事情，想到Marie还没给她回复，于是主动发来了个信息：“一直都没有收到您的信息，今天恐怕不能去拿作品了。这个展览的时间已经非常紧急了，我未来几天也都没有时间，所以如果您还想做展览的话，希望尽快把作品运到画廊，拍摄照片可以我来做。”她的语气很平静。其实，未来的几天她也还是有时间的只是她找了个借口，不想再为这件事耗费心力了。
没想到Marie很快就回复了信息：“是这样的，这个画家的年纪非常大，不是特别容易沟通。他希望能够进一步了解您的画廊，关于这次展览，你们都能提供些什么。”这一次她又绝口不提画家生病的事情了，看来这也只不过是之前的借口而已。
沙丘还是非常有耐心地回复了她：“我们能提供的，就是上次我已经跟您说过的那些——一周的展览，加上销售分成，还有册页和海报的宣传。”她觉得这样的条件摆在法国艺术家面前，已经算是很不错的条件了，一般都是挑不出错的。
Marie似乎也是这么看的，“好的，那我把这些在跟画家说一遍。”
“好的，期待您的回复。”沙丘发完这条信息基本上就彻底不想做这个展览了。她认为，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Marie居然还没有把这些基础信息交代清楚，这个人实在不可信。她甚至都有些同情宋婧了，周围合作的竟然都是这样的人......
这一天沙丘都过的比较轻松，她没有去画廊，而是和吴野一起把家里的作品请点了一番，就好像是真的准备做展览了一样。沙丘发现，吴野居然有很多她没有见过的作品，他的作品似乎有些转型了，有些比较黑暗，有些比较扭曲，不再是之前风轻云淡，平静美好的样子。
如果说从一个人的作品可以读出一个人的心，那么沙丘揣测，这段时间吴野的心情应该也是和她一样沉浮，动荡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