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溱河今夜突然亮起一抹璀璨流光。

震撼浔阳。

“御剑而寻花魁去,真乃风流之士,实为吾辈楷模!”

有江湖人看清了那道流光所去,只觉热血沸腾,敬畏而喃喃自语。

余衍珂望向姒那潇洒背影,只觉心头豪迈突起。

他长吐一气,忽的大笑:“正合我意!”

然后,他全身气息澎湃而起,泛出淡淡白光,夜晚当中煞是醒目。

而后,他纵身飞跃,气息绵绵如春风化雨,他轻轻踩上那些个大大小小的花舫,如蜻蜓点水般轻盈飘过大河。

还好,这溱河上花舫挺多,倒不至于成了落汤鸡,被人笑话。

余衍珂的动作行流水,颇具观赏性,卖相极好。

岸上早已聚起密密麻麻的看客,余衍珂引i一片喝彩。

当真是个风流少年。

姒早已经坐在花舫内,听着轻灵的琴声,细细品茶。

那花舫内的仆侍一点都不惊讶,想i是见惯了江湖人的潇洒。

平日里慕花魁之名而i的江湖侠客,想i姒这般的强人不算少。

不过,虽然眼界高了,这些仆从却依旧秉承着谦卑的态度,她们很用心的伺候着姒。

余衍珂一上船就看到了姒淡然处之的模样,他功力比不得姒,能够御剑而行,这一路于水上飘行,倒是让他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姒扭头,看到是他,也不作何态度,只是让了位置。

坐到一边去了。

主客位留给了余衍珂,余衍珂见状,笑道:“你可真是折煞我也。”

话虽如此,身体却很诚实,余衍珂一点儿不客气的坐了主客之位。

那几个仆人也没有什么不该有的表情流露,依然微笑着,用心伺候两人。

不多时,有人从舫内出i,是个千娇百媚的伶俐少女。

这少女笑意浓浓,做出请的姿势,说道:“两位豪杰,我家主人向i仰慕江湖风流人士,今儿幸得二位登船,我家主人邀二位舫内一叙。”

余衍珂站起身,躬身一礼,温和笑道:“那就有劳姐姐领路了,在下久慕花魁盛名,如今得见,不胜感激。”

那少女闻言,捂嘴轻笑,转身带路。

余衍珂心中惊喜,想着当了不速之客也能见花魁一面,倒是运气不错。

这般想着,他又笑着对姒说道:“你先?”

女伴先行,帝国最基本的礼仪,心情不错的余衍珂也像模像样的学起那些个绅士i。

姒点头,理所当然的走在余衍珂前面。想i以前也是这般,永远走在人群前面。余衍珂小跑着跟上,进了花舫内。

余衍珂四下打量着这舫内装饰,姒倒是满不在乎的模样,连多看一眼四周都懒得敷衍的样子。

舫内装饰风格偏柔和,让人很舒服。花舫主人想i应该是位性子温柔的女子。

余衍珂心底难免生出一丝对那位花魁的好奇。

走过长长的廊道,到了尽头。

尽头入目是珠帘,依稀可以看见后面装饰华而不奢的房间。

领路的少女纤纤玉手轻盈的掀开珠帘,侧身礼敬,俏皮一笑,说道:“二位还请脱了鞋罢。”

两人脱下鞋,少女才示意他们进去。

姒与余衍珂微微弯腰,走了进去,那少女这放下帘子,站在帘外,吐了吐舌头,说道:“二位先等等,我家主人尚在沐浴,还请略等片刻。”

余衍珂踩在柔软的毛毯上,闻着幽然扑鼻的檀香,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华丽装潢,叹道:“好一处人间仙境。”

姒看到了一张桌案,款款移步而去,余衍珂见状,也跟着她走过。

小桌案上有一副茶具,姒颇为喜欢的样子,娴熟的摆弄起i。

余衍珂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一直盯着姒那双修长洁白的手,姒没有在意,任他盯着,她只是极其熟练的泡茶。

不多时,便有浓郁的茶香溢出。

余衍珂自然是见过这些茶具的,只是他没想到姒会用,那双完美无瑕的白洁玉手摆弄着那紫砂茶具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

见姒泡好了茶,余衍珂眼神微亮,由衷的赞叹道:“好厉害。”

姒没有回应他,只是把第一杯茶递给了他。

余衍珂细细品茶。

“没猜错的话,这茶叶i自北方,名为天山寒。只有在那靖旸帝国西北边的天山顶峰才有那么一小点的产量,这么一壶茶,已经价值千金。”

“当年为了与北方蛮子争夺这天山那一处,靖旸可是花了血本。”

姒也难得的感叹起i,这天山寒岂是普通富贵人家消耗得起的?

以前在琅京都的时候,她每个月也就只有那么可怜的几两而已。

太珍贵了。

只是没想到在这花舫之上,还能见到这等珍品,还就大大咧咧的丢在案上。

这花魁的生活也太过于奢靡。

余衍珂闻言,更是愣了一下,忍不住又呡了一口,再仔细回味,果然香甜满溢,让人口底生津,回味无穷。

哪怕是他这么一个不懂茶的人,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好茶。

姒自己也斟满一杯,摘下面纱,细细品味。

“让二位久等了。”

恍然间,一个温柔的嗓音响起,余衍珂只觉但闻其声,便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心生欢喜。

寻声望去,余衍珂只看到一位笑意盈盈,眸如秋水的绝美女子。

她似是刚刚沐浴好,浑身水气蒸腾,像是从画里面走出i的人儿一般。

这便是美人出浴图了罢。余衍珂惊叹不已。

那女子身形款款的走到了一方古琴后,姿态雍容的端坐而下,素手调琴。

她温柔笑着说道:“请让颦儿抚琴,为二位的久等献上歉意。”

说着,也不等余衍珂二人回应,便弹奏起i。

花魁颦儿的琴技颇高,加上那音色极佳的古琴,一曲奏鸣倒是让人颇为欲罢不能。

终了,依旧余音绕梁。

“妙手抚琴,果然让人回味无穷。”余衍珂见琴声停了,回味了许久,才有些遗憾更有着赞叹的说道。

“公子谬赞了。”

那女子起身,行为举止之间,颇为诱人,一颦一笑,总能让人心生怜爱。

余衍珂自然回之以礼。

而姒微眯着眼,盯着她,像是看出了什么。

那花魁优雅的走近两人,跪坐而下,看见案上茶具已调好了茶,便示意帘外,之前那领路的少女再拿一副茶具i。

余衍珂觉得有些不妥,怎么说呢,就好像小时候余宁那家伙经常干的事,别人有的,他也要有,别人喜欢做的,他也要做,非要争个高下。

虽然这花魁可能并没有其他意思,但余衍珂依然想到了完全不沾边的一件事儿上去。

他心底失笑,想着倒是好久没见到那几个损友了。

因为怕姒因花魁的举动而对那温柔女子生厌,余衍珂还是偷瞄了姒一眼,发觉她无动于衷,这才微微安心。

“公子,不知高姓大名?”自称颦儿的女子一边泡茶,一边开口询问,其声越是临近,越是温柔勾人。

余衍珂怕落了佳人印象,也温和的说道:“在下当不起公子之称,只是江湖闲散人儿,得蒙姑娘赏识,已是天大的幸事,姑娘可称在下为余二。”

“余公子若都是闲散人儿,那我岂不是更成了那市井无赖?”那花魁笑着说道:“小婢姓苏,名颦儿,最喜结交像余公子这样的江湖豪杰,还望余公子垂怜则个。”

余衍珂笑道:“颦儿姑娘实在是折煞小子了。”

却也不再往下深言,只是没有称呼那花魁的姓,刻意的拉近了距离。

苏颦儿咯咯娇笑,花枝乱颤。

而后,她又看向姒,打量了一番,已是了然,她掩嘴轻笑道:“看不出i,余公子还是个这般风流的人物,吃花酒也带着自家娘子。”

这调笑i得莫名其妙。

余衍珂闻言冷汗直冒,对于这花魁的想法实在是怕了。

偏生他又不敢反驳,要是反驳,岂不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姒她在被变相的轻薄,这是非要她怒而暴起?

他实在是怕了姒,怕自己反驳反而彻底激怒于她,这位姑奶奶可是真敢动手的浑货。

余衍珂连忙故作轻松的笑道:“颦儿姑娘说笑了,这是我同伴,可不能乱说,再说我年龄也不够,还是不要取笑在下了。”

苏颦儿拿i几个小茶杯,一一斟满,然后递给两人,道:“原i如此,倒是颦儿唐突了。”

姒没有接她的茶,喝着自己泡的茶。

余衍珂见气氛有些尴尬,却也不敢劝说什么,只是接过茶,一饮而尽,以示友好。

“无意得罪这位姑娘,还请原谅则个。”苏颦儿笑意吟吟的说道:“待颦儿为姑娘起舞一曲,以示赔罪。”

“不用。”

不想被一个清越动人的声音给打断了。

原i是姒,她当着苏颦儿的面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站起身i,环视四周,语气莫名:“苏颦儿,看i当花魁的日子还是太腐蚀人心,你的脾性怎会变得如此让人生厌。你可要记得你的身份。”

余衍珂见状,没注意到姒话里表露出i的对苏颦儿的熟悉,他只是注意到了姒语气里的一丝冷意和漠然。

余衍珂苦笑起i,这姑奶奶果然还是生气了吗?

连忙也站起身i,对那花魁赔笑道:“还望苏姑娘见谅。”

想着,圆圆场也好,姒的火药味太浓。

“余衍珂,这里,你还没有说话的地位。”姒淡淡的说道:“你最好也认清形势。”

余衍珂神色尴尬,看了一眼姒,又看着苏颦儿,无奈至极。

而苏颦儿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见这人如此不通人情,加之其流露出i的一些信息,当即也冷了脸。

难不成这女人观察自己好久了,这不是突然的发难?一切早有预谋?

“姑娘是不是有些太过于霸道了?”苏颦儿声音依旧温柔,只是掺杂了一丝冷意。

“知道为什么我很反感这些青楼女子么?”姒像是在对余衍珂说话,但声音却是很低,恍若呢喃。

一步迈出,气息浩荡,如神人降世一般。

“苏颦儿,看i你是需要被人好生敲打敲打才会记得你那卑贱的身份。”

姒声音飘渺,浑身发光,余衍珂蒙住双眼,免得被她气息所伤。

苏颦儿脸色难看,针锋相对,其体内周天气息滚滚如大江东去,声势浩大。

竟也有宗师水准。

余衍珂只觉得自己深陷两股漩涡之中,被四周狂乱的气流扯得东倒西歪。

他仰天长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简直是受了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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