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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知优起了个大早。
她决定自己开车去上班。
从老芸的家开到医院,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一路还算通畅。沈知优瞟了眼显示屏,估算了一下时间,等她开进停车场顺利停好车,时间应该刚刚好。
转弯再开个两百来米就要进医院停车场了,路口却聚集了不少的人,除了拉横幅的还有扛摄像机的,好不热闹。原本宽敞的路被占据了一大部分,只留下并不宽裕的一个车道。
沈知优开得极慢,脖子前伸着生怕撞到什么东西,心里暗骂着外面那群没有公德心的人。
这状况没有持续多久,迎面来了一辆红色的小轿车。
两车对峙,谁也不敢动。沈知优的耳边突然响起宋朝南说的话,“两个菜鸟开车狭路相逢,都想着以不变应万变。”
对面的女司机往后倒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两人车后的车子都多了起来。
临近上班的时间,大家都有些等不及。有司机下车给引着人流给他俩让路。可闹事的人才不管这些,他们巴不得整条路都堵起来,好让自己的诉求尽快得到解决。
沈知优的大奔往前面进了一米,又眼看要刮到红色的车子了,她立马顿住,不敢再往前进,身上冒了冷汗。
再这样下去,估计她就得上社会新闻版的头条了:上班高峰期以一己之力堵塞整条道路。
有人来敲她的车门,沈知优不敢开,怕被扛摄像机的现场直播。她颤颤巍巍地拿起自己的手机,给江海打电话,“江老师,我在医院的那个路口,被堵住了,车上就我一个人,您方便过来救我么?”
江海刚进医院大门,便接到了她的电话。心外科的一位患者过世,昨天就闹过一波了。他不敢多作停留,急冲冲地往外跑。
对面的女司机已经被劝下了车,换上了另外一个男司机。围观人群里三圈外三圈,指着她的车,嘴巴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沈知优紧紧地抓住方向盘,看着江海从最外圈慢慢往她车子的方向移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瞟到了后视镜,一脸倦容,那是浓妆也掩饰不住的狼狈。再看江海,即使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他依旧从容淡定、泰然处之。
很快,他靠近了沈知优的车子。不知道他和周围的人说了什么,人群很快散开。
车窗被人敲了两下,沈知优赶紧移到了副驾驶,打开了门锁。
江海拉开车门,看见沈知优抱头缩在座位上,两只脚不自然地勾着。他心里的担心散去了些,这时候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他顿了两秒,才将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听到车门声响,沈知优侧头漏出一只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你可算来了。”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可能有人群恐惧症。
“有驾照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当然有。”沈知优抽了张纸,掩饰自己的无措。
江海系了安全带,正准备起步,敲窗声又响了起来。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窗外,那可不是一抹银光绿么?
完了完了,沈知优的脑子里天人交战
趁着江海把车往旁边移的功夫,沈知优快速地作出决断,“我难受,我要晕了”
江海车子还没停稳,就看到沈知优抱着自己的羽绒服“晕倒”在座位上。
简直像场闹剧。
“驾驶证出示一下。”
江海用力掐了自己一下,顺着沈知优的手指打开了她的包包。
不知道江海和交警说了什么,不到一分钟,他又钻进车里,启动车子往地下停车场走。
“解决了?”
“说等你醒了给你做个酒精测试。”首都的交警,哪有那么容易被忽悠,可不扣下了沈知优的驾驶证么!
“会装虚弱么?”江海流畅地将方向盘打到底。
“我立马就醒?”沈知优不太清楚这个流程。
“低血糖也就那一阵子。”真把交警带到抢救室了,那得成什么样子。江海摸了摸口袋,拿出一颗水果糖抛给她,“含着。”
车停稳,后面的交警也跟了上来。沈知优慢慢打开了车门,有气无力地开口,“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交警见沈知优状态不好,又是知名的艺人,估摸着也能理解她不开车门的原因,没有过多的盘问,只走了个程序。
“啊,真丢脸。”沈知优摊在座位上,仿佛真生了场大病。
“以后你来医院还是让人送比较好。”这么一折腾,他上班都迟到了。
沈知优觉得自己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她捏着自己的山根,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
那天沈知优的兴致一直不高,除了出去上厕所,一整天都没有离开江海的办公室。人不像昨天那么活波,做事情也像是永远慢了半拍。
沈知优也知道自己的状态莫名的不好,以往她身上发生了这种事,必定是会第一时间通知工作室的小伙伴的,但是今天,她把这事给忘了,而且忘得彻底。
快到下班时间,沈知优抱着她的笔记本走了过来,“江老师,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江海正在写东西,听到她这话略感惊讶,他低头想了一会,“是因为早上的事?”
沈知优愣了一下,良久才开口,“不是,我有工作,后天也没有时间。”
“哦。”明天他也得飞上海去参加个讲座,江海抬手看了眼时间,“我送你回去。”
他的话温柔而坚定,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许是心里有事,她变得异常乖巧,跟在江海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从办公室到地下停车场,江海感觉自己就像牵了只听话的小柯基出门,温顺得不成样子,就是他要去药房,沈知优也很有耐心的站在电梯口等他。
“江医生,你感冒了么?”看,连药房的姑娘都认识他。
“没有,一个朋友。”江海有些急切。这一层楼人来人往,她不要被人认出来才好。走到电梯口,看她背对着站在护士站旁边的凳子上,她脖子上的围巾又往上围了两圈,整张脸只剩下两只呆愣的眼睛露在外面。
护士站的人见他跑过来,立马热情招呼道,“江医生,有什么事么?”
江海笑了笑,“没事。”转而低下头,“走了!”
两个小护士的人似乎才知道到一边还有人,她们点了脚尖,想看看江医生带过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江海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转过身子挡了起来,微笑道,“那么,明天见。”
与江海共事3年,这几乎是第一次有了除开工作以外的其他交流,两个小女孩兴奋得脚趾甲都蜷缩了起来。
“他竟然笑了,还说明天见,我不管,明天我调去上6楼工作……”
“啊啊啊,我要去告诉陈医生,他们家铁树会笑了。”
显然,没人再关心江医生带来的那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