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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世上有通用的搭讪语，那一定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说的这一句。
江海淡淡地扫了人一眼，人都没看清楚，回了一句，“抱歉，我没有映像，你看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的话就拍照吧！”
叶清虹抱歉一笑，“是我太唐突了，那方便的话先给我一张名片，到时候我好联系你。”
“好。”
江海走到沈知优身侧，打开车门，“帮我拿一下名片，在储物柜里。”
“严重么？”沈知优仰头问。
“没有争议，先撤离后治理。”
“还可以这样？”长达十多年的被照顾，让沈知优少了很多生活常识。
“实行有几年了。”江海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先前她在医院学习的时候就没少闹笑话。想到她之前开车去医院的事，江海不由地多嘱咐了两句，“你要自己开车出门的话，基本的交通法规还是得熟悉一下。”
“确定没有争议？我看你们在外面说了挺久的话。”感觉别人不是很乐意的样子，不要是他的一厢情愿才好。
“嗯，说是认识我，但我没记起来。”江海从她手上拿过名片，“还要一会儿，你要是饿的话，储物柜里有巧克力。”
“没事，我不饿，你去吧！”沈知优坐直了身子，迎面与窗外的女孩子的目光不期而遇。
那是一种审视和探究的目光，明晃晃地直射过来，毫不掩饰对她的好奇。沈知优慌慌张张地戴上墨镜，她低头的这一刻才意识到，今天与她同行的男人，学历、身材、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就是放在流量横行的娱乐圈，也是极为优秀和打眼的。
10分钟后，江海才处理好一切回到自己的车子。他吐了口气，“还真是认识的人。”
“这么巧？”沈知优向外看，前面的车子，价值不菲，“怪不得她刚刚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听她这么一说，江海才意识到刚刚不是自己的幻觉，“看到就看到吧！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听得沈知优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没把自己的问题问出口，左右也不是她能够听懂的恩怨情仇。
江海刚放下手刹，手机便又响了起来，沈知优不禁无扶额感叹，“我应该坐后面的。”
江海没有接丁文优的face time，转而给她回了个电话。
“没什么事，就是刮擦……朋友……不该管的事你别管……投资已经投了，是你自己脸皮薄不要的……”
听到这里，沈知优总算是知道丁文优为什么会提到自己了，八成是她回去越想越不对劲，所以想找别人的麻烦了。
不知道电话里丁文优说了什么，江海突然转过头来看她，“这些都不重要了，最后定演员的是导演。优优，投资拍剧方面的事我不擅长，但是我觉得你也不适合去翻旧账。”
挂了电话，江海长舒了一口气。
“那件事是我告诉丁文优的。”沈知优主动开口道。
江海转了转眼珠，“她太冲动了，不适合知道这些。不过，你怎么想着和她说这些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沈知优说完自己都笑了，“那件事，对我来说影响很大。我没办法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的事都好公关，可桃色绯闻，总是又吸引人眼球又让人难以忘记，所以她总想着要给人丁文优添个堵。
“那为什么还要想着要把那副画拿回去？”
“唉！”沈知优重重地叹了口气，“总归还是欠人情，还起来太麻烦了！”
她太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的意义了，要是能还的时候不还，未来就会有别人主动找你的时候，那就是真的没得选择了，“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黄城找他来慈善晚宴他就来了，无论花多少钱都想着要把东西拍下来，可不是想还了那个人情么。
“对。”江海坦然承认了这个事实，“你不需要还我的人情，而且，以前有人告诉过我，这世上，只要有人际交往，那便是你欠我三分，我还你五分，永远没办法对等。”
“谁说的，你以前的女朋友？”沈知优顺口问道。
“楚晋，芸姐大学时的男朋友。”
不知怎么地，沈知优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伤感，“楚晋”她轻轻地重复地读着这个名字。印象中好像也没有听刘芸说起这么个人过。一时间，她不敢往下追问了。
车子停在了胡同口。江海抱着画，领着沈知优一路东拐西拐，最后进了一个四合院。
院子里的中间种着一颗参天大树，看样子应该是有些年份了。凑近一看，还真是位百年老人。再往里面走便进了另外一个四合院，一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门框上的春联还没有撕下来，上面雨水浸透过的痕迹清晰可见。沈知优一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四处打量，好奇怎么不见有人过来招呼他们。
“来这里都是熟客，大都是些注意**的人。所以除非客人有需求，他们不会特别出来招待。”江海解释道。
在北京呆了这么些年，沈知优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地方。因为古老而显得有神韵，因为神秘而显得高档，说到底还是老板会营销。
“给你先看看黄总的画？”菜还没上，总得找点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沈知优虽然兴致不大，但总不至于拂了他的意思，“好。”
画卷打开，不说多优秀的作品，总是一般人完成不了的。沈知优颇感意外，大概是她一叶障目，对人抱有的成见太深了。不过反正也是她不喜欢的人画的，“早知道应该给齐超的，让他裱在他办公室里。”
“只是给你看看。”江海将画卷了起来，“画我收着，至于钱，我会找优优要。”
“不，还是给我吧！”
“为什么？”江海觉得先前在车上和她说的话都是白费口舌了。
“怎么说呢？我一直觉得我要做一个很酷的人，所以我不喜欢这种牵扯。你是一个会说漂亮话的人，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已经给了我和老芸足够的面子，所以这钱怎么说都不该你出。”沈知优也有自己的考量。
“哦！”江海的手往旁边一拉，画布瞬时发出撕裂的声音。
沈知优蓦地回头，看到江海一脸无辜地看向她，“不好意思，破了，我会照价赔偿。”
嘴上说着抱歉，眼神里却波澜不惊，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故意的。沈知优好奇他的脑袋是什么构造的，仿佛一边的大脑和她说着话，另一边的大脑也是飞速运转模式。
“几百万的画，你真的是！”沈知优快要被他给气死了。
江海往旁边一躲，“真是失误。”
他态度坚决，沈知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坐下来等着饭菜端上来。反正，对他来说这也没有多少钱。
饭馆的老板来上的菜，除了一句“沈小姐、蒋先生用餐愉快”外，没有多余的话。他们坐的位置刚好靠窗，透过外面的葡萄架，沈知优看到有几个人正往这边瞟。
“你还说人家不八卦。”沈知优给他使了个眼神。
江海抬眼望过去，是他认识的人，他伸手打了个招呼，“认识的一个阿姨，大概是因为没有见过你。”
沈知优点头，见面前放的三个杯子收起来。江海见此诧异道，“不减肥了么？”
“最近没有没有工作，放纵一下。”
菜做得及其入味，特别是拿狮子头炖的汤，鲜美又不油腻。沈知优难得地全部喝光了。
看她食欲这么好，江海也觉得很满足。
“啊，难得吃饱。”长久的节食，让她的胃比普通人也小了不少。她嘴里的吃得多不过是吃了一碗饭一碗汤而已。
“你一直吃这么少？”江海想起她的体检结果。
“放开了吃当然可以吃更多，但我还是得工作啊，对于我们来说，保持身材也算是有职业道德的一种体现。”沈知优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是刘芸发过来的语音，“你现在在哪里？张雪娇说你不在酒店？”
“不是说好了放假么！我最近私人行程很忙，找我要先预约的。”
“几个剧本，我让张雪娇放在你床上了，这两天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这段话说完，刘芸又追加了一句，“你过年时去泰国的事还有谁知道么？”
“没有谁知道啊！就你们啊，怎么突然问这么久远的事情？”沈知优一头雾水，差点就想打电话问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还不是因为网络上突然有了指向性的爆料，爆料人竟然连她是搭乘私人飞机过去的都知道，回来的航班也只是差了一个小时，“没事，你最近注意点，不要被人拍到什么。”
“我能被拍到什么啊！”沈知优都把自己最近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还有个事……这样吧，我明天去酒店找你，我们碰个面，对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行行行。”沈知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昨天刚说好的休息，今天就巴不得抓她去剧组。出尔反尔也太快了。沈知优放下手机，朝着江海展颜一笑，“如果老芸知道你带我来吃好吃的，估计她会想灭了你。”
江海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郑重地开口，“其实我今天找你出来还有一个任务。”
他能有什么事，沈知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受谁所托、衷的什么事。
果然，“芸姐说你不愿意去医院做检查，让我过来劝劝你。”
“那她怎么不知道我和你出来了？”
“我只说劝你，没说带画给你看，也没说要和你一起出来吃饭。”
“那你准备怎么劝？”沈知优也好奇了，他不像是能长篇大论讲道理的人。
江海抿着嘴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你的心理活动。你知道我们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病人。”
“是不是我之前说癫痫，吓到你了？”昨天接到刘芸的电话，他躺在床上想了许久，只有这个可能性了吧！
“怎么会！我……”沈知优眉头紧皱，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知优，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么？”江海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沈知优以为他要给自己上什么哲学课了，没想到只有轻飘飘的一句，“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