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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迎在陈家这一住,就住到了过小年。

冰冻天气远比大家想象中的恶劣。路面结冰积雪,导致交通瘫痪,正值春运,大量旅客出行受阻,滞留在车站、机场甚至路上。同时,由于供电网络受到冰雪影响,电力供应被迫中断,一时无法维修抢救好,很多地方是停水又停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除去在新闻中看到的各种消息报道,人们也从生活不便中,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此次冰灾的巨大影响力。

屋檐上挂着长短粗细不一的冰凌,路面的沙石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树叶也被冰覆盖包裹着,冻成了硬邦邦的一片片和一簇簇。

然而并不是不美的。

若不是因为受灾条件不允许,众人也没有欣赏的闲心雅致,这样的一屋一径一木,随便取一景,都可以存进相机。

宋迎趴在窗户边,看着屋外那一排冻成冰柱的电线杆,有矗立笔直的,也有倾斜歪倒的,不知遭受到了多大的风雪压力。

满视野的白中,突然挤进了一抹绿。宋迎把视线转移到那件移动的军大衣上,展颜一笑,赶紧跑过去给陈钧开门。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快进去,外头冷。”陈钧吸了下被冻红的鼻子,然后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串,“我带钥匙了。”

陈钧是去了一趟商店,买蜡烛。停电后,蜡烛成了紧俏商品,平时卖几毛钱一根,现在价格翻了十几倍。几块钱一根的蜡烛,店家还不会多卖给你,一次最多拿两根。

屋里生了火,好几个人围着火炉在烤火聊天,都是上下屋的邻居。

陈钧进门后,和烤火的众人打了声招呼,随意坐在一边散了散身上的寒气,就起身回房间了。

宋迎瞧他好像有点不对劲,便泡了杯红糖姜茶,端过去找他。

陈钧已经脱了军大衣,换上了短款棉衣,身躯看上去比刚才要单薄修长。

宋迎却没关注他的棉衣如何,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裤子上的一块不起眼的湿渍上。

放下姜茶,她有些含蓄地问道:“小钧叔叔,你怎么了吗?”

“嗯?什么怎么?”

“你的裤子……好像湿了。”

他裤子的湿印在屁股和大腿的位置,宋迎说起来也有点不好意思,“小钧叔叔,你是不是不小心摔了啊?”

陈钧的心悬着又落下,短时间内的心情也是够起伏的。他坦白道:“摔了,两次。”

说起来还真有些丢脸,他那么大的人了,又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竟然在大路上摔了,还摔了两次。好在他穿着军大衣,缓冲了部分的冲力,才没被摔狠。

但一阵吃痛还是免不了。

只是,他极力忍着痛,连杨月玫女士都没察觉他哪不对劲,宋迎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要是他湿的是裤脚,宋迎还真不会起疑。而屁股位置,明明被军大衣遮住了,却有块浅浅的湿印,那不是很奇怪么?他坐的凳子上又没有水……

所以,她忍不住多看陈钧几眼,然后就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还是那种不仔细观察就发现不了的怪。

宋迎想起上次自己被摔的经历,不由猜想:小钧叔叔该不会也摔了吧?

她不放心,就跟着陈钧进去,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没想到,还真是摔了。

“小钧叔叔,我给你去拿药吧。”宋迎很厚道,没有笑他,而是庆幸自己听了宋玉娟的话,把喷雾放书包里带过来了,“我那有云南白药喷雾。”

陈钧发现她还挺细心的,挑眉应道:“好啊,谢谢。”

又说:“作为谢礼,我送你一片冰叶子吧。”

送冰叶子?你逗谁家小孩呢。

断电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白天玩闹写作业,晚上聊天说趣闻,一天天的过得挺快。

陈宽民偶尔兴致好,会把挂在卧室的二胡拿出来,边拉边唱。宋迎觉得很新鲜,就坐在一旁安静地听,她不懂二胡,听不出什么门道,但每次听完都会鼓掌喝彩。

倒是陈钧,总会在他家老头表演完,还沉浸在宋迎的叫好声中的时候,冷嗖嗖地来一句:“姿势又错了啊老陈。”

陈宽民收起笑意,瞪他:“你厉害你来。”臭小子就知道在一旁说些他不爱听的,扫人兴头。

陈钧赶紧摆手,“不敢。”

宋迎像个好奇宝宝适时发问:“小钧叔叔,你也会二胡吗?”

“二胡啊,不会。”

陈宽民呵笑一声,摆明着是嗤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宋迎也用类似于那种“你怎么能欺骗未成年少女”的眼神看着他。

真是没辙,陈钧伸手把大拇指抵在小指关节处,比了个表示一点点的手势,“就会……会一点。”

真会啊,宋迎的眼睛瞬间睁大,巴巴地看着他,那能不能——

“想让我试试?”

宋迎重重点头,没错,是这个意思。

陈宽民把二胡递给他,叮嘱道:“你手放轻点听见没?别又把我的弦给拉断了。”

哎哟,拉断弦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老怎么还记着呀。

陈钧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拍着胸脯保证:“您就放心吧,不会损它一分一毫。”

陈宽民不想听陈钧卖弄,把二胡交出去后就起身了,只是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陈钧一眼,怎么都不像是放心的样子。

宋迎憋笑,被陈钧发现,他拿琴弓轻轻戳她的肩膀,“喂,给点面子行不行。”

“小钧叔叔,你真的把弦拉断过?”

“小时候的事了。”陈钧故作叹息,“唉,谁还没个学琴时的黑历史啊。”

调好胡琴,陈钧提醒道:“准备啊,我要开始了。”

宋迎乖乖坐好,瞬间安静下来。

冬天夜幕降临得早,此时,屋内已经点上了煤油灯。陈钧坐的位置离灯有些远,放眼看去,就像是半个身躯隐匿在黑暗中。他拉二胡的时候表情放得很柔和,脸侧过去,会看到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明明琴声扬扬,却又莫名地让人觉得,不管是画面还是场景,都安静得不可思议。

曲未终,声先停。陈钧收起琴弓,歉然道:“手生,后面的部分不记得了。”

“啊,没有。”宋迎醒过神来,“我觉着挺好的。”

宋迎这话说得有点心虚,因为她刚才根本就没认真听,光顾着看……咳,看拉二胡的人了。

灯光昏黄,陈钧并没发现宋迎的脸颊已悄然爬上了一抹绯红,只道:“好了,今天的娱乐节目到此为止,再烤会火聊会天,就可以回房休息了。”

到腊月二十四、过小年的这一天,按传统习俗,是要祭灶扫尘。

“来电了!来电了!”外头不知道是谁在叫嚷着来电了的时候,陈钧正拿着绑有扫帚的长杆,在清扫天花板上的蛛网和灰尘。他将信将疑地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离他最近的拉线灯开关处,手一拉——灯亮了!

真的来电了。

“宋迎!宋迎你过来一下。”

宋迎手中拿着刚拧干水的抹布,顶着张废报纸就走出来了。她应道:“出来了出来了,怎么啦?”

陈钧指着头顶的灯泡,说:“你看,来电了。”

“来……”她下意识抬头看他指的方向,头上的报纸也随着她的动作飘落到地。宋迎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晃了下眼,脸上却是掩不住的兴奋,“来电了啊。”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除了这个,对于宋迎来说,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肖香萍要从县城回来了。

从学校回来后,她还没见过外婆,怪想念的。

在宋迎背着书包要离开陈家的时候,杨月玫塞给她一个红包,吓得她连连摆手拒绝。

叨扰了他们这么久,怎么还好意思在临走前收人家红包?

但杨月玫又说了,小年小年就是小孩子过年,本来就是要买糖买肉吃的,那她没有买东西,自然就要给个小红包。说是小红包就真的是小红包,十二块钱,月月红,收下了来年月月都好运。

……

真是宋迎有一百个理由不能接受,杨月玫就有一百零一个理由不容拒绝。

陈钧送她回去,顺便留下帮忙搞卫生。

宋迎不由感叹,来时有人接,走时有人送,这待遇……往夸张点说,就像是被人待成了小公主啊。

小公主?噗——

宋迎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就突然冒出“小公主”这几个字,差点把自己雷了个外焦里酥。

“笑什么?”陈钧侧头看了她一眼,故意说:“终于可以回去住了,开心?”

宋迎猛地停下脚步,用一脸震惊的表情瞅着他,才不是的好不啦。

陈钧收起刚才想要逗她的心思,“不是就不是啊,我开玩笑的。”

宋迎也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抬起脚继续往前走,一番搜肠刮肚后,解释了句:“那是因为我突然想到,来电了,今晚可以看卫视台的小年夜春晚。”

听宋迎这么说,陈钧的第一反应是,小年夜春晚不过就是一群人唱唱跳跳,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当天晚上,肖香萍带着宋迎去他家,他竟然陪着她看了两个小时唱唱跳跳的节目。更难得的是,见宋迎看得认真,他还一句吐槽没有。

嗯,也不知道打脸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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