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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山穷水尽恶魔现形
阿拉伯人在怛罗斯大捷，不仅赶走了强悍的大唐铁军，还赢得了西域各国的好感和国际好评，对今后推动西域各国的同化进程，起到了一个很好的铺垫作用。阿拔斯王朝不仅有望称霸中西亚，更因俘获为数不少的大唐工匠，而使本国的武器装备技术有了很大地提高。以前闻所未闻的攻城器械、防护装备以及冶金锻造技术得到了广泛地推广和应用，实战能力有了质的飞越。阿拉伯人迅速扩张，触角延伸到非洲和欧洲。
阿拉伯人此次惨胜，见好就收，远恩又怎么能善罢甘休？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不能白白放过。
西域联军也学精了，不和陌刀队正面对敌，你不是攻击范围在三米半径之内吗？我在五米外朝你放箭、扔蒺藜、掷火把、投标枪，让你疲于应付，在饥渴交迫中力竭而亡。
李嗣业不明白为什么西域诸国要步步紧逼，非得把大唐安西大军赶尽杀绝？这些可都是大唐的藩属国呀！并且大唐也待他们不薄。就说这挑起战端的石国先祖，因为立过战功，被高宗视如己出，恩宠有加，就连那俱车鼻施也被封王。每次朝贡，唐皇定会回礼厚赐，甚至超过贡物价值的数倍。
李嗣业一人操刀出阵，大喝道“尔等鼠辈，有种地冲我来，我大唐向来对你们这些藩属国关爱有加，又为何苦苦相逼，非得把我等斩尽杀绝不可吗？”
远恩拍马出阵，冷哼一声，说道“什么叫关爱有加？难道说女、杀人父母、屠人城邦、掠人钱财叫关爱有加。为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捏造证据，构陷忠良，先诈和失信，后夺人性命也叫关爱有加。神通大将，此事与你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今天我只取高仙芝那狗贼的狗头，来祭奠先王的在天之灵，其他人我都可以放过。”
李嗣业反问高仙芝“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高仙芝耷拉个脑袋，面露愧色，也不答话。
李嗣业身后有个陌刀手说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石国公主金丝凯亚现在还被关在高都护的私宅里，我亲眼所见。灭石国后，在拓折城中掠夺的大块瑟瑟就有十余石，真金用是五六头骆驼驮着回来的，名马宝玉不计其数都藏在高都护的私宅里。”
李嗣业回头看了高仙芝一眼，高仙芝赶紧把头扭到一边，不敢与李嗣业对视。
李嗣业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敢情这高丽狗杂碎，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觊觎她人美色而横行不法，以莫须有的罪名灭国屠城，毁灭证据，掩人耳目。谁知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李嗣业朗声对西域诸国将士说道“如你等所言，此人就是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敢杀良冒功，构陷忠良，女，毁人家邦。此等恶贼，国法难容。但大唐有铁律，朝堂有明皇，边帅犯法也应查清事实，交与有司处理。西域诸国是大唐的藩属国，作为藩臣无权处理朝廷仪同三司的大员。希望大家能信得过我李嗣业，以我人格担保，将会给大家一个满意地答复。”
西域诸国也想借坡下驴，不想与大唐的仇结得太深。大唐的军事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此次仅凭三万精兵硬杠十六万联军。联军虽说获胜赶跑唐军，也是惨胜，伤亡近七万人。所以大家一合计，找一个台阶让李嗣业下。
远恩说道“此次我等与天朝为敌，情非得已，也事出有因，希望李将军重诺守信，主持公道，我等翘首以盼，希望将军早日给我等带来福音。”
李嗣业深鞠一躬，朗声道“是我大唐对不起石国，诸位能够深明大义，不计较个人恩怨，本将军佩服。本将军定当竭尽全力还石国一个公道。我之所言，一诺千金，惩奸除恶，维护公平正义，本将军义不容辞。高贼所作之事，本将军定当面禀吾皇，吾皇英明神武，是绝不会姑息养奸的，你们就等着好消息吧！诸君保重，嗣业就此别过。”
西域诸国撤围而去，远恩心有不甘，转头数次，但还是强忍着返回了驻地。
此一伇，李嗣业和他的陌刀队斩敌五万有余，威震西域，扬名大漠。而安西精兵伤亡也很惨重，回到龟兹城的陌刀手仅存五百余人，其它溃兵收拢回去不足千人。安西和北庭总兵力只有四万四千人，而今只剩一万五六千人，兵力严重不足，防守堪忧。李嗣业也就成为了镇守西域门户的不二人选，此时的李嗣业可以说是西域驻军的定海神针、擎天一柱。
李嗣业因战功卓著，擢升为北庭行营节度副使。
李嗣业把高仙芝在石国犯下的种种罪恶，写成奏折递交给皇上。却不料，奏折被李林甫扣下。皇上浑然不知，昏君既使知道，他也懒得管，况且也没有时间管。皇上在忙什么呢？下一章专门介绍。
高贼依旧逍遥法外，为所欲为。
奸臣当道，皇帝昏庸，不仅对高仙芝既往不究，就连此次兵败怛罗斯也不治罪，不降反升，擢升为河西节度使。
李嗣业远在北庭，他根本不知道高仙芝已密令封常清，秘密处死了那个说实话的陌刀手，并且把在拓折城掠夺而来的所有金玉珠宝，全都送给了杨贵妃的娘家人，这枕头风一吹，加上李林甫一捣鼓，就出现了这样的荒唐事。
李嗣业的诺言始终无法兑现，但他没有忘记对远恩和西域诸国的承诺。身为边将，又不能擅离职守，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写奏折，陈述石国所发生的事，由于李林甫作梗，也都石沉大海了。
金丝凯亚忍辱偷生，咽泪装欢，假意逢迎，一直在寻找机会告发高仙芝。金丝凯亚把自家的遭遇，写成血书时刻带在身上。
金丝凯亚小时候跟母亲阿里娅斯学过鸟语，她房间的鸟笼里就养着一只鹦鹉，与她朝夕相伴。这只鹦鹉丹嘴翠衣，尾长三尺，会些人语。金丝凯亚给它取名叫翠玉，并取下箍在它脚上的脚环，让它自由飞翔。金丝凯亚会说鸟语，有什么心事也会说给翠玉听，翠玉特别喜欢和她呆在一起，人与鹦鹉互为知己。
高仙芝在即将前往河西凉州赴任期间，每天乘肥衣轻，听歌玩色。府中舞伎成群，乐师结队。
高仙芝前几次万里灭国，收入颇丰，加上俸禄不菲，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一人乐不如众乐乐，因此，他时常请人到府中观看歌舞表演，饮酒作乐，吟诗唱和，附庸风雅。
这天，高仙芝邀请老上司边令诚来家做客。
席间，为助酒兴，高仙芝命金丝凯亚献舞。《柘枝舞》从西域流入中原多年，在长安十分流行，有一种双人舞的表现形式，舞女脚踏莲花，花瓣叶叶打开，画鼓三声，金铃和声，舞女翩飞，眉目传情。
金丝凯亚借机邀边令诚鸾凤联翩，边令诚推辞不过应邀同舞。在两人肢体接触瞬间，金丝凯亚巧妙地把血书放在了边令诚衣袖中。
边令诚回宫后，发现了那封血书，血书的大致内容是她是石国公主，名叫金丝凯亚。因肤白貌美，能歌善舞，被高仙芝看中。高仙芝觊觎她的美色，贪图石国财宝，所以构陷忠良，诬良为盗，借莫须有的罪名大军压境，父王那俱车鼻施无奈请和，高贼伪许讲和，失信在先，而后又暗下杀手，杀害父王和母妃，为毁灭证据而屠城杀害无辜的老百姓，连婴儿都没有放过，并把所掠夺的财物全部装进了私人的腰包。另外还在归国途中，劫杀商旅，谋财害命。此贼罪恶罄竹难书，望英明神武的皇上主持正义，严惩不法。
边令诚看到血书，不禁恨得牙根痒痒，原本在小勃律之战和突骑施之战中，就已看出高仙芝绝对不是一只什么好鸟？只知道他外表英俊，风流倜傥，哪知他内心如此龌龊，作出此等天理难容的事。
也罢，此贼不除，终究会祸国殃民。
边令诚打算把血书呈给皇上，但皇上一连数月不理朝政，一天到晚和杨氏姐妹厮混，研究他的霓裳羽衣曲和云韶九奏。
边令诚只能等待时机，只有再次抓住高贼把柄，才能将他绳之以法，数罪并罚。
开元年间，唐廷共设置九大节度使和一个经略使。这节度使拥有全权印信，是所在队伍中的最高长官，也可以说是封疆大吏，有较高的自治权。九大节度使分别是
一河西节度使，治所在凉州，所辖赤水军、大斗军、建康军、宁寇军、玉门军、墨离军、豆卢军、新泉军、张掖守捉、交城守捉、白亭守捉，拥兵七万三千人。此时的节度使是安思顺。
二范阳节度使，治所在幽州，所辖经略军、静塞军、威武军、清夷军、横海军、高阳军、唐兴军、恒阳军、北平军，拥兵九万一千四百人。此时的节度使是安禄山。
三陇右节度使，治所在鄯州，所辖临洮军、河源军、白水军、安人军、振武军、威戎军、莫门军、宁塞军、积石军、镇西军、绥和守捉、合川守捉、平夷守捉，拥兵七万五千人，又增宁边军、威胜军、天成军、振威军、神策军、金天军、武宁军、曜武军，此时的节度使是哥舒翰。
四、剑南节度使，治所在益州，所辖团结营、天宝军、平戎军、昆明军、宁远军、澄川守捉、南江军，另有翼州、茂州、维州、柘州、松州、当州、雅州、黎州、姚州、悉州郡兵，拥兵三万零九百人，历任章仇兼琼、郭虚己、鲜于仲通和杨国忠，此时的节度使是鲜于仲通。
五安西节度使，治所在龟兹城，所辖龟兹、焉耆、于阗、疏勒，拥兵二万四千人。此时的节度使是高仙芝。
六朔方节度使，治所在灵州，所辖经略军、丰安军、定远军、东中西受降城、安北都护府、单于都护府，拥兵六万四千七百人。此时的节度使是安思顺。
七河东节度使，治所在太原，所辖天兵军、大同军、横野军、奇岚军、云中守捉及忻州、代州、岚州郡兵，拥兵五万五千人。此时的节度使是安禄山。
八北庭节度使，治所在庭州，所辖瀚海军、天山军、伊吾军，拥兵两万。此时的节度使是封常清，李嗣业为节度副使。
九、平卢节度使，治所柳城郡，所辖平卢军、卢龙军、榆关守捉、安东都护府，拥兵三万七千五百人。此时的节度使是安禄山。
一个经略使，岭南五府经略使，治所在广州，所辖经略军、清海军、桂州、容州、邕州、安南兵，拥兵一万五千四百人。唯一非李林甫阵营的汉人裴敦复作为经略使，还没赴任，就被李林甫构陷入狱了。此时的经略使由卢奂换成张九皋。
这九大节度使中，胡人将领就有安禄山（范阳、安东、平卢）、安思顺（河西、朔方）、鲜于仲通（剑南）、哥舒翰（陇右）和高仙芝（安西），唯一个不是胡人的封常清，以前是高仙芝的爪牙，后来又成为了李林甫的走狗。可想而知，当时汉将的尴尬地位。所以说李嗣业生不逢时，天纵英才横行西域，在国内却不为人知，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堂堂中原英雄却要仰胡儿鼻息，令人愤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