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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苒华休把颓丧的卫隐带回了梅馆,她掏心掏肺的对卫隐好,想要用自己的温暖去补上卫隐心间被苏迢伤害的空缺,为此她不惜与宁弈决裂,看着宁弈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苒华休不由觉得愧疚——宁弈对她如何,这是众所周知的。当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宁弈是真的拿她当朋友。
苒华休想向宁弈解释。
宁弈只是冷笑说,“苒华休,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犯贱?”
苒华休很难过,是啊,她犯贱,明知道卫隐只爱苏迢,却还是想要陪在卫隐身边,掏心掏肺的对他好。那时候苒华休觉得,哪怕卫隐一辈子都不爱她,她也愿意陪在他身边的,只是卫隐并没有给苒华休这个机会——
在梅馆待了三个月的卫隐突然有一天不知所踪,那天苒华休一如既往的精心做好了梅花酥打算拿给卫隐尝尝,却只看到空落落的梅馆穿堂风把一页信纸吹落在地,纸上只有寥寥两句
华休我走了,回帝都。
等我回来,勿念。
卫隐走了,找苏迢去了。
精致的梅花酥打落在地沾上了灰尘,正如苒华休掏出的真心被卫隐视而不见抛弃在尘埃里,那时的苒华休一个人抱膝哭了一夜,似乎是,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两年前
因为卫隐走了,宁弈也生不起苒华休的气来,再加上宁弈与洛霜枫相恋了,洛霜枫与苒华休关系还不错,经常在宁弈耳边说苒华休好话,宁弈慢慢也就原谅了苒华休之前的作为,两个人的关系也慢慢恢复到了从前几乎无话不说的状态。
只是倾城教坊遇见了大麻烦,时常会有些不明身份看起来来者不善的人到倾城教坊打探情况,并且时不时弄出些事故。宁弈的父亲交友广泛人脉庞大,通过一些朋友才了解到,应该是谢庭芳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而且这人的背景格外强大,与皇室有关。
谢庭芳知道后与苒华休商量对策,苒华休只是冷笑着说,“莫不是你真做了几年老鸨,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谢庭芳的身份,只有苒华休知道。苒华休讨厌谢庭芳也并不是如其他人眼中的的少年期叛逆,而是她与谢庭芳本来就是站在对立面。
于是,苒华休在一个深夜把倾城教坊每个角落都洒满了香油,然后一脸淡漠的引燃了一场大火。
那夜火光冲天,倾城教坊的姑娘本来都在熟睡,却都突然惊醒,反应过来之后都如四散的小兽各自逃亡。
苒华休看着冲天的大火难过的笑着,这烧掉的不只是倾城教坊,还有她的回忆,还有她的一片痴心。
从今以后不再有倾城教坊,不再有苒华休。
从今以后,她是梅灼。
于是,那场大火过后,许多的爱好风花雪月的文人墨客都常来观游这片烧焦的废墟,无一不叹息当年的倾城四美之首苒华休红颜薄命,被烧死在这场大火之中。
一年前
苒华休凭借自己的手段,成为了鄢陵第二富婆梅灼,也终于摆脱了谢庭芳的操控。
宁弈与洛霜枫大婚不久,洛霜枫怀孕了,宁弈的父亲却去世了——大概是人生都是有悲有喜。
宁弈时常说她老姑娘还不出嫁,苒华休也在思考,兴许自己未来确实值得拥有更好的人和更好的生活。
那些年少慕艾的往事苒华休想起来都觉得可笑。
她看着卫隐握住的自己的手——若是三年前她肯定很高兴吧。
苒华休抬眸对上卫隐那双含笑的双眸,皱了皱眉,把手抽出。
“我怎么觉得,三年不见你与我见外了许多?”卫隐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大概他是想调节下气氛,但与他,苒华休如今是没什么好说的。
“三年很短吗?”苒华休语气平淡。
“……呃,华休你是不是怪我回来太晚了?”卫隐小心翼翼的问。
苒华休用衣袖磨了磨手指,然后拿起一只茶杯在手里摩挲,“你回不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卫隐被噎住,看着如今淡漠的苒华休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三年前的华休温暖的像个太阳,带给人希望,怎么如今变得……
第一眼见到卫隐,可能由于习惯,她没忍住各种情绪,可是她明白的很——三年前掏心掏肺的那个蠢姑娘已经在倾城教坊那场大火里死去了。
爱情什么的,可以有。
但绝不是和卫隐。
她已经在卫隐身上犯过两次错误——第一次落水那次不该幻想卫隐对她有特殊情愫;第二次,不该以为苏迢走了她就有机会靠近卫隐了;。所以绝对绝对再没有第三次。
卫隐僵住垂眸,自嘲道,“连华休都会变,时光真是无情……”
听他这话,苒华休一把邪火上头,差点就当场翻脸,但想起这家伙是钦差,对宁弈的案子可能有所帮助,于是还是忍了,缓和道,“每个人都会变。”
“对不起,我来晚了,没能参与你的变化。”卫隐一脸微笑看着苒华休。
“……”苒华休挑了挑眉头,时光岂止是改变了她呢?时光也将卫隐改变的不可捉摸了。从前的卫隐喜是喜怒是怒,如今的卫隐悲喜莫辨,叫华休看不懂了。
苒华休甚至有些怀疑,卫隐来找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想到这种可能,苒华休翻了个白眼,不愿意和卫隐多聊,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叫了婢女上来,好吃好喝伺候了卫隐一顿。
然后应卫隐要求,带他参观了一下自己这买下来的狸王行宫——其实大雪天的,苒华休不大愿意动。但没办法。
苒华休与卫隐一前一后走在别苑里,卫隐在前,华休在后,隔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你哪里的这么多银子,能买下一座行宫?”卫隐忍不住回头问。
“难不成是偷的抢的?自然是我赚的。”苒华休看着美轮美奂的行宫,心中生出一份满意,她少女时期想要做的事她做到了,成功住进了这里。
卫隐又被噎住,有些纳闷,他如今是说一句华休就要怼一句。
“是啊,你是鄢陵妇孺皆知的大富商了……对了,两年前是怎么回事,我一直联系不上你,后面听说倾城教坊着火了,你被……”卫隐满腹疑问。
在卫隐问这个问题时,苒华休眼里划过一道凶芒,但是很快她掩盖下去,她笑着说“是啊,苒华休被烧死了,如今,你看到的只是梅灼罢了。”
这是重逢以后,卫隐看见的苒华休的第一次笑,大雪轻轻落下,一身红衣的苒华休笑起来像极了怒放的红梅,倔强、疏离、美艳不可方物而不自知。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卫隐也笑了,“华休,你的过去三年你不愿再提我也不会再问,但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还有我这个知己,我可以帮你解决很多的问题。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会帮你,无论你是苒华休还是梅灼。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无论她是苒华休还是梅灼?
呵,可笑。
卫隐支配了“苒华休”,将“苒华休”迷个神魂颠倒,如今
又打算支配梅灼吗?
苒华休本想再怼回去的,看见卫隐那副诚恳之极的样子,想想第一次见面不能表现的太过针对而且来日方长,于是笑笑,转头看着挺立枝头的傲雪红梅道,“哦,要是真的话,还真是我的荣幸。”
“当然是真的,我保证。”卫隐信誓旦旦,又开玩笑着说,“除非你要天上的星星,别的我都能做到。”
苒华休眼睛微眯,除了天上的星星,其余都能做到?那——包括去死吗?
呵,开玩笑的,卫隐死不死对她有什么意义。
“我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要星星我也自己能摘。”苒华休看着卫隐再次僵住的脸,心中忍不住快意,“不过你愿意帮我忙,这听起来也很不错。我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调皮。”卫隐笑了。
苒华休也勾了勾唇角。
如卫隐所说,时光啊真是无情,轻易就能改变一个人,不复当年模样。
她苒华休啊,如今的心思,可恶毒着呢。